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今非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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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夜宿太室山的众人各怀心思。
离开桑麻山庄后,周延之带着众弟子与千机门的人合流,一同把山上翻了个遍,也没有寻到汪若华的踪迹,她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午夜时分,周延之安顿好众弟子,回到房间,独自坐在黑暗中思考。
本次出门,原应无事,却在同一天走丢了两个女孩子,是巧合吗?好歹乔君的去向还有迹可循,为何汪若华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延之紧皱眉头,捏了捏鼻梁骨,他现在必须做出抉择,是带队先行返回山庄还是留在此处寻人。
一边思索着,周延之不经意间从怀中摸到一支考究的发簪,举起来借着月色细看,似乎还有隐隐的幽香传来,昨夜此刻,伊人尚在身侧,衣香鬓影,共话西窗,此刻却只空留此簪,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还有
乔君为何那样斩钉截铁地要与他断绝夫妻之缘?在他前往山顶打擂台的短短半天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是真心这样想的,还是因为什么事对他说了气话?
独坐许久,只觉万般思绪皆萦绕脑海之中,周延之心道,再胡思乱想也不是个法子,便点亮夜灯,快速写了一封信。
好容易挨到晨光熹微,周延之换了身衣服,趁着天色还未大亮赶往山下送信,顺便托相熟之人帮自己在镇上寻找汪若华。
当周延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之时,桑麻山庄一处单独为贵客设立的院落中,独孤月正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
白日里,夜筝随她回到桑麻山庄,也见到了父亲江照,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好容易止住眼泪,独孤月见女儿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便知她经历了大悲大喜,应当好好休养。因此也不急着与她叙离别多年境况,而是哄着女儿回房歇息。
独孤月的手因多年习武而带着厚厚的茧,可她仍像忍耐不住,借着月色轻轻拂过女儿瘦干干的脸颊。
她是个坚强的人,此刻却心如刀割。只消女儿瘦削的身形、慌乱的眼神还有脸上若隐若现的伤疤,不必细问也知道她这些年来必是受了许多苦。
想到此处,独孤月只觉痛苦不堪,恨不能以身代之。
正当她心潮起伏之时,外间有人悄悄走了进来。江照来到床前,在独孤月身旁站定,俯身专注的看着夜筝。纵然是这样一个素来刚直的汉子,看到女儿憔悴的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夫妇二人紧握双手,虔诚地守在女儿身侧,生怕再出什么差池。
后半夜,夜筝似乎做了噩梦,哭着惊醒过来。夫妇二人好生安抚她,又看着她用了些汤水,复又躺下。
见女儿很快安稳睡去,江照轻轻按了按妻子的肩膀,二人对视一眼,心下自然明了,便前后脚走到外间,小心翼翼地阖上卧室房门。
江照摸了摸妻子憔悴的脸,这母女二人都让他很是心疼:“熬到现在太累了,你去睡吧,我守着女儿。”
独孤月坚决地摇头:“我得守着夜筝,若一时看不到她,我就心慌的不得了,生怕有人再把她带走。子明,你笑话我吧,可我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这样怕过了。”
江照让妻子靠在他肩膀上:“我怎会笑话你?说实话,白日里第一眼见到夜筝,我觉得自己膝盖都直打颤。”
独孤月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认真地看着丈夫:“子明,咱们尽早回无虑城吧,现在我对所有杂务都没心思了。”
江照安抚似的点点头:“恰好有事要告诉你,我都跟曙秋说过预备今早动身回家。只是发生了件怪事,汉泉不见了。”
独孤月眉头紧皱:“什么叫不见了?”
“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从白天就再没见过他,到现在也没露面。”江照道。
独孤月道:“汉泉这孩子最是稳重,若不是师门有令,从不曾夜不归宿。便是有什么急事,他也不可能不提前知会咱俩。”
孙汉泉是从小在江照夫妇身边长大的,与亲生子无甚区别,这些年来他也是忙里忙外帮着寻找夜筝。今天夜筝回来这样的大事,他竟然都没有出现,足见事情之蹊跷。
“汉泉从不曾与外人结仇,性子又公正平和,少与他人起争端。所以我心下怀疑,他是不是被咱们无虑城的仇家绑走了?”江照思索道。
独孤月想了想,却也想不通为何孙汉泉会突然消失,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回来一个,难不成又要丢一个?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夜,一大清早,扶稷山庄众弟子便在正厅等着出门办事未归的周延之。谁知没等来他,反倒等来了眼下挂着黑眼圈的齐暮雨。
陆绣绣忙上前问道:“暮齐掌门,可发现大师姐的踪迹了?”
齐暮雨大概是连夜寻人累着了,低声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陆绣绣大失所望,齐暮雨素来机敏,若他寻了大半夜都无所获,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陆珩因着自家妹子的关系,对齐暮雨很是看不惯,但也知道他昨夜帮了不少忙,便请齐暮雨坐下,让绣绣给他倒杯热茶。
没过多久,周延之匆匆赶回来,不等众人提问,他先开口:“方才去了趟天鹰帮分舵,托了人帮我在太室山附近几个村镇寻阿君和大师姐。桑麻山庄那边我始终觉得蹊跷,等会儿再去一趟。若还无结果,你们就先行回江东,我再留在此处搜寻一番。”
他自然看到了齐暮雨,便询问起昨夜寻人的情况。正说着,曹珍忙忙乱乱地从后面跑过来。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曹珍说着,便将一串月白色剑穗聚到众人面前,几个女弟子一看便叫道:“这是大师姐剑上的!”
众人忙问曹珍从何处得来此物,曹珍答道:“我今早实在想不通,便去了大师姐房内查看,在窗缝的棱子上看到这东西。周师兄,你说这是不是证明大师姐应该是在这里不见的?”
周延之点头:“若是如此,她极有可能是被歹人劫走了大师姐屋里很是齐整,这说明来人应该是大师姐熟悉之人,否则不会没有打斗痕迹。”
难不成有内鬼?
众人陷入思索,陆珩道:“那不对啊,昨日大师姐不见那段时间,咱们可都在峻极峰观战呢。”
宋泽光接着道:“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
她这样一说,众人都明白了,只是碍于周延之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安隐年少气盛,颇为不快地道:“怎么会是乔师姐呢?”
曹珍也接着道:“就是,再说阿君素来十分仰慕大师姐,无缘无故地为何对她出手再说了,她那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师姐嘛。”
宋泽光平静地道:“就怕是引狼入室。”
周延之猛地抬头,紧盯宋泽光:“一切不过是咱们妄自揣测,等晚上我再去趟天鹰帮分舵打探打探再说。”
宋泽光立刻道:“对不起,延之师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趟原本是高高兴兴出门,结果现在弄成这样,连大师姐都不见了。她往日待我极好,我心里难免焦躁,一时说错话,你别放在心上。”
这时,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齐暮雨突然开口:“我方才来的路上,还听说了两件怪事。一件是听说无虑城城主夫妇马上就要带着女儿离开太室山,连武林大会都不看了。还有一件,便是他们无虑城似乎也在找人,隐约听说是寻一个男弟子。”
陆绣绣不知怎得,心里七上八下,不由得靠近齐暮雨,轻声道:“这一两天内,怎么发生了这么多怪事?”
周延之道:“先把咱们自己的事情安排好,顾不得别人了。”
他安抚众位弟子,让大伙做好两手准备,若今晚天鹰帮那边有好消息,则继续留守此地寻人。若依然毫无踪迹,就要准备行李,即刻返回江东。
众人有事可做,一时间散去。独留齐暮雨和周延之,齐暮雨慢慢踱到周延之面前:“周师兄,你不觉得我带来的消息很有意思吗?”
周延之道:“此话怎讲。”
“我是个闲人,知道的家长里短多些。”齐暮雨理了理自己绣着团花云纹的腰带,“江照夫妇来豫州的时候,可只有他们二人,走的时候,却多了个女儿,你不觉得奇怪吗?”
二人沉默片刻,然后,齐暮雨略带得意地看着周延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周延之本人早就顾不得齐暮雨是不是在看戏,他猛然想起昨日分别之时乔君对他说的话。
“从今日起,我再不是乔君,也再不是你的妻子。你我本不应结为夫妇,从今日起,自当断绝此孽缘,及时止损,各寻出路。”
妻子轻柔的声音此刻如闷雷般,一遍遍响彻周延之的脑海。如果真是那样,她之前所说也就解释的通了,可是
“怎么可能!”
这也太荒唐了!周延之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齐暮雨好整以暇:“我听到的自然是风言风语,不过随口说说,周师兄自行决断便是。”
送齐暮雨离开后,周延之独自坐在正厅一角。方才听到的“风言风语”令周延之很是焦躁,若是平日,细细探访也未尝不可。可最近一两天接连发生怪事,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下定决心,周延之先找到陆珩,嘱咐他守着客舍众人,而他回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稍做准备,周延之便往桑麻山庄出发。不过他没有走上一次的那条路,而是选了条隐蔽小径,直上桑麻山庄背靠的山崖之上。
站在崖边,依然可以看到桑麻山庄周围的守卫。不过若是周延之从此处跳下,只要注意隐蔽身形,多半是不会被发现的。
周延之虽不会点秋水,但凭借家传武学,轻功亦非同凡响。他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朝着远处以内力弹出,石头飞快落入桑麻山庄门口的草丛里,门前守卫匆匆赶去查看。趁此时机,周延之使轻功飞入山庄。
有了齐暮雨的消息,他现在倒想看看无虑城城主的女儿究竟是何方神圣,也好打破心中疑虑。
拿定主意,周延之轻轻跳上旁边一棵杨树。孟春时节,树木枝繁叶茂,恰好可以挡住他的身形。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妇人牵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从树下走过。小孩脆生生地问道:“江伯伯要带着姐姐走了吗?”
妇人道:“是啊。怎么,舍不得姐姐啦?”
小男孩鼓着嘴:“姐姐那么瘦,没什么力气,能走那么远的路吗?”
妇人笑着道:“姐姐走的时候会坐着马车,累不着的。”
周延之眼尖,二人是从东北角过来的,等他们走远,他便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往桑麻山庄东北处寻去。江照是武林上响当当的人物,招待他的客舍自然不能简陋,果然,没一会儿他便找到一处雕梁画栋的院落。
院中寂静无人,周延之放松警惕,从树上跃下。还没迈开步子,一个女子如鬼魅般出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直取周延之的要害。
既已被发现,周延之索性拔剑迎战。那女子功夫不错,但还不是他的对手。十几招走下来,便落了下乘。
这么打下去只会引来更多人,周延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剑打掉该女的兵器,一掌拍在她左肩胛骨处,然后上前以剑抵住她的喉咙。
“不要作声,到时候自然会放了你。”他低声道。
女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眼神一转,大叫道:“夫人!”
周延之一惊,抬起头,发现独孤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正房门口,正盯着自己。
“擅闯他人驻地,也是你们扶稷山庄的门风吗,周公子?”独孤月眼中的敌意未曾消失半分。
周延之道:“夫人,晚辈并无恶意,只是晚辈的妻子失踪,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独孤月紧捏着自己的金鞭,手指都捏得发白:“你妻子不见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周延之索性挑明:“我想我的妻子身在何处,江城主、独孤夫人还有乌庄主未必不知情。”
独孤月本就憋着一股气,周延之一口一个“我妻子”让她终于忍不住,甩开辫子要对其动手,以泄这几日堆积在心头的怒火。
“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延之一怔,紧盯着独孤月身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扶着一个丫鬟,缓缓从独孤月身后走出来,正是乔君。
“阿君!”周延之又惊又喜。
阿君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开口道:“你先把唐姐姐放了。”
既然已经寻到阿君,自然也不必再挟持人质,周延之松开手,那个女子捡起长刀飞快跑到乔君身侧。
周延之上前一步道:“阿君,你不见这两日,我我们都很担心你,跟我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
乔君没接话,转头对独孤月道:“娘,让我跟他说吧,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独孤月面色依旧不善,但还是点了点头,慈爱地给女儿紧了紧披风:“别怕,娘就在一旁守着。”
乔君这才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周延之也从找到妻子的喜悦里走出来,听此二人对话,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独孤月带着侍女们转身回房关上门,乔君慢慢走下阶梯,来到周延之面前。
看到妻子憔悴的脸,周延之忍不住上前想要碰一碰她的脸,被乔君扭头躲闪看。
“阿君,你为何要叫她娘?”周延之问道,他少见地忐忑起来。
乔君转过脸来直视周延之,她虽然脸色不佳,但今日少见地披着一件朱红色披风,映衬着她的眉眼比往日凌厉了几分。
“你看我的脸,延之,告诉我,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周延之有些发懵,不明白她为何无缘无故这样问。
乔君轻轻冷笑了一声,然后带着些许眷恋转头往正房看了一眼:“可是她第一眼看见我便认出了我,因为她说,我的下半边脸和她长得极像,尤其是嘴,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周延之整个人呆立于原地,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从第一次见到独孤夫人便总觉得别扭,阿君一句话点醒了他——独孤夫人下半边脸长得很像阿君。
不,这样说也不对,是阿君像独孤夫人。
乔君轻轻叹了口气,退后一步:“周延之,我们都错了,从头就开始错。我不是乔君,我是被歹人掳走换了身分的。我本名江夜筝,是无虑城城主江照和独孤夫人的女儿。所以,我不可能回去,更不可能再做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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