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将军设计捉奸臣战场厮杀立军威

公主，我军自应敌以来逢战必败，洪胜老将军刚赢一战便被葛骁伏击尸骨无存，再说我接手以来每次战策总会被第一时间识破，甚至于敌军早早做出准备，这真是巧合？”

        顺和走下案台来回踱步，思量片刻便问：“你怀疑谁？”

        临风干脆回答：“洪老将军义子刘仁。”

        “什么？”顺和很吃惊，刘仁是洪将军原副将前先锋刘永祥之子，自其父战死，洪胜便将他收为义子，两人感情一向很好，说他是叛徒顺和还是不信的。

        临风自是看出了顺和的不信，开口解释道：“卑职仔细询问过洪老将军生前守帐军，他说洪老将军最后一次迎战前曾与刘仁密聊过，似是交代了一些事，而在那不久洪老将军便离世了。我猜想是洪老将军怀疑有内奸，便将决策交给他认为最值得信任的义子。”

        “还有呢？”

        “其二，刘仁总会在他人提起洪老将军时刻意展示悲伤，这沙场的汉子流血不流泪，纵是伤心到了极致，也不至如此，倒是显得太过了。

        其三，洪老将军被杀时身边只有刘仁一人，卑职虽没有看过伤口，却也问过仵作，伤口是一刀毙命，试想谁人能将出征多年，武艺高强的洪老将军一刀毙命？”

        顺和接过话口：“那必是极为亲近之人。”

        临风拱手恭维：“公主高见。”

        顺和摆手：“不必恭维。不过你虽说的有理，却也终究是你的猜想，并无实证。无证逮捕，他不会服，他的属下亦不会服。这军中因着洪胜的威名，对他可是尤为维护，一个不好还可能会导致军心相离。眼下大战在即，更须谨慎。”

        临风对顺和总算是刮目相看，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公主不必担心，奸细既已明了，便已不再是威胁。”

        “听此之意将军已有主意？”

        “不瞒公主，卑职确实早有主意。卑职早先几次故意让奸细传出消息，夺了我们十几城，想来葛骁对其已经深信不疑，若我们劫下消息稍作修改为‘我军已断粮三日，岌岌可危，准备做困兽之斗，大举进攻。’那……”

        顺和接着临风话茬笑语：“那葛骁一定会全面迎击，一举结束战斗，而我们可乘其军营空虚，以奇兵火烧其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了粮草，犬戎不攻自破。”

        高兴过后，顺和来回踱步又有所疑虑：“只是此计虽好却有两处不妥，其一连日战败将士们早已士气大跌，以此状态出击搞不好会全军覆灭。其二若刘仁真是奸细，他在军中威望甚高，心腹众多，无论安排谁去火烧粮草恐都瞒不过去，他若再传消息我们未必能拦住。

        而且十五城，被占良久，即便犬戎大败，他们退回城中防守，我们也不好夺回。”

        “公主不必担心，卑职诈降之时，已在城中密道安排精兵，只等时机便可里应外合，一举攻破。至于火烧粮草，卑职早有人选。”

        “原来将军早有成算，顺和敬服。火烧粮草之人该选谁？”

        “刘仁！”临风掷地有声的叫出名字。

        顺和略微思索：“你不是很怀疑他吗？这么重要的事还交给他做？”

        “公主刚刚说的很有理，没有证据我们不能拿刘仁怎么办，可若是被逮个正着，他便无力辩解。让他去烧粮草，他若是奸细自会露出马脚，若不是，我们也没有明说，自是不会影响军心。”

        “可这风险还是太大，烧粮草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不可冒险。”

        “可若不是他，葛骁这般谨慎也未必会放心全军出营，而且卑职已经找到阻止他最合适的人选。”临风看着顺和，意思不言而喻。

        “本宫？本宫怕是难当重任。”顺和暗自思索‘父皇本就疑心颇重，我若领兵他必会怀有疑虑，届时太子哥哥处境将更难。’

        临风不知顺和疑虑还在大力劝说：“公主刚刚一番话便已证明自己的非同一般，而且这军中还有谁的话，比公主的话更可信，将士们一定会听从公主命令，届时阻止刘仁何愁？”

        见顺和还是有疑虑临风干脆跪下：“公主！边疆百姓受战乱已久，他们经受不住这拉锯战了！”

        ‘霞儿，我们是皇族，享受了万民的供奉与敬仰，便该为万民负责。’想到太子哥哥的话，顺和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不管后果如何：“你起来，本宫答应你。”

        “卑职替边疆百姓谢公主大义！”说着便磕了一个头。

        “既要取信于人便做足一套，你在众人面前绑了本宫，一来可鼓舞士气，让众将士置之死地而后生，二来让刘仁放心减少疑虑。”

        临风听到顺和的提议呆住了，这般女子令人敬佩。

        “沈将军，发什么呆？你可躲好了。”顺和拿起杯盏砸过去，一个接一个，临风躲闪的样子很搞笑，顺和很想哈哈大笑，生生忍住了。

        “沈临风你大胆!竟敢冒犯本公主。”顺和故意大喊着。

        临风拿着绳子低语：“冒犯了。”……

        “哦，原来是这样。”四周将士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经此一战临风在军中立起了极大的威望。

        火红的篝火映着点点星光袅袅升起，暗夜的树林几只不知明的鸟惊恐鸣叫，兴奋的将士围着篝火喝酒吃肉，附近村子里的姑娘也来跳舞助兴。

        “刘仁，为何叛国？”顺和坐在高位，皇家公主的威仪显现出来。

        刘仁不屑一笑并不理睬，一副任军处置的模样。

        “我写信问了太子哥哥才知，你生父刘永祥是因为在战时与犬戎一商人通信，被贴上通敌叛国罪名而处死的。洪老将军便是当初的监斩官，你定是知道了，怀恨在心，想着为父报仇吧。”

        刘仁的眼神像淬了毒般阴狠。

        顺和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那你可知为你父亲翻案的也是洪老将军。”

        “那又如何，他欠我刘家的还少吗？”刘仁虽被绑跪在地上，浑身却散发着怨毒之情，犹如困兽之斗，随时可以冲上来。

        “洪老将军欠你的，那将士们呢？百姓呢？将士们视你为兄弟，对你百般信任拥护，你出卖情报导致将士死伤无数，边城百姓何其无辜，因为你的私仇，妻离子散，城破家亡，他们又欠你刘家的吗？”

        顺和说的掷地有声，账外未庆功，相信刘仁，想为他求情的将士都默默地走了。

        “谁让他们是□□的子民！公主，你定然觉得洪胜为我父翻案，我便该感恩戴德，怎会做此番行径，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吧，你感慨我忘恩负义，又怎会知道真相。”

        “真相？”

        “当年，我父西击犬戎，北退流寇，在军中威望甚高，陛下曾暗示让其送子入宫，胁做人质。父怜我母，不忍母子分离，欲交出虎符，以图安稳。不想恰逢沈老将军遭奸佞诬蔑，被贬返乡。

        沈老将军，我父，洪胜三人俱是名震四方之辈，那时西有犬戎虎视眈眈，北有流寇作乱，南有南蛮进犯边界，虽维持表面和平，暗中危机四伏。

        我父怜百姓，未交出兵符，只想能震慑住边界，勿起战火。却不承想被圣上误会，起了芥蒂之心。

        犬戎突然进犯给了他一个机会，什么与犬戎商人通信，都是假的，洪胜自以为是忠君之举，不顾疑虑问斩了我父，又难逃心中愧疚之意收养了我，更可笑的是，陛下为显圣明竟主动翻案，博得一贤能称号，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帝王心术深不可测，刘仁亦是查了多年才知道真相，他也曾真心敬过洪胜，爱过洪胜，然真相揭露之时，心中的痛又怎能言喻。

        顺和完全相信这是父皇干的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刘仁看着顺和竟带着怜悯：“顺和公主，顺则一生和乐安康，你母妃为何而死？帝王心术，你最该清楚。未来某一天，你未必不是下一个我。”

        顺和在刘仁的注视下面色苍白起来，临风见顺和脸色不对拔剑抵上刘仁的脖颈：“大胆！竟敢说些蛊惑人心之语。”

        刘仁看着沈临风嘲讽大笑：“沈临风，你真当你父的冤屈圣上不知？他重启用你，不过是形式所逼，早晚有一天你会如，我父，沈老将军一般的下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哈哈哈哈哈……”

        “我不会是你。”顺和不大却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刘仁的笑：“我清楚的知道我不会是下一个你，因为我不但是顺和，还是□□的公主，还是□□的子民。我有自己的责任，我有自己的信仰。”

        刘仁看着顺和笑不出声：“真的是……”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随后撞上了临风的剑，锋利的兵刃划破血管，刹那鲜血四溅，魁梧的身躯重重的跌在地上。

        弥留之际的刘仁，脑子里不自觉浮过长大的点点滴滴，洪胜教他读书识字，练剑……

        临风手中的剑滑落，刘仁的自杀是他没有想到的。顺和上前合上了刘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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