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一三章 来得好!来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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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下, 纪允殊需维持“纪将军”惯有的孤傲冷傲形象。
但“三宝”这个淳朴的名字,套在他可优雅可娇媚的妻子身上,实在太好笑了。
纵然他努力展现霁月光风之态, 眼缝里的笑意却不由自主蔓延至眉梢唇角,憋笑憋到浑身抽搐。
烛伊苦守的小秘密贸然被二姐揭破,气得直哆嗦。
于是,夫妻双双原地抖动了好一阵, 如两株玉树迎风招展。
在二姐惑然的注视下,烛伊硬着头皮, 以诺玛族语承认:“他是我的夫婿, 纪允殊。”
“不是说……嫁给了冽国那个纪、纪坑将军吗?”
纪坑……
纪允殊顿时笑不出来了。
烛伊挑笑:“这就是啊!”
二姐再度端量纪允殊, 一脸难以置信:“我没记错的话,大哥说起过他,是位战功显赫、冷面心狠的青年将军?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 还笑得很猥琐……你该不会被骗了吧?”
“我有那么蠢吗?”烛伊眼看纪允殊神色愈发古怪,善意提醒姐姐,“他听得懂哦!”
二姐不以为然:“好吧。”
烛伊挽了她的手,又去摸她的腰,感叹道:“你嫁过来好几年,生完两娃, 居然没吃胖?”
“把你二姐当什么了!”
“枉我此前还跟长姐打赌,说你一定会圆润成两个我!看样子,是小妹输了!”
提及长姐,两人各自红了眼眶。
二姐细细问了父兄姐的死,虽时隔一年有余,仍免不了戚戚然。
她曾想在荻氏夺位后率部下赶回族,但烛伊已被逼离宫, 飞鸽传书请她在南国按兵不动。
焦灼难耐地等来了对她已没多少印象的幼弟,又苦等大半年,才与妹妹重聚,兴奋过后,瞬即陷入哀伤。
烛伊和二姐从小怼到大,当族灭家亡、漂泊无定,方觉亲情可贵。
柔声劝慰几句,见素来爽直的二姐火速复原,她用汉语向纪允殊介绍。
“我二姐……咳咳,唤名二妞。”
纪允殊:想笑又不敢笑,好痛苦。
二姐怒道:“那是婚前的小名!姐姐现在叫‘玉生’!洛松玉生!”
烛伊窃笑:“是的是的!很文雅的名字,据称是在二姐夫府里品尝到南国美食‘橙玉生’,决意以此为名……”
——橙玉生,是用大雪梨去皮核后切成骰子大小,再蒸熟香橙,捣烂后与醋、酱、佐酒同食,酸甜可口,香脆多汁。
“过分了啊!当众揭姐姐的老底!”
烛伊微笑:“彼此彼此。”
橙玉生……啊不,洛松玉生转望一旁满脸震惊的顾思白,给了他长辈式的慈爱笑容,转瞬即逝。
顾思白诚惶诚恐行礼:“表婶安好。”
记忆中,这位表婶每次都冷着脸,说话极为简略,基本不超过三个字,原来……竟有表情生动、说一连串话语的时刻!
玉生点头:“乖。”
弟弟最爱三姐,见她和二姐叨叨不停,憋屈地摇晃素倾的手,又要明琅抱抱,还跟精神不佳的莫唯启打了招呼。
当大人厮见完毕,他扑到烛伊怀中,一声声“三姐”喊得软软糯糯的。
纪允殊唯恐爱妻累着,主动向小舅子伸手:“让三姐夫来抱吧!”
弟弟回望莫唯启,又向烛伊眨了眨浓酒般的眼眸:“三姐,所以……我有几个‘三姐夫’?”
纪允殊突然不想抱他了。
因途中和亲人汇合,抵达城镇的驿馆时,烛伊自然而然撇下纪允殊,与姐姐弟弟同宿。
纪允殊虽恨不得与爱妻日日夜夜黏在一起,但一来不忍打扰他们姐弟妹团聚,二来又恐给二姐和弟弟留下不良印象。
要知道,纪将军活了近二十五个年头,备受赞赏,生平头一回遭人用“猥琐”来形容!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打击!
马不停蹄穿州过府,总算赶在五月底进入宜京范围。
洛松氏的部下分批隐匿,没几日,便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仅剩三四人守着两位公主和小王子。
这一日,临近都城,天公不作美,下起倾盆大雨。
大伙儿停靠长亭边,以油布等物遮盖行李物资,一时忙乱。
幸好南国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云开雨散。
不等众人拾掇起行,宜京方向十余匹马儿飞速赶来,马蹄踏得泥水飞溅。
当先一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身骑矫健红马,头戴尖笠,身披绢丝油衣。
国字口面,五官端正,略显壮硕,一双灼然长目扫射到顾思白和明琅,随即又惊又喜。
“阿白回来了?小裴可曾见过二公主?”
顾思白和明琅尚未答话,躲在两位姐姐身后的小王子已迫不及待迈开小短腿奔出,欢呼雀跃冲出:“二姐夫!二姐夫!”
并没有获得小舅子欢心的纪允殊,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人世间的参差。
二姐夫大喜,急忙下马把孩子抱起,寻获妻子面容后,松了松气。
“你们姐弟俩在行宫住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呢?害本王派了几百号人马到处找!”
玉生冷淡:“哦。”
二姐夫换上笑脸:“好了好了!回去吧!近日采了好多杨梅,个头很大,酸甜适中……咦?是三妹?小丫头长高了!”
他简单问候烛伊和顾思白,一手抱住内弟,一手挽了妻子,当即回身上马,没再理会旁人。
纪允殊不觉受冷落,反而向二姐夫的背影投以感激眼神,并适时地牵牢烛伊的手。
——二姐夫来得好!来得妙!
烛伊多日没和丈夫亲近,被他柔柔软软一牵握,心也随之发软。
眼见雨过天晴,索性由着他抱上马鞍,相依前行。
纪允殊从后贴向她,轻笑:“你往日为何从不谈及家人?”
“过世了的父母和兄姐,多说只会徒增伤感。至于二姐,我若没事提起她,只怕你会觉着,我在背后中伤她……”
“哦?”
“我俩打小开始互掐,她唾弃我娇生惯养,我鄙视她的粗枝大叶,互不相让……可她出嫁这几年,我又逐渐觉得寂寞。”
纪允殊笑问:“你二姐夫自称‘本王’,什么来头?”
“这可要问世子,我对南国宋氏家谱一无所知。”
顾思白只落后半丈,闻言促马追上,解释道:“表叔是我祖母兄弟的小儿子,乃宜安郡王,跟我爹一样,都是宋氏皇族的旁枝、富贵闲人。”
纪允殊好奇:“南国郡王,何以和诺玛族二公主联姻?”
烛伊暗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联姻,我这二姐夫当年四处闲逛,不知怎的逛着逛着……逛到我诺玛族的境内,与亲随十数人被狮群追截,吓得拼命往树上攀爬。
“他们大概不晓得,狮子爬树的本领虽不及花豹,却也是爬树好手,惊觉群狮窜至树上,呼救声震动四野,把我那巡视边境的二姐给招去了。
“我二姐把七八头大小狮子召唤下树,却又不着急遣开,把树顶异域人的来历、目的统统问了个明白,才予以放行。
“兴许二姐轻而易举让猛兽服服贴贴的神技,令二姐夫折服,连番感谢,又不停给她送东西。我姐起初以为他是南国商人,嫌他比自己年长整整八岁,没太搭理他。
“万没料到,他真追着她辗转多地,抵至王都后直接亮了身份,备上厚礼求娶。君父见他诚意满满,出手阔绰,又是南国宗亲,很快就答应了。
“记得二姐那时还很窝火,跑到我的殿阁,拿了花剪,一口一句,‘我可不答应’、‘才不要远嫁’、‘有病’、‘君父嫌弃我’……骂着骂着,就把我辛辛苦苦养的花都剪秃了。
“我气得抓狂,让她回自己宫里剪,她给我来了句‘我又不养花’。这仇我足足记了四年!等待会去了她的郡王府,我得报仇!”
听妻子把话扯远了,纪允殊莞然:“后来呢?你二姐没违抗父命?”
“她有,闹了好些天呢!但她无意间吃了二姐夫随行大厨所做的菜肴,什么笋蕨馄饨、银丝供、银丝鱼脍、虾馅豆腐球、酥酪冻、燕窝羹之类的,忽然问:‘嫁到南国,就能天天吃这些?’得到肯定答复后,她爽快同意出嫁。”
纪允殊“噗”地笑出声。
显然,这答案始料未及。
烛伊又道:“二姐夫很高兴,再三强调,嫁的是他,而非府上的大厨。二姐则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别吵着我吃龙须卷!’……这婚事就这么定了。因此我一直断定,二姐嫁到南国这几年,会吃成大胖妞!”
顾思白笑嘻嘻:“舅妈有所不知,我南国名菜的宗旨是,好吃不长肉。”
烛伊笑望前方二姐夫和二姐的身影,心下欣慰。
想来,二姐是幸福的,不然也不会舍弃洛松氏的天赋,为丈夫生儿育女。
“搜集琉璃璧一事,是她拜托你的?”
“倒也不是,”顾思白苦笑,“我爹和表叔虽是亲戚,但两人没多大交情,倒是我娘……和表婶走得近些。原因是表婶很爱吃我家里的菜,我娘喜欢猫,可我爹一碰到猫就狂打喷嚏……故而两位郡王妃常串门。”
话毕,他挠了挠怀中的大虎:“不怕不怕,回家后,我立马把你藏起来!”
大虎不明所以,瞪着晶莹大眼,“喵呜”应声。
当日下午,纪允殊一行人进入宜京城。
与宣京的华美雅致不同,宜京大街小巷皆飘荡着美食的香气,甜、酸、苦、辣咸……肆无忌惮钻入鼻息,惹得人垂涎欲滴,馋虫大动。
烛伊甚至没胆朝道旁的食店、饼铺、果子店多看上半眼,唯恐被食物勾住心魂,再也不愿挪步。
他们先去了抚安郡王府,拜会纪允殊的长姐和姐夫。
纪珉年过四十岁,眉目与纪允殊有五分相似,因保养得宜,丝毫不显老。
她意外发觉弟弟娶了好友的妹妹为妻,惊叹缘分的奇妙,又设“十二生肖宴”款待大家。
烛伊终于见识到,南国宜京顾家真正的大厨手艺。
灵鼠献瑞、牛转乾坤、虎雄千里、玉兔东升、龙腾云天、蛇序呈祥、马到成功、三羊开泰、封侯挂印、金鸡报喜、狗至兴隆、诸事顺利……十二道以动物为名的菜肴,已有数百年历史。
顾家祖上在宋宣时期,乃出类拔萃的名厨老饕,所创菜式经过顾家人代代相传、世世改良后,以色香味俱全的形式呈现宾客前。
其中,“封侯挂印”以猴头菇、竹笙、云耳做的三鲜上素,烤羊、白切羊肉、凉拌羊肚丝的“三羊开泰”、“狗至兴隆”的嫩笋枸杞汤,最得烛伊欢心。
水牛乳冻、黄鳝做的炝虎尾、鱼汤龙须面则俘获了宋含紫的心。
桂花干焖兔、三丝蛇羹、海鲜上汤马齿苋、脆皮鸡、红烧野猪肉等荤素菜也大受欢迎。
若非有大事急需与二姐商议,烛伊真想留下,尽情享受顾家美食与夫婿的美色。
纪允殊苦苦挽留无果,又不好厚着脸皮丢下长姐和大外甥,挤到不熟悉的宜安郡王家中,只得趁余人寒暄应酬之际,将烛伊拖至月季花丛后,趁机亲吻她的脸颊,半哄半警告她。
“答应我,明儿得搬来与我同住,否则……我以后便叫你‘三宝’!”
“你敢?”
“不敢……”纪允殊立即泄气。
烛伊飞快在他唇边一印:“你且好好歇息,我把事情定好了便来陪你。”
“我若‘好好歇息’……”纪允殊附在她耳边哼笑,“你的娇滴滴的身板可撑不住。”
烛伊羞愤欲燃,连戳他两下,挣脱了他的束缚。
入夜,宜安郡王府的猫叫声稀稀落落,此起彼伏。
玉生勒令她那缠人的丈夫照料好弟弟,自行推开烛伊的房门。
其时,烛伊正在服食香丸。
玉生淡笑:“这玩儿对身体不好,你少吃点,三个月服一颗,足够了。”
“嗯,我这才第二颗呢!”
烛伊将碧色虎雕纹琉璃璧和黄色豹鹫纹琉璃璧搁在案上,玉生也把妹妹从诺玛族带出的紫色狮鹰纹琉璃璧取出。
金光闪烁,琉璃温润,纹理精细,凝聚了昔时工匠们的心血。
分别存放的三枚至宝,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夜晚、异国他乡的院落,得以聚集。
玉生素手拿起紫琉璃璧,轻轻在蜡烛上炙烤须臾。
当璧身遇热呈现蜿蜒暗纹,烛伊依样将两枚加热,将三枚琉璃璧依次上中下交叠。
层层金箔和纹理,组合成东海地形图,以及开启机关的位置。
姐妹迅速记录。
不多时,暗纹慢慢消失。
玉生神情凝重:“既是地图,又是钥匙,更是信物,三件缺一不可,千万别有任何闪失。”
烛伊颔首。
玉生凝视她片晌:“三宝长大了,这一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烛伊唇畔扬起浅笑:“小时候,二姐老说君父偏心,对我太过宠溺。我曾为此洋洋自得。实则经历了这一年的磨难,我才明白,养尊处优、游手好闲,绝非好事。
“即使家国尚在,可我一无所成,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完全取决于继位兄姐和丈夫的良心;一旦遭逢变故,我连自保的能力也无。君父对长姐和二姐的磨练,才是他留给你们最好的赏赐。”
玉生轻摸她的发髻,抱怨道:“你要是把我说哭了,我会打人的哦!”
烛伊收好琉璃璧和图纸:“前路未明,弟弟年纪尚幼,暂不宜出海。”
“也好,你姐夫定会妥善安置他,保他无虞。”
玉生顿了顿,踌躇道:“我嫁到南国时,送亲队伍有一千人。他们虽听我号令,却要受南国皇室的监管。我私下招募了一批人,并未记录在册,能陪同我们漂洋过海。”
烛伊冷静纠正她:“不,是陪我过海。”
玉生微愕然,却听她语气温柔且笃定。
“二姐,你得留守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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