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提头带刀夜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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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小王爷却荡着腿悠然地与田中龙一辩道:“你需知道今日是你们东洋人的劫杀日,这几年都是如此,你待要追究我也不怕,这场火和乱看来也是你们招来的,追究了来也别忘了加上我家这一份儿。”
田中龙一的脸色一变再变,自也不愿得罪所有的人,于是他只看定了秋老虎,道:“听说天津卫的老大都是有来路的,树老大自是出身不凡,而秋老大,听说是霍元甲的族亲对吗?”
秋老虎正陷于儿女情长中,听到田中龙一问自己,当下只好强打精神,大刺刺地道:“不错!”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正是那娇怯怯的田中之雪左手一招,当喉插到,兆学疚看着只摇头叹息,又是这一招。这女孩儿出手时全然不顾的东洋女孩的乖巧温柔,一出手就狠毒不已,真有损形象。
兆学疚看不过眼,自去怂恿小榕树插手,小榕树却一脸献媚地挨着黄千珊,道:“姨,您去吧,那丫头也忒欺负人了。”
黄千珊嫌小榕树肉麻,但心里还是很受用,而秋老虎和伏翼方才舍生忘死地救了自己,当下和这两伙人的关系又亲近了几分,而又见秋老虎狼狈不堪地招架遮隔,田中之雪却招招致命,当下大怒,裙子一荡,已大步插了进去,挡在了秋老虎前面,那田中之雪不敢伤她,只好避着,黄千珊却不让人,抬手望那张雪白的脸上就一掌挥下,娇喝道:“放肆!天津卫的道上最忌见青,你一出手就要人命,也太缺乏家教了吧!你当这还是1900年让你们东洋人为所欲为吗!”
田中之雪大怒,看看田中龙一,只好硬生生地忍下,退到一旁。
田中龙一上前道:“二小姐,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请秋老大使出霍前辈的迷踪拳。”
黄千珊“哼”的一声,道:“想偷学么?”
田中龙一早知道不能和女人斗口,当下只当没听到,目光如电,只冷冷地逼视着秋老虎道:“来无影、去无踪,重拳出击,乱步迷踪。方才在火场中,连毙我黑龙会十二个武士,并在我这里划下一道的,正是霍元甲的迷踪拳。”
秋老虎有点发蒙,却听那纳兰小王爷自在亭顶上极不耐烦地逐客:“你们既已找到凶主儿,只管找他就是。只是别再在我的王府里唱戏撒野,我困了,德叔,送客!”
众人虽然好奇,但也怕惹祸上身,当下巴不得这句,纷纷涌向门口,秋老虎跑在了最前面,胡子只盯着秋老虎,眼里几乎要淌血,田中龙一却道:“忍!真是他,以他的身手,你去也是白白送死。”
胡子满脸不忿和痛恨,却又不敢违令,只眼睁睁地看着秋老虎消失。
兆学疚站在那里,迟迟不见举步,原来他抬头瞧着那小王爷就有点子发怔,也不防小榕树和柳生已经做了甩手掌柜,当下只好认命地半扶半拖了猪一样醉眠着的伏翼走,黄千珊却仍嫌不好,硬要兆学疚背着,兆学疚无奈,只得依从。
行两步,忍不住,又再回头,只见那小王爷迎风望月的身影竟是说不出的熟悉,却又说不出的别扭……传说人本来就是泥捏成的——过去的,经过岁月的煅烧冷凝,就被打磨成了陶瓷,成型、坚硬、只可破碎、不可更改,而未来却还是软绵的,等着时光的冶炼和磨砺,没到生命之火熄灭的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你这一生,到底练成的是怎么个花色瓷品——只是做人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和心灵,就像一只脆弱空虚的瓷瓶,任何一点外力都可以将你击碎……他,真的已经碎了吗?
没有答案。
兆学疚转身怅怅地去了。
出了王府大门,客人们各自四散归家。
摆阔的,老爷车的喇叭响成一片,再不济的,也自有胶皮车,偏生黄千珊又比别个都拉风些,竟是曹景开了警车来接——她本待不放心伏翼,但又在意自己的衣裙有些污迹,头脸收拾得也不够整洁,落入眼中,难免不雅,而曹景又与兆学疚拗着,不肯顺便多带一个,于是黄千珊只好对着兆学疚连吩咐带威胁,要他照顾好伏翼,匆匆去了。
只有小榕树最吝啬,只顾自己骑了自行车,却要柳生和兆学疚走路,柳生清高要强,又拉不下面,只冷哼一声,心里恨恨难平,当即愤然拔步就走。小榕树不是“当做”,而是真的压根就没看见——他哪里是会看人面色,顾惜人的情绪的人?往往,不识时务、不够通达的,这个气就算是白争了,白受了,只苦了自个儿,人也混得越发情生。
兆学疚得为眼前的利禄抗争,就暂时断了才子佳人悲天悯人的愁情乱绪。他与小榕树已经混得情熟,哪里就肯轻易赌这个气儿?当下气度全无地跳脚抗议,纠缠耍赖,要他至少带上伏翼,可那伏翼烂泥一样,根本坐不了,小榕树发怒,干脆连人带车都扔下,要兆学疚自带了回去。兆学疚无奈,也聊胜于无,只好先扶了车再扶了人,又把烂泥一样的伏翼用腰带捆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骑车而去。
此时,大概是夜已入更,街道分外冷清,少见人行。幸而月色清朗,竟比昨夜中秋团圆月还要明净几分,也难怪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然而,这月圆之夜,往往又是妖邪横行的时候……这时限大都一样儿,而怨灵常常是有区域性划分的:美国人惧怕吸血僵尸,中国人惧怕地狱恶鬼,日本人惧怕傀儡魔和地狱兽,非洲人惧怕木乃伊复活,欧洲人惧怕雾夜吸血蝠……人恐惧的,往往总是自个儿不了解、也不理解的事物,所以才从恐惧的心中生出了妖魔鬼怪,毁灭人类。而现下,世风日下,邪魔妖道横行于世,你指我为鬼,你道我是魔,个个人不人鬼不鬼,你窥测我,我暗算你,到头来才发现,人最惧怕的,往往竟就是人类自己!
兆学疚又想起了那在西方闹动一时的“天津教案”——清同治八年(1869),天津法国传教士在繁华的三岔河口地区建造教堂,拆除了有名的宗教活动场所崇禧观和望海楼及附近一带的民房店铺,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望海楼教堂建成以后,法国传教士就网罗了一批地痞恶霸、流氓无赖为教徒,为非作歹,欺压百姓。1870年6月,法国天主教仁慈堂收容的中国儿童,因发生瘟疫大批死亡,教堂将之葬于河东盐坨之地,每二三人一棺,尸骸暴露,惨不忍睹,引起群众愤恨。适(这“适”是巧合还是关键呢?)天津不断发生迷拐儿童事件,被捕案犯供称系受教堂指使,一时民情激愤,舆论大哗。6月21日天津知县刘杰同拐犯到望海楼教堂对质,教堂门前聚集的民众与教徒发生冲突,法国驻津领事丰大业到场向刘杰开枪,打伤其随从,激起了天津民众极大愤慨,致使天津全城鼎沸,引发了“火烧望海楼”教案——这场大规模的中国民众自发地反抗帝国主义压迫的斗争。
教案发生后,法、英、美、俄、普、比、西7国联衔向清政府提出“抗议”,并调集了军舰至大沽口进行武力威胁。清政府对外妥协,对内镇压,杀16人,流放25人,将天津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革职充军,又派崇厚去法国“谢罪”,向各国赔银50余万两。这才算了事。
其实洋人们心中不可救赎的“暴民们”也曾只是想抗议请愿,要求一个说法,一点安全感。然而,国弱民辱,得不到平等交涉的权力,洋人又实在傲慢嚣张,民意就由着个人,带着情绪组合生成,渐渐蔓延成灾,政府不能代表人民说话,就无以疏导自控,因为个人不是政治,个人是军事,当语言失败,混乱和暴力自然就开始了。
兆学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夜风已经微带萧索的寒意。
那是他们父辈的斗争:扶清灭洋。
尽管他们为之奋斗的理想,或许可以说,那只不过是一种错觉,然而那错觉却是如此美好,如此高尚。它见证了他们生的坚韧和死的荣光。
——而道仍在远方!
……也在脚下。
兆学疚的郁结之气渐渐有些消散了,或多或少能剩下来些许感慨:对洋人的侵略和压迫,无论当局如何镇压,从没停顿过反抗和斗争,中国人,许多的中国人,平时胆小畏怯,但遇上真正的大敌的时候,可能会比什么人都勇悍坚定……
兆学疚脚下加快了节奏,而伏翼趴在肩上,他身上、手上的烫伤黄千珊已经悉心包扎好了,头脸也抹得清爽干净,然而那一身衣服却比抹布还不成样子,遍布烧獠的污痕、汗渍、血印、草染、土沾,同时还撕破了,挂在他身上,活脱脱的稻草人,早起觅食的鸟儿都会他吓飞啦。
此刻他鼻息正浓,未受波动,兆学疚温和地笑了……重量、温度、心跳、疲倦、热血——他们靠得如此紧切,两股热力在交流,在融汇,温暖了彼此的心,就似那被抛出广大而荒凉的世间的孤独,渐渐使他们变得更坚强,也更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
就像——鸟儿是该有自己飞翔的天空,但也该有集体合作意识,就像大雁那样,每当冬天来临它们从北方飞到南方去过冬的时候,在天空中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这就是一种紧密合作的团队精神,在这样的大雁队伍中,只要方向正确,所有的大雁都会主动自觉地配合,因此所有的大雁都不会掉队。既独立又合作,既独立而不孤立,合作而不依赖。
洋人们多管这个叫团队合作,叫同伴,自然十分准确;而三不管的江湖人说,这是手足——不如洋人们的叫法贴切,但却更显得更耐人寻味……富有人情味儿!
……
笑容未敛,他整张脸已被仓惶占满——冷不丁路前拦了一条细绳,车去如飞,若果再狠些,一颗头都能这样给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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