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结识阿贵

阿墩非常感谢卫大家的，就她几句话，马上帮他解决了所有问题。下山一趟非常不容易，来回120里山路，来一趟必须要有所收获，否则白走一趟不说，搞不好还要被民兵把东西全部没收了。

        他正要离开集镇，突然看到一个斜巷子里，有个男人正在飞速地走过来，手里还带着不少东西，他一眼就认出是上次从这个人手里买过猪仔的。

        这人正是阿贵，他今天也正好来集镇想卖掉点猪仔，没想到集镇上抓得那么紧。前不久，也是那位革委会的刘副主任带着人去了他们坝子里，宣传割资本主义尾巴，董支书事先知道后，通知坝子里所有的人家必须全部把家里的猪、羊、鸡鸭从坝子里消失。

        所有的村民都紧急行动了起来，把这些家禽赶到了附近山上的一个石洞里，并用栅栏封了起来。刘副主任一来，觉得无比蹊跷，明明到处有粪便和围栏、圈，偏偏就是找不到那些家禽，就质问董支书，那些东西都被藏到哪里去了？

        董支书说：“前不久，坝子里刚刚来放过一部电影，是《小兵张嘎》，莫不是这些村民学电影里那些事儿，把家禽藏进了地道吧。”

        他这话说得够毒，意思是当年日本鬼子来，老百姓才要藏东西，现在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老百姓为啥还要藏东西？

        刘副主任听说过董支书的身份，知道他以前是跟随第二野战军打过来，留下做干部的，就没太敢跟他过不去，威胁了几句就走了。

        阿贵家里孩子多，虽然上学不需要很多钱，但是书本费还是要的，一年也要几块钱呢，他们家两个孩子在上学，钱总是不够花的，就想着再带一批新下的猪仔出来卖。

        没想到，集镇上抓得更严，他刚摆好摊不久，马上就有相熟的老客户来告诉他，民兵正往这里过来，让他赶紧躲起来。

        阿贵就飞快地收拾东西，把猪仔放进麻袋，扛着跑，正遇上了阿墩。

        阿墩连忙问：“兄弟，出了什么事？”

        阿贵说：“带了猪仔来，有民兵抓。”

        阿墩马上灵机一动，说：“跟我来。”

        阿贵稍一迟疑，就跟着他走了，又返进了卫大家的店里。

        卫大家的奇怪地问：“傻小子，怎么又来了？”

        阿墩迅速地介绍了阿贵，阿贵警惕地看着卫大家的，这个豪爽的胖女人马上说：“你躲进我家厨房，东西丢在灶台下面，就出来。”

        她让阿墩又去对面找了老油子。

        老油子仿佛是她们家的通信员，一下子又来了，说：“什么事？”

        这时，三个民兵小跑着从店门口过去了，还说：“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卫大家的一阵微笑，老油子也笑个不停。

        又是一会儿功夫，老油子就带了人来，悄悄地买走了所有的猪仔，阿贵一定要留下三头，那几个买猪仔的人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留下的三只猪，走了。

        人全走了，阿贵非要送他们三个人一人一只猪仔，说：“没啥谢你们的，只有这个啦。”

        卫大家的还要客气，老油子说：“人家一番心意，我看这伙计是条汉子，你不收是看不起人家。”

        三个人都拿了，阿贵说：“那我走了。”

        卫大家的说：“以后啊，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都在晚上天黑后拿给我，马上要过年了，大家家里都要买东西，供销社的东西凭票都不够卖的，我这里谁都不敢来捣乱，你们把东西交给我，下次来的时候，我把钱给你们，你们再把东西留下，行不行？”

        阿墩一听，这很好啊，只是这样的话，必须要走夜路了，阿贵说：“这可以，兄弟，如果你怕走夜路，就去我家住，第二天一早再回家，就行了。”

        自从上次被孤狼堵住了，阿墩也是心有余悸，这个时候虽然还是下午，但是冬天的狼都饿着肚子，搞不好又要出来猎食。就被阿贵拉着跟去他家了。

        阿贵家离集镇很近，只有30里路就到了。刚一进寨子，阿贵就大声叫唤起来：“阿秀，快，家里来客人啦！”

        阿墩原本还有些腼腆，阿贵的老婆热情地迎出来，搞得气氛很是自然，阿贵家的孩子也都放学回来了，说要放假了。

        阿贵也不知如何介绍阿墩，就说：“这位兄弟今天帮了我大忙了，不过我还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阿墩，我家在山的那边，翻过去，再往前上个坡就到了。”

        阿贵对老婆说阿墩是如何帮他的，阿墩就接口说：“我去年在你手里买了两只猪仔，现在已经有一头产了一窝猪仔，而且那两头猪都过一百斤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准备杀掉一头。”

        阿贵奇怪地问：“我记得给你的都是母猪啊，当时担心公猪性子野，你家住山里，公猪长大后会跑出去，但是两头母猪怎么会产仔呢？”

        阿墩说：“我也不知啊，都是我的大儿子带着出去遛，后来就产了仔。”

        阿贵点上一袋烟，说：“你这个大儿子真是个神人。”

        晚饭自然有酒，还是很香的好酒，阿贵很热情，先和阿墩喝上一碗，然后说：“今年的日子不太好过，田里都歉收了，这几天下雨来不及了，庄稼长不起来。”

        阿墩介绍了他的家庭，一个贤惠的婆娘，两个儿子，婆娘会织布，很漂亮，还养鸡，家里的猪都是大儿子在带着管，那些猪会听大儿子的话，还有个小儿子，过了年就是一周岁了，现在会喊爹娘，还会说痛。

        听的阿贵一家都大笑不止，阿贵看着阿墩说：“你这个小兄弟刚过二十吧？”

        阿墩说是，问阿贵，阿贵说三十三了，成家晚，所以孩子还小，不过家里有两个孩子在上学，这一点在山区里甚是罕见。

        阿墩说：也不懂政府为什么要割尾巴，山寨的人过日子，就是养猪养鸡鸭，种地采山货，出来卖，有本事的人就打猎出来换钱，就像大哥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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