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她是他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一点绝不会变，没人能把她从他身边夺走，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哪怕是死。

        这一世，他给她名分，把她名正言顺地绑在他的身边，让她的眼睛只能看他，心里只能爱他。她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他的。

        胸口的小兽动来动去，吓坏的小新娘面如土色，欲哭无泪。

        陆云阙笑了，伸出手去，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探入她的小衣里，把那只雪白的小兽抓了出来。

        “叽叽！”可爱的小兽仰高小脑袋，对着他欢快地叫了两声。

        团团是吗？对上那双圆滚滚、讨好似的大眼睛，陆云阙轻嗤一声，倒还是这个小东西一如既往地记着他、喜欢他。

        “啊！”看到心爱的小宠落到他的手里，尹莲曦着急地惊呼一声，一下站起抓住了他的手，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你别伤害它！”

        “别伤害它？”陆云阙反问着迫近她，语声沉沉，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危险而暧昧，“大婚之日在身上藏着这么个凶器，小嫂嫂是想再杀我一回吗？”

        凶器？小嫂嫂？杀他？尹莲曦懵了，团团这么弱小无害，怎么就成凶器了？还有，他为什么唤她小嫂嫂？他是醉糊涂了吗？

        “我不是……”她柔柔弱弱地辩解。

        “骗子！”陆云阙冷笑着打断她的话，就这么拖着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寝室的圆桌旁。

        圆桌上铺了大红的喜布，燃烧着龙凤烛，摆着果盘小吃还有交杯酒。

        红烛跃动，映着她的小脸通红。

        他放开她，随手拿过一个果盘，手腕翻转，里面的水果掉了一地。随后，他把团团放到桌上，用果盘盖住了它。

        “你、你干什么呀？”尹莲曦心疼坏了，被盖在里面，黑黢黢冷冰冰的，团团得多害怕呀。

        “乖乖的，否则，我把它扒皮，烤了。”他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坐到凳子上，望入她的眼眸，看到其间的担忧和委屈。

        他很清楚这只小兽对她有多么重要。

        “我乖，我很乖。”尹莲曦慌忙说着，生怕他拿团团开刀。

        陆云阙的视线往下，落到她半敞开的衣襟上，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漂亮迷人，胸脯快速起伏，水眸莹澈，媚态可人。

        尹莲曦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娇美的脸蛋顿时红成了蜜桃色，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垂着头不敢看他。

        一想到方才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她更是羞窘得想把自己埋进地洞。

        陆云阙看到她紧握的拳头里露出一截彩色的带子，懒懒问了句：“手上拿的什么？”

        尹莲曦这才想起还有贺礼没送他呢，赶紧摊开掌心递到他面前，小声道：“今日是你的二十岁生辰，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用七种颜色、二十根绣线编成的，愿君如松柏长青，如华星永明。”她的声音细糯，带着讨好的意味。

        陆云阙低头看了眼，神色不辨喜怒，只问她：“你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我、我听丫鬟们说的。”她没有直接说出亭遥的名字，担心他若是不高兴，会怪到亭遥身上。

        “戴上。”他伸出左手。

        见他没有拒绝，尹莲曦心里一宽，拉高他的衣袖，把手环戴到他的手腕上，轻轻拉紧。

        呀，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她左看右看，秀气的蛾眉皱起。

        原本觉得手环好看，此刻却怎么也看不顺眼了。他的手掌宽大，皮肤也不似她一般雪白，戴着这七彩手环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她偷偷看他一眼，所幸，他并没有表现出不喜欢。

        陆云阙不甚在意地拉下衣袖，拿过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

        酒杯中的酒轻晃，他似乎有些拿不稳，尹莲曦忙接过，怕他把杯子摔了。

        陆云阙睇她一眼，神色如常，心神已乱。他酒量并非十分好，今日喝得多了些，心头便似蕴了一团火，见到她，那团火烧得愈烈。

        懵懂的小新娘乖乖地端着酒杯看他，一副不知人事的模样。

        他眯眸，右手举杯，拉过她的手，与她交错了下，送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而后，看着她。

        尹莲曦反应过来，照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小口，眨了眨眼睛，巴巴儿看着他，乖顺极了。

        她想起，这大概就是喝交杯酒了吧，以前她曾听尹府的下人们说起过，说是夫妻新婚当晚是要喝交杯酒的，寓意夫妻合为一体，恩恩爱爱。

        酒壶中的酒是上好的花雕酒，酒性柔和，酒味甘香醇厚，很好入口。

        不过，尹莲曦从未喝过酒，仅仅喝了一小口，便觉得脸蛋开始发烫，比方才更烫了。

        陆云阙凝视着她愈见红润的娇颜，放开她的手，酒杯送到她的唇畔。

        尹莲曦脑袋晕乎乎，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嘴又喝了一口，再把自己手中的酒杯送到他的唇边，看着他喝下。

        最后，两人互换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尹莲曦身子热了起来，浑身暖洋洋的。她正昏昏然回味着酒的滋味，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是酒杯落地的声音。

        她一激灵，睁大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拽了起来，甩到了床上。

        从未被人这样粗鲁地对待，尹莲曦一时摔懵了，酒也醒了大半，转过身子气呼呼地瞪向始作俑者，正要问出个缘由来，却见他一脸阴鸷地欺身而下，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将她困在了方寸之间。

        她满肚子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瑟缩得像只小鹌鹑，惊惶的美目盯着他，呼吸凝滞。

        他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像要把她吃了，一身的酒气浓重，熏得她又快醉了。

        “小嫂嫂，”他的声音沙哑，半身重量在她身上，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她桃粉色的樱唇，“不觉得我香了吗？不想……吃了我吗？”

        尹莲曦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第一反应是他有病！他要是没病的话，怎么又唤她小嫂嫂了？他要是没病的话，怎么会说出那样病态的话来？

        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香？他满身的酒味，熏死她了！

        她答不上话来，而他显然也没想从她嘴里听到回答，兀自笑着说了下去：“哦，不对，本王弄错了，不是小嫂嫂，莲儿是本王的女人，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他修长的手指下移，置于她的领口处，轻轻一扯，衣襟敞开，露出了里面绣着莲花的粉色肚兜，也成功惹得她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拢紧自己的衣服。

        “你、你干嘛脱我衣服？”她气恼道。

        陆云阙轻声哼笑，笑得恣意：“莲儿不懂吗？莲儿怎么会不懂呢？本王会的都是莲儿教的。”

        “我没有，我没……”眼睛倏地睁大，未曾被人触碰的柔软唇瓣被人吃了去，也把她未说出口的话悉数吞没了。

        陌生的气息，肆意的侵犯。她害怕极了，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不明白他在对她做什么。

        “莲儿一点都不脏……”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温柔，“莲儿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当然不脏！尹莲曦被“脏”这个字刺激到了，心里忿忿不平，她怎么会脏？她洗得干干净净，浑身香喷喷的，他才脏，满身的酒味儿！

        床幔被放下，衣衫凌乱的新人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光影浮动，忽明忽暗。

        突然，尹莲曦惊惧地哭了出来：“什么呀？那是什么呀？呜呜呜，你的身上怎么长了棍子！你别打我，我很乖，很乖的……”

        “没有打你，是在宠爱你。”

        屋外风起，窗边的桂花树随风轻晃，芳香馥郁的小黄花一朵朵落下，零落成泥。

        “你骗我，你骗我！呜呜呜，好痛……”

        桌上的龙凤烛静静燃烧，果盘下的小团团进入梦乡，甜甜地做起美梦。

        “唤我夫君。”男人的声音温柔餍足，耐心地诱哄，“唤我夫君便放过你。”

        啜泣声未曾断过，绵软的嗓音有气无力，多次吸气才艰难开口：“夫、夫君……”

        尹莲曦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住在森林深处的一间小木屋里，屋前有一片药田，种着奇花异草，美不胜收，屋后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山顶化开的雪水流经，两岸开满了各色的小野花，随风摇曳。

        肥肥壮壮的小团团时不时会衔来一些珍品种子给她，她把种子种进药田，每天浇水施肥，悉心呵护，看着种子发芽、长大，内心盈满快乐。

        日出，她和小鸟一起唱歌，在森林里奔跑，采蘑菇，追逐灰扑扑的小野兔。

        日暮降临，她搬了小凳子，托着腮坐在门口，小团团停在她的肩膀上，他们一起望着一个固定的方向，似乎在等着什么，心里充满期待。

        她在等着什么呢？梦里的她似乎知道，可梦里的她并不告诉她，她的心里满是好奇。

        而此时此刻，陆云阙也做了一个梦，梦到前世，梦到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歌舞笙箫，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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