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的溺爱

“你说什么？”

        清舞抹掉眼角还残留的泪，笑颜凄凄，右颊的尾状印记亮了亮，“我说，我不是你的汐儿！把白玉朔还给我！”

        “白玉朔？”他冷笑，似笑非笑。眸底一片冰冷。

        顿时，清舞感到一阵不安，墨鸢浑身散发的幽寒，似乎能穿透骨髓，冷到她的心脏，令她不由得哆嗦。

        “白玉朔吗？”他重复着，冰冷持续在降低。

        “因为他，你压制了我的灵魂，是吗？……”即便墨鸢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他突然靠近床榻，不管清舞眸中的恐惧，一点一点地靠近。

        “原来是你压制了我的灵魂，原来是你……”他冷笑，极度地嘲讽。

        “你怎么了……？”清舞发现她开始害怕了，害怕面前的墨鸢，他好像很难过，却又好像陷入了绝望，有一种濒临死亡前想要同归于尽的极端思想。

        倏地，黑发变银发，墨鸢一头银发飘然于身后，华服在身，他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榻上表情震惊的清舞。

        “你的头发……”

        “楼清舞是吗？”他冷声呢喃，表情阴寒，“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想要他死呢？”

        顿了顿，他冷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白玉朔的秘密……”

        “他是……”

        墨鸢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只见他紧蹙双眉，眉宇间多了一丝凌厉，血眸阴沉暗涌。他感受着体内异样的变化，强行压下不适，不再言语。

        果真…说不得吗？

        眸底深处是一片冰冷的嘲讽。

        清舞见墨鸢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倒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虽然异样，但是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

        毕竟这不是她的身体。

        清舞直视着墨鸢阴沉的血眸，那银发在昏暗的洞穴内，显得耀人夺目，她开口，声音带着少见的执拗，“你不能杀他！不管什么原因！”

        墨鸢听着，他没有看清舞，就那么听着。

        洞口外一阵风吹过，墨鸢身后的银发飘然，丝丝飘至他身前。

        良久，当两人都陷入静谧的氛围时，墨鸢开口了，他的声音寒冷，却又带着一股隐隐可见的落寞，道：“所以…他应该活着，而我就不能存在吗？”

        清舞被问得顿时一阵哑言。

        她只是不想当汐儿的影子。

        她……

        喜欢墨鸢啊。

        嘴角好不容易扯起弧度微笑，却显得苦涩不已。“…我不是那个意思。”从头到尾，她只是为了不想继续喜欢墨鸢。

        但是…这一番作法，似乎深深地伤害到他。不管他是为了谁而心伤，她都过于自私了。清舞黯然地想着。

        墨鸢再也没有开口。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当清舞还在找着话题，试图打破这沉静的时刻，墨鸢已经回身离开。她望着那落寞的背影，银发飘扬，增添了一股浓郁的悲戚之息。

        “…对不起。”

        她说着，却没人再听着。

        一连好几天，清舞都呆在洞穴内，她没有走出外面一步。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面向洞口的石椅上，从早到晚。有时候，她会忘记回榻上休息，就那么在石椅睡着了。

        她一直在等墨鸢的出现，却一直没有等到他。

        这日。

        日上三竿，清舞还躺在榻上安睡着。某狐狸第二次来送饭时，看到榻上一动不动的清舞，顿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几日前，她经常一大早坐在石椅上，时不时会望着洞穴之外。如今，她却不再一大早起来。

        “姑娘？”某狐狸不敢靠近榻边，只能站着不远处的一侧轻喊着。

        “姑娘？”

        某狐狸喊了几遍，见榻上的女子没有任何回应，顿时觉得不妙。放下手中的托盘，飞跃出洞外。

        背对着洞穴入口的清舞，在没有听见声音之后，微微睁开了眼。

        面纱下的笑容有些苦涩，眸中带着哀伤。

        “阿鸢。”她低声呢喃，眸中泛着泪痕。

        这几日以来，她一直做梦，梦见那个很悲伤，很悲伤的梦境。自从到了安朔王府之后，本以为那个梦魇不会在纠缠着她，谁知道，这几日却不曾间断的出现。

        每一次的出现，只是加深了她内心深处的哀伤。她想去看清梦中人的脸，想象着对方的轮廓，却在最后，变得越来越模糊。

        清舞认为，许是她低估了对墨鸢的喜欢。她应该是很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会在每一次醒来都喊着他的名字？

        “阿鸢……”她再一次低声呢喃。

        洞外。那一抹红影还未踏足洞穴内，便停下了步伐。

        他侧身隐于洞穴的一旁，听着洞内一遍又一遍传来的呢喃声。心间涌起的熟悉感，让来者的面容微微显得柔和。

        她在想他。

        当某狐狸出现在他面前，表情慌张道，“王，不好了，那位姑娘从昨夜到现在都还未醒……”

        某狐狸的话还没有说完，墨鸢就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忽然间，某狐狸顿时心中明了。王很在乎那名女子。比在乎墨汐公主还要更胜一筹，又似乎，两者之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墨鸢一身红衣，站在洞穴之外，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却始终都没有迈开步子朝里走去。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清舞感觉到光线的变暗，不由微微侧了侧身，面向洞外。

        天黑了。他还是没来。

        清舞眼脸微垂，遮去眸中的失望。她今日不像往常一般，为的是想让墨鸢出现，可是，她似乎高估了她的存在。如果，她不愿意当汐儿，那么，她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思绪万千纷纷在脑中翻涌着，清舞起身下榻。

        既然她什么都不是，那就更应该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愿意迁就对墨鸢的爱。如果要一直活在汐儿的影子之下，那么，这样的感情，她宁可不要！

        刚走出洞外，身侧一道阴影笼罩在了清舞的身上。她侧身望去，顿时全身僵硬，表情也在瞬间凝固在脸上。

        是墨鸢！他来了，但是，他却没有进去！

        墨鸢看到清舞的出现，眼脸微抬，垂下，迈开步子正欲离开，当作没有看到清舞的存在。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清舞的心钝钝生疼，面纱下，她笑颜凄凄无声。片刻之后，她一样没有说话，径直朝前走去，步子跨得很大，越过了墨鸢的身侧。

        当她走在了墨鸢的身前，步子不由慢慢变得缓慢。感觉到身后没有任何反应，清舞顿时心冷。她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竟然在祈祷墨鸢会追上来。

        墨鸢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就站在后面，看着清舞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毫不犹豫。月光洒在树枝上，斑斑驳驳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身上，那银发散发着淡淡的暖光。

        星眸暗沉，血色涌动。倏地，墨鸢一个晃身消失，在下一刻，他就闪现在了清舞的跟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血色的眸光在月光的照耀下，更为清冷。

        “你……”清舞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墨鸢，是着实吓了一跳的。

        幽寒阴冷的声音从墨鸢唇中一一道出，“你要离开？”

        清舞不语，就那么看着墨鸢。刚才，她在他面前离开时，他没动静，现在这一番举动，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吗？

        还是说，他不愿意她离开？

        清舞刚想开口，墨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少了阴冷的语调，多了一股淡淡地哀求之意，说：“…舞儿，待在我身边好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少了阴冷的语调，多了一股淡淡地哀求之意，说：“…舞儿，待在我身边好吗？”

        月光下，暖色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透过树枝的斑驳，点点洒洒。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所影响，还是因为清舞的心境，她鬼神使差地点了点头，“好。我不走了。”

        语毕，墨鸢不安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唇角的笑意忍不住的勾起弧度，他拉过面前清舞的身子，一把拥在怀中，紧紧地，却又带着轻柔，生怕会挵疼怀中的人儿。

        “墨鸢，你好像很高兴。”清舞安静地靠在他的怀抱里，听着胸膛里那节奏起伏的心跳声，她忍着心间巨大的愉悦，偷着乐道。

        音落，清舞还没等到墨鸢的回应，自己倒是先楞住了。

        原来她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可以娇羞地躲在他的怀里，数着他少见的情绪，偷着乐。

        “嗯。很高兴。”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到清舞的耳畔，让她红了红脸。此时，清舞很庆幸墨鸢没有看到，也庆幸夜色已晚，庆幸她带着面纱……

        她害羞了，但是感觉很幸福。满足感仿佛要从心间溢出一般，洋溢着整个体内。

        “墨鸢，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嗯。舞儿。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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