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真心话

我不会忘记，不会忘记那晚她对我说的话。”

        “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来到你的身边只是为了你的钱。”

        “我不信，如果只是为了钱，那为什么……外甥女不去找哥哥，哥哥也有钱的。”

        “为了那枚徽章，因为那枚价值连城的徽章。”

        “不，不，你骗我，你对我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

        “你难道不知道最毒妇人心吗？而我就是这样的人，女人心海底针，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此刻所想，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随时抛弃一切，你又算得了什么，人本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

        “哈哈…”她笑的那样妖娆好像那一刻百花争艳都比不上她的美丽，可是美丽的事物总是会令人心痛，比如那个美丽的夜晚，灯火通明，疏星若有若无地悬于天际，却让人心痛地撕心裂肺。然后竟眼看着她上了他的车，亲眼看着那辆车消失在他的视野，这一切霍俊霁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化妆室

        “不错不错，这样看上去就好多了。”霍俊霁的姐姐自我欣赏地看着我，有不忍继续在我脸上抹些东西，也许是看着我闷声不吭，她也自讨没趣，很快卖没了声音。

        不知时间为何物，白驹过隙，电光火石，好似已经游荡过半个沧桑世纪。不自觉地从镜子里看到藏在衣服里的挂件。

        那个挂件，十字架，貌似第一天答应做他女朋友时就已经决定了，要一直一直戴着它，到后来霍斯奇又重新回来后好像就简简单单地把他忘记了，忘记了原来我答应做他女朋友也做的一点都不合格，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念着的却是另一个名字，轻轻地推开可十字架，当初的的当初不知谁对谁错，他飞去法国。

        如今的如今亦不知谁背叛了谁，三个人就这样交错在一起难舍难分。

        “是谁送的？这个还是那个？”我回过神面对霍俊雯姐姐疑惑的笑，轻轻叹息道：“他送的。”

        “谁？”不会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吧。

        “现在对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让你失望了吧。”

        “——没有，是不合适，我们不合适。”

        “如果连彼此都不了解又怎么可以谈论合适不合适。有些事情只有在真相水落石出时才能判断。”

        见我不语，她又继续道：“我很疼惜这个弟弟，虽然他不是我亲弟弟，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他不是我弟弟，我一定把他掉到手，可是他是我弟弟啊，一个让人心疼的弟弟。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他很顽劣，他其实真的很天真，天真的好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总是说他是情场高手，在感情的大洋里穿梭自如，但其实陷得最深的人是他自己，你应该知道他有过一个女朋友吧，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也是他第一次交女朋友，我还记得他开始交往的第一天晚上，大半夜里他起来到阳台上喊：“我有女朋友了。”

        我当时还冲他喊：“你他妈皮痒了吗，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以后多得是，有必要这么隆重吗？万一哪一天她走了，你是不是要跑遍全世界宣告她的死亡。”

        “结果我的话真的说中了，他的女朋友真的死了，并且死在他哥哥的身边，就在他们分手的那天，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找到理由原谅她，可是找不到。看到别人问起时，他总是嬉皮笑脸地说她该死，她的葬礼他也没去参加，可是每一天，甚至好几个月每天半夜里他都会躲在被子里哭，没有人听到他的哭声，他说他讨厌黑夜，以为黑夜带给他黑暗与孤独，然后他变得越来越孤僻，开始不断地哭，喝酒和很多黑帮都有交集，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原谅他，我也会原谅他，因为他是我最心疼的弟弟。即使是今天我也相信他没有忘记，甚至还在心痛，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不要让他成为孤单一人。”

        “我做不到。”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既做不到也不想做。”

        “那么。”她暗暗用力紧握的梳子折成两端，“我会让你在伤害她之前蒸发。”

        来不及了，真的，望着她甩门而出的背影，我只能说真的来不及了，我们早已伤害彼此千疮百孔。

        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亮起来，看到短信后，我的右手微微一颤，好像刚刚平息的火山爆发却很快又来了唐山大地震，我的世界一片混沌，风接着沙子吹得我睁不开眼，我想我是彻底完了。

        落款人是：韩臻妮

        一双如豹子般犀利地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地发着绿光，好像能洞悉我的内心，讨厌这种被窥伺的感觉，我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你能怎么样？”

        “只不过我在考虑这样把爸爸带回去而已。”

        “爸爸他不想同你回去。”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同我回去。”

        “那你把他带走吧。”我不知道自己竟如此顺口地回答了她，甚至都没有思考过，潜意识里最真实的答案。

        “好啊，我一点不意外你会这么做，只不过……你知道爸爸是怎么疯的吗？”她用手拂过黑发低嗔着说：“想象一下日后会见到一个这样的爸爸吧，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你究竟对爸爸做了什么？”

        “一个游戏，玩玩而已。”

        “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谁太过分了呢？是谁脚踏两只船，做事摇摆不定，是谁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不是霍俊霁的女朋友吗？为什么会对霍斯奇念念不忘呢？你同时在伤害他们两个人以及……周围一直喜欢他们的人，你知不知道！”她的语气里有一种腼腆，有一种狂怒，只是我沉浸在自我矛盾的世界里，没有注意而已。

        “如果不想爸爸继续受伤的话，那么你就伤害他，彻底让霍俊霁受伤，让他心碎，懂吗？”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个人让我保护他，疼惜他，另一个却让我彻底伤害他。

        一个人以我的生命为赌注，另一个人以爸爸的生命为赌注。

        我会选择谁？

        我的心好乱好乱。

        重又回到灯光闪亮的舞台上，忽然之间发现自己又成了小丑，被人欣赏着，评价着，厌恶这样的感觉，好像失去了在舞台的中心和自信，被牵绊着不知所措。

        目光里是没有焦距的荡然，直到掌心传来他的温度，才暮然抬头，撞进他的深不见底的幽暗目光里。“你真执着，现在。”我有一瞬间的眩晕，被他语气里不曾有过的温柔所悸动，然而现实却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不要伤害他！”

        “彻底伤害他！”两张不同的脸同时浮现在脑海里不断重叠放映。

        “我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几乎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就已经被他拉着跳了起来，轻盈的步伐在柔和的音乐中旋转，音韵起伏着，如娇嗔的少女，我在灯光的刺眼光芒里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正视他，因为我怕心在飘零，心的漂泊只为寻觅避风的港湾，我怕在他坚实的臂膀里心的沉沦。

        不要贪恋温暖的东西，即使他会让你充满幸福的感觉。

        陡然下降的温度是生命不能承受之冷。

        “抬头。”他语气里强硬的坚决促使我不得不抬头，曾几何时，自己对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

        “为什么不看着我？”

        “……”

        “你在害怕吗？”

        “……”

        “不说话的话就是默认了吗？你怕我吃了你妈？放心，我做人很有原则的。”

        “你还想她吗？”

        虽然我觉得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很傻，甚至完全没必要。“对不起，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想……”

        “不想。”

        “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当爱变成爱过时，你觉得再来谈喜欢还有意义吗？”

        “你会后悔吗？”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爱得最深的人是你。”

        “……”

        “如果不爱她，你现在在做什么？这些亲昵的动作时想做给谁看？是为了报复吧，报复也只是一种爱她的方式，只不过恨她死的时候，没有带走你，却躺在了斯奇的身边，只不过恨斯奇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不幸遇难。微笑背后隐藏的深深的忧伤吧，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你像个小女生似得深情，恐怕在她眼里你也只是个花花公子吧，如果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她一定不会背叛你。你还爱着她吧，并且是很深很深的爱，刻骨铭心，你还为她心痛着吧。”

        我感觉到他放松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如果她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一定想对她说：请你好好活着，我原谅你了，我不介意你喜欢谁，请你活着站在我面前，不要再消失，就算背叛我也没有关系。”

        他的表情已经完全冰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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