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你喜欢太子？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刚刚才跟表哥做好约定，突然听到凌缳的话，她有些不知所措。

        凌缳想起赵清漪的话，这些话像是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不断的重复，让人心烦意乱，她拿起酒杯，"你不是也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吗？"

        见谢昭满脸疑惑，凌缳道"太子，裴蘅，还有凌风，你到底喜欢谁？你若是有心仪之人，你早些告诉我，这样我也好早些让凌风死心。"

        谢昭更加肯定赵清漪跟凌缳说了什么，她思索了片刻，"我跟太子的关系现在没办法界定，不过我确实对表哥有好感，但是由于其他的原因，我一直很犹豫是否要嫁给他，今天晚上我们才达成共识。"

        谢昭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你喜欢太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么我鼓励你去争取，但是最后的结果我希望可以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凌缳看着好友真挚的眼神，想起这么多年的感情，努力按耐下心中的那股躁动，选择将心里不舒服的地方和盘托出。

        "其实我倒也不是真的喜欢太子，只是赵清漪说你跟太子不清不楚的同时，还跟裴少卿，凌风来往密切，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不太舒服。"

        "凌缳，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有好感的只有表哥一个人，但是我无法跟你保证什么，感情的事情做到问心无愧便好，我们十多年相处下来，我明白你的为人，相信你也了解我。"

        她很看重跟凌缳的情谊，但若是为了这份情谊要去妥协，那却没有必要，每个人的感情观都不一样。

        凌缳看着谢昭的眼睛，似乎被惊醒了一般，她拍了拍脑袋，"抱歉，我今天可能喝酒喝多了，感觉像中邪了一样。"

        明明元嘉跟裴蘅，太子的事情她都知道啊，这些年来也是她告诉凌风，元嘉的近况，为何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你说得对，感情的事没有办法控制。"说着她笑了一下，"不过如果你确定了的话，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好提前安慰凌风。"

        赵清漪在远处远远的看着言笑晏晏的两人，默默的将使用的道具拉入黑名单，果然便宜没好货。

        谢昭也笑了，"我目前对凌风真没什么感觉，上次他说今年会调回京城，如果他真的回京了，你带他多认识一些京中贵女吧，说不定自己就看开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很快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拿着懿旨走了进来，众位夫人小姐立刻行礼接旨。

        宋嬷嬷先言明皇后娘娘很感谢众位夫人小姐给她庆贺诞辰，然后表示今日宴会见到了很多才华横溢的贵女，很是欢喜，改日会再举办宴会为五皇子选妃。

        话说到这里，众人也都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了，今日的宴会是给五皇子选妃的，事情到这里便已经盖棺定论了，不必再多议论。

        嬷嬷宣旨完毕后，给众位夫人都赐予了礼物，然后这场虎头蛇尾的宴会便算结束了。

        众人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满是笑意的离开了瑶华庭，长公主去寿康宫看望太后了，所以谢昭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才等来姗姗来迟的母亲大人。

        "皇后不是打算替太子选妃？怎么到最后改了口了"，长公主一上马车便问道。

        "这"谢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表哥说他去解决这个问题，谁曾想竟然这么快就说服皇后娘娘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应该是表哥说服了皇后娘娘吧！"长公主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她看了一眼脸色不自然的女儿，"这事儿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谢昭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晚，我跟太子表哥聊了一下，我们做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长公主追问。

        "表哥说，他可以一直不娶太子妃，直到我同意嫁给他为止。"

        长公主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你同意了？"

        谢昭点头，"我见表哥很有诚意，而且他对我确实很好，反正我也不想这么早成婚，答应这个约定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不亏。"

        "傻孩子"，长公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以为他不娶太子妃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压力？你知不知道不愿意做太子妃的你，会承受什么？"

        谢昭愣了一下，这方面她还真没有想到，"母亲，那怎么办。"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啊，"能怎么办，天塌下来也有母亲先给你顶着。"

        有个无条件支持爱护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感觉？谢昭搂着长公主的肩膀满心感动，忍不住撒娇道"母亲，万一宁顶不住的话千万要告诉我，大不了这个约定作废，可不能因此连累我们家。"

        长公主点头，"放心吧，母亲知道分寸。"

        这一日结束后，长公主去了几回皇宫，也不知道跟宫中三大巨头交谈了什么，宫中再也无人提选太子妃之事，倒是真给五皇子选起了皇子妃。

        五皇子虽然年龄跟谢昭差不多大，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差不多要放到封地去，因此如今选妃倒也恰当，只是给五皇子选妃，京中的众位夫人倒没上次那么热络了。

        不过到底是皇子妃，最后选了一位二品大员家的嫡次女，皇上赐婚之后，明年四五月份便会成婚。

        此事落幕之后，时间已经临近过年，年前事务格外纷杂，今年舅舅还要率领官员去五台山天台祭祀，以祈求新的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长公主觉得谢昭这一年不太顺利，便给她收拾好行李，打算让她在大祭结束之后，仍然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半月，以祈求平安顺利。

        母上大人的话谢昭当然要听，五台上距离京城不远不近，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早上出发，一直到旁晚时分才到。

        此次祭祀，除了皇帝太子之外，一众大臣也在，他们到了寺庙之后，马不停蹄的跟着主持商议明日天台祭祀的具体流程事宜。

        谢昭以往也来过这里，寺中负责俗务的圆空大师带着谢昭熟门熟路的来到梅林内院。

        "郡主，这些日子便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慧明师傅"，一边的小和尚听到师傅的话立刻站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对着谢昭行了一个僧礼，"小僧慧明，拜见郡主。"

        慧明师傅看着年纪不大，估计还不到十岁，因当是从小长在寺中的，谢昭笑道"那这段时间有劳慧明师傅照顾了。"

        圆空交代好之后，便离开了这里，明日大祭，有许多俗务要处理。谢昭也知道大家都很忙，所以吃完素斋之后，便老老实实的在房间休息，养精蓄锐，免得又惹出什么乱子。

        第二日天还未亮，谢昭便被寺中的钟声吵醒，很快慧明便提醒她起床沐浴斋戒，等天完全放亮后，谢昭跟着大部队，从五台山山腰处，十步一拜，百步一叩往山顶的天台走去。

        到达山顶上完香之后已是午时，主持带着僧人敲响钟鼓，皇帝舅舅上前读诵祭文，读完之后国师上前，开始举行问天仪式。

        隔着重重人群，谢昭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道服的人坐在祭台中央，似乎是在念诵经文，谢昭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国师长什么样子，明明往年祭祀她也参加了，可每当回想起来，总记不清他的长相。

        台上那人似是若有所感，抬头看她，明明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叫谢昭怔神，该怎么描绘他的长相呢，谢昭回过神来只觉得眸若寒潭，俊美如仙，再多便想不起来了。

        谢昭不自觉闭上眼，经文的声音仿佛从天边而来，听起来飘渺悠远，却十分清晰的传入她的朵中，刹那间，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

        经文停止后，谢昭从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醒来，她睁开眼，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台上，国师大人已经站了起来，朝天三拜九叩之后，从怀中摸出龟甲，卜卦问天。

        之后国师离开天台，宫人端上早已准备好的整只猪牛羊，放在祭台上，供奉起来，僧人围着祭台开始念梵文。

        很奇怪，按理说国师应该是道教的人，僧人属于佛教，可整场祭祀举办下来，竟也不觉得违和。

        两个时辰之后，已到黄昏时分，这场祭祀也终于结束了。祭祀后面的事情不需要谢昭参与，她回到厢房之后，整个人已经累瘫了。

        一整天滴水未进，谢昭本应该很饿的，但是或许是饿过了，她匆忙洗漱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消耗殆尽，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便已是半夜，她这次来是祈福的，五台山守卫森严，安保可以放心，所以秋霜冬雪她们只在外院听候吩咐，并没有跟着她一起住到内院。

        谢昭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想要强行入睡，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是下午就已经睡饱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坐了起来，还是去问问慧明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夜间有些冷，谢昭穿好衣服后，身上还披了一件斗篷，她先去旁边的厢房看了一下，慧明似乎不在，就在谢昭踌躇间，耳边传来悠扬的箫声。

        是谁大半夜吹箫？听声音离她还挺近的，谢昭本不想大半夜的去探险，但是不知为何还是顺着箫声寻了过去。

        她住的地方是梅林内院，顾名思义，这里有一片梅林，此时梅花还未盛开，但是置身其中，仿佛能嗅到一股暗香。

        穿过梅林，谢昭看见了一间茅草屋，箫声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谢昭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准备转身离开。

        "既然走到了这里，郡主不妨进来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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