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旧坟新冢了无痕无刃风波始未平

第十二章旧坟新冢了无痕无刃风波始未平

        柳毅辞别灵宇，离开四羽山前往汀州。

        秋白一夜未睡，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打起精神，当她看见柳毅时，不可思议的揉着眼睛，紧紧的抱住他。

        “你再紧一些，我就要死了。”

        “我，哈哈，我就说你不会死的，在你还没爱上我之前，怎么舍得死呢？”

        “你这朵玫瑰还是如此歹毒。”

        “哼，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从祝府离开的？那日，我和哥哥，，，，，，”

        “秋白”，秋寒打断她的说话；“哦？柳公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秋白快去告知王爷。”

        秋白不情愿的前往王府。

        “不知柳公子是如何离开祝府的？”

        “是一个黑衣人救了我。”

        “柳公子可知道是谁？”

        “我连他的面都未曾见的，那日他将我救出，我就一直昏睡，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在一座破庙里，我找遍庙里，不见一个人，后来，我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救公子之人不愿透露姓名，倒是有些可惜了。”

        “是啊，若是知道是哪位贵人，真要好好报答他呢。”

        瑞王匆匆赶来，见柳毅平安无事，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齐恒闻讯赶来，见到柳毅平安无事，这才舒展眉头。

        “子逸啊，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齐兄这是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蓉妹她，，，还是执意要嫁给祝明山吗？”

        “是啊，为此她还和我断绝父女关系，算了，随她吧。”

        “柳毅惭愧，没能帮的上齐兄。”

        “子逸，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倒是我，不知该如何谢你。”

        “齐兄，君子之交淡如水，提谢岂不是俗了些。”

        众人在柳园宴饮，举杯同庆，为柳毅的平安归来开心不已。

        “柳毅啊，本王最近新招了些仆人，他们都十分聪明伶俐，我把他们放在柳园，你就不要再推脱了。”

        “多谢王爷。”

        “王乙，去把他们叫来，让柳公子过目。”

        “是。”

        过了一会儿，一群穿着王府仆人服饰的十个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柳毅一眼就认出了凌云，那熟悉的面孔他无法忘记。

        柳毅走到凌云前面，问道；“怎么会在这里？”

        “大哥，不，柳公子，小人因家中贫困所以来王府做工。”

        “柳公子，哼哼，好一声柳公子啊，以前的情分在你心里就值这一声柳公子吗？”

        “小人自知对不起公子，还望公子原谅。”

        “当初为何带兵而来？”

        “为钱。”

        “那有了钱为何还来王府做工？”

        “母亲去世，用了一部分，剩下的被盗了。”

        “多少钱？”

        “一百两银子。”

        “这里有一百两，进京赶考吧，这里不适合你。”

        凌云颤抖着接过手中的银两，眼眶湿润，“大哥，我对不起你。”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就一辈子都是你的大哥，以后有困难便给我来信，母亲葬在何处？”

        “城郊荒山三棵树汇集的地方。”

        “别哭了，进京吧。”

        凌云谢过柳毅，哭着离开王府。

        “你这叫做放虎归山，养虎为患。”秋白说道。

        “凌云他生性不坏，若不是生活所迫，想必他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柳毅说道。

        “人一旦因为钱财丧失本性，哪怕仅仅是一次，就会演化成无数次。”

        “人之初，性本善。”

        王乙取来炽羽琴，柳毅几日不曾弹琴，见到炽羽琴，无比开心，琴声悠扬，抚平那些受伤的心灵。

        晚上，柳毅将郭蕊搜集的罪状交给王爷，请求瑞王帮忙送至郭府。

        “柳毅啊，我记得你还有一朋友关在狱中，是不是？”

        “是的，他叫赵青。”

        “这些罪状可以换他一命，你作何选择？”

        柳毅沉默了一阵。

        “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个决定吧。”

        柳毅的心里十分矛盾，如今这关于人命的决定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选择送往京城，赵青就再无出狱的机会，如果选择留下，那郭家又会遭受怎样的劫难呢？一念之间，无论天平倾向哪边，都会是一出悲剧。

        “留下吧，王爷。”

        “好，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等候消息吧。”

        柳毅叹息着，在他手上，还要丢失几条无辜的性命呢？

        清晨，秋寒奉瑞王之命前来柳园，给柳毅送来一些稀有的琴谱，柳毅接过这些琴谱，激动不已，立刻研究起来。

        秋寒在一旁看他如此专注，用内力摧断柳毅身后的那棵竹子，竹子瞬间拦腰这段，直直地向柳毅砸来，秋寒一把推开竹子，柳毅这才缓过神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什么，一根竹子断了而已，还是不要在这竹子下来书了。”

        秋寒嘱咐完，便离开柳园。

        柳毅看向那被折断地竹子，思忖良久。

        秋白走出房间，来到柳毅身旁，只看着他，不说话。柳毅缓过神来，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事情没办妥，赔罪了。”

        “你这从不低头的人怎么也愧疚起来了。”

        “我爹教过我，该认错的时候就要认错。”

        “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

        “我是什么性子啊？说来听听。”

        “不想说。”

        “喂，你，你不要仗着我喜欢就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说清楚啊，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为何人们都喜欢从表面认识一个人呢？为何不愿听听人们内心的想法呢？”

        柳毅研究着琴谱，秋白看他如此认真，便不再理会他。

        夜晚，秋白喊他吃饭，但被柳毅拒绝，他的心里此时都是这些琴谱，这些残缺的琴谱，他一一地修补，修改，每一个音都要试过几遍，他的记忆力很好，那些他确定使用的音，就算不记录也能在经历复杂的修改后，弹奏出来。

        月明星稀，他不曾抬头看一眼，他的眼里都是他的琴。

        一夜过去了，柳毅弹奏着新谱的曲子《无常》，这曲子一开始听会有些幽怨的感觉，再听便会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人体会到人世间的无常。

        曲终，柳毅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和衣而睡。

        睡梦中他又梦见那个血腥的画面，瞬间又被惊醒，他已无心睡眠，他趁着秋白不在，翻墙而出，前往四羽山。

        灵宇正在研制一种定心香，见柳毅过来，高兴的说道：“刚刚念着你，你就来了，正好给你做了定心香，来，佩戴在身上。”

        灵宇将定心香系在他的腰间，柳毅闻着香味，说道：“是兰花的味道。”

        “是啊，我知道，你喜欢的。”

        “你还记得啊。”

        “怎么会忘呢？”

        灵宇见他面色憔悴，问道：“可是又没睡好？是不是又熬夜谱曲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你师兄啊，多少年的情分，怎么会不了解你？在我这睡吧，晚上我叫你。”

        柳毅躺在床上，闻着兰花的香味，觉得心里平静极了。

        黄昏时分，灵宇叫起柳毅。

        “怎么样？这定心香可好用？”

        “嗯，确实好用，那个梦似乎消失不见了。”

        “回去吧。”

        柳毅告别灵宇，骑上快马，回到柳园。

        秋白见他从外面回来，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在房间睡觉吗？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柳毅笑容满面，说道：“该出去的时候就出去了。”

        秋白打量着他，见他腰间那香囊，说道：“这香囊绣的倒是精致。”

        柳毅随声附和，“确实精致。

        秋白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她想到今天柳毅身上的香囊，会是哪个女子送的，难道他刚刚出去，就是见那女子，她责怪自己没有盯紧他，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能让其他女子出现在柳毅身边，柳毅是属于她的，她不允许其他女人接近他，柳毅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如果今生不能和柳毅在一起，她也不会再嫁。

        她心里清楚，柳毅对自己的印象没有那么好，但她向来认为，看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不看内心，她相信柳毅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可是他对自己的若即若离，让自己很是摸不清头脑，究竟柳毅对自己的心如何，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呢，她将手中的花一瓣一瓣的摘下，不住的叹气。

        柳毅看着她的背影，或许他的心里也不清楚，对她是怎样的感情。

        兰花的味道散落在他的周围，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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