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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找回


  「醒了?」

  那一瞬,宛如被揭开帷幕的舞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女声轻轻的问,宛如叹息,又低又轻,却无比的深重。

  模糊晃动的世界,他睁开宛如初生婴儿的眼睛。

  女子低著头,她的银色长发如流瀑倾泻,落在他身边,笼出一片银色的空间与世界。

  美得让人无法置信与安心…

  她低眸望著他,不可思议的专注。

  但此刻宛如初生的他无法觉知这件事。

  「…」他伸手,抓住她的发丝。

  「嘶…」她微微蹙眉,轻轻的捉住他作乱的手,「乖,松手。」

  他不解的望著她,澄澈的双眸不染尘埃。

  她的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贴上他的手掌,轻轻推开他的五指。

  银色发丝滑落到他面上,带起一片痒意。他不适的摇掉落在身上的发丝,抬眸望著她,眼神无辜极了。

  「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他还无法理解话语,但依稀听懂了她对他极其喜爱亲近的情感,于是露出了微笑。

  「…你是傅傅。」

  他懵懂极了。

  「是傅傅。」她一字一字道。

  「?」他依然疑惑极了。

  「…」默了会,她叹息一声,走了。

  「…咿呀呀啊啊…」

  他还不会说话…她回过头,无奈的望著他,「傅傅?」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傅傅是他的名字。

  …

  「傅傅。」她低笑著喊道。

  他立即抬起了头。

  「予?」这时他已学会说她的名字。

  「嗯。」她笑著回应他。

  他手上拿著一本幼儿读物,正学习拼音。

  「知道这是什么字?」她指著拼音本,一字一字的教他,「w-ǒ-我,ch-āo-超,sh-u-ài-帅…」

  他看著书,极其认真的复述她所说的话,「w-ǒ-我,ch-āo-超,sh-u-ài-帅。」

  「对了。」她露出了笑容,粲然笑颜晃著他有些失神。

  他并不太懂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仅只是被面前这个人所吸引。

  他靠近她,轻轻的吻点在她脸上。她好似被冒犯一般敛眉,身体退开了点,用某种带著疑义的眼神望向他。

  「…」

  …

  有个银发的青年有时也会来看他。

  青年和她很不一样,有些冷。

  青年不会开口说话,但看他的表情也很温柔,像是怀想著过去的什么。

  他那时一直不知道青年究竟在回忆些什么。

  …

  「予,我为什么活著?」

  女子回头望向身后的青年,她笑了笑,「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总觉得现在的一切很奇怪。」

  「因为我不想你死。」

  她说著告诉他:「以前我回家的时候,你总会一直待在门口,就像是等著我回来一样。」

  「当我无数次觉得撑不下去,却总能在看到等著我的你时慢慢冷静下来。」

  「…」他皱著眉头,明明她这段话应该是在对他说,但他却觉得十足的不对劲。

  好像是他之中又延展性的有著其他什么人一样。

  「予,妳不是说要告诉我我的名字吗?」

  「…说的也是。」她微弯眼眸,「你是傅瑾。」

  「姓傅,单名一个瑾。」

  「予。」

  青年来了,只有在她面前,他看来像是十足的讨厌他。

  青年身后跟著一个黑发少女,她穿著白衣,怯生生的打量他。

  …

  她剥夺了他初生之时至今的所有记忆,无视于他的反抗,她封锁了这一层记忆,而后将属于傅瑾的人生叠合于此之上。

  当他再次醒来时,陌生的熟悉空间、桌上亮著银光的电脑、他写到一半的稿。

  傅瑾走到电脑前,他看著萤光幕里黑白的字句,直觉地认定这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写出的。

  于是,傅瑾封笔了。

  …

  「傅瑾?」是裔。

  「…」傅瑾抚额。

  这一次,他的记忆终于…全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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