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考落榜

春平说：“以后等我有钱了还你。”

        双红抿着嘴巴笑笑：“平平哥你打算考什么专业？”

        春平坐到课桌边晃着脚说：“行政管理。”

        “你为什么报这个专业呀？你的语文不错，应该报中文系啊，”双红坐到春平旁边，她身上散发出雪花膏的香味。

        春平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读了大学回来当个把镇长，把你爸爸搞下台。”

        “呵呵那你说话要算话，我还巴不得呢。”

        离高考只有一个星期了，春平每天都在教室搞学习搞到深夜11点多，半夜热得要命，在寝室里睡不着，就把铺盖搬出来放到寝室前面的乒乓球台上，睡上去，感觉凉快多了。刚要进入梦乡，脑袋被人拍了一下，睁开眼一看是吴光明。

        吴光明说：“伙计先莫睡，交你一个任务，跟我送个同学回去一下，这几天我给她补习，太晚了她一个人不敢走。”

        汪玲穿着一袭白裙，站在月亮下面，亭亭玉立，很美丽的样子，春平心里一颤。

        春平把汪玲送到镇政府大院后一个人在街上走得很慢，脑壳很疼，以前他从没这么疼过，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感觉自己跟汪玲隔着一条河，看着很窄，其实很宽，就像这天上的银河。

        转眼就到了高考，春平因为偏科名落孙山，转铺盖回了家，这一届成绩都考得不太理想，双红和汪玲也落了榜，肖波落榜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小子却一出校门就进了镇政府，春平听人讲因为肖波他妈跟镇委书记关系不错。

        春平回家后正赶上农村“双抢”，“双抢”一过，他从上到下跟个农民没什么两样了，一想到自己一辈子要做农民，春平就有些绝望。他打算过完这个暑假就去广东打工，上班的地方已经让先到那边的五喜联系好了，五喜来信说进厂很辛苦，所以他打算好好在家玩一下再说。  在学校时坐在教室里都是一般高，一出社会，高低就马上看出来了，这就是现实。

        这天木生叫春平把牛牵到水库边吃些野草，他把牛扔在松树林子里，让它在田坡上慢慢吃草，自己拎起鱼杆朝水库走过去。水库的水真清啊，可以看到里面墨绿色茂密的鸭舌头草，一条条小鲫鱼在里面很欢乐的游来游去。

        春平把用米糠和着谷子酒做的鱼窝子扔到两米远的有一丛水草的地方，然后把鱼线解开，在鱼钓上穿好鲜红柔嫩的小蚯蚓，站起用竹秆把钓放到那丛水草旁边，正准备开始享受钓鱼的乐趣时，抬头看到一个姑娘牵着一条牯牛朝他这边走过来。春平仔细一看，是双红，双红回家后靠福山的关系到沈湾小学当了一名民办老师，所以春平对双红也是一肚子的鄙视。

        双红远远地叫：“平哥你家的牛又吃谷了。”

        春平头也没回，说：“吃就吃吧，只要不是吃的你家的。”

        双红帮春平把牛从谷田扯到松树林的坡地上，她家的牛看见母牛，跑过来闻母牛的屁股，双红脸红了一下，打了一下自己家的牛，小声骂了一句：“流氓”，把牛牵开后也把牛丢在山坡上吃草，双红沿着一条稻田埂子朝钓鱼的春平走过去。

        春平眼睛死盯着鹅毛杆儿做的鱼漂子，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嫰黄色小水草花旁边的鱼漂子轻轻动了一下，有鱼在啄钩啦。

        鱼漂子向上轻轻地动了两下，过了三秒钟，就突然浮起打横漂在清翠色的水面上，春平手一沉，知道鱼上钩了，拉出水面一看，一条一指长的鲫鱼被鱼线吊着挣来挣去，在太阳的照耀下鱼鳞的银色光芒一闪一闪的。

        双红站在春平身边笑靥如花：“平平哥，好大的喜头啊！”

        清平人把鲫鱼叫“喜头”。

        双手伸手捉住鲫鱼，取下钩，蹲下来帮春平很小心地放进他浸在水中的竹鱼篓子里。

        春平蹲下来给鱼钩上蚯蚓时闻到一股香皂的香味，回头看了双红一眼，她穿着件白色T恤，干净明亮，脖子细白滑嫩，头发很随便的扎了个马尾巴，下身露出圆润细嫩的小腿，很好看的样子。

        “平平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双红一边蹲在那里洗手一边问。

        春平呵呵一笑：“无所谓，我现在蛮舒服的，当农民其实也不错，实在不行就去广东打工。”

        春平说这话心里有点酸溜的，妈的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当官和不当官，关键时候不用比就能看出结果来了，听说肖波汪玲都进了镇政府上班了。

        春平顿了下，说：“你现在当了人类灵魂工程师，感觉不错吧。”

        双红说：“其实我最怕当老师，我不会说话，上讲台心里就慌。”

        春平说：“是吧？当老师不错啊，起码不用戳牛屁股啦。”

        双红发自内心的说：“其实平平哥去最好了。”

        春平笑笑：“我去只会误人子弟，还是你爸当官好啊，你家一天到晚都是车水马龙的。”

        双红没作声，过了一会说：“我好烦镇上的那些鬼人，一跑到我家里来只晓得吃喝打麻将，一抹就是一晚上，吵得人觉都睡不好。”

        春平说：“是罢？”

        双红说：“平平哥你不要灰心，你能写会画还怕出不了头？我爸爸会跟你想办法的，他一向很看重你，老说你是我们湾最有出息的伢呢。”

        春平听了这话，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感动，也有点难受，我灰不灰心关你老爸什什么？只是人穷志短，一时又不好说什么。

        双红蹲在那里观察春平钓起的鲫鱼。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带荷花的T恤，下身穿一条蓝色裙子，脚上穿着一双绿色的半透明的塑料凉鞋，脚跟白而圆润，上面有一个小红包，应该是被蚊子叮过了的。总之搞得春平心里有点心猿意马的。

        春平正要在把上好蚯蚓的鱼钩甩进水里去的时候，双红说：“平平哥给我钓一回好不好？”

        春平说：“你不会钓的。”

        双红翘起鲜嫩的小嘴说：“我会钓！不信你给我钓得试。”

        春平把鱼钩放进原处后把鱼杆递给双红，说：“你莫跟我把鱼赶跑了就是的。”

        双红望着春平，杏眼弯弯的笑笑，露出雪白如玉的牙齿。说：“你放一百个心吧！”

        双红钓了一会，鱼漂轻轻动了一下，他俩都屏住了呼吸，很紧张地盯着鱼漂。

        这时双红小声说：“平平哥的后背好痒啊，帮我抠一下好不好？”

        春平心里一热，把手放到双红的后背上，问：“哪里？”

        双红说：“中央，对，就是靠边边的那个地方呀。”

        春平轻轻地抓起来，像有一股暖流从他身上流过。

        双红说：“你抠得好舒服啊。”

        双红的后背滑滑的，春平摸起来也很舒服。

        双红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味，春平知道这是少女的体香，一想起那天在他家草垛下面的事，春平浑身就有点发胀。看着双红饱满好看的鹅蛋脸，春平很想亲她，亲她的眼睛，但又很矛盾，这种感觉无法言说。双红望着春平，脸红红的，不说话，嘴唇鲜嫩得像剥去皮的桔瓣。

        双红小声说：“我们到松树林子里去坐坐好不好？”

        春平心里一跳，看了一眼双红，喉咙有点发干。他想了想说：“你先去，我等下子过来。”

        “好的，我在白鱼矶那边等你。”

        过了一会儿，春平扭头看见双红有凸有凹令人**的身影进了松树林，往白鱼矶那边走去。他心一横，把鱼杆放下，也朝那边走去，因为心里有点激动，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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