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方想之的过去

李安全早已变了脸色。哪怕方想之没有说出名字，但只要提到罗萧绾，李安全就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关于罗赤风的事。”

        方想之看向李安全，“我知道，罗赤风于你而言很重要。但在我眼里，他该死。你要是觉得我坏了你的大事，要给罗门一个交待，你只管处置。我绝无怨言。”

        “方想之！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吗？”李安全听方想之这样说，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他这样反问，素挽却也听出了李安全的意思，他分明是不想处置方想之，真看不出来，这样阴险冷血的李安全居然还有例外的时候。

        方想之却丝毫没有领情，只是淡然地看着李安全，“杀就杀吧。我只知道，罗赤风死的时候，我心里只觉得畅快无比。原来觉得这么多年，都像是浑浑噩噩地过着一般。”

        这一句话却是让素挽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方想之对多铭的死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感触，像是人生都被颠倒了一般。她之前只是知道方想之爱慕过多铭，但被多铭拒绝后，却也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这么多年过去了，按道理方想之早就对多铭没了什么想法，也忘记了从前的爱恋。否则也不至于一直没有问起过她，直到知道罗萧绾已经死了才突然想起多铭。而在知道多铭已经死后，却像是突然间唤醒了他的什么意识似的。说到底，素挽当时也不过是赌方想之或许看在从前的那份爱恋上，会对多铭有一些不舍。也因着这不舍，再加上自己的“旁敲侧击”会去找罗赤风对质。这之后的事情，便如同她所设想的一般顺利。

        除了方想之的态度。不是难以置信和后悔自己的冲动，而是因为除了一个负心汉而觉得畅快淋漓。

        李安全冷笑一声，“你是吃错了药吧？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别跟我说你还喜欢她，而且还到这种程度。”

        方想之苦笑一下，“是。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老实说，这么多年，我想起她的次数，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是，在知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存在于这世上的某个地方时，我突然觉得整个人都空了。原来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没有忘，我只是把她锁在自己记忆里的某一个地方。可一旦没有再藏起来，便像是决了口的河堤。”

        李安全听得方想之的说辞，恨不能再嘲笑一番。只是这冷哼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就听方想之抢先说道：“你也不必笑话我，你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你是有真的放下她吗？否则，你又何必这么在意罗门？”

        方想之的反唇相讥让三人的脸色都多少有些变化。素挽心里头只剩下冷笑，想要附和方想之一声，是啊，他当然没有放下，只不过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恨意将她凌迟恐怕都抵消不够。什么在意罗门？放不下自己？他这么多年在意的不过是这个宝座罢了。之前自己还想说方想之和李安全或许是一丘之貉。可如今看来，方想之到底还是和李安全不一样，他还保留人性。李安全？对罗萧绾，做人的良心早已经泯灭殆尽。

        而李安全则是愠怒值已经达到了顶点，不等方想之说完，便急匆匆地打断，“你说够了没有？！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朕可以成全你，让你到地下去说个够。”

        方想之看了一眼恼羞成怒的李安全，不再吭声。但心里头明显还保留着自己的一套看法。

        倒是罗嫦庚见这讨论进行到现在并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插话道：“将军，皇上请你过来，是想要详细地了解一下整个过程。还请将军告知，为何会去找罗赤风？”

        方想之看了罗嫦庚一眼，“为何？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些杀了他。”敢情自己刚才说了一大通，都白说了。

        罗嫦庚摇摇头，“将军对多铭姑姑的感情，让人感动。只是，将军又是从何得知多铭姑姑与罗赤风之间的恩怨的？”

        方想之这下子倒是听出来罗嫦庚的意图了。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人，并没有将素挽牵扯进来，索性说道：“是罗赤风自己说的。”

        “哦？”罗嫦庚微笑道，“那就奇怪了。将军又怎么会找到罗赤风去向他打听多铭姑姑的下落？”

        方想之越发觉得罗嫦庚是在针对素挽，有些无力参与这些争斗，只是没好气地说道：“我问娘娘，娘娘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我只好去问罗门的掌事了。多铭是罗门的人，他身为掌事最应该知道，不是吗？”

        李安全自然也听出了罗嫦庚的意图，维护素挽之心在罗嫦庚的追问下更盛了，“皇后，你要是再含沙射影，莫怪朕不客气。”

        罗嫦庚知道自己已经在消磨李安全对自己的最后一丝耐心，但此时也不得不奋力一搏了。她望向方想之，最后问道：“既然方将军一开始只是抱着去找罗掌事询问多铭姑姑的念头，那么又为何会在剑刃上抹了剧毒，要直罗赤风于死地呢？”

        只这一句话，便击中了要害。方想之茫然地看着罗嫦庚，“什么抹毒？”

        罗嫦庚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将军不知道吗？在你的剑上被发现剧毒，罗赤风并非死于将军的剑下，而是因为有人料准了将军会对罗赤风动手，早就在你的剑上动了手脚，只要你伤了罗掌事，他就必死无疑。”

        “是有人要借刀杀人呢。将军，不会想要真的做这个替罪羔羊吧？”她点明厉害，顿了顿，言简意赅地提醒着方想之，“将军可要好好想想，在去找罗赤风之前，究竟接触了什么人，又听了什么，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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