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司危机

坐在电脑之前，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硌得她眼睛生疼生疼，像要把心掏出来般，每一次写下一个字，都哭得撕心裂肺，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般，一刀一刀割在身上。

        脑子里有他们最初的回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有他们的相遇、相知、相识，有他们最温馨的回忆，像是在开水里煮了一遍又一遍，熟得不能再熟，每重温一遍，都心痛得无法呼吸。

        爱情来得如此之快，过程轰轰烈烈，结尾仓促麻木，甚至有些冷漠和伤痛。痛的人是你或者是他，冷漠的是你或者是他，都将如一场戏般，这般狼狈收场。

        我爱你，却不能守护你到最后，也不能守护到爱情的结尾。彼此都在伤痛中长大。在纸张的最末，漂亮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就是那么漂亮，从前到现在，所有的人都夸赞的字，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讽刺。匆匆收拾了行李，简简单单地离开，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又或者，是否还会再见面。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那你能接受吗？

        星期日的早上，是她确定离开的日子。她并没有很多行李，也不敢和爸妈先打招呼，害怕让他们担心，所以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往另一个城市出发。早上六点，车站还没有什么人，车站里空旷旷的，那种往日春运的夸张情况，一点都不曾在这里显现出来。

        独自坐在等候室里，一个长椅，几个没有睡醒的流浪汉，还占着几个长椅，其余一些，要么是急切想要回家的，带着行李，一大早就等在车站，要不是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去，一直在这里等到天亮的。

        她四处环顾了一下，就不再眼睛随便乱走，把买好的车票，紧紧攥在手里，出来的时候带的现金不多，是怕发生什么意外，还是放在银行卡中。如果要再买一次票的话，恐怕是不够的。

        车站里的小卖部倒是早早地开张了，只不过那昂贵的价格，怕是难有人问津的。在饥肠辘辘的早上，烤香肠的香味，从远处飘来，一点点挑逗着她鼻尖的嗅觉。芳香四溢，让她的肚子更加饿了。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包小面包，这是唯一的口粮了，不知道从这里坐车过去，需要多长时间，时间久了，她也吃不消。

        干啃了一会儿面包，嘴里干得很，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一张口，似乎就需要蒸发不少的水分。

        六点二十五分，情况终于渐渐好转，动车已经到了，上车前还能够拿一瓶免费的水，这个水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她“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擦了一把，往车厢里面走去。

        她不会知道，她刚离开的这个Z市，立马就是风云突起了。只发了一个短信给爸妈，说要出去旅游玩几天，过几天再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

        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往后退去，她坐着的这辆列车，不知道是不是通向幸福之门的列车呢？

        …………

        上午一开完会议，言晟射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面对秘书李恩俊，直接问道：“现在我有多少股份在手上？”

        “林建国手上有百分之六十的股票，他分成三份，分别给两个女儿和妻子，其中的百分之二十，是在林夕然嫁给老板之后，直接转到了老板的名下，而公司里的几位元老，因为做过工作，所以有百分之三十五都已经收购完毕了，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五，因为那个人是死守着忠诚，立志要为林家献上一生的人。他没有弱点，所以那百分之五，是拿不回来了。目前已经确认的，在手头上的有百分之五十五，已经足以召开股东大会，成为公司的最高领导人了。”

        李恩俊的话音刚落，言晟射就已经站起来了，他在那份白纸黑字的文件上签了名字，剩下的就交给秘书全权处理。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出去吧。”

        李秘书收拾好文件夹，毕恭毕敬地道：“张律师来了，正在外面等着，是不是叫他进来？”

        他颔首，秘书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百叶窗都是自动的，铝合金装置，只需要按动开关，一切都会自动，他的手才不过轻轻一动，整间房间里就充满了阳光，微微有些刺眼，但是他不在乎这些。倒是张律师，来了除了那件事情，还会有什么事情。难道她，真的签了吗？

        在李秘书走出去不久，就有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领结，看上去中规中矩的一个中年男人进来，看上去年纪不大，估计三十来岁，不过鼻子下方过于浓密的胡须，长长让人误以为他年纪很大。

        “言总。”他打了声招呼，言晟射也同样转身，对他微笑了下，伸出手，表示打招呼。两人握了握手，都是礼节性的东西。

        “张律师，请坐。”两个人都坐下了，他才继续问道，“不知道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进展呢？”

        张律师很熟练地从身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叠资料，都是A4纸上，印着黑色的粗字体。把资料放在桌面上，往言晟射的方向推进了一步。“离婚协议书”，五个黑色的粗字体，印入了他的眼帘。言晟射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真的签了？

        “言总，这是您的前妻签署的离婚协议书，现在，就法律上来说，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另外，就您所说的，名下的锦湖区的房子送给她，她并没有要那套房子，也没有做其他要求，换句话说，她是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净身出户。这几个字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打转，换句话说，她切断了一切和他的联系，从今以后，和他半点瓜葛都没有吗？

        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利用你的无知和天真，欺骗你，利用你，却不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傻，而是因为相信，有过一次以后，却不是那么容易再相信了。

        林夕然的心累了，所以她离开了，离开是为了让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能够在离开的时间里，慢慢愈合。她被爱情伤了一次，所以不想再受第二次的伤。断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地离开，不想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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