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冲冠一怒

为首的皂吏拦住一老一少两个乞丐，早就看到张诚等人施舍的银两，两只眼睛早就冒出贪婪的精光。待张诚走后，急忙带着众人赶上去，拦住两人。

        为首的皂吏一把拽着少女的手腕，在少女的拼命挣扎中掰开少女手掌，夺过少女手中的银两。少女惊叫，拼命拍打那个夺她银两的皂吏，那皂隶与少女几番挣扎之后，恼羞成怒，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那少女不过十三四岁，身体长期营养不足，身体孱弱，那皂吏人高马大，身体壮硕，这一巴掌竟是让少女口吐鲜血。可那少女坚韧不屈，爬起来凄厉的嘶喊道：“大人，求求您了。我和奶奶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好不容易有这几两银子，这可是我们婆孙的救命钱啊！求求您，还给我吧！”

        老妇人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却是眼盲心不盲，听到自己孙女凄厉的哭喊，她知道自己孙女肯定是被人欺负，她急忙跑过去，将自己孙女抱住，挡住了许多落在少女身上的拳脚。老妇人本已经饥寒交迫，身体极度虚弱，被这些皂吏一番拳脚加身，片刻间就被打得气息奄奄。

        那少女眼见自己婆婆被打的细若游丝，心痛不已，连忙翻身将婆婆护在怀中，让那些拳脚都落在自己身上，可少女毕竟也是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如何让她承受得住这些壮汉的拳脚相加，一番猛打猛踢之下，也是被打的口吐鲜血不止。

        张诚再也看不下去，他猛然拍案而起。忿而喊道：“冯靖宇！去，把那狗日的皂吏全部抓起来，砍了！”

        冯靖宇等人都是奴隶出身，眼见于此，心中多是愤慨，早就想将那一帮皂吏的脑袋拧下来，以泄心头之愤。得到张诚命令，冯靖宇豁然起身，带着身边十名亲卫，冲出去，冯靖宇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赵四，猛然将其举过头顶，然后扔进了茶楼门口。剩下五人也都被亲卫一一捉拿。

        冯靖宇大步跨进门口，一只手就将赵四提了起来，一脚踢在他膝盖处，赵四双膝跪地，披头散发，跪在张诚面前。他被这十几人这般猛打，以前哪里受到过这样的欺辱，他狠狠地盯着坐在板凳上的张诚，愤怒的吼道：“你们都他妈是什么人？你知道，得罪了老子，你们都得死！我表姑父是栎央郡郡守，我姑父一旦知道你们欺辱老子，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张诚二话都不说，拔出冯靖宇的佩剑，架在赵四的脖子上，他咬牙切齿的说：“哼，你狗日的。光天化日之下，夺人钱财，欺辱百姓，伤人性命，无恶不作。就你这样的恶吏，人人得而诛之。你不是要我死吗？老子先就宰了你！”

        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看事态发展的杨文昭，此刻站出来，抓住张诚就要挥下的利剑，劝解道：“大人，你这一剑杀了他，那么就等于彻底跟周武亮闹翻，周武亮乃是主公舅子，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张诚掰开杨文昭的手，一双嗜血的眼眸盯着赵四，狠狠地说道：“就这样的狗贼，人人得而诛之。杀了他，已经是便宜他了！我今天不但要杀了这个恶吏，还要亲手宰了周武亮，为民除害！”然后一剑斩下了赵四的人头。

        眼见他们最为依仗的赵老大，不问缘由，也不顾己方身份，居然被对方一剑斩杀了，让他们彻底被惊呆了。不知所措。

        “将这四个人绑起来，然后你，回去禀告你们的主子，让他赶紧滚过来，引颈受死。快滚！”张诚先是吩咐冯靖宇等人将人帮起来，随后用手中的佩剑，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

        那皂吏早就被吓得魂纷魄散了，闻言，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马不停蹄的向郡守府跑去。张诚让人将那两婆孙送到医馆治疗，而他自己却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等待着周武亮携滔天怒火，来找自己寻仇。

        杨文昭看着地上赵四惊骇的双眼还睁得老大的头颅，这一刻他明白张诚还有嫉恶如仇、快意恩仇的一面，从他内心里，他既希望自己的主子是一个做事理智、利害分明的睿智之主，但他更希望张诚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这样的人，才更让人感受得到他的心，感受到他的伟大！

        有个外乡人杀了郡守的外侄，还扬言要杀了郡守。闻之这件事情的歙县百姓无不是奔走相告，百姓纷纷向这里蜂拥而来。

        而此时的周武亮，早就已经是怒火滔天，他马上命家丁护卫队长立刻集结人马，同时下令三班衙役全副武装，直奔城北茶楼而去。

        此刻的城北茶楼已经被歙县百姓围的是水泄不通，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敢于砍杀栎央郡守的外侄的人，就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如猫般身负九命。

        人群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时周武亮骑着高头大马，狂奔而来，闻听到后边有马蹄之声，众人连忙闪开一条大道，让赵武亮等人进去。

        周武亮在茶楼门口勒住马匹，在马背上环视一周，周围的百姓都不敢看周武亮锐利带着憎恨的眼光，纷纷向后退了一大步。周武亮冷哼一声，他翻身下马，冲身后的护卫队长喊道：“来人，给我冲进去，把里边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给拿下。但有反抗者，杀无赦！”

        “是！”护卫队长悍然领命，抽出横刀，下令道：“兄弟们，跟我杀进去！冲！”身后三百余人，三班衙役率先冲进去，扬起手中横刀，杀了进去。

        而此时冯靖宇等人早已经是严阵以待，个个手持横刀，立于张诚杨文昭两旁。三班衙役为首之人被这十人之气势惊住了，奈何后边有护卫队长催促，他不敢不从，喊道：“给我上！”

        头前三个衙役闻命，扬刀冲了上去，冯靖宇冲上去，横刀横扫，挡住了三人一起挥下的横刀，然后手中横刀横扫，横刀一挥之下，眼疾手快，直取几人颈上要害，三人立时毙命。衙役们不过是一群在周武亮带领下欺软怕硬的爪牙罢了，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冯靖宇一刀斩杀三人，衙役们被深深震撼住了。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横刀，不敢上去。

        门外的护卫队长挤进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也被震撼了一下，但他毕竟是经历过战阵的，这点场面还无法令他失魂落魄，他抓住其中一个衙役，怒道：“他妈的，居然敢抵抗。给我上。杀了他们！杀呀！”

        衙役们踯躅不前，护卫队长横刀一挥，一个衙役立时毙命，衙役们被护卫队长这一手吓得不知所措。被护卫队长一声怒吼，震住了心神，又是七人站出来，相视一眼，大喝一声一同冲上去。

        冯靖宇上前，紧跟着又是六人紧随其后，七对七，只一个回合，又是七个人的人头落地。

        冯靖宇七人手持横刀，刀尖滴着鲜血，护卫队长也被这几人果决利落的刀法所震撼，他左右看了看，喊道：“他们只有十几个，咱们人多，咱们不用害怕。大家一起上，围杀他们！杀！”

        众人听护卫队长如此说，也是醒悟过来，又是十几个人站出来，将冯靖宇等人围在其中。冯靖宇眼睛盯着那护卫队长，对身后的三名亲卫说道：“高健，你们三个护住大人，不得有误！”

        “是！”高健三人齐声领命。

        一番激战就此展开，冯靖宇的狠厉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他冲上去，一刀劈向为首两人，那两人连忙抵挡，冯靖宇将二人横档推开，然后一刀斜劈其中一个衙役，那衙役胸口中刀，倒地不起。冯靖宇在另一个衙役愣神的一瞬间，一刀刺入衙役腹中，结果了他的生命。

        一下斩杀两人，冯靖宇丝毫不恋战，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他身后的六个亲卫也不甘示弱，纷纷找上一个衙役......

        一盏茶的功夫，茶楼门口已经堆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这七步之地。冯靖宇七人已经从茶楼里杀出茶楼外，门口早已经堆积了五六十人的尸体。反观冯靖宇几人，除冯靖宇外，其余六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轻伤，而他们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冯靖宇将横刀从一个衙役的腹中抽出，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冲畏缩不前的衙役们怒吼道：“杀！！！”

        六名亲卫浑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跟着冯靖宇又冲了上去。衙役们也冲了上来，又一次与之激战在一起。

        周武亮此时此刻，对屋里边依然淡漠的喝着茶的青年有着颇多猜测。一个如此年纪轻轻的人手下，竟然会有如此凶悍而不畏死的勇士，要么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要么就是哪位将军了。可有名的世家大族之子他几乎都有所知，既然不是世族之子，那么就是哪位将军？将军？

        他猛然醒悟过来，在他的栎央郡旁边，不正是北地郡嘛。北地郡守张诚，年纪二十五六岁，却统军数十万，斩蛮兵、夺甘南道、智取灵州，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据说他的北地师团可是将蛮兵都杀得大败而亡。是了是了，也只有这个人，才有这样的气质与魄力。而且他已经被朝廷敕封为冀州刺史，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自己有任免之权啊。

        但转念一想，自己乃是主公的舅子，未来皇帝的国舅，一个区区刺史，难道还敢对国舅不敬？但这件事情，毕竟不宜为人所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人斩杀于此，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一旦张诚身死，即便是主公，想来也不会再追究了。抱着这样的心态，周武亮立刻给护卫队长下令：“丁力，事不宜迟，不可拖延。你带领家丁，迅速解决了这十个人，斩杀里边的罪魁祸首！”

        “丁力遵命！”他转身对身后一百五十个家丁喊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就是咱们立功报效大人之时，弟兄们，给我杀！”

        “吼吼吼！”

        “左右，包围茶楼！活捉周武亮！”

        一阵阵大地震动的巨响，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震撼人心。一千五百人手持横刀，气势汹汹的掩杀过来。

        周武亮坐在战马之上，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千五百披甲之士，手持横刀向自己这边冲杀过来。他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立刻就被吓得浑身无力，瘫落马下。

        眼见敌方突然来了这么多援军，而且个个身披战甲，气势凶狠，丁力也是被惊呆了。全然不知所措。

        闻听震耳欲聋的声音，张诚知道是亲卫营赶到了。他豁然起身，踩着地上的尸体，一步步从茶楼走了出来。这时候，丁力等人已经束手就擒，周武亮也被绑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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