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锦衣卫

蒙面人深知高手之间过招，胜负往往就在一瞬之间，要是此时犹豫，就会被对方占据了主动，处了上风。所以，蒙面人震惊之后，没等乔鹿鸣站定，双手一动，已经变戏法一般变出了八把飞刀，两只手各夹住四把！

        ‘咻’一声，八把飞刀破开雨幕，却只发出一个声音，攻击方向却各不相同！直接封死了乔鹿鸣各大要害和退路，着实厉害！

        “八宝万象！！”乔鹿鸣轻轻咦了一声，似乎看出了这飞刀招式的来历，脚下一动，身形微移，手中软刀一挥，化作一道匹练白光，却也是指向八个不同的方向‘锵锵’几声迎了上去。

        不想这看似冲动的举动，却让蒙面人大骇，他这八宝万象的飞刀技法，正是提前预测好对手的退路，然后设法逼退对手，让对手直接撞到设计好的飞刀封锁线上！但是这乔鹿鸣突然出现的举动，却是往前冲，这是蒙面人完全没想到的！

        因为蒙面人很自信，很少有人能正面躲过这诡异莫测的飞刀攻击！所以惊愕了一下之后，蒙面人嘴角爬出一丝冷笑！似乎看到了乔鹿鸣被飞刀击杀当场的画面。

        只是这冷笑刚刚出现，乔鹿鸣手上软刀舞动，配合着诡谲的腾挪脚步，犹如疾风中摇摆的柳絮，看似随时要被暗器击中，却又每次在紧要关头躲闪开去！只是眨眼功夫，乔鹿鸣已经冲过飞刀的封锁，掠到了蒙面人的身前！

        “蜀中唐门！暗器绝学，天下第一。只是这八宝万象，精髓在于进退自如，攻守兼备！你杀气太重，只攻无守，八宝已达极致，万象却远远不足！”乔鹿鸣‘唰’一声把软到收回伪装成腰带的刀鞘内，持手站立，淡淡的看着蒙面人说道！

        蒙面人眼神中惊骇更甚，乔鹿鸣这毫不拖泥带水的突破，不但击破了他飞刀封锁，更击破了他的内心！身为暗器名家唐门的人，虽然乔鹿鸣所说有攻无守是事实，但如此轻易被人击破，就像一个人苦练神功数十载，刚出山就被一个山野村夫给打的一败涂地，这种落差可想而知！

        “你是谁！”蒙面人对自己内心的猜测更是认定，武功和眼力都有如此造化，加上还会神鬼莫测的一点红，与那传说中的人物绝对有联系。蒙面人很想直接说破，但眼前这人气场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直接压迫住自己！所以蒙面人的声音好似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如果不这样做，蒙面人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所以说出来的只是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唐门似乎有规矩，唐门中人，永世不得踏入中原半步！阁下这是要犯门规啊！这是哪家老爷给你那么多银子？让你铤而走险？”乔鹿鸣依旧淡然。

        八宝万象为唐门看家绝技，蒙面人对乔鹿鸣能看出自己来历并不惊讶，所以乔鹿鸣一口咬定自己是蜀中唐门的人，蒙面人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后面一句话却让蒙面人心里打起了老大的问号！

        疑点有很多，一是除了暴露自己唐门众人身份之外，从没透露自己身份，眼前这人却好像知道自己为谁办事一样！二是如果这人知道自己为谁办事，以他的身手，直接杀了便是，这么多废话的原因只有一个，眼前这人并不知道自己身份，而是通过言语想从自己这套取信息！

        想通关键的蒙面人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中计了！看来此前的强势完全是为了之后的套话在做铺垫啊！蒙面人不由冷声哼道：“唐门规矩怎么样还轮不到阁下说三道四！我倒是想问阁下一句，定边老人据说每天都在吃斋念佛，身体可好啊？”

        乔鹿鸣眼神都没变一下，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也对定边将军和太祖的轶事感兴趣啊？去应天府就成啊，茶肆中说书的一天说八回！”

        “哼！”蒙面人明显觉得乔鹿鸣在胡扯！

        “怎得？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乔鹿鸣稍微上前一步，双眼凌厉的看着蒙面人。

        “哦？你虽然武功卓绝，我扪心自问，我不是你对手，但是你要杀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蒙面人右手微微一抬，两颗红色的拇指弹丸急速飞射而出，呼啸而至，直指乔鹿鸣。

        乔鹿鸣暗叫一声不好，与此同时，两颗红色弹丸在闪电映衬下爆炸开来，浓厚的红色烟雾迅速在蒙面人和乔鹿鸣中间扩散，把两人隔绝开来。瓢泼的大雨也不能减弱一分这犹如粘液的浓雾。

        乔鹿鸣唯恐烟雾有毒，只能脚步一点，飞掠而退，同时双手一挥，一股罡风无形而出，直接崩山裂地般撕开浓厚的烟雾，犹如盘古劈开混沌。但是在烟雾散去的时刻，蒙面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欧阳博！”乔鹿鸣脸色一变，心中才反应过来，太大意了！这伙人的目的本来就是欧阳博，而不是自己。乔鹿鸣猛然跃起，在一个门口石狮上一点，上了街道旁的房顶！几个纵跃之下，已经到了欧阳博藏身的巷子。

        但是这里除了杂乱的脚印，什么都没有，稍微远点的脚印在雨水冲刷下，甚至都快消失不见。

        乔鹿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闪烁不定的闪电观察着四周，突然，乔鹿鸣发现一个快消失的脚印上有些怪异的黑色粉末，虽然地面混乱无章，单着怪异的粉末还是被乔鹿鸣分辨出来。

        所以乔鹿鸣快步上前，捏起地上那已经被雨水侵湿的黑色粉末，却发现糊成一团，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乔鹿鸣撵着粉末凑到鼻子上，轻嗅一下，眉头不由皱起眉头。

        ‘轰’一声炸响，闪电划过天空，再看巷子，乔鹿鸣已经快速离开，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些黑色粉末的来源，而在杭州，想要在鞋底沾满如此多的粉末，只有一个地方才有可能。虽然这伙人不一定会把欧阳博带到这个地方，但至少说明这伙人去过这个地方，而这也是乔鹿鸣掌握的唯一线索。车过留痕，雁过留声，乔鹿鸣相信从哪个地方能找到新的蛛丝马迹。

        太大意了，是不是我太过自信了，自信的人要么有能力，要么是盲目自大！我绝对是有能力的那种。乔鹿鸣一路飞奔，留下一道残影，心思却活络开来。

        杭州，城北！雷声依旧，雨声渐大！

        此时城北一个小山坳中，黝黑的棚户屋挤满了整个山坳，黑色的瓦片，黑色的墙壁，黑色的木板，在闪电的映照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狰狞。但是这些破烂棚户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似乎一个响雷又能把棚户屋给撕碎！

        此时一个全封闭的木屋内，堆满一个个麻袋和条木框，外面肆虐的闪电挤不进一点的光线，只有几个火把闪烁着昏黄的光芒。房子中间还放着一个白纱笼罩的灯笼，散发出绿色的光芒，让整个木屋更加诡异！

        往前细看，原来这个白纱灯笼里面装满了萤火虫，密密麻麻，骇人至极。

        “彭老！这小子就是不说话！”一个满头白发，脸色蓝黄的老头躬着身子从一堆箱子后面走了出来，对着一个背影抱了抱拳，一开口便露出一口黑色黄色相间的牙齿。

        “哦？”黑色人影淡淡发出一个声音，但是论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在问老者。

        “回彭老，老虎凳，辣椒水，烙铁，都上了，时间短，只能先用这些简单有效的先了！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嘴巴硬的很。”老者回答。顿了一会，没听到黑影回答，不由又问道：“这个，彭老，要不要？”说完老者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嗯！”黑影依旧没有多说。

        老者浑身一冷，因为前面这个黑影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却暗含杀气，犹如猛虎下山，随时要吞噬掉任何违抗他命令的人。老者只能抱手后退一步，“敬请彭老吩咐！”

        “哼，先别弄死他，我得知道他知不知道那份药单的内容！能忍受酷刑，不是因为那个人够坚强，而是因为实施酷刑的人还不够狠！先用银针扎他全身的穴位，加点料，我就不信还能咬住嘴里的东西。”前面站定的蒙面人转过身，一双浑浊的眼睛散发这暴戾的神色。要是乔鹿鸣在，会发现，这人正是刚才在杭州城交过手的唐门高手。

        “是！”一口黄牙的老者一脸的兴奋，眼睛里冒出向往的神色，立马蹒跚走到一个木箱旁边，翻出一个黑色的陶罐，然后才转到之前出来的地方。

        唐门蒙面人刚想冷笑一声，房顶上传了一声轻微的声响，哗哗的雨声渐乱，啪啪作响，蒙面人却神色一紧，因为他分辨出了这雨声中不同寻常的响声。随即一挥手，屋内立刻出现了十几个黑色蒙面人，纷纷单膝跪立在地！

        “看好这里，没我命令，任何擅自进入者！杀！”唐门蒙面人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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