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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下没我拿不动的剑


刘赤亭愣了好半天,缓过神儿后又把周围翻来翻去看了一遍,确定稼芫跪拜方向再无旁人之后,这才指着自个儿的鼻子,不敢置信道:“叫我?”

        这是闹哪样?怎么就参见阁主了?

        稼芫再次开口,高呼道:“竹余阁胡阁供奉稼芫,携五洲三十六峰主事,参见阁主。”

        刘赤亭只觉得一时间嗓子干涩,憋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什么意思?能不能起来再说?”

        稼芫沉率先起身,“谢阁主。”

        后方三十六人同时起身,齐声道:“谢阁主。”

        刘赤亭也顾不上恢复元气了,立马起身,转头求救似的看向李幼,后者摊开手,意思是我有什么办法?

        刘赤亭无奈,看向稼芫,眨眼道:“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稼芫笑道:“阁主一到赡部洲,我们就已经着手准备了,叫阁主去寻大妖遗骸,只是一个幌子,因为各位峰主聚集需要时间,只是没想到阁主真弄来一具大妖遗骸。按照竹余阁祖律,其实阁主只需要穿过二十七关便可,没想到阁主居然冲到了三十二关。”

        刘赤亭无奈道:“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吗?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我仇家满天飞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况且我就是个黄庭修士,你们竹余阁这么大产业,至于么?”

        稼芫纠正道:“是我们竹余阁。”

        还有心情抠字眼儿?刘赤亭无奈道:“总得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稼芫微微一笑,轻声道:“竹余阁创立于三千年前,乃是黄龙前辈的一道分身创立,所以也算是黄龙前辈留给阁主的遗产了。”

        先生自囚鱼窍峡万年之久,怎会有一道分身于三千年前创立了竹余阁?

        还未曾发问,稼芫便解释道:“分身是万年前就分出来的,黄龙前辈这道分身消散之后,阁主之位一直空悬,等的就是他的传道人,所以阁主不必惊讶。”

        刘赤亭没好气道:“忽然一下成了黑道头子,还不惊讶?”

        稼芫压根儿不理会刘赤亭的惊讶,转身指着四个蒙面人说道:“这是竹余阁天字三十六人中排前四的四位高手,有些特别原因,此时不能以真面目示以阁主。剩余三十二人阁主都已经认识了,不如让他们先返回各自驻地,等即位大典时再聚?”

        刘赤亭无奈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明说?唉!叫他们先回吧,随后你跟我解释解释吧。”

        稼芫咧嘴一笑,轻声道:“我还以为阁主会推脱呢。”

        刘赤亭转身看了看那三十六峰主事,轻声道:“推脱就太虚伪了,在场的人都知道我刘赤亭需要羽毛,但我刘赤亭更会爱惜羽毛。”

        稼芫挥了挥手,众人四散而去,人不在一起了,却齐声一句:“原为阁主赴汤蹈火。”

        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刘赤亭说能不能换个地方,结果稼芫一挥手,天地瞬间变换,仔细观看周围,几人居然身处一条渡船之上。

        渡船甲板上有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儿,其笑咪咪的打了个招呼,看口型应该是喊了一句阁主。

        北峰第一关,这老头子并未告知姓名,稼芫此刻才说这是天英峰主事,朱暮右。

        李幼轻声道:“这不是幻境,是真的一艘北上渡船?”

        稼芫点点头,轻声道:“四洲人马聚集,动静太大,所以我便将阁主与二位搬来了这艘渡船,会在半月后停靠布雨山,布雨山还有个名字,叫天玄峰。”

        此刻重焦有些不淡定了,开口道:“布雨山也是竹余阁的势力?那当时摩崖先生?”

        稼芫笑道:“摩崖先生曾任天玄峰主。”

        好家伙,刘赤亭真是无话可说了,合着老磨以后见着自个儿,还得恭恭敬敬喊一声阁主?

        刘赤亭咽了一口唾沫,转头讪笑道:“那你们真听我的话?”

        稼芫掩嘴笑道:“费这么大功夫把天罡三十六峰的主事找来,路上挑费就要花费几百枚泉儿,难不成阁主以为我们是逗你玩儿的?竹余阁为了等这一天,五洲人马已经谋划了十几年之久,大概就是阁主出生时,就在谋划了。当然了,如何阁主没能闯过二十七关,还是不行的。”

        顿了顿,稼芫又说道:“对了,除却三十六峰、七十二堂,还有天地玄黄与春夏秋冬这八部,一般来说左右护法各领四部,只不过如今右护法空悬,所以是我暂领八部。春秋二官已在赶来路上,此后负责保护阁主。”

        哪怕是凡俗商户挑选继承人,都要看看其有无本事,更何况偌大一座竹余阁。

        几人走上船楼,进了一间屋子。

        稼芫开口道:“三年前阁主的娘亲还没有悬赏的,之所以推出这悬赏令,主要就是为了吸引阁主。阁主的娘亲是南赡部洲两个宗门辈所害,但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还请阁主不要太着急,只要我们开始查,会出乎意料的快。”

        刘赤亭沉声道:“那两个宗门中包括先前说的那个?”

        稼芫摇摇头,“先前那个是自家人,这两个宗门分别是东海岸的乐木宫,西北靠海的米斗山。但他们充其量就是出头鸟,背后另有他人。不过大瑶王朝与那位邓太后,却是板上钉钉的帮凶之一。”

        李幼始终未曾插话,此刻见刘赤亭手臂有些发抖,她轻轻凑过去,伸手握住刘赤亭小臂,轻声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用着急,等回去九洲,一切必会明了。”

        重焦也开口道:“公子,大瑶还有我的仇人呢,你得等等我。”

        南赡部洲两座宗门,九洲的大瑶太后,刘赤亭把这些字刻在了自个儿心中。

        稼芫轻声道:“阁主,我知道你没有需要瞒住李姑娘与重焦道友的事情,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因果太重,牵扯极广,她们知道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幼昂头一笑,轻声道:“我可不怕。”

        刘赤亭转过头,沉声道:“可我怕!我……我的亲近之人,真的不多了。”

        不知为何,李幼忽然就鼻头一酸,赶忙转身,平静片刻后,轻声道:“我去看看风景,重焦跟我一起去吧,小花猫也是第一次坐渡船呢。”

        刘赤亭微微一笑,看向稼芫,开口道:“你可以说了。”

        稼芫思量片刻,还是先泡了一杯静心茶,待刘赤亭喝下茶水,这才开口道:“阁主的父亲本名刘止,与大瑶先帝是亲兄弟,与如今的大瑶皇帝,是表叔侄关系,也就是说,如今的皇帝,乃是阁主的表兄。”        

        这第一件事就让刘赤亭无法接受,刘赤亭又喝下一杯茶水,沉声道:“怪不得父亲要以命保九洲,可那个烂透了的朝廷,真的不值当。”

        稼芫再次开口道:“刘前辈不怎么以本名示人,所以声名不显,可的的确确是一等一的天才,四十合道,前无古人。也正是因为这个,那位邓太后害怕,所以当年天外那场大战才会有大瑶供奉吃里扒外偷袭刘前辈。”

        刘赤亭苦笑一声,“左护法接着说吧,接下来的事情怕是一件比一件吓人。”

        稼芫点点头,“阁主猜对了。”

        刘赤亭笑道:“是不是要说太华山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稼芫点点头,轻声道:“阁主,坐稳了。”

        ……

        南赡部洲中部高山林立,东南部较为平坦,西部北部相较中部来说,也是平坦的多。

        凡涉高山大泽,必有灵焉,故而赡部洲两个最大宗门偏坐落于此,周边有极多小山头,布雨山便是其中之一。

        渡船此刻在曲女古国上空,待穿过曲女古国,再继续往北万里路程,便是二十万里达池山脉,梦茏山便是坐落在其正中央,这赡部洲第二大宗千泉山,则是坐落于达池山脉西北边缘,两宗占地各有数万里之大,二者都是名副其实的仙山了。

        据竹余阁消息,那位冶卢先生如今便隐居在曲女国。

        刘赤亭站在渡船甲板,背着那柄被李幼嫌弃的长剑,任凉风拂面而过,他呆呆看着被渡船划开,棉花似的云朵,默不作声。

        朱暮右一身儒衫,拎着个酒壶过来,笑呵呵递向刘赤亭,笑问道:“阁主可学会了喝酒?我可看用剑的多半都会喝酒的。”

        这老家伙从头到脚一身白,连眉毛都是白的,瞧着倒是有些仙风道骨。

        刘赤亭推开酒壶,摇头道:“不怎么爱喝酒,你返回九洲之后,还是要去大瑶做那博士仆射?”

        朱暮右摇摇头,轻声道:“暂时不会,昆仑学宫已经着手在洛阳与金陵分别建造一处书院,我应该是去金陵书院的,不过要先去初雪领个供奉身份才行。”

        刘赤亭点点头,取出已经准备好的书信递过去,轻声道:“到初雪城后,烦劳朱先生将这封信带上昆仑学宫,交给一个叫陈灵舟的学宫弟子。”

        这老儒本打算伸手去接,结果冷不丁觉得后背发凉,微微转头看去,方向稼芫在后方笑咪咪看着自个。

        朱暮右赶忙别好酒壶,双手接过书信,讪笑道:“阁主折煞老夫了,哪里用的到烦劳二字?”

        刘赤亭微微一笑,朱暮右赶忙告辞。

        李幼抱着小花猫缓缓走来,轻声道:“咱们走吧?”

        其实先前稼芫送了一块儿可以装活物的乾坤玉,可李幼觉得,能把小花猫放出来时就要放出来。

        说话间,稼芫与重焦也走了过来。

        这位左护法笑着说道:“还请阁主放心,重焦道友在布雨山修行,出山之时境界不会低于七十二堂主事的。”

        刘赤亭点点头,转身道:“你好好在布雨山修行,进洛阳时,没你不成。”

        重焦抱拳道:“公子要等等我。”

        刘赤亭点点头,看着稼芫说道:“保护我可以,但是不能太过了,要是神游境界之下的修士,决不可轻易阻拦。还有,即位大典起码要等我登太华后,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稼芫掩嘴笑道:“阁主就该这样子才对,可以平易近人,但是阁主就是阁主,闯过三十六峰的阁主没人会有异议,更没有人敢有异议。”

        说着,稼芫微微退后,轻声道:“属下遵命。”

        刘赤亭微微一笑,点头道:“我在明年入秋前会返回九洲,咱们九洲再见吧。”

        稼芫抱拳道:“送阁主。”

        转头看了看李幼,后者咧嘴一笑,将小花猫收进乾坤玉,接着挥手召出刘赤亭背后的长剑,两人御剑划开渡船大阵,化作一道白光直往曲女国。

        稼芫转过头,立即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只见这位自始至终都是一身红衣的美娇娘冷笑一声,开口道:“阁主令,五洲邸报放出消息,佛门入九洲,与儒道二家有三足鼎立之迹象。”

        顿了顿,稼芫冷笑道:“有个骑象秃驴正由九洲赶往赡部洲,我不希望他能上岸。”

        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阁主,能让你们这些个满嘴众生平等的家伙害了?

        刘赤亭与李幼落在曲女国的京城,落地之后便直往一处小巷去。

        李幼轻声道:“就这么直愣愣去?那人家能答应咱们开炉铸吗?”

        刘赤亭则是微微道:“那不是得去了才知道,那位大师若是不肯,咱们想办法就是了。”

        少女一步迈到前头,围着刘赤亭看了好几圈儿,笑盈盈说道:“啧啧啧!咱们刘阁主如今真是换了个人一样,腰杆儿硬了啊?”

        虽是玩笑话,可刘赤亭知道,李幼是在担心。

        这就如同一个前一天还穷困潦倒,连一口白面都吃不上的人,一觉醒来方向自个儿躺在金银珠宝堆里,陡然而富,很容易守不住本心。

        而刘赤亭摇身一变成了竹余阁主,比之坐拥千万座金山银山尚且还有过之。李幼其实相信刘赤亭守得住本心,只不过作为女子,难免心思细腻些。

        刘赤亭笑着说道:“当年爹娘双双离去,我将将能活着,养了一条小红鱼在水缸里,后来八卦石被凿开,我就放它走了。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天底下有妖魔鬼怪跟神仙了。因为小红鱼走的时候变戏法儿似的给了我好多金子,那时候我都没觉得会怎样,更何况现在?”

        后来那笔钱分别给了陈灵舟跟陈青鱼,因为他们离乡比自己早。

        李幼咧嘴一笑,“这还差不多。”

        往巷子口走去,刘赤亭心说不愧是一国京城,相比旁的地方就是热闹,且有烟火气。

        易宝城当然也算热闹,可始终都是炼气士居多,哪儿有什么烟花气?

        叫卖声不断,有人高喊:“香菜、辣青椒。”,有人喊着:“北方甜胚子,今个儿第一天开业。”

        大致左右看了看,刘赤亭忽然一把拉住李幼往个路边摊儿跑去。

        李幼没好气道:“大街上动手动脚的干嘛?”

        刘赤亭嘿嘿一笑,对着摆摊儿老者伸出两根手指头,笑笑着说道:“两碗。”

        摆摊儿老者笑着说道:“客官有眼光,我这可是跟个神仙学来的做法儿,曲女国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片刻后摆摊儿老者端来两只碗过来,李幼瞧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这不就是一碗椿去外皮的麦子泡着开水吗?

        刘赤亭咧嘴一笑,轻声道:“我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但这个算一个。你尝尝,很好吃的,小时候每次过年,娘亲总要弄上一大锅,给左邻右舍各自挖上一大碗。”

        李幼这才端起碗尝了一口,心说这不就是米酒的味道么?只不过酒味淡到几乎没有,甜中略微带涩而已。

        刘赤亭凑过来问道:“好吃吗?”

        李幼只得点点头,“好吃。”

        类似于这种拗着性子说违心话,在李幼这边,唯独刘赤亭有这待遇了。

        摆摊老者哈哈一笑,轻声道:“这曲女国人吃不得好东西,一个个都嫌弃我这难吃,您二位真是好眼光。可惜头一天摆摊儿,做的少,不然可以送二位一些。”

        老者只差说一句野猪吃不得细糠了。

        刘赤亭笑着说道:“这个有很多种做法的,老伯不妨往里边儿加些柿子,让酒曲发酵时间更长些,酒味儿浓了又有了柿子味道,味道差别极大的。”

        老者一脸好奇,询问道:“这做法儿乃是我半月前才学来的,这位小公子似乎极为熟悉啊?”

        刘赤亭放下一枚碎银子,笑着说道:“这是我老家吃食,自然熟悉,老人家按我说的去做,保准儿生意翻倍好。”

        说完后便与李幼继续朝着小巷子走去。

        按竹余阁消息说的,那位冶卢前辈在这曲女城中开了个铁匠铺,什么都可以打,就是不做剑。

        走到巷子口时便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李幼还说这也太好找了,结果下一刻,两人便对视一眼,双双叹息。

        站在巷子口就瞧见了巷子尾一道巨大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不铸剑”。

        李幼撇撇嘴,打趣道:“刘大阁主,还有什么法子吗?”

        叫你跟我吹牛,怎么?当了阁主了又怎样,还敢跟我唱吹牛,反了天了你。

        缓步走过去,刘赤亭率先上前,还未开口,铁匠铺里头一个中年人便斜眼瞟来,冷漠道:“眼瞎,没看到挂着不铸剑的幌子吗?”

        一时之间,刘赤亭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世外高人都这么脾气古怪么?

        刘赤亭还是抱拳道:“晚辈刘赤亭,九洲人氏,家乡小镇有位姓钟的铁匠。”

        李幼心说提这个做什么?

        果不其然,刘赤亭话音刚落,铁匠一把扔掉锤子,瞪眼道:“他欠你人情你找他去啊?他娘的都来找我,我还活不活了?”

        刘赤亭赶忙摇头,轻声道:“并非是钟铁匠欠我人情,是我拿了他极其珍贵的一柄剑,欠他一个人情。当年他曾说,要还这个人情,就得帮他向他的师兄还个人情,抡锤九十九下。”

        一旁的李幼瞪大眼睛,气呼呼传音询问:“怎么不跟我说这事儿?”

        刘赤亭无奈道:“你也没问啊!”

        打这会儿起,刘赤亭觉得以后但凡能说的,都告诉李幼好了。要不然这大小姐又像上次一样找不着了,不得急死个人?

        铁匠拿起抹布擦了擦额头汗水,伸出脑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刘赤亭,冷不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片刻后笑的愈发不可收拾。

        这位铸剑大师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肚子说道:“就你?抡锤九十九下?他姓钟的就用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糊弄我?”

        说着,指了指铁匠铺里边儿,有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家伙。要是铁匠没指,刘赤亭压根儿就没发现。

        铁匠说道:“瞧见这人没有?神游巅峰,在我这儿耗了大半年了,将将能做到抡锤八十下而已,你一个破烂黄庭,还想着以抡锤九十九下换我开炉铸剑?”

        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会招摇撞骗了,不就是认识那个狗日的吗?谁还没有几个厉害朋友了?老子说不铸剑就是不铸剑,除非你能抡九十九下锤子。那柄锤子,老子都没能抡九十九下,就凭你一个小小黄庭?就算是兼修了武道,那又如何?

        转过身去,这位冶卢先生缓步走到墙角,拿脚尖戳了戳那青年,吼道:“起来!娘的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抡不动了就麻溜儿滚犊子,你以为谁都能拿动我的剑呢?”

        铁匠猛地转头看向刘赤亭,一脸不可思议,沉声道:“你说啥?他把那柄剑给了你?确定是那柄剑?”

        刘赤亭笑道:“千真万确,那柄剑暂存昆仑学宫。”

        铁匠差点儿一个没站稳,大骂道:“杀千刀的钟骆,你坑老子啊你!”

        李幼小碎步上前,轻声道:“这冶卢先生瞧着好像脑子不太清楚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待我破境神游之后去九洲取另外一柄剑就好了。”

        铁匠忽的停下大吼,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刘赤亭,沉声道:“你背上那柄剑已经是了不得的好剑了,还得了钟骆的那柄古剑,还要铸剑作甚?攒着传给儿子啊?”

        刘赤亭心说这位前辈说话咋这么没溜儿?好歹是天下第一铸剑师,咱有点儿前辈风范成不?

        李幼迈步上前,轻声道:“剑是给我的。”

        铁匠瞪大眼珠子,没好气道:“你们吃上我了?”

        片刻后,铁匠恢复平静,笑呵呵说道:“既然钟骆给了那小子古剑,说明他拿的动我的锤子,至于你?咦!是个元婴剑修?可那又如何,瞧见后边儿那个没有?赡部洲青云榜首,一洲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都不行,你凭什么?”

        后边儿那个蓬头垢面的青年人无奈至极,心想你说归说,扯上我作甚?合着我是个秤砣怎么着?

        李幼淡淡一笑,开口道:“就凭天底下没我拿不动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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