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大闹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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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庸咬牙切齿:“我管你是因为什么与我儿产生恩怨的!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便是天经地义之事。你既然在万香楼杀了我儿子,这笔血债,我必须要你来偿还!”
姜海晏镇定自若,冷眼扫了围住他的众家丁,冷道:“故此,你们都是要参与进来的,是吧?”
谁都知道,一旦承认,自己便成了姜海晏的生死敌人。而且姜海晏太过有恃无恐,被他扫了一眼的人,脸上登时多了些慌张。
可尽管他们内心颇有恐惧,却仍是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
姜海晏便道:“那便生死由命吧!”
语毕,他直朝刘庸奔去。
刘庸连忙招呼面前的家丁去拦住姜海晏。
姜海晏举剑刺出,使用的正是这十日以来,他勤苦练习的太白剑法。虽说尚是他第一次用太白剑法与人真打实斗,但因有徐志阳陪练了几日,使起来,已是颇为熟练。何况,对手还是一群完全不会武艺的莽夫?
迎面两个家丁,正要挥舞手里的刀器,姜海晏连刺两剑,那二人甚至都未能反应,便被姜海晏刺破胸口,倒地而亡。
这些家丁众,大多未参与上一次汉江上对姜海晏的堵截,故此,他们虽听闻姜海晏身负不俗的武艺,到底是不曾亲眼见过。当下见得姜海晏连取两人性命,甚至都未曾见到他出剑的动作,不由得吓得心惊魂骇,一时都呆住了。
姜海晏则是趁此机会,直扑刘庸。
“都愣着做什么?”刘庸大声骂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他惧怕他一个不成!他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比不得你们多!”
如此骂着,所有家丁果然一拥而上。
姜海晏仍是泰然自若,一人一剑,冲入人群,仍是对着刘庸突围。
刘庸被姜海晏盯上,心中亦是十分忐忑。但因为有杀子之仇,他不肯逃之夭夭,便仍是退出人群,在外边紧张观望。
只见姜海晏出剑虽不如李靖中那般凌厉,已非常人所能招架,招招式式,重的能取人性命,轻的亦能伤人,不过十余招,地上已经倒了六七人,有的人已没了动静,有的则是被姜海晏重创,在地上翻滚哀嚎,十分痛楚。
如此一来,他的气势登时提了起来。周边的家丁们一见,都万分踌躇,不敢再鲁莽上前。
“用竹竿!”刘庸见他如此勇猛,心中也是惊恐。但见姜海晏用的是剑刃,长不过是三尺多,这便想出用长武器来制服姜海晏。
可此时众人哪有空隙去换武器?只有外围寥寥数人,听了他的主意,抽身去取长竹竿了。
姜海晏更是迎着刘庸,近乎杀出来一条血路。
便在这时,姜海晏身后的大门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原来是刘庸的救兵到了。那些人,都是在他手下个个行业铺面里做事情的,亦知刘庸悬赏重金对付姜海晏之事,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故而他一派人去喊,那些人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直奔刘府而来。
这些人断断续续,来了有二三十人之众。
姜海晏心中略有些吃惊,尤其是此刻身在城中,刘庸又与蒙古人有关系,时间一长,只怕蒙古人亦会赶到。
届时纵然他本事再高,也难以全身而退。
想到此处,姜海晏决意不与这些为钱财卖命的家丁纠缠,打算杀死刘庸,便抽身离去。
此时众家丁的情绪已转低沉为高昂,更是有数人已经拿来修长的竹竿,意图用刘庸的法子来制服姜海晏。
只是姜海晏一剑挥出,当即就将一条竹竿砍成了两截。
持竹竿的家丁大感惊恐,但竹竿被砍掉一截,前端变成尖刺,他突发奇想,将竹竿当作长枪,用尖刺朝姜海晏狠扎。
姜海晏随机应变,将剑刃劈入竹竿内,霍然将剑刃一转,将那竹竿劈成两半。
趁那家丁愕然之际,他补上一剑,取走那人性命。
紧接着,他扫断其余几根竹竿,朝人群扑去。
家丁们发觉长竹竿无用,已是晚了。当下被姜海晏的剑刃扫断一截,再要换武器,俨然是来不及的。可手中仅存的那截竹竿,又怎么招架得住姜海晏气势如虹的近身拼杀?
姜海晏登时杀死数人,硬生生吓退了这群为悬赏而来的家丁。
刘庸见这群家丁毫不中庸,一把拉过方才去搬救兵的一名,喝问道:“蒙古人呢,怎的还没来!”
那家丁不知是被姜海晏的暴戾吓到,还是惊恐于刘庸的滔天怒火,瑟瑟发抖道:“因担心事况紧急,来不及奔走,我便与阿泰分开行事。我去赌场、钱庄、当铺找人,阿泰去府衙告知蒙古人……”
刘庸慌乱扫了一眼,不见那阿泰踪迹,心中一沉,莫不是那小子贪生怕死,见情况不对,早已溜之大吉了?
思索间,他的目光又到了眼前,只见姜海晏在四五十人当中,恍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不是留下死尸,便是留下倒地难起的重伤之人,哪里有人能挡得住姜海晏半步?
姜海晏更是忙中抽闲,讥讽道:“如果你刘家只有这点准备的话,看来你儿子的仇,你是报不了啦!”
“这大清早的,谁会料到你这小杂种会来!”刘庸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嘀咕道:“若你早早说来,我势必让你后悔来这世上!”
狠话归狠话,眼下见这群家丁合力也拦不住姜海晏,更是被姜海晏搅和得落花流水,刘庸心中已是愈发沉重,惊骇之色,逐渐爬上脸颊。
便在这时,忽见得大门口奔来一人,正是去请蒙古人的家丁阿泰。
只见那阿泰绕过激斗中的人群,奔至刘庸面前,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他还未说话,刘庸已是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厮,我叫你去喊蒙古人,怎的这般拖拖拉拉,岂不是想要我死在这小杂种手里!”
说着,再往大门口望去,却不见铁蹄战甲跟着涌入府内。
刘庸愕然问道:“蒙古人呢,怎的没来?”
阿泰气喘吁吁回复道:“回老爷,我去了府衙,告知此事,但府衙的衙役说,兹事体大,他们管不住,让我去请军中武官,调派军队前来。”
“那武官呢、军队呢?”
阿泰道:“我奔去他们驻军的地方,结果看门的人不许我进去。我说我要去寻他们将军,他们只道将军喝酒去了,一夜未归,不知身在何处。我怕老爷您担心,所以先奔回来了……”
刘庸已被气得脸色发青,举手甩了阿泰一个耳光:“你这废物,要你何用!”
阿泰被这一耳光抽翻在地,一命激斗中的家丁,往后一退,被阿泰绊倒,刀刃也撒手丢了。
刘庸急得团团转,忽听有人道:“老爷,蒙古人怕是不想多管此事!”
刘庸看去,那人正是府上管家。
“此话怎讲?”
身型消瘦的中年管家道:“此前您罢了郢州的钱庄、水运、典当、赌场,以此来威胁蒙古人、让蒙古人找寻杀害少爷的真凶,只怕已是触怒了蒙古人。他们是蛮夷,胸无远见,只怕您得罪了他们,他们便想借此机会,将您给扳倒、再换个听话的人上去呢!”
刘庸脸色大变,惊道:“果若如此,那可如何是好!”
管家道:“您去汉江追杀这小子那天,府上来过一个人,不是送了封信来了么……”
管家一提,刘庸立即醒悟过来。
那人登府时,正是他在汉江上堵截姜海晏之际。但事后回府,管家曾跟他提过。那送信之人留下一封信之外,还有一番话,说是他日姜海晏若强闯刘府,可将那封信交给姜海晏,或许能够保他一命。
他当时堵截姜海晏失败,正在气头上,打开信封看了一眼,记得上边大概是写了一个地址,便将那封信揉作一团,随手丢了。
姜海晏与他刘庸已是不死不休,又岂会登临刘府?
时隔十几日,刘庸倒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时管家提及,他登时后悔不迭:“我……我早已把那张纸丢啦!”
管家道:“这上边的话,我倒是还记得!”
刘庸恍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道:“是什么?”
“欲见故人面,须往赣州来。”
“这……”刘庸听了,又急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不用知道。这句话是留给姜海晏的,我们只要将这句话告知姜海晏便可以啦。”
刘庸一怔,眼里又多了一丝阴沉:“我是想要这小杂种偿命的呀!”
管家看向姜海晏,只见他们对话之际,又有七八个人倒地,已然是死伤了小半了。剩下了的,更是斗心涣散,只是勉强与姜海晏纠缠,哪里还能拿下姜海晏?
他便向刘庸进言道:“老爷,眼下虽然是他自投罗网,可……可局势却是对我们不利,恐怕这一次,是难以达成夙愿了。您若不将这杀星稳住,只怕他反倒不乐意停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了此劫,我们做好充分准备,一定能够替少爷报仇的!”
刘庸纵然杀姜海晏心切,这番道理,自是懂的,心里不免有生懊恼。
便在这时,姜海晏终于杀死面前二人,强行突破了家丁们的包围,用那柄带血的剑,指着刘庸,疾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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