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权欢意追梦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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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欢意睡着了,却睡得很不安稳,她梦见了好多东西,好多东西都是她千年都没又梦到了了。
她梦见最多的是安锦。
安锦那时还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比她稍大一些。做什么事他都在身边,有什么事安锦都替她背锅。
小公主不算太难地长大,却在即将行及笄礼的时候没了父皇,她哭得很伤心。
那时的夜很黑,大臣宫女全都身穿孝衣,各个哭丧不止,小公主哭倒在父皇的床榻上,气都喘不上来。
最终哭没了力气,被抱出了宫殿。
夜里的风瑟瑟冻人,她哭了很久的脸被这冷风刮得生痛。
等她醒过神来,只发现她在一个结实的人的背上,她哑着嗓子问:“安锦?”
那人立刻停下,扭头笑着对她:“奴才在,公主怎么醒了?”
周围的仆从立刻会意,将公主身上的披风裹得严实些。
“安锦……我再也没有父皇了……”公主的嗓子已经哭的沙哑,此刻情绪再一次占据心智。
安锦停下了脚步,站在空空荡荡的廊道上,此时还能听到远处宫殿里的男人女人的哭喊声,有人哭的真情实意,有人只是逢场作戏。
“公主,奴才会一直在。”
安锦轻轻转头,公主分散的秀发柔柔得飘到了他的脸上,细细香香的。
权欢意失声哽咽着,没太在意他说了什么。
安锦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柔地安抚她:“奴才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
权欢意这才肿着两只哭得红红的眼镜看着他的半边脸,闷声道:“我知道……”
“公主别太难过,皇上……”安锦意识到有些不对改口道,”先皇时常教导公主要眼界放开,公主还记得吗?先皇只是太累了,他太累了,所以想早点休息了。”
权欢意听见安锦话中的意思,越发难过,趴在他背上轻轻呜咽不止。
安锦看着人越发难过了,也有点手足无措,只能又叹了口气。
安锦又把公主往上托了托,让她趴地舒服些。
权欢意鼻头冻得红红的,远处的灯火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小鼻尖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小草莓,一双眼睛干涩疼痛,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打在脸上的阴影忽长忽短。
她最后把脸埋在安锦的背上,身体不知因冷还是因为哭了太久而忍不住地战栗。
她真的哭得太累了,很快进入了浅浅的梦中。
梦中她回到了小时候,一切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不好,那时候她还有父皇,还有母后。
她的母后是从他父皇仍做皇子的时候就跟了他的,年方二八便做了□□。
她记得她的母亲是一个极其温婉的大家闺秀,接受的是名门教育,学的也是四书五经,一手蝇头小楷赢得满堂赞誉。
她的母亲不与人争辩,也没什么野心,管理府中内务也是费尽心力,好在她的父亲宠爱母亲,也不曾纳过侧室,两人恩恩爱爱。
自然,权欢意这些都是听她的母亲讲起的,她是在朝启七年降世,对曾经的府中事情一概不知。
她还有个皇兄,是父亲当年还是六皇子的时候生下的,她的长兄比他大整整五岁,兄长从小接受的就是正规的皇家教育,仍在襁褓中就被带到了皇宫中,她记得母亲谈起皇兄的模样,满满的骄傲和,遗憾。
骄傲的是他的儿子成了大皇子,成了人人羡慕、学富五车的皇子;她还有遗憾,遗憾她的儿子和她不亲近,只是客套的请安,没有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感情。
她看着母亲难过,她也难过,她看着母亲变成了统领后宫的皇后,看着宫殿金碧辉煌和母后的落寞。
她想她的母后了。
她的母后后来经常独自饮酒,父皇变得很忙,长长几个月的时间都留在前殿。他的皇兄并不怎么喜欢她,她也好寂寞,没有小孩子和她一起玩耍。
记忆交织□□,破碎重组,光怪陆离,好像一个野兽。
记忆的缝隙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权欢意不解,凑近去看,只见那个黑点越走越近,越发清晰——是一个毛发脏脏的男童。
男童瘦骨嶙峋,两只眼睛却囧囧有神,立刻跪下问安。
权欢意记起来了,他就是安锦。
安锦出身悲惨,他生于这皇宫之中,流浪于此;传闻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宫女和侍卫厮混,结果肚子越来越大,无法,侍卫又离她而去,她只能生下这个孩子,丢弃在花园中。好在孩子福大命大,被好心人捡了去,细心照料,勉强长到三岁。
只是后来,抚养安锦的宫女因宫中处理不善的关系被谋害致死,从此,安锦便又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儿,人人都在自保,难以成为清扫别人瓦上霜的善人。
在安锦四岁那年,权欢意在花园中碰见了正在爬树摘果子吃的安锦,于是两个孤苦伶仃的小孩便相遇了。
后来,她的生活中便多了一个小仆从,和她一般大,有小孩子之间共同的话题。
小安锦平时被人打惯了,皮糙肉厚的,也不爱说话。
权欢意明白,他是过的太苦了。
有一次,小欢意生气了,佯装抬手要打他,安锦下意识反应——双膝“嘭”地一声跪地,双手抱头,整个人抱成个球倒在她面前。
小欢意当时就很心疼,抱着他哭着说以后再也不吓唬他了。
再后来,她的母后去世了,她变得更加无依无靠了。
她哭得很伤心,她为母后守了六个月陵,瘦的不成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她那时吐了所有东西的恶心感觉。
她在黑漆漆的帝陵里,也只有安锦。
等到她再回到宫中,一切都变了,没有母后的撑腰,谁都敢来欺负她,她太孤独了,太无助了。
这个时候,所有丫鬟都散了,只剩下了安锦。
到她及笄之年,安锦陪了她整整十余年了,是年,安锦十又四岁。
权欢意睡的不安,整个梦都是酸的。
再后来,她趴着不安稳,迷瞪瞪中转了个头,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眼睛上,她感觉到眼中一阵清亮。
紧接着,睡梦中她又梦到了一个人——章小将军。
那一年在父皇新种下的梅林中,她与小将军偶然相遇,当时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接着场景又是一转,一场盛大的宫廷夜宴在眼前铺展开来。
她记得,这是那场她终身难忘的夜宴。
歌舞升平,酒殇流转,人人尽兴欢歌畅饮,连她终日愁眉不展的父亲面子上也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这场宴会请的人数众多,附带家眷,见了许多生面孔。
权欢意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曾经帮过她的那个将军之子,她记得那个将军,明明是个老固执,缺生的一个玲珑剔透的儿子,比他爹会办事多了。
章小将军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威名在外,从小就一直在外历练,却也识得几个大字,文采在一群武将中也算的不错。
但是她转念一想:哼,那个土包子好不识趣。
宴会上,一群老东西都在各自算计,都想着能够跟皇上攀个亲家,于是一个个都向父皇引荐自己儿子。
而权欢意就被许多文武大臣盯上,毕竟是皇帝最小的女儿,恩宠正盛。
朝启皇帝于是酒意上头就问她:“欢儿,你可有中意的人啊?”
也许是不经意,她在慌乱之中瞟了一眼章小将军,眼尖、心思透的大臣们立刻会意了。
“知曦公主这是早有意向了啊,怪微臣唐突了。”
“哈哈哈……”
“章将军,您儿子好福气啊。”
“好福气好福气啊。”
知曦公主笑脸唰的一下红了,慌忙解释:“不、不、不是,我、我才没有……”
她的声音在整个大殿的喧闹中显得微不足道,也没有人听进去她的解释,只是显得欲盖弥彰。
“咳咳……微臣,”章小将军未起身却已微躬身坦言道,“微臣一介武夫,尚未有报国之举,更不敢先贪图滋味。本不如家父的天赋,就应更加精心琢磨;边境草莽未除,微臣心忧未止。”
文武大臣满堂都惊愕,这样公然地拒绝小公主,就算是脾气绝好的皇上面子上也挂不住啊,但此时权欢意心里偷偷赞叹:一个武将能将拒绝之词说的如此委婉,难为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开始觉得生气:他个土包子竟然拒绝我了?!拒绝我了?!
在半梦半醒中,知曦公主又一次感受到了当时在殿上的尴尬,于是乎尽管在梦中还是在心里大骂了他五十回合。
恍然间,光线变得有些刺眼,欢意努力地睁开眼,朦胧中还是那个萧瑟的夜里,她还能看见安锦的半个后脑勺。
“嗯?”她轻轻哼了一声。
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嗯?”
她又尝试看清眼前,无力,困乏,只是这次是天光大亮,她安稳地躺在床上。
“欢意?你醒了?”扶桑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扶桑……咳咳……咳咳……”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嗯,你先别说话了,你烧刚退。”
她只是觉得这梦做的有些累,原来是两重梦境。
梦里的一切都像是昨天一样,全都在她心里,可是一想,数千年都已经过去了。
连……连安锦,都变得好老了。
她再仔细一想,确实,都已经好多年了。
父皇离世,皇兄继位,她远嫁和亲,章小将军远出征敌,鼠疫乱世,她……最后被火烧死,确实,都已经好多年了。
多年过去,好多情愫却还是在这世间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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