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校园外面

这时春平就很紧张，深更半夜跑到河边哭，这是为什么呢？

        春平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刚好他前边有棵大香樟，他就在香樟树下愣愣地望着他暗恋的李老师，一直过了差不过半个小时，李云起身走了。春平慢慢过去，走到野猫子扒拉也就是李云跪的地方，他发现这里的土明显松动过，上面虽然有一块草皮，但是是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他把草皮拿开，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撬起来，撬了一会，他看见里面竟然露出一只小手，一下子魂都飞了，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了，身上的汗毛都炸了，一回头，一双闪着蓝色光的猫眼正在油菜花丛里幽幽地望着他。

        春平这时好像不怕了，他把婴儿慢慢从坑里抱起来，抱到河边一个小山坡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大香樟树，他在树下用手刨出一个坑儿，足有半米深，把婴儿放进去，把土培好，回寝室了。

        第二天上语文课，来的是吴光明，他说李老师生病了。

        第三天上语文课，李云来了，脸白得像一张宣纸。

        通过这件事情，春平伤心的发现，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预先看到的，像李云为什么还是给万德成上了，而且还流了产，这个他就没有预视到，也许有些事情是老天爷的安排吧，一想到这里，春平就心如刀绞。

        高三上学期，万德成老婆死了，上吊死的。出殡的那天场面相当的大，万德成在地上走一步跪两步。春平也挤在人堆里看热闹，听有人小声说话，他竖起耳朵听。

        任国明愤怒地说：“程老师是被德成活活逼死的，便宜德成狗日的了。”

        吴光明摇摇头说：“死了白死，老万市里有人，你还能抓石头打天？你不知道现在官场流行一官话，叫升官发财死老婆，现在老万不仅送走旧娶新，还马上就要升官啦，听说要到镇上当副镇长了。”

        星期六，春平没回家，回家就是做农活，还不如在学校看书，他看得头昏眼花，伸了个懒腰，想起了肖波的话：“汪玲的**又白又嫩，手感还不错。”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不是汪玲的**，他想到的是肖波说的那本书，《少女之心》，汪波说过好几次，要带给他看看，每次都说忘记了，春平认为这小子分明就是调他胃口。

        像春平这种18岁的少男，正处于青春斯荷尔蒙分泌比较旺盛的时候，有时对异性的渴望纯粹是出于一种生理上的反应，所以，你不能说他是个坏孩子，好在春平内心又常常自责，他觉得自己堕落了，作为一个受教育学生这么多年的学生，怎么脑子里净想这些事儿呢？这要是给他喜欢的汪玲知道了，是多么的不好啊，肯定会瞧不起他的。

        这么一想，春平就心乱如麻，更加看不进去复习资料上的内容了，他决定到街上逛逛，一出校门，就闻到了一股肉汤香味，从学校对面的米粉馆子发出来的，春平摸了摸口袋，只有五毛钱，他吞了吞口水，朝街南边走去。

        就在春平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他感觉眼睛突然有些发酸，他赶紧站住，他知道，有情况，果然，他的眼前慢慢的出现了一幅画面。

        里面照样是一对男女，不过这次的比较年轻，准确的说，是春平的同学，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个是肖波，一个是汪玲，而且俩个人好像都是坐在床上，看样子正在聊天。这时他想起了肖波那天跟他吹牛的内容，春平马上很紧张，看来肖波这小子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啊。

        这时中午的太阳很刺眼，春平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点，可是一揉眼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西河街很短，打个屁的工夫就逛到头了，春平折转回来走了几步，抬头望望，是西河镇政府大门，门口挂了两块牌子，上书“西河镇委员会，西河镇人民政府”。

        对于春平这样的乡里伢来说，这当然是个很神秘的地方，里面住着西河的官们，一般人没事谁敢进去啊。和春平惟一有点联系的是，肖波和汪玲家就在这里面。

        门口坐着一个老头，用充满怀疑炯炯有神的眼神看了春平一眼。

        春平从大门口走过去，又装作没事人一样折回来，在大门口一个卖布的摊子边站了几分钟，心一横就朝大门那边走过去了。

        走到门边，心里直跳。

        右脚像要跨进去，看门老头咳嗽了一声，问：“找谁？”

        春平脸一红，说：“找找肖波。”

        老头笑笑：“叶主任的儿子吧？”

        春平说：“他在不在家？”

        老头一脸神秘状说：“他妈不在家，他天天带姑娘伢在他家玩呢，这个小邪货。”

        门房老头朝院子西边指了一下：“今天小狗日的又带了个。”

        春平脸一热，朝那排栀子花树后边的平房走过去。

        路边栀子花打苞子了，碧绿的叶子里露出无数个白玉一样的花苞，香气扑鼻。走到平房当中，门口种着一溜美人蕉的一间，看见门关得好好的，春平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伸长脖子喊了一声：“肖波！”

        不一会门开了，肖波走出来，一看是春平，有点吃惊：“我入，是你啊？怎么跑进来的？”

        春平笑笑：“找你玩啊。”

        一进去，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女孩，端着杯子正在喝茶，闭着眼睛春平都能认出她是谁。

        春平红着脸说：“你屋里有人啊。”

        肖波笑，小声说：“我没骗你吧？汪玲迟早是我的菜。”

        春平望着汪玲，心里面有些难受，但又不好说什么。进去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本《红楼梦》翻，翻了两页，望着汪玲说：“汪玲你好……。”

        碰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春平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气虚，不知道说什么好啦。

        “呵呵，春平你没回家吗？”

        汪玲小脸绯红，眼睛亮晶晶的。

        “我过来跟肖波借《红楼梦》看。”

        “你还看红楼梦？你看得懂吗？”

        “我就是瞎看，哦，对了肖波，差点忘记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碰到你妈妈了，她正在街上买东西，说一会儿就回来。”

        肖波盯着春平，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你认识我妈？”

        “我怎么不认得，你忘记上次你妈还来我们学校讲过话的？”

        “哦……”肖波还是似信非信。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算了，我先走了。”

        这时汪玲站起来，跟肖波说：“我先走啦，你妈对我好像一直印象就不好。”

        第二天放学时春平发现他的球鞋不见了。

        春平找得满头大汗都没找到，知道肯定是肖波扔的，他老说春平是香港脚。

        双红过来问：“平平哥你找什么啊？”

        春平哭丧着脸说：“老子的鞋不见了。”

        双红说：“你等会！”

        过了半个小时双红拎着一双崭新的波鞋进来，说：“你穿得试一下。”

        春平接过来穿到脚上，还蛮好看。春平早就想有双波鞋了，他看见肖波整天穿双李宁牌波鞋晃来晃去，确实很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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