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宛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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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之和安隐脚程快,先其他人一步来到寨子大门口,二人一跃登上了望风的哨塔,两个守夜人均已吓得魂不附体。
周延之举起挂在塔上的灯笼,借着幽微的灯光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乌压压的挤了一大群人,正缓慢向白石寨移动。
“快看他们走路的样子,莫不真的是鬼!”其中一个守夜人尖着嗓子道。
“别乱叫。”周延之皱起眉毛,夜色太浓,饶是他向来眼力不错,也始终看不清那一大群不速之客的面容。
他一直在找,寻找这群人的头领,擒贼先擒王,底下这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他想要逮住的是为首之人。
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尖锐的哨音,听到这声音之后,外面那群人就如听到了指示,加快脚步向寨子进发。伴随着临近的,还有他们那如野兽般可怖的呜咽嘶吼。
周延之对安隐道:“你在这里等着接应滕寨主他们,我先出去看看。”
没等安隐说话,周延之便一个翻身从哨塔上跳下去,轻轻落在地面上,而他眼前,则是近在咫尺的敌人们。
就在这段时间里,第二波寨子里的人也到了大门口,其中就有金苓带了十几个背着弓和箭筒、手持火把的寨中青壮年。
“走吧,诸位,按咱们前几日的安排上去。”金苓向中人点头,然后头一个飞上了哨塔,与安隐打了个照面。
那些持箭的青年们也迅速攀上寨子的各个哨塔,找好位置,引弓搭箭,瞄准了墙外的敌人。
金苓自然也看到挡在外面的周延之:“他就这么下去啦?”
“嗯。”安隐没多说什么,虽然延之师兄武艺高强,可对方来路不明,由不得人不替他担忧。
金苓皱着眉头往下看:“你说,这些人会不会都是乌朗那样子的。”
安隐道:“但愿不是。”
此刻,外面站着的周延之若听到他师弟的话,只怕要感叹一句“事与愿违”了。他离得近,看得十分清楚,迎面走了的人多是目光浑浊、神情呆滞、脚步凌乱,不出意外,只怕都得了失魂症。
为首的两三人直冲向周延之,他拔剑出鞘抵挡了两下,发现这些“人”出手毫无章法,并不会甚功夫,心下便有了计议。
“师弟,放箭。”周延之一面游刃有余地应付涌上来的人群,一面高喊。
金苓和安隐听后,连忙向高墙上守备的白石寨众人打信号。紧接着,早已做好准备的一众青便拉弓射向下面进攻的敌人。金苓在前几日训练时已经交待过他们,若此次攻打白石寨的是像乌朗那样神志混沌之人,则不必中其要害,知射其躯干令其失去行动能力即可。
此刻夜黑风高,再加上弓箭手多数不过寨民临时充当,因此所出之箭只能中十之二三。中箭者皆应声倒地,但后面仍不断有敌人涌上来。
滕颂此刻早就待着寨中青壮年赶到哨塔上,与金苓和安隐一同观望,他年轻时常在山中打猎,夜间眼神也管用,看得更清楚。可这一看,滕颂心中就更加忐忑——对面至少有近百人!
“这周少侠如何能抵挡得住?”滕颂喃喃道。
周延之固然武艺高强,可他一人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打倒一人,便有三人补上来,越这样消耗,越有可能落到下风。
安隐低声道:“我去助他。”
说着,他便抽剑翻身跳下哨塔。滕颂心想,这两个年轻人与寨中无甚牵连,尚且如此奋勇,何况我这个寨主?若今日做了缩头乌龟,便是将来也难见寨中诸人。
于是,他回头大喝一声:“滕家众人带好武器,随我出门迎战!”
十来个男子皆应声,随即跟着滕颂自偏门而出,与周延之一同迎战。
一时间多了十几个人,周延之压力大大减轻,也能够一边迎战一边思索。能组织起如此庞大的人群,绝不可能没有领头之人,只是那个人藏在哪里呢?
金苓仍在哨塔之上负责指挥守寨众人,突然发现乌老夫人竟然也在滕衣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哨塔。
“乌老夫人?”金苓十分惊讶,虽说当日这老妇人说过要与滕家一同迎战,可他们几个也没当真,谁曾想今夜她居然说到做到。
乌老夫人摇摇手,沉声道:“有话过一会儿再说。”
金苓点头,三个女人一同望向下面。
安隐与周延之本就是扶稷山庄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城墙上的弓箭手以及滕家人相助,自然就占了上风。他们并不杀对面来人,只是以剑刺其关节部位,使之无法行进。
哨塔上,金苓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
就在这时,寨子外的乌合之众里,突然出现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若不是金苓在高处,只怕根本看不见。
“周公子、安公子,小心!”金苓扯着嗓子大喊道。
就在金苓话音刚落之时,数十黑衣人如鬼魅般自人群中出现。周延之虽听到金苓的预警,可来不及等他作出反应,便有暗器破空之声传来。
周延之心下一悚,暗道不妙,自己究竟还是托大,今日只怕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心中虽如此想,周延之还是竭尽全力回身闪避,奈何刹那间,他躲得过其中一人,却躲不过近十发暗器,眼见着便有一柄飞刀破空而至,直刺周延之面门。
安隐虽然也看到了,但他此刻与周延之之间还隔了好几个敌人,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对方。
周延之眼见要中招,仍不死心,咬紧牙关拧身,想着能躲则躲。就在这危急关头,数道白芒一闪而过,将对方发出的暗器皆尽打飞。
如此变化,对面的敌人也未料到,众黑衣人迟疑片刻。一个女声自敌人后方传来:“蠢猪,还不赶紧杀了他们?等什么?”
听到这声音,哨塔上的滕衣立刻一激灵,乌老夫人赶忙握紧她的手腕:“这声音是?”
滕衣额头渗出冷汗:“是当日劫持我的那个女人,错不了。”
金苓没搭话,只是看着塔下,面露喜色:“好了,救过来了。”
周延之是何等机敏之人,能得这一瞬的喘息,便足以回身调整过来。他几剑挥开人群,直奔安隐身旁:“守住,我去抓他们的头子。”
说完,周延之直接轻功踩着乌合之众的肩膀,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去了。滕衣能听出来,他自然也能听出来,就是花衣女的声音。她气急败坏之下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周延之速度极快,围攻白石寨的众散兵游勇本就神志昏沉,如何快得过他?只见青年如一道电光,飞速从人群上方越过。也是老天相助,恰好此刻漫天乌云散开,露出明亮的圆月和星斗,借着月光和火把,周延之终于看清,在众人身后,竟还有四人抬着一乘小竹轿,上面坐着的女子虽有些面目模糊,但看她一身花衣便错不了,就是那日挟持滕衣的女子。
花衣女见周延之竟突出重围,不由得怒上心头,白皙的手狠狠拍了拍竹轿扶手:“真是些没用的废物,还得我出手!”
说完,她便纵身迎战,一面自随身暗袋里掏出数枚淬有剧毒的细针,甩向周延之的面门。
远处哨塔上,金苓看不清周延之与花衣女的战况,她眯起眼睛,向高处点点头,然后对乌老夫人以及滕衣道:“有眉目了,二位守住,我去助滕寨主抓几个活口回来。”
说完,她也从哨塔一跃而下,与滕颂、安隐并肩。她一面拔剑迎敌,一面高声对滕颂道:“滕寨主,对面气势下来了,莫要赶尽杀绝,多留几个活口审问。”
她这一下提醒了滕颂,他连忙转身唤寨中众人出寨,将已经被打趴在地的敌人用绳索捆绑严实,一一带回寨中。
说来也怪,这些敌人似乎真是中了什么妖术,浑浑噩噩的,被捆起来也只束手就擒,就是几个体格高壮的也毫不反抗。
乌老夫人正和滕衣互相依靠着在哨塔上观战,忽地听到塔下似有人在唤她。滕衣低头一看,忙晃了晃乌老夫人的手臂:“乌老夫人,是你们家的家人。”
乌老夫人定睛一看,果然是乌家仆妇。她今夜奉自己的命令,老老实实守在乌家宅院,为何突然跑到这里来?
乌老夫人连忙招手,将那妇人叫上塔楼,问她可有何变故。
那仆妇气喘吁吁地道:“禀告老夫人,就在刚才,有几个贼人突然攻入家中!”
乌老夫人屏住呼吸,双目精光四射,却并不十分意外的样子,她用枯瘦的手按了按胸口,像是在安慰自己:“他们可是来找人的?还是找东西?”
那仆妇摇了摇头:“他们刚闯进堂屋,便有另一伙人忽然出现,挡住了他们。那伙贼人见打不过,便也跑了。”
乌老夫人忙问道:“是谁救了你们?”
那仆妇也是一脸困惑:“不晓得,救下我们的人也都蒙着面,只知道为首的是个女侠。待他们赶跑了贼人,她就让我们赶快来通风报信,告诉您家中一切安好。”
听了这话,乌老夫人低头思索片刻,对那仆妇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家里人我一切都好,只管牢牢锁住大门,等外面平静下来,我自会回去。”
那仆妇倒也听话,领了命便自离去。滕衣心里七上八下的:“乌老太太,闯进您家的人会不会跟他们是一伙?”
乌老夫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牢牢抓住滕衣的手,另一只手慢慢揪紧自己的衣领。
如今多想无用,还得看外面的三位少侠能否捉住为首之人,这样才能为他们解开疑惑。
那一边,周延之仍与花衣女斗在一处。花衣女功夫平平,却是个极擅暗器的行家里手,便是齐暮雨碰上她也难占到好处。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周延之本就要提防花衣女不知何时丢出的暗器,再加上那几个蒙面黑衣人见领头之人身陷险境,也纷纷折返围攻周延之,因此一时间双方相持,难分胜负。
周延之心道,若再这样耗下去,反倒被他们拖垮了,须得早早定胜负。
这样想着,周延之气沉丹田,催动内力,将多年练习的琢玉内功灌注于剑尖,转身一招破月式绕周身划出一道银光,竟真如上弦月环绕。此剑气自有扶稷山庄精纯的内家功法,瞬时便将他身边围绕的敌人直接震飞出去,给他周身留下一圈空地。
花衣女未料到周延之内力如此深厚,一时不妨也被震飞出去。周延之自然不会再给她机会,纵身上前以剑抵住花衣女的喉咙,另一只手擒住她的双臂:“老实点,还能留你一条命。”
花衣女似乎被吓坏了,抖着嗓子尖叫:“救命!救命啊!快放开我!”
周延之眉头一皱,此女好歹也是个小头领,怎得如此脓包?但紧接着,手指尖诡异的触感传来,他便知道又被对方暗算了。
周延之猛地一把甩开花衣女,随着他的动作,一只黑寡妇毒蛛也被甩了出去。那蜘蛛仿佛通人性,即刻爬到花衣女脚边,顺着她的裙角爬进了腰间暗袋里。
周延之低头一瞥,虽然他动作快,没被毒蜘蛛咬伤,奈何这毒物毒性实在太强,便是它爬过的皮肤处也透出青紫。
“可恶。”周延之恨恨地低声道。
花衣女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挥了挥手,向其他黑衣人示意撤退,竟全然不顾自己带来的近百杂兵,只当他们是垫脚石。
“敢逃?”周延之抬脚便要追赶,忽觉右手手臂发麻,低头一看,指尖已经由紫转黑,只怕真的中毒了。
花衣女一看便知周延之着了自己的道,得意洋洋的冷笑两声,从怀中掏出竹哨吹响。
紧接着,原本正在与安隐等缠斗的大队人马,便如得了集体号令,转身如猛兽般扑向周延之。
“糟了!”安隐急切之下喊了出来。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葫芦丝的曲声,曲调婉转悠扬,令人神清气爽。说来也怪,花衣女率领的诸多贼众在听到这声音之后,行动皆迟缓了下来,渐渐地竟如木雕泥塑一般。其中更有不少人抱着头、揉着眼,口中还喃喃自语些什么,倒像是恢复了些许神智。
金苓随即大喊道:“快!趁此机会把他们一锅端了!”
滕颂和安隐会意,白石寨门打开,寨中青壮年无论男女一拥而上,将花衣女所带众人团团围住,携带麻绳将能捆的都给捆牢。
安隐见后方稳定,连忙飞身上前,也顾不得留活口,几剑砍翻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然后来到周延之身旁。
转瞬间,形势急转直下,花衣女脸色有些发白,她尖着嗓子道:“再不送医,你的同伴就活不成啦。”
一听这话,安隐也有些犹豫。毕竟此次出庄,不过是为了探访云滇形势,若真让延之师兄折在此处,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安隐一犹豫,花衣女转身便要跑。谁知一转身,便被人兜头撒了一脸铁砂,接着又被几块小石击中身上各处穴道,竟行动无力直接趴在了地上。
大约是因为中了毒,周延之有些头重脚轻,强撑着对安隐说:“别让她跑了,我撑得住,快去!”
安隐点点头,正要赶过去,便听到头顶有个女声:“别担心,她动不了的。”
听到这声音,周延之心口一紧,纵然有些头晕目眩,仍以剑拄地,仰头望去,只见一旁高树之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安隐眯起眼睛打量那女子片刻,也瞪大眼睛,少见的露出惊愕的神情。
只见树上的女子白衣紫裙,头顶数条发辫盘在一处,用银簪固定,其余秀发则散落在肩头,却做的是百夷人的装扮。
只见她瓜子脸,蛾眉淡扫,一双明眸清而静,似寒星远顾。她唇色清浅,双唇并拢时便是一个精致的菱形,端得是个清雅的美人。若说美中不足,便是气色差了些,看着像大病初愈。
在那一瞬,周延之思绪有些混乱,那样的眼睛,那样的嘴唇,那样的脸,似乎已经在他的梦境中出现了千百次。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会一眼认出来。
只是在那一瞬,他有些记不清他们曾相守了多久,又分别了多久,往昔与当下、虚幻与现实交织在一处,似真似幻,宛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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