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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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不知我有多欢喜。”
“曾经,在我的妄想中已悄悄与你过了一生,可便是那妄想之中,我也不敢奢求你能于我有几分情爱,只盼望能够长长久久。”
“我并不知自己在你心里竟也能有这般好,就如你也不知你在我心里有多好。”
他抬起手,轻轻地将她散乱的发丝别去而后,绵绵情意欲语还休。
他曾经在水面上望着她的容颜,自私的想,便这样互换一生也是不错,算不算也是一同走向了白首,伴着彼此,难舍难分,这世上再无人比彼此更亲近、密切。
江吟晚有些不可思议,她想不明白“我屡屡欺负你,你还觉得我好?”
他莫不是有些受虐待的喜好,着实是诡异。
她自己回想起那些年来,都难免觉得自己实在过分又不识好歹,如同刺猬见谁都扎。
白衔清笑着将她抱进怀中,紧紧相拥,逗她道“这世上有个词叫打情骂俏,你骂我,我心里也欢喜。”
只是,更盼你爱我。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眷顾。
七月七,是一早算下的好日子,大婚便定在这一日。
凤冠霞帔,永结同心。
只是两人这婚成的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不愿受宫规拘束,只想与她如同寻常夫妻。
高头大马,亲自跑到了将军府里接亲,更是如寻常人家般还有拦门的,只是林安心智不坚,收了白衔清一把上好的佩剑,便给让了门。
两人共同给江家一百八十一牌位敬酒,林安就抱着江家兄弟的牌位哭的稀里哗啦,说着什么“江兄,你九泉之下总算能放心了,将军她到底还是去祸害那狗皇帝去啦!”
吓得旁人连忙去捂他嘴,生怕大喜的日子叫他给搅了。
江吟晚团扇遮面边往外走边想,这怎么能叫祸害呢!
林安这混账玩意到底会不会说话?
他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揽在怀中,纵马长街,引得百姓围路观望,议论纷纷。
饶是江吟晚也吓了一跳,小声惊呼“这不合仪制!”
白衔清没有将马停下,将手护在她的腰身,神色郑重“晚晚,你嫁与我并没有尊卑,没有什么该与不该,我想让你与我共看这万里江山盛世太平,是你与我共同打下的。”
一半江山为聘,一半江山为嫁,结两姓之好,恩爱不疑。
江吟晚的心随之颤了一下,于是她将团扇移开,任风吹过面颊,衣袍猎猎作响,将文武百官与百姓们祝福之景纳入眼中。
十里红妆,送她与他走向彼此的后半生,携手共度。
赵全抹着眼泪饮了敬酒,连连称“好,好,好!”
待受过百官拜礼,繁琐的册封与宴席过后便已经到了黄昏时分,由女官引路至大殿外,白衔清握着江吟晚的手一同坐进了帷帐。
一个葫芦两个瓢,是以合卺酒,以线连柄,各拿一瓢同饮一卺。
天色渐暗,烛火摇曳。
白衔清小心翼翼的为她取下了凤冠,看着那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以指腹轻抚她的额头,温声询问“痛不痛?都压红了。”
江吟晚心扑通扑通的,整日里都不曾平复,见他双目含情凝望自己,脸便烧的更加厉害,本想问他自己今日可好看?谁知他张嘴来了这么一句,连忙慌乱的扑到铜镜前细瞧,果然是冠太重了,竟在额头处压了一圈红痕。
“呀,你,你别看!”江吟晚抬起衣袖想遮挡住脸,心里说不出的在意,本就伤了脸,这下定是更难看了。
半晌,他没有动静。
便听门“嘎吱”一声,白衔清竟然出去了!
她放下胳膊,怔怔的不知所措。
新婚之夜,他,他出去做什么?
然而不多时,那堂堂帝王竟是亲自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他熟练的湿了布巾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将布巾叠做长条轻轻敷在了她的额头。
“用热水敷一敷,便能好了。”
他动作轻柔仔细,就好像呵护易碎的瓷娃娃,江吟晚心头舒服了不少,才忽觉自己如今怎么变得这般矫情。
曾经不是说在边疆受了伤处理不及便是挖肉也常有吗,这会儿不过是个不痛不痒的印子罢了,怎么还在意上了。
果真是因为开了情窍么…
那他呢?
江吟晚心里忽上忽下的不安,别别扭扭的绞着手里的喜帕,试探着问他“是不是不好看了?”
闻言,白衔清笑着将布巾取下。
道“晚晚,无论怎样你都好看,只是我并非在意容貌如何,不过是怕你伤了痛了。”
说罢他又转而绕到了她身后,将她固定的头发散下。
伺候起她卸妆来。
江吟晚甜滋滋的也便放下心来,见铜镜中映照着面颊处那道刀疤,虽经孟太医的药膏变得浅淡不少,却也可想当初之凶险。
又好在这一战总算是了结了。
他能活着回来便是万幸。
待梳洗过后,江吟晚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被咯的“哎哟!”一声,探手一摸,这红绸被下面铺的满满当当全是红枣桂圆和花生。
她便随手剥了一个,指尖勾着白衔清的衣带将他扯向自己,将那粒花生喂到了他口中,指腹与舌尖不经意的轻触,她敏感的缩回了手,呼吸与心跳又变得急促。
这花生有早生贵子之意。
不过么“一想到好大个孩子要从肚子里爬出来,怪吓人的。”
她不太想生,她害怕。
想她一征战沙场十四年的将军,却害怕孩子,只是百姓们尚且需要绵延子嗣,又更何况皇家。
白衔清对此却答的十分痛快,毫无犹豫。
“也不难,因着我身子不好又执意不愿成婚,故而早些年便想过,若是如此下去无子嗣便过继一个宗室子,你不愿,我们便不生。”
不生?!
江吟晚惊得瞪大了眼睛,全当他是疯了“说什么傻话呢,不生,那群大臣能放过你我?”
她简直都能想象到魏东和郑和俩人抱柱子死谏的样子。
“自然有让他们不得不放过的法子,也是我为不娶妻而一早便准备了的。”
一般人家男儿十几岁便是不娶妻也会有通房,他这二十六年身边无一女子,说来也多亏了太后不断下毒,令他始终病病殃殃,但凡有人要提婚事,他便拿喘不上气来挡,总不能这帮大臣绑着他去行房。
然,其实前两年还真有个不死心的,打通宫人悄悄燃了令人动情的香粉,想往他宫中强塞人。
结果他当场咳了血,险些没直接驾崩,那女子怕都怕死了再不敢掺合进来,而赵全也因此更加防备,于是朝中一时也没人再提。
“什么法子?”江吟晚不曾想到他准备的这么周全,隐约觉得这法子定然是个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
果然。
“让太医诊我难生育。”
“…”
江吟晚突然觉得,疯,或许不是太后的遗传,而是白家的传统。
白行止是个什么都不管不顾醉心仙道,后又不惜自焚的疯子,白衔清这看着不显,儒雅温润,结果骨子里竟也是个疯的!
“你就不怕这事儿流传下去…史书上非得好好记上你一笔。”
“无妨,记便记吧,世人评说并不及你,我想要的仅你一人,并非孩子。”
若有,也好,若没有,也好。
白衔清不以为意,左右这天下需要的是一位贤明的储君,而那群臣子所在乎的无非要流着白家的血便是。
他将一把秀气的剪刀递与她。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于是火光明灭晃动,她剪掉了多余的烛芯,使得这龙凤花烛更加明亮。
白衔清又与她玩笑,讲起关于这新婚事龙凤花烛的说法。
洞房夜的烛火是最忌讳吹灭的,得燃上一整夜才吉利,若是谁先将这烛火给吹灭了,便意味着谁会先逝世,故而新婚时夫妻二人谁也不可吹灯,要同生死。
江吟晚嗔骂他“胡说!”
一手扯下帐纱,拉扯着他倒下。
人影交叠,气息两相纠缠不分你我。
江吟晚使了坏,早些时候绑过太后一次,这趁白衔清一个不注意她便又扯了他腰间的衣带,三两下就将他手腕绑了起来。
其实他只要稍作用力便能挣开,偏他水着一双眸子可怜巴巴望着她。
原以为白衔清被绑了手,就只能由着她胡作非为的欺负,怎料他一个翻身,伏下来用唇齿咬住了她的衣带,随着抬头,缓缓地那结便松散被扯开了来。
江吟晚连忙抬起腿,亵裤随着她抬足的动作滑出一段白皙小腿,嫩如凝脂的足尖轻轻的划过,最终抵在了他的胸口,拦住了他继续向前。
怎料他卖起了可怜,一点一点逼近,声音喑哑却再难以克制“娘子,疼疼我。”
“…”
烛泪落了一夜,那满床的红枣桂圆与花生也被掀了一地,起身时身下竟还压着几个,咯的腰都红了。
而那原本系在白衔清手腕上的衣带也不知是何时跑到了她手腕上来,还是个死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旖旎的婚房,他俯下身子,贪恋着那一抹红唇。
“晚晚,这一次我再不能放你走了。”
任他如何隐忍克制,一朝得偿所愿便再不能承受失去之苦,只怕是要不死不休。
“自然,你我要葬在一个坟里。”
江吟晚眉眼带笑,如此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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