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冲突

公主？老七？

        朱希听不懂，却敏感抓到老七这个称呼，迟疑问道：“你们是不是认识咎灵？”

        青衫男子挑了挑眉，绽开令人炫目的笑容：“自是认识，他是我行七的兄弟，我是老五，俗名陶清洋，这是老九，俗名焦遂泽。”

        朱希闻言欣喜，一是她担心受伤后的咎灵，二是她目前只相信咎灵，“我刚才同他一路，却无缘无故走散了。”

        陶清洋嗤笑一声，看向亭子中的道姑，解释道：“是这个女人在捣鬼，你最好离她远些，否则沾染少许她手上的蜃雾，便要陷入梦境，再醒转不过来。

        此时林间黑漆漆的，只亭中悬挂几盏灯笼，愈发显得诡异，道姑安静站立，不发一言，可随着陶清洋的话语，她的脸色越来越冷，黑雾也越来越浓。

        这幅画面委实诡异，朱希惊惧看着道姑，谨慎的离亭子远了些。

        见到朱希的戒备，道姑低垂了眼眸，身上顿出一股萧瑟凄凉之意，焦遂泽愁容更甚，温和说道：“小姑娘，倒也不必如此，你同公主渊源颇深，想必公主不会伤你。”

        “渊源？”朱希不明所以，仔细打量美人道姑，却毫无头绪。

        “老九，你到底站在哪一边？”陶清洋斜睨焦遂泽一眼，看向朱希满不在乎笑了笑，“不过，他所言属实，你们确有渊源，整个大妖村的人都同你渊源深厚，她们可都是前朝守陵人。”

        “前朝？”朱希惊讶无比，想到他们的称呼，难不成道姑其人是明朝公主？

        “可她倒也算不得人，她在俗世算已死，如今倒是个不死不活的。”陶清洋极有深意打量着道姑，语气嘲讽。

        焦遂泽急忙制止：“老五，不可对公主无礼。”

        “公主，何方公主？她可不是我的公主，充其量算个世敌。”陶清洋冷哼一声：“你愿意同她叙旧便叙旧，我带小姑娘先走。”

        “你们说完了吗？”道姑忽然开口。

        陶清洋笑吟吟道：“说完了，昭仁公主有什么话说？”

        昭仁冷哼一声，朝空中挥了一下手，“说完了，就都留下吧。”随着她话音落下，林间大雾腾的一下弥漫起来，随即，雾中忽然漂浮出几个霓裳少女，个个姿容出众，媚色诱人，人人窈窕婀娜，载歌载舞。

        “虚无蜃梦？！”陶清洋看着公主的眼神警觉起来，如临大敌，口中叮嘱朱希：“小姑娘再走远些。”

        朱希跑到远处，躲在树后看几人冲突。

        此时，陶清洋不慌不忙将手中扇子举起，龙骨为扇骨，龙鳞做扇面，利索一展，便有海风扑面，再轻轻一摇，浮出一副千岛万湖繁簇在手的虚影。

        忽然，他甩出扇子，展开的扇面打着旋飞入浓雾，好似回旋镖一般转了一圈，带出了一阵风，又回到了陶清洋手中，而浓雾中间那阵风却带着旋，越转越快，竟形成了一小股龙卷风，将周围雾气卷入，那些个魅惑人心的霓裳少女，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这把扶摇可控风云，可治雾气，倒是你法术的克星。”陶清洋轻摇扶摇宝扇，得意道：“公主还是乖乖让开的好。”

        昭仁冷着脸，“呛”的一声，几上放着的一把剑，自动出鞘，飞来到她的手中。

        随即浓雾翻滚，昭仁身后浮现出一群人，这群人长相奇特，神情诡异，打扮却都是农人装束。

        “嚯，大妖村此次阵仗不小，也不知经打不～”话没说完，陶清洋已冲了过去，扶摇上下翻转，犹如入了花丛的蝴蝶一般，却带出强劲的刚力，轻轻松松弹飞了两人。

        昭仁挥出长剑，剑吟铮铮，剑花朵朵，直刺陶清洋，却被陶清洋一一躲开，昭仁惧扶摇强硬，并不实在接招，只不断在他身边游走。

        陶清洋却并不怜香惜玉，出招咄咄逼人，扇边利如寒刃，每每几近划过昭仁要害，一旁的焦遂泽见状神情焦灼起来。

        忽然，陶清洋身后出现两个人，竟是早就埋伏在雾气内，两人出其不意扑了过来，一人抱住了他一条腿。

        “卑鄙。”陶清洋挥舞几下扶摇，将两人背上衣裳划破，露出衣下深色甲壳来，而扶摇划过甲壳，也只刺入少许。

        “是壳甲妖。”焦遂泽说着，身子一动，冲了过去。

        昭仁却在此时一剑刺中了陶清洋胸口，陶清洋直接扑倒在地。

        “啊！”

        朱希吓得捂住了嘴，焦遂泽此时挥拳击向昭仁后背，昭仁闪身躲开，回头摆了一个剑势，凝神看他。

        焦遂泽面露心痛，“昭仁，对不住了，此次事关九子，还请公主让路。”

        昭仁闻言脸色变得冰寒，“要打就打，哪有那么多废话。”话音落下，浓雾中传出一阵凌乱脚步声，许多甲壳妖物自雾气中一同扑向焦遂泽。

        “别急呀，我还没打完呢。”陶清洋躺在地上，手举得老高，随即，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笑嘻嘻对昭仁说：“还得是我来，老九可不舍得对你下狠手。”

        头先抱住他腿的两人准备故技重施，陶清洋这次有所防范，不会要两人近身，迅速闪动扇子，刮出一股龙卷风，腾飞起跳，一人一脚，将两人踢飞，正好踢入龙卷风内，二人站立不稳，全部翻倒。

        “龙子真是麻烦。”昭和毫不畏惧，一剑刺向陶清洋，“若是砍掉手脚，看你如何恢复。”

        “哎，砍掉手脚可不成，像你这般丑陋，我可不愿。”陶清洋故意说着激怒的话语。

        公主闻言大怒，剑招越发毒辣，焦遂泽赤手空拳上前，将昭和拦了下来，陶清洋三下五除二，又击倒了几个妖物。

        昭仁想要阻拦，仗着身法，滴溜溜转到另一边。

        哪想到焦遂泽却也不追，竟是直接冲到她身后，旁边两妖忽然双手抓紧了脖子，双眼鼓起，眼内充血，脖子一下子喷出鲜血，随即一一倒地。

        微弱灯光下，一根若隐若现的琴弦在焦遂泽手中，浸满了血，血液滴个不停。

        “你～”昭仁气急败坏，不想焦遂泽竟是声东击西，急忙一挥手，黑雾蔓延，瞬间林间黑暗，形式不明起来。

        “老九，过来。”陶清洋叫了出声，和焦遂泽立马背靠着背警戒。

        “为防偷袭，我倒不方便再丢扇子。”陶清洋冷冷说道：“老九，别客气了，神琴幽罗是背着好看的么？”

        焦遂泽闻言，一声不吭，盘膝而坐，将背上的琴取下放在腿上，陶清洋持扇站在旁边护法，焦遂泽白衣如雪，手指修长，双手落，琴音起，从低沉婉转到如歌如泣，从叮咚落雨到急雨敲阶，节奏越来越快，琴声越来越凄厉，忽然筝咛，便是一静，再发作，好似万箭齐发，声动天地。

        一个妖物瞋目裂眦举刀过来，却在近前，被琴音震的七窍出血，直接扑倒。

        见没了近身的威胁，陶清洋将扇子丢了出去，瞬间林间多出好几股龙卷风一同吸食雾气，雾气越来越淡。

        昭仁转身入亭，伸手欲取几上的蚌状物，忽觉有风，急忙躲闪，扶摇自她眼前转过，不等她目光收回，一人欺身而近，竟是赤手空拳的陶清洋，昭仁连忙招架，不想陶清洋竟是佯攻，他竟一拳将她手中蚌状物打飞。

        此时，扶摇飞回，陶清洋接住，轻轻摇扇，嘴角带笑，场上形式已定。

        忽然间，陶清洋脸色大变，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了远处的朱希，朱希顿觉毛骨悚然，随着他们的目光，低头见到脚下落着一个大蚌，蚌壳散发着黑色迷雾。

        “别碰，那是蜃。”

        “小心，快走。”

        忽然，本该静止的蜃喷出了浓雾，瞬间将朱希被淹没其中。

        朱希感觉很呛，被浓雾熏的泪涕横流，她使劲抹了抹眼睛，再抬头，却见到她身处日常打工的酒吧。

        酒吧内五光十色，觥筹交错，却不是吵闹的那种，音乐缓慢，格调优雅，满目萤光，全场暧昧。

        朱希脑中一片空白，她好像遗漏了什么，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大概是忘记收拾最内里那一张桌子了吧。

        朱希走到角落，开始收拾。

        恍惚间，有人影自灯光里浮现，人影非常高，慢慢清晰。

        男人走近，慢慢把黑色卫衣兜帽拉了下来，漏出来一张俊美脸庞。

        朱希身材属于中等，却还要仰头看向来人。

        男人短发叛逆蓬松，皮肤白的发亮，五官深邃，眸子却是冰冷，嘴唇薄薄紧闭，漠然盯着朱希。

        他表情很冷，但是朱希见到他心中却莫名开心。

        “你脸上有东西。”男人递过来一个小镜子，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声调不高不低，音色清冷却很有磁性。

        朱希有点懵怔，感觉手指一凉，手里一沉，镜子落在掌心。

        低头望去，铜镜镜面非常清晰，映出朱希白净的小脸蛋，干干净净，并没有异物或者图案，手指能感受到镜背凹凸不平，仿佛有一些符文。

        “镜子送你，你能和我一起吗？”男子表情冷漠，直言不讳。

        “和你一起？”朱希不明所以。

        “永远和我待在这里。”男子双眸闪着光，脸不红心不跳。

        啊？

        朱希目瞪口呆，这好似是梦中才有场景吧。

        “不能。”又出现了个男人，一个和黑衣男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朱希愣住了，一个已经帅的惨绝人寰，再来个双胞胎，简直艳冠全场。

        男子二号走过来，一把掐住朱希的脸，“别梦了，快醒醒。”

        脸上那一小撮肉被掐的很疼，朱希差点哭出来。

        男子一号厉声呵斥：“放开她。”

        男子二号不管不顾，用力拍着朱希的脸，“小祭品，快醒醒。”

        朱希左右转头躲避，男子一号怒气冲冲将男子二号手抓住，“住手。”

        “蜃梦真麻烦。”男子二号一脸的无奈：“看来只有拉你入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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