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之后

一年之后，果然如张诚所言，赵辉领兵挥师南下，泾州复州二十万与庆州十万大军分两路出兵，三十万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击颍州，刘宕始料不及，又犹豫不决，左右盘桓之际，错失良机，再加上复州铁骑强横无比，颍州的骑兵根本不是对手，被赵辉夺下了颍州。收编颍州五六万大军！

        又一年，赵辉携大胜之师猛攻青州，大半个青州都被赵辉拿下，刘宕被打的是节节败退，最后只得带着二十万大军退守灵州。以灵州高原崎岖地势，与赵辉对峙。赵辉夺得青州，又得到三四万大军。同时赵辉获粮草数十万石，屯于三州交界处，颍州绪城内。

        无奈之下，刘宕向润州请援，润州公孙楷抓住时机，抄赵辉后路，与刘宕夹击赵辉，让赵辉首尾不得相顾。

        可公孙楷万万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十万大军，他咬牙跺脚的派出了五万大军在颍州被太岳山冒出来的一万大军截断了他们的后路，五万大军的粮草被付之一炬。五万大军也由此陷入了困境！

        五万大军转战太岳山，却被这支神出鬼没的一万大军是右出左入左出右入，打的是找不到北，不断地被消耗实力，一年之后，这支五万之巨的兵马，被消耗殆尽。

        在这一年里，刘宕四处请援，从延州，沧州四处求救兵，可都无功而返。延州刺史翟谦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不愿意招惹赵氏这个庞然大物，拒绝出兵。而沧州刺史蔡廷锴却为了保存自己实力，更是拒绝出兵。刘宕孤立无援，但他手下有十五六万大军，加上临时征召的青壮总共二十万大军，又凭着山川之险，与赵辉僵持不下一年有余。

        直至第二年春天，

        赵辉领着四十万大军被阻止在灵州久攻不下，赵辉愤怒，他愤恨地说：“去，派快马马上去冀州，把张诚给我找来。老子倒要看看，这灵州能不能拿下！”

        镇雄关外，马场。

        近千亩辽阔的马场之上，到处都是战马在草原上奔驰，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养马官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有马匹被牵出，一会儿又有马匹拉进马厩。还有养马官在带着成群结队的马匹在驰骋。

        在马厩里，还有数不清的极品战马被关在其中，奋力嘶鸣，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出去驰骋一番。远远望去，马场中至少也有近万匹马。

        在马场中，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骑在一匹黑马之上，欢畅的驰骋着。后边，还有十几骑紧随其后，也都是颇为欢腾。

        一番驰骋下来，那青年在一处马厩停了下来，两个养马官连忙跑过来，给他牵马。

        就在这时，远处飞驰而来一人，到了青年身前，连忙停下马来，单膝跪在他面前，说道：“郡守大人，杨大人派人来说，新城有贵人求见！”

        “嗯？贵人？什么贵人？赵将军不是刚把最后一万匹马都已经派人领走了嘛！怎么，难道还要马匹？”那青年说道。

        “不是，大人，杨大人说，此人非池中之物，乃是贵胄。请您，务必赶快赶回新城，见一见他！”那飞骑说道。

        “好，你先回去禀告杨大人，说我马上就回去。”青年说道。

        “是！”飞骑领命而去。

        那青年转身，看向这一大片马场，脸上却是一脸的成就感，三年来，从只有一千匹马种，一千匹战马，到今天，这个马场已经给大乾帝国输送了三万匹战马，而今这里还储存着一万多匹战马，而且，这里还养着三匹最好的汗血宝马。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而拥有这片马场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诚。

        “宋歌，赵大将军领完一万匹战马之后，咱们马场中，还剩下多少战马啊？”张诚一边向马场的休息区走去，一边问一边跟在他身边的职司马场职务的马倌。

        宋歌高兴地说道：“郡守大人，咱们马场被赵大将军抽调了一万战马之后，还剩下一万匹战马，另外，还有五千匹种马，今年开春，种马就可以再生下五千匹战马，如果培育得当，将又增添至少四千匹战马。利用您交给我们的一半养马，一半养草的养马策略，我敢保证，不出几年，您又可以拥有一个数万匹战马的马场了！另外，马场中，已经训练出五千骑术高手，而且个个精于骑射。”

        “好好好，我能有这么大一个马场，你功不可没啊！来啊，赏他一百两银子。”张诚毫不犹豫的说道。又看了一眼马场，张诚才依依不舍的说道：“铁柱、张老大、齐天、李浩、姚寒、黄翎、秦超、范忠，看到了吧，我说，我会拥有一个数万战马的马场吧！呵呵！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贵人！”

        一边跟随着张诚的铁柱等几兄弟闻言都会心一笑，跟着张诚离开了马场。

        离开马场，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座城池前，只见这座城池的城墙足有绵延，向两边延伸，城墙五丈之高，三丈宽，城墙之上，值守的卫士站在和煦的春风之中，巍然不动，威风凛凛，肃然而立。

        城门就有三丈之高，一丈之宽，城门之上，赫然写着新城二字。城门口还有一队守卫正在值守，门口处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北边草原上来的，也有从大乾帝国来往的客商，还有新城常驻的百姓。他们大都是草原部族掳掠的百姓，而又少部分却是从大乾帝国迁居至此的大乾百姓。

        这里，就是张诚为自己留的后路。三年前，他就已经着手修建的一座城池！

        想起当初新城不过区区几千人，为了将他们的城市修建起来，可是废了他好大得劲儿，带着新城的几千人以及北地师团的兄弟，还有懂得修墙建城的石匠木匠，上山伐木，开辟石料，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他们辛辛苦苦的修建起来的，后来从草原赎回来的大乾百姓越来越多，大家一起努力，经过三年的修建，才有了今天这座城池！新城百姓在旁边还开垦了土地，将小麦和玉米都种了下去，每年一熟，倒还勉强过活。有的人靠着打猎过活，有的人却为人打铁为生，更有的人还为人开起了医馆、盐铺、粮铺、陶瓷、客栈、丝绸、药材等等，各种都有。

        而且，张诚还对草原和大乾帝国冀州、泽州、庆州包括梧州都散布出消息，凡是到新城做买卖的，都可以免收商业税赋。关键在于，新城可以保证草原人与大乾人交易时的公平和平安。

        有云延草原诸部落的带头，都跑到新城来交易，很多大乾人得了好处，也都开始在新城来做买卖。张诚自己，也在新城公开做买卖。皮货，茶叶，盐引，貂皮大衣，马匹，都拉到新城买卖。随着几年的发展，也渐渐的形成了气候。

        张诚看了一眼城门口，他驱马进了城。虽然张诚穿的是一身普通衣衫，但值守侍卫一眼就认出了是他们的城主，连忙躬身行礼。

        进了城主府，张诚下马，便有人出来迎接，牵马坠蹬。

        “杨大人在府上了？”张诚进门，管家陶鸿连忙上前恭候着，他说道：“已经在府上等候大城主多时了！”

        城主府里边仿照北地郡守府建的，城主府地广府深，除了基本的办公府衙外，还有亭台水榭，假山池塘，鲜花野草，石阶曲折蜿蜒，到真是一处好地方。

        来到客厅外一处花圃，张诚就见到客厅门口，杨文昭站在门口走来走去，一会儿背着手，一会儿有两手紧握来回踱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张诚心中想着：这里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让杨文昭如此心神不宁。就连赵大将军，也从未见杨文昭如此心里不安过啊。

        伸直了脑袋，向里边一瞅，总算是看到了里边坐着的人。只见那人身穿锦衣华服，头戴纶巾，国字脸，一双剑眉，眼神之中充满了睿智，高鼻梁，虎口，看上去颇为英武神气，隐隐间有贵族之气在他身上萦绕，手中端着一杯茶悠闲地品茗着，即便是如此，张诚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沉稳的气质。而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满头花白的儒雅老者。从他身上，张诚明显的感觉到，此人内心之沟壑恐怕比之主子十倍不止。而且从他的双眼之中，张诚感觉到一种如雄鹰一般锐利的神光。而他就这么稳如泰山、安然自若的站在那里，好像这一切跟他都全无关系似的。

        张诚嘴一撇，对跟进来的铁柱说道：“瞧见没，这两人不简单呐！”铁柱伸着头看了一眼，缩回头说道：“我看没什么特别的啊，没有血腥之气，倒是书生气十足，不就是个很有钱的公子哥嘛。这种人我见多了！他旁边的老头儿，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不，那年轻人身上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而且城府很深呐。这人，不简单啊。要小心，说不定就是赵氏一族的什么亲王什么的。而那老者，恐怕更了不起。拿着屠刀的勇士并不可怕，反倒是那些在背后使阴谋诡计的人，才是你的大敌！”说到这里，张诚突然想到了里边坐着的可能是谁！

        眼珠在眼眶中提溜一转，他走出花圃，向客厅走去。铁柱也迈着虎步跟了上去。

        “哟，杨先生，嘿嘿，我刚才去花街逛了一趟，哎哟，你是不知道啊，杨先生，那里边的女子啊，可是一个个貌美如花啊。想起来，啊，受不了啊！”张诚说着，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杨文昭见到张诚之后，他原本紧张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的，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走上去，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的闲情逸致了。我请您回来，是因为府上有贵客拜访。”

        “哦？贵客？什么贵客？”张诚故作不知。

        杨文昭将左右都屏退了，拉着张诚说道：“主公长公子，百官之首，主管一切朝廷政务的尚书令赵大人！”赵靖宇听到杨文昭介绍，也没有起身，依旧是端着茶品尝着。

        张诚听到居然是赵家的长子，赵靖宇来了，那不就是将来的太子嘛。想不到还真让自己猜着了。

        “哟！真是不好意思，赵大人，不知道是您前来，要早知道是您来了，我肯定连滚带爬的赶回来！杨先生，你看看，你也不明说，糊弄我半天，你看这岂不是怠慢了赵大人嘛！”张诚先是给赵靖宇磕头作揖赔不是，然后又作假骂了一通杨文昭。

        杨文昭岂有不知的道理，连忙装着受教的模样，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是，都怪下官不好。请大人责罚！”

        赵靖宇站起来，为杨文昭开脱道：“张大人，是我不让他说出我的身份的。事出无奈，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我来见你，是希望张大人助我一臂之力的！”

        “哟！赵大人这话可严重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照办就是了！”张诚唯唯诺诺的说道。

        赵靖宇看了一眼一边的铁柱，张诚会意，说道：“您放心，铁柱是我亲兄弟，他不会说出去的。”

        赵靖宇点点头，他笑着说道：“张大人，你如今这个门槛可是高了。贩盐，买卖皮货，建马场，买卖粮食，茶叶，建新城。你如今可以说当真是富可敌国了！”

        “赵大人这话什么意思，这些事情，赵大将军可都是知道的，我这都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做的。可不是我自己私自做的！”张诚连忙将赵辉推出来，推脱罪责。

        “哼，他让你贩卖盐引给草原人了吗？他让你把茶叶卖给草原了吗？他让你接管庆州盐场了吗？”赵靖宇看着张诚，笑道。

        “这，这，这……”张诚诚惶诚恐的说道。看了赵靖宇一眼，他忽然站直了身体，说道：“呵呵，赵大人，你这次来，恐怕不是想要找小的麻烦的吧？”

        “哼！如今这天下大势，恐怕你也清楚了。二弟赵辉领三十万大军在南边征战，我后方兵力就稍显不足了。在这个时候，容不得草原有半点动静，我冀州更受不起五年前，北蛮入侵的事情了。我听说张大人有一身军事才华，当年就是你打败了草原五万大军！嗯，值此危难之际，张诚，你可不能马虎啊！”赵靖宇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说道。

        “赵大人您这话可说错了，如今这镇雄关上，有田海涛五万大军镇守，我一个小小的北地郡守，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您吩咐我防御边疆，这岂不是难为下官嘛！”张诚说道。

        “张大人，听你这话，似乎对田大人心有怨愤？却是为何？”赵靖宇知道张诚与田海涛之间有间隙，他故意问道。

        “也没有什么，也不怕您笑话。实不相瞒，当年在冀州军服役的时候，曾与田将军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后来进攻庆州的时候，他也是多有不对付。要不是有霍翰大将军弹压，只怕在甘羊道时，不会那么顺利！就说在陵县吧，这事儿您恐怕也听说了，冀州刺史方大人的女儿被流寇掳掠，还侵占了陵县县城，我请他田将军派兵灭贼，可是他却推脱不给我派一兵一卒。算了，不说了。”张诚故作气愤地说道。

        赵靖宇闻言，他心中一喜，脸上却丝毫没有变现出来，他站起来，走到张诚身边，说道：“既然如此，田将军驻守镇雄关，你怕是也如鲠在喉吧！你恐怕做梦都在想把他赶走吧！”

        “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田海涛虽然跟我有过节，但好歹他还是个打仗的好手，是个好将军啊。”张诚似乎有点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了，田海涛原是霍翰的人，如今被赵辉提拔做了冀州镇雄关的大将军，虽然只有五万，但好歹是升官了啊。从一个小小的师团长，跳过督帅，直接做到了一州大将军，如此天恩浩荡，田海涛必定感激五内，铭记于心。对赵辉死心塌地！可赵靖宇想要做掉田海涛，从根上来说，赵靖宇这是要剪除赵辉的羽翼啊。同时，为张诚除掉了田海涛，也是想借此拉拢张诚，为自己培植实力啊。这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哼，你刚才也说了，田海涛与你有隙，却拿公事谋私利，为私仇而有损公利。这样的人，何堪大任？将镇雄关如此要害之地，交给这样的人，主公也颇为不放心啊！”赵靖宇看着张诚的眼睛，拍着张诚的肩膀说道。其中之意，让人有些耐人寻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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