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他，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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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又何尝不是害惨了她？
银发女子躺在栏杆上，她仰脸望著明晰的月亮。
「阿瑾｡」
是零。
如果轻轻一推，她就会落下去吧？零想著。
他伸手，意图将围栏上的少女拉下来。
「唰——」白色的衣衫翻飞，那一瞬，她的身影穿过围栏，往下坠落。
她会死的。
零心里有个声音蓦然说道。
银发的女子和他隔著层层虚空，相视著。
她的头发被风吹的乱舞，掩住了脸。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零近乎要疯了。
他不能再一次看她死在他面前…
可他的脚却像是被黏劳了，紧紧的扎驻于地。
最后，她在即将触地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零的片刻晃神，她已闪逝到他面前。
女子的眼眶被挖去了眼球，正流著血泪在看他。
她发丝散乱，显得狼狈不堪…犹如被狠狠欺凌过。
零抱住了她，他颤声，「别…不可以｡」
「零?」
「…哈啊、哈啊…」零惊醒。
她早知道的…
她早知道的…
零抚额。
「予｡」他低眸。
我该怎么做才能拯救妳？
予儿抱著他，摇啊摇啊摇，「我在｡」
「…」零试图内敛自己的心绪。
「你梦到了什么?」可她不放过他的追问。
零蓦然有了逃跑的冲动。
既害怕真正联系上，却又不愿毫无关联，她进他退，她退他进…最后演变成奇异的关系。
「…」他轻声叹息。
「瑾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问。
予儿望著他，眼神很宁静，「是一个…期待自己可以保护我的人｡」
「…」零默了默。
予儿歪了歪头，「你还要听吗？一旦开始说他的事，也许我会长篇大论｡」
「好｡」零说。
「是一个于我而言像是孽缘的人｡」予儿说著，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膝上，「如果要真的靠近，需要花费极大的力量维持和他的关系｡」
她垂下双眸，「可是他却觉得他得要看顾著我…他原本是个走过路面的路人，却眷恋著路边碎石堆里长出的小花一样，他想把活得乱七八糟的我放到有新土的盆栽里。藏起来，守护住｡」
「于是他强势的介入，将我的生活…弄得更糟｡」
「…」零默了。
「…妳怪他吗?」他问。
「不｡」予儿垂眸，「他是好意｡」
「…他的好意害惨了妳｡」
「是我不好｡」予儿笑了笑。
予儿露出了一个近似「惨笑」的表情，「个人的意志并不能和整个世界对抗…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
她用著有些渺然的语气开口:「仅只是为了回复他对我的这份认真…哪怕他拿著一杯毒药，我也会无怨无悔的喝下去｡」
「…你们都疯了｡」零说。
予儿笑笑，「所以才说是孽缘｡」
她低眸，「我喜欢他，爱眷他，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被我所怨怼，这一件事无可改替…哪怕我明知他是错的｡」
「并且，唯有当他错了，我也错了，我们才能微妙的继续被锁在绳的两边｡」
「如此，才像是孽缘｡」
「…」零默了。
片刻，他恢复了冷静，「我梦见妳哭了｡」
「流著血泪在哭｡」
「那只是小事｡」她微微笑著回答他。
没事的，梦境而已。
零低眸望向她，她的眼神显得很迷茫。
…
他们很像。
傅瑾的手触上映著他的玻璃。
有一瞬，他甚至错以为他在镜中看见了瑾。
他一直都知道予儿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傅瑾掩面，轻声叹息。
…
他与她的缘份早尽了。
她甚至当时不曾特别留意过他、不记得他。
是他执拗的要一直往上追寻…
于是，往事翻新，她也被过去牵动了。
可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该忘记的。
忘记她曾死在他面前。
旧事啊，已翻新了，原本该是独立于往昔的。
若是继续纠缠不休，他只会再一次的看见她死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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