第十八章 月下削剑

石成仁露出一丝的好奇之色，问道：“老爷子，你打算让李无忧去做一件什么事情？”

        老人眯起眼睛，轻声地回应道：“怎么？石成仁，你这是要打算探一探我的口风吗？”

        石成仁立马摇头。

        要是让石成仁在眼前这位老人的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剑术，那倒还是可以的，起码不至于丢人。

        但如果是在这位老人面前卖弄自己的那点的心机。

        石成仁自问根本不够格的，甚至是两个他也是如此。

        老人沉声地说道：“我选择和这孩子谈笔买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当然你也可以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也不在意的。我早就抱着这孩子半路夭折的想法了。”

        “既然已经押注了，那么对于一个赌徒来说，难道不就是应该早早就做好自己会满盘皆输的准备吗？当然了，在这孩子身上，这种情况也根本不会出现的。”

        石成仁言道：“所以……”

        老人回答说：“所以我也没有想好让这个少年去做些什么的，或许会是一件就是个送命的事情，或许就会是一件很是容易的事情而已，凡事皆是不一定呢。”

        石成仁叹了一口气，“老爷子既然这么说的话，成仁这边也就真的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

        老人讥笑道：“是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吧？”

        石成仁哑然失笑。

        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还真是让这位老人琢磨的不错。

        老人也是好奇地问道：“我看你在院子里面给那孩子削一把木剑，如果我这老头子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成为了你师傅弟子之后，你师傅就是给你做了一把木剑的。”

        “怎么？难道你这是要打算收了那个孩子？”

        石成仁笑而不语。

        老人继续说道：“如果你真是要收了那个孩子，那老头子我这笔买卖恐怕就是要加码了，不能再降价了，不然的话，我担心到了最后赔的人会是我。”

        石成仁真心的夸赞道：“老爷子的赌运一向都是很好的。”

        老人立马就摆了摆手，然后脸色上出现了一丝的追忆之色，“我这辈子的赌运一直都是很好的，你这句话说的也算是对，但唯独就是在那件事情上面失败了。”

        老人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凳子，“不然我为何能够坐在这里呢？”

        石成仁也同时是低下头。

        “你师傅说过这件事情？”

        石成仁点了点头，“但也是并没有说得太多，只是让我们自己去找答案。因为我师傅说这其中的对错，他也看不真切，当年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了。”

        老人立即就追问道：“那你师傅还说什么了？”

        石成仁立马就直起了身子，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我师傅还说，哪怕是当年的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做成之后，会是面临什么，失败之后会是面临什么。但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做的。”

        “因为他相信他的眼光，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人。”

        “在选中我们这弟子是如此，当年亦是如此！”

        “哈哈哈哈~！”

        让石成仁都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位平日里面都不苟言笑的老人竟然大笑了起来。

        笑声十分的爽朗，看样子似乎是十分的开心。

        石成仁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

        老人似乎心情大好，他紧接着就说道：“你师傅这话真是中听啊！是老头子我认识了他之后，为数不多的中听话了。”

        “不管你是否要收取李无忧作为你的弟子，我以你的名义送这孩子一把剑如何？”

        石成仁立马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的警惕之色。

        眼前老人能够送出手的东西，那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甚至是无价之宝都是有可能的。

        老人瞥了瞥嘴，“放心好了，就是单纯的以你的名义送一把剑，老头子我善事做的很少，这应该算是一件了。”

        石成仁这才眉开眼笑，微微点了点头。

        能够从眼前这位老人的手中抠出点东西来，哪怕是一点那都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这石成仁猜想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方才的一番话才会如此的。

        老人转过头，倚靠在小凳子上，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烟杆。

        石成仁见状之后，也就不再和老人继续聊下去了，一来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老人不想了，二来是因为他就算是想要继续聊下去的话，老人或许是会说话的，但是他又担心老人突然之间心情一转，就把方才的承诺给收了回去。

        那自己岂不是赔了。

        哦，不对。

        赔的人可能是那李无忧了。

        石成仁心满意足地走去了后院。

        等到他离开之后，老人再一次笑了起来，“这小子和你这个老不死还真是一个德行，都是得了便宜就会卖乖的主儿。”

        石成仁回到后院当中，后院当中空无一人。

        他转过头看向武书城所在的屋子，发现还有光亮。

        这说明武书城并未睡下，应该就是在看书当中，至于说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位老人也应该在武书城的房间当中。

        还真是形影不离的。

        李无忧的屋子倒是一片的漆黑，石成仁不禁摇摇头。

        这孩子躺下的倒是早。

        此时石成仁的心里面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来，或许这个孩子是因为想要快点到明天，然后就可以跟随着李二牛修行了，心里面有些激动。

        石成仁并未回到屋子当中，而是继续坐在这几日他削木头的地方。

        拿起那根木头，就继续削了起来。

        尽管是方才那位老人已经说了，要赠给李无忧一把剑，而且还用他的名义，但是石成仁的内心里面，还是想要将这把木剑做成的。

        不知道为何，只是单纯认为这应该就是他最为应该做的事情。

        月色之下。

        万籁寂寥，天地寂静一片。

        屋子里面的光亮逐渐全部熄灭，但是后院当中，却还有一位借着月光默默削剑的剑修。

        ————

        主城之内。

        一个汉子袒胸露背，手持着一把大锤，正在打铁。

        一锤子下去后，那顿时就是火星四射，满屋子都是耀眼夺目的闪光。

        无数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这件特殊的屋子当中四处的飞溅，十分的壮观。

        每一次抡起大锤，狠狠地砸了下去后。

        每一道震天响足以震慑心神，如果是寻常人站在此处的话，那恐怕就是七窍流血，心神俱灭。

        屋子里面忽然就出现了一位蹦蹦跳跳的少女，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裙子。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火星无法溅射到这少女的身上，反而是在离着她身体几寸之外就消失不见了。

        当每一次捶打的时候，少女都是眼神死死地盯着那锤子看，目不转睛，丝毫都不担心自己的眼睛会被这绚烂的光茫闪瞎眼睛。

        少女皱起眉头，问道：“爹？你咋还有心情在这里打铁嘞？”

        汉子站起了身子，手握着锤子，沉声地说道：“我本职就是个打铁的，我不打铁还干什么？”

        少女撅着嘴巴说道：“现在内城中已经来了很多很多人，都是想要看着爹你开炉铸剑呢，我偷偷上街去，那街边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情。”

        汉子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一个打铁的过程而已，他们这是没有见识的吗？让他们这些人都等着吧！”

        少女立马就嚷嚷道：“可是我也想要看啊！爹，你都多长时间都不一把剑了，就是在这里打个铁，一点意思都没有。”

        汉子挠挠头，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歉意。

        别人想要看的话，那他给不给看的决定权在他的手上，但是自己这姑娘想要看可就是不一样了。

        那自己的姑娘比天大，这不给看可不中啊！

        汉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后，就又是抡起了自己的大锤。

        动作十分的迅猛，甚至是比起刚才的时候还要更加的随意。

        屋子当中顿时就是火星灿烂，四处飞溅。

        汉子此刻突然就大喊了一声，手上的力气更是多了几分。

        似乎就像是竭尽全力砸下来一般，大喝了一声，“给老子成！”

        这一次的火星是最多的，也是更加的刺眼了。

        打完之后，汉子朝着自己的姑娘笑了笑，然后就傻笑着说道：“姑娘你想啥时候开炉铸剑，咱就啥时候开炉铸剑，一切随你！但是一定要选个好日子，我就这点规矩了。”

        少女也是立马就咧嘴一笑，“我就知道爹你最好了。”

        汉子看向自己姑娘开心的模样，这笑容比那铸剑成了还要更加让汉子开心呢。

        一处内城的院落当中。

        那位桥头的宫装妇人坐在院子当中唉声叹气，双眼当中尽是担忧之色。

        那骑着红色骏马的少年坐在自己母亲的身边，愤愤不平地说道：“娘！这件事情咱可不能同意啊！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要是败露的话，那咱们家岂不是要彻底完了吗？”

        宫装妇人看着自己这位亲生儿子，微微摇头地说道：“不答应又能如何呢？他们或许就会将矛头指向咱们了。对付咱们只不过就是人家的随手为之而已。”

        “但是……”少年不依不饶，他还是认为这其中太过于凶险了。

        妇人摇头，沉声地说道：“这件事情不必过问你爹的意见了，我这边已答应了，那就是没有任何反悔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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