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章 那是何人

我正在网络上搜索薛婉的资料，一边做笔记。

        刚开始在输入了“薛婉”的名字，敲下回车键之后，我整个电脑的页面一下子不能动了……讯息太多，卡住了。

        我暗暗咋舌，薛婉都已经不混娱乐圈了，仍然能上热搜排行榜，真是厉害……

        她的黑料找起来那不要太多，问题是，有价值的太少。

        网络社会，人嘴里的话从不需要沉淀，手指动几下就能发送出去，带脑子的少。

        所以这些无凭无据的爆料，说薛婉杀过人，害过谁谁谁的，描写的再耸人听闻，都没有价值。

        至于那些喷她演技，喷她人品的内容，我一眼都不会看。

        我耐着性子一条条链接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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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找的，是字里行间充斥着细节的讯息……只有细节才能推理出这件事的逻辑性，才具有多去研究的价值。

        眼睛看的，嘴巴说的，都可能是假的，只有细节不会说谎。

        因为那是一个人的行为模式，再细，再枯萎的藤，也有可能会摸到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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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几十个网页链接之后，我的注意力停留在一篇帖子上——

        五年前，也就是2013年，在国内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综合性论坛上，有一篇关于薛婉的帖子，但行文中，薛婉被一笔带过。

        惹我注意的关键点是，这发帖人来自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他的女儿是刚签约星耀的一个实习艺人。

        回帖寥寥，除了那个楼主自己顶了几次帖之外，完全无人无津。

        他控诉曝光的人，正是星耀传媒的总经理冯星河，和旗下艺人薛婉。

        说的内容跟古代的强抢民女没有区别。

        我有些意外的是，没想到冯星河和薛婉两个人能扯到一块去，五年前，薛婉是星耀传媒的人吗？

        我认真看着屏幕，分析那个发帖人的文字……

        将近四千字，细节中的各个时间节点，非常清晰。

        但这会不会是抹黑星耀的假消息？

        会不会浪费我的调查精力？

        毕竟细节这种东西，可以被人为地搭建出来，也很符合逻辑。

        如果一味去研究细节的逻辑，无意是被搭建细节的人牵着鼻子走，所以还要跳出细节看问题。

        比如这个帖子，但凡有一点能力的人，也不会选择去这样的一个综合论坛发帖求助，去控诉一个人。

        那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求门无路。

        一个七零后，他会上网，知道人最多最有影响力的论坛，去发帖，可是没用。

        为什么不发微博呢？

        五年前，微博根本就不算火，而这个论坛确是一直火到今天。

        这些关于细节真实度的参考，在这个前提下，我可以假设这帖子是真的。

        ……

        越往后看，脑海中的思路也越清晰，勾划之间，一个个细节，镶嵌在我的想象画面中……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

        桌上，母亲送来的牛奶已经凉透。

        我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设想——

        纸上全是关于薛婉的计划，是我刚才勾勾写写，将在医院想下的不成型的计划一一补充。

        这是一个切实可行，又有些似是而非的计划。

        换句话说，就是没必要这么折腾。

        但是我想让薛婉永远呆在那个地方之前，明白一点做人的道理。

        那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计划中，我唯一怕的变数，就是傅九的插手。

        他对薛婉疼爱到什么程度，从他对她各种行为的纵容就可以看得出。

        我真不明白，天下女人那么多，比薛婉好看的也不少，怎么就偏偏是她呢？

        所以我一定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想做什么……当然，凭我和他的接触频率，他应该也看不出的。

        觉得差不多之后我端起凉透的牛奶，盯着本子上的文字，一口一口喝光，而后沉默地合上了本子。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了，我按开手机盯着屏幕……

        没有梁京澈的电话，当然也不可能有短信。

        ……那是不是意味着明天的演讲照常继续呢？

        梁京澈当然不是那么幼稚的人，知道我和傅九在一起就给我穿小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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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半，我的闹钟响了，我闭了一会眼睛沉淀了一下情绪才坐起来。

        昨晚我睡的不好，反复做梦，一会梦见薛婉拿着剪刀剪我的嘴，一会梦见被关在“牢笼”的是我，薛婉歪着头，朝着我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甩了甩头，将她抛出脑海。

        我爬起来洗漱，母亲大感意外，问我起这么早要去哪，今天不是没课吗？

        我说我要去相亲，见你给我介绍的那位李先生。

        母亲高兴坏了，说那也不用这么早啊！

        我说早点去，显得我有诚意。

        母亲欣慰地看着我，她一定是觉得我终于长大了。

        可惜，我要见的是梁京澈，因为我要在九点钟，京极集团的大门敞开之前赶过去。

        而且要穿得崭新的，漂漂亮亮地赶在他上班之前出现在大门口，充分表明昨晚我没有和傅九过夜。

        他那么心思聪颖，一定能看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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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点还不够，还要锦上添花。

        计程车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莫干山路那家仓库的艺术家，说老板，我订的生日礼物完工没有？

        手机里仍能听到清晰的钻孔声，老板大着声音跟我说，今天就能完工。

        我大感欣慰，连声称赞老板超靠谱的，从没想到还能提前完工，挂电话前，我礼貌性地祝他生意兴隆，买卖越做越大！

        钻孔的声音立刻停了，老板冷着声说，他是在创作艺术，而不是接生意，再这样说他就不卖我了。

        我噎了一下……有这么对待客户的么？我才是甲方好不啦？

        但想到搞艺术的人都是情绪化的，万一真不卖我就完蛋了，于是连声解释，说我只是看老板您的艺术作品那么优秀，有感而发，真没别的意思。

        艺术家傲气地冷笑了一声，挂断我的电话。

        一下子将我大清早的盎然兴致，完美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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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起了一个大早，马路上还是很堵，到京极集团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

        不过大门口紧闭，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早保安可能也没有上班，于是我去了京极对面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面包和牛奶吃。

        正吃着，忽然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在京极门口停了下来。

        我咕噔一下咽下面包，果然看到梁京澈从后车门下车……我十分意外，他怎么八点就来上班了？

        高助理的伤也好了，跟在他的身后。

        就在这时，后车门的另一扇也打开了，走下来一个男人。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只到梁京澈的肩膀，也是西装革履，带着眼镜，提着公文包。

        他们一行三人迈上台阶，大门从里面打开……三人走了进去。

        ……原来保安在的？

        我吸着牛奶，皱了眉头。

        奇怪，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梁京澈和他很要好的样子。

        进门的时候，还拍了拍那人的后背，要他先进？

        是梁京澈的朋友吗？生意伙伴？

        我从没见过他主动对人表示亲昵的样子，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思及此，我擦擦嘴巴，走向京极集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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