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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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雷勇泰时不时留意身后的人,见她一直扭头朝着窗外,并未合眼。
凌晨四点多的光影交织下,车子匀速前进,两侧路灯昏黄照明,层叠向前,掠过一道道枝桠剪影,车内的氛围,有些压着。
见她没有任何迹象主动开口与他说点什么,雷勇泰不想一路寂静到底,于是时不时问她“冷不冷、饿不饿、困不困、人还觉得舒服么”诸如此类关心的话,而每一次,她都含糊着答,整个人看起来拒他人热情千里之外,似乎并不怎么想吱声,心情是显而易见地低落着。
身体这样的突发状况,换做是谁,都轻松不了。
身体素质一向过硬的雷勇泰虽不能百分百感同身受,却是百分百心疼。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受下这些来势汹汹又不知何起的莫名侵袭。
一心海的乱糟糟,心脏的存在感已经恢复到平时正常状态,体内流动的血液也没了之前发疯般的狂激乱涌,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各器官联合起来自导自演的幻象,像一股午夜时分横冲直撞的邪力,已然褪落,唯一还能证明它确凿来过的,是这具肉身各处隐隐残留的疲倦,以及大脑神经的微微僵持……前面的人再次摆正脑袋,路娴侧眼,无声一掠后,再次把注意力投向车窗外。
她知道他在担心她,也知道他时刻留意着她的状态,或许还在等待她主动开口多说一些关于身体的情况,可眼下,她觉得心累,整个人灰灰的,加上车内还有一个陌生的司机,在路人甲在场的情况下,提隐私,从来就不是她擅长的。
即便是十分亲密之人,路娴也不易聊深度的话题。
不想,也不愿。
不会,也不能。
把握不住有些事该不该说出口,索性就把讲话的欲望早一秒掐灭。
·
根据副驾驶客人的要求,出租车直接开到了云州人家36栋楼下。
路娴推门下车,抬眼,视线定在眼前一辆黑色车子上,心里无声一卡:这车,她有印象,如没记错,是他的车……怪不得,那会电话刚讲完,下一秒他就出现她眼前,堪比瞬间移动的超速度。
所以,那会他要么压根就没离开,要么刚要离开又迅速折返。
虽然因醉酒记得不真切又断片,但是雷勇泰开车送她回来这一点,路娴很清楚。
“走吧,我送你上楼。”循着她的目光,雷勇泰快速扫了一眼自己的车,抬手腕瞧时间,快四点半了。
白天还要再去医院一趟,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是她身体现在最需要的。
路娴抬头,清冷瞧人,讲出一句明显生分的话:“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怕他靠近,也怕他主动走开,与其这样,不如由她来冷漠疏远,先一步把他推开,推远。
这一天,过得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有更失了秩序的情节发生,压根没多余的精力去面对、去安置。
一眨眼的工夫,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雷勇泰神色滞讷一瞬,急中生智,想争取下:“那我上去借根充电线,手机快没电了。”
见她半信半疑,索性把手机屏幕对着她晃了晃,顺嘴补了一个听上去极其充分的理由:“天快亮了,万一局里有任务,没电了就联系不上我,那就会很麻烦——”
话还没全,只听她改了口:“上来拿吧。”
神情比前一秒还要淡冷几分。
第三次上这幢楼,却是第一次坐电梯而上,雷勇泰心里滋味难以形容:身边站着一个清醒后的她,此情此景,倒像是两人约完会他心中难舍难分,便亲自送她回家,非送到门口的那种……以前跟她恋爱时,最多也只被允许送到她家小区门口。如今只剩同学关系,却有了这样一次“特权”,不知道算不算迟来的“爱情体验”?
是吧,如果那会没有放手,这段关系按正常步调发展下去,势必会开花结果,从某个节点开始,他送她回家就都是送上楼了,而不是仅止步于小区大门处依依惜别。
电梯门开了,雷勇泰垂眸,看着她疾步迈出,于是跟上,没忘记他被允许上来的“正事”。
见她换了鞋再进屋,雷勇泰停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不用问他都能猜到玄关处不可能有适合他尺码的室内拖鞋供他换上,所以身为主人的她不开口主动邀请,他就不适合贸然跟进去。
路娴动作很快,拔了插座上的充电线三步并两步走回门口,递给等在外面的人:“这个可以冲吗?”
怕手机型号与她给的充电器不匹配。
雷勇泰点头:“可以。”
见她欲转身,便赶紧表态:“改天还给你。”
“不用了,你拿去用好了。”
路娴并不想要“有借有还”的互动。
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充电器而已,不至于让他特地跑一趟,把它送回来。
“那也行。”雷勇泰身体倒也实诚,压根没有要掉头离开的意思,总觉得还有不少话要叮嘱与她,“你等会记得先健康云华app上挂个号,最好找专家,看看有没有特需门诊之类的。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多个人,也——”
“不用。”路娴不等人把走心的话讲完,便开口打断。
雷勇泰暂停,又继续:“嗯?”
“我没事了,不用看了。”一路上在心底复盘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包括今天公司楼道口的无意撞见,以及湿地公园意外再遇九年前的那帮人,路娴给自己拿了主意。
既然身体发作已经再一次悄然过去,所有检查指标均为正常数值,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再去相差无几地查一遍。没必要,也犯不着。
假设以后再犯,自己忍忍就能过去,大不了发作时精神上受点折磨。
这些年都熬过来了,这点肉体上的症状又有何惧。
她连活着都不怕,难道还会怕这点肉身上不定期、不定时的困顿。
今晚算意外,因为前所未有的强烈,而下一次,她就有经验了,就明白了,只不过又是一次精神投射于身体的发泄与叛逆。她是它们的主人,也是它们的奴隶,试着去和平相处,努力自洽,才是唯一有意义的。
从来,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所以,承受一些不正常的身体感知,无可厚非。
不必,小题大做。
这话来得太突然,又是云淡风轻地讲出口,让雷勇泰错愕的同时,有些跟不上她的逻辑。一时半会也摸不到她这样决定的情绪拐点,看样子不像是突如其来的任性或闹脾气,所以,他想耐心劝一句:“如果不是第一次了,听医生的做一次全面检查会比较好,这样也可以放心些。”
“不用,我没事,你走吧。”第二次,清晰地对夜半求助过的热心人,下了逐客令,路娴睫毛微微一颤,白皙脸颊上难寻笑意,清冷等人识趣转身。
这样的疏离冷漠,雷勇泰心里别扭,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撒泼打滚非要赖在这里,于是收了收讶异的心绪,对她浅浅一笑:“好,那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背过身去的同时,不忘温柔留一句。
路娴望着高大的背影转过去,楼道白炽灯偏冷光亮下略显落寞,耳蜗溜进最后六个字,鼻子不自主一酸:原本只是抱着侥幸,尝试拨打下一直不舍得删的号码,谁曾想能接通……在孤立无助的关键时刻,给了她一根救命的稻草。
多年未见,他比她想象中长得强壮,眉宇间的硬朗也比记忆里更显,不笑时和电视荧幕上看到的一样飒爽威严,浅笑时不经意间的少年感又似阳光温煦,潜潜拂人心。
这不是一根稻草,是一个已经从稚嫩少年蜕变成坚毅勇士的成年男子。
当初放学后操场上与他嬉闹,玩笑一句“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特警更帅更man的男人啦”,谁曾想多年后到他这里,戏语成真……她不敢深入去细究,他这一场华丽蜕变背后的种种,怕承受不起。一路走来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还是承诺可期,热情以赴,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一个人的决定,一个人的努力,一个人的骁勇,与她无关,也不该有关。
电梯停靠12楼,发出轻微“咣当”一下,路娴杵在紧闭的门后,听见他走入电梯的脚步声。下一秒,他与她的距离,就会随着一部电梯急转直下,拉开,扯远,背道而驰,渐行渐离。
他的世界,注定愈发明亮宽阔,而她的世界,愈趋沉沦阴暗之势,这样同处一个时间一个空间里,似彼此中间竖着无数无形的隔片,无声割裂着这一夜的幕幕真实,抹掉了未来可能相互的轨迹交织。
不该有的奢望,就亲手及时戮殁。
勇士,与胆小鬼,从来都是两路人。
即便在来往不休的人群中于某一刻偶然重逢,也改变不了彼此骨子里确凿的强弱之殊。
路娴知道自己不配,可当下突然疯涌而上的委屈太真,切肤切齿,滚滚不甘,平不了一颗努力想正视冰冷现实的心。
而这颗心脏,才刚刚经历了一次对主人的挑衅与逃脱掌控,让她辨不清这个器官到底是孱弱羸顿,还是雄强康健。
清夜扪心,乱了神志,门口的人终于想起松开搭在门把上的右手,他已经走远了,说不定都已经到家了……像傻子一样僵在门后,只会恍惚生了在等人转身回来的错觉,自己都说不过去。
终究,还是要放走他,放过他。
就跟九年前,一模一样的宿命。
可见她也是个偏执之人。
从始至终,从未更改。
怕一旦入睡再发生一样的半途窒息惊醒,路娴决定不睡了,直接醒到天亮。怕自己继续胡思乱想,索性去房间拿了工作箱,制作烧蓝黄金手串。
平日窝在家,除去看剧,大多她把时间都花在了这番diy手工制作的兴趣上了。
有一个专门的微信账号,接客人的定制订单。手串所用的各种黄金单品或多宝珠子,都是现成拿货过来的,卖的是设计和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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