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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破罐破摔


仗着年轻,也仗着道士这副身子骨还算精健。在小叫花的精心哺育下,末单日渐好转。数天后,也就能起身走动了。

又数天后,他在小叫花的搀扶下来到桥面上。微风吹过,河面银波荡漾,两岸杨柳依依。

桥洞里不仅阴湿,还常常有人站在桥下撒尿。不是往河里撒,而是面向桥礅,对准石缝摇头晃脑抖三抖。因此常年散发着浓烈的尿臊味。

难怪上班路上拍个日出,朋友圈也有人晒情调,让阳光染上小白的味道。也不是那么矫情。

末单心里感叹,一阵心潮起伏。

身处这个陌生的世界,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空旷。靠“看死不看生”的本领,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生生饿死,要么被活活打死。

这就是穿越后的“生活”?

和小叫花在桥上站了很久,直到暮色初上。正转身要回到桥洞的时候,却看到这样的一幕。

一位骑马的华服公子在桥上差点撞到了两个行人。那两个人都没事,只是其中一人在躲闪的时候,怀里抱着的坛子掉地打碎了。坛子里掉出一个黑色的布包。

坛子很平常,掉到地上的黑布包,虽然没有散开,但抖落出两小块白色的东西。

末单一看就知道,这个坛子是装骨灰的。根据朝代和地方不同,有叫金坛的,也有叫骨灰罂、骨灰盅的。或者直接就叫骨灰坛。

公子身后跟着几个家丁,看到公子的马受惊,冲上前来。很豪横的样子,说那两人拦了路。但看了看打碎的坛子,情形瞬间反转。

公子也急忙跳下马来,连连拱手道歉。问两个人打碎的坛子该赔多少。

那两人中的一人伸出五个指头。

公子往身后看了一眼,一个家丁即刻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公子。公子又双手恭恭敬敬捧给那两人。

没错,就是一锭银子。

那两人也不客气,接了银子后,将地上的布包和碎片都捡起来,就这么走了。而那位公子和他的家丁仍然恭恭敬敬站着,目送那两个人走远,这才牵着马过了桥。

大成国人敬死人是这个样子的?

问了小土儿,那个打碎的坛子顶多也就十几二十来个铜子儿。但那公子二话不说,就赔了五两银子。

整整五两银子啊。末单心里算了笔帐,足够他和小叫花两个人吃喝三四个月的了。对于没有任何福利的穿越人士而言,活下去无疑是第一位的。

灵光乍现,天无绝人之路。这比前主张开乌鸦嘴“看死不看生”要好得多了。

重点是人畜无害。

只是,一本万利也得有本。

末单和小叫花连买一个坛子的铜板也拿不出来。前主拼着被打死换来的那十几个铜子儿,打趴在河边的时候,也被搜走了。怀里的那本《相经》,搜出来后被扔在河滩上。

河里漂下一个半沉半浮的东西。小土儿眼珠一转,有办法了。好坛子坏坛子都是要摔。一翻身下到河边,就在河滩边找到了一个破损的坛子。这样的坛子河边多的是。

小土儿上得岸来,当着末单的面往怀里一抱,破损的一面朝里,完好的一面向往。还真看不出来。

末单毫不吝啬,捡着好听的话着实夸奖了几句。

至于坛子里的黑布包,其实好办。随便包点什么,也就是了。末单料想,不会有人打开来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时间,天色将晚。地点,还就是这座桥上。人物,末单选中的是一个骑马的单身姑娘。

所以选择单身姑娘,是怕万一事情不成,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至于敢把他们两个人怎么样。

末单搂起袖子,在小叫花面前秀了秀肌肉。也不怎么样。小叫花说。半饥半饱这些日子,是不怎么样。但威慑一个弱女子,应该够了。

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都展示出先生的“谋略”。

但当就要撞上的时候,末单还是有些后悔了。这位姑娘居然背负一柄宝剑。白衣白马,更显得英姿飒爽。

大成国崇文尚武,除了可以佩带兵器的公人外,武馆的在册学员也可以随身携带短兵器。习武之人只要到武馆注册一个学号,成为大成国的在册武生,就可以佩带单双剑、腰刀、三节棍等器戒。

眼看坐骑就要撞上路人,白衣姑娘急切间勒马。白马一声长嘶,高高扬起前蹄,几乎是直立起来。

末单心里叫声不好,姑娘要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只怕不只是受点皮肉伤了。吓得闭上眼睛。

“砰!”

一声大响。说时迟  那时快,只见……

末单睁开眼睛一看,是小土儿把贴胸抱着的破坛子摔在了地上了。

        破碎的陶片撒的一地都是,“剧本”里的黑布包掉了出来。小土儿抢了末单的主角。

马也站定了,姑娘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显然,姑娘是一个非常高明的骑手。她看了看站在桥上的这两个人并没有被撞到,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再看到碎在地上后的坛子,以及掉出来的黑布包,姑娘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但很快,姑娘反应过来了。虽然没有直接撞到这两个人,但坛子碎在地上,跟她纵马过桥脱不了干系。姑娘似乎有些郁闷,刚才上桥时候明明没看到桥上有人,也就没有减速。

白衣姑娘下了马。在与末单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互相直入眼底。末单做贼心虚,直接败下阵来,避开了姑娘的目光。

姑娘冲末单拱了拱手。

“二位,没有伤到吧?”

“没有没有没有。”末单也拱手,连声说道,“反倒是惊吓了美……女,”大成国不这样称呼女性的吧,“还好……姑娘骑术精……”

“只差一点点,可是吓死个人了。”小土儿打断了末单。

这种时候掉链子?小土儿很不满意末单的“见色忘财”。打断末单的同时,悄悄用脚后根碾压着末单的腿趾。

这位姑娘还真是一位美女,鹅蛋脸,眉眼弯弯,一身白衣虽然淡素,却更显得清丽秀美。

小土儿冤枉先生了。其实,对过眼神后,末单一直没敢再看姑娘一眼。

“没有伤到就好。”看着地上的黑布包,反倒是姑娘按剧本直接入戏,问末单要赔多少钱。

“这个……这个……”

对过那一眼,末单很是心神不宁。心里想的是,刚才好险,没伤了人已经算是万幸。要不这第一次就这么算了吧。就当是“踩台”好了。

但小土儿已经果断出手,五个黑乌乌的手指头只差没贴到姑娘胸上。

逼得姑娘身子往后仰了仰,涨红了脸。

这是一个疏忽,应该让叫小土儿洗洗手的。还有,就算你是一个女孩儿,也不能往一个大姑娘胸上抹。那也不是……馒头。

末单知道,小土儿就是这么想的。

白衣姑娘很快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来。末单都没怎么看清楚,小土儿已经把银子收了。速度快的……敢情这小叫花也偶尔做做扒手?

银子到手,小土儿抬腿就要走。这回是末单采取主动,拉住了小土儿。两个人蹲在地上把碎一地的陶片捡起来包好。这才起身走了。

揣着银子,揣着激烈跳动的两颗心,两个人走出很远,小土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站桥上呢。”

“别回头,走你的。”

末单拼命压制住拉着小土儿拔脚狂奔的冲动,强作镇定。同时在心里检讨,撤退的路线没选好。设计方案的时候只想到河边人少,没考虑视野宽阔,目视距离很远。如果姑娘觉察出被骗了,骑马追上来,分分钟的事情。

下一次应该往街巷纵横的地方转移。要事先熟悉地形,小巷绝对不能是死胡同。

还有,不能就在颖县了。最好是成功一次,换一个地方。脑袋里闪过“流窜作案”字样。想想身上留下的新旧伤痕,前主好像就是这样做的。

“咦?”小土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又怎么了?”末单心里一惊。

“她人呢。”

“走了吗?”

“嗯。”

“她从哪边走的?往上还是往下。”

“没看见,一下子就没了。”

末单一颗心这才落到实处,却又听得“扑腾”的一声。吓得跳了起来。不过是小土儿把那包乱七八糟直接扔进河里了。瞪了小土儿一眼,你就不能再抱一会?

小土儿迫不及待伸手入怀,很快拿出来张开。

“变!”

整整五两银子,就这么到手了。

两个人故意兜兜转转,忍饥挨饿,才在一条不是那么热闹的街上找了一家食肆坐下来。进门的时候,小土儿拉着末单的手。不然,店小二会直接把她拎起来,扔到大街上。

所有的店小二,都有一双识别乞儿的“火眼金睛”。

末单虽然身上道袍旧了些,但他身材高挑,面相俊朗,加上握有五两银子的丰厚底蕴。显得气宇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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