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姻缘

玉楼夫人所在原就挨着灵州，陶萧二人行了三日路，便到了灵州都督府。回得都督府，萧煜便与人说道陶妙是他的未婚妻子，二人不久便要在灵州完婚。萧煜原是灵州女儿眼中的香饽饽，外出一趟蓦然便带了位未婚妻回来，众人无不失望。当中以戴游尤为意外，因桃花林初会那日戴游是见过陶妙的，未成想彼时一会竟成就了一段姻缘。

        却说萧煜回灵州有两件头等大事，一是筹备婚礼，二是抓拿叶持。因二人远在灵州，不及在京中有许多亲友，婚仪便从简了些。这日二人正说道要准备陶妙的嫁衣，只陶妙不擅针线，便只画了图样与绣娘去做。

        正说话间，陶妙问萧煜道：“我那白玉桃花簪可还在？”

        当日萧煜以拜师为名，送了点黛予陶妙，又取了桃花簪做回礼，此后保管至今。萧煜离京时也携了桃花簪。听陶妙一问，便应了是，又亲自去把玉簪取来。

        陶妙从他手中接过簪子，说道：“这簪子是我父亲予我的，成婚那日我便戴它吧。”

        这等小事，萧煜自不会拂她意，道了声好便把桃花簪插进她鸦青的发髻上。

        “只这是你送我的订情之物，往后你可要还我。”

        陶妙听得，哼了一声，“哪是我送你的？分明是你抢了去！况你一个儿郎，要桃花簪何用？”

        萧煜听了，笑着亲了亲陶妙道：“留给我们的女儿呀。”说罢便拉了她进怀里，同时手也探进她衣襟之中去扯她的抹胸带子。陶妙惊呼一声便去抓他的手。然而她终究不及萧煜手快，三两下便被萧煜褪了外裳，上身只剩了一件抹胸。

        陶妙被他整个人压着，跪趴在罗汉床上，忽地感到一阵热息贴在自己背上。萧煜薄唇循着她的脊梁往下，直到腰窝时方顿住。

        陶妙正自神迷时，蓦地听得萧煜呢喃道：“夭夭，我不要和你分开……”

        她一时间听了这话只觉心弦被他撩拨得一颤一颤，不能自己。

        萧煜见陶妙不应他，又用力捏了她腰，一口一口咬在她腰﹑背道：“你﹑你怎地这般狠心？”

        陶妙听得这话，正欲回首应他，却陡然听到传来一阵扣门声。陶妙吃惊之下，整个人便紧紧窝了在萧煜身下。萧煜见得，抚了抚她添了齿痕的玉背道：“莫怕，他们不敢进来。”萧煜心知若非要事，他们不敢如此扰他，遂也敛了心神，起身把衣裳整好了。

        “你要走？”

        萧煜不答，却是拿了陶妙外衣给她披上，又帮她把被衣服压着的头发撩了出来，方说道：“舍不得我了？”

        陶妙这时十分柔顺，嗯了一声便偎在他怀里。

        萧煜见此，心早已软了，只好强自收了心，与陶妙道：“只一会我便回来陪你。”萧煜说罢便下了塌去。

        陶妙独自在房中候他，不一会便听得萧煜的脚步声从远而至。陶妙听得，抬首一看却见萧煜脸色颇为凝重。她心中一急，便问：“何事？”

        萧煜见她神色焦虑，走到她跟前，抚着她发髻道：“刚刚得了消息，那内宦明日便至。”

        到得翌日，陶妙以为萧煜要忙着准备迎接内宦。谁知这日他竟似是比平日更得闲些。

        陶妙见此，按捺不住问道：“内宦今日便来了……你不得去准备甚么？”

        萧煜听得一笑，“虎符都已好了，要看管的人也有人看管着，我还得准备甚么？”

        “那长史可有见叶持？”

        萧煜摇了摇头，“等过了今晚吧。长史见我交了虎符，定要寻叶持讨个说法的。”他说罢，见陶妙脸有忧色，又笑道：“你是不是想劝我莫要杀叶持？”

        陶妙愣了愣方嗫嚅着说：“……哪有？”

        萧煜见她一脸欲说还休，笑着抱了抱她，“你心中只需惦记我便好，叶持自有人惦记他，”萧煜顿了顿方又说道：“日前玉楼夫人已是到了灵州。”

        陶妙得了这消息，也是来了精神，“那么……叶持可有与她相见？”

        萧煜又摇了摇头，复见她脸上微有忧色便亲了亲她道：“玉楼夫人可比你厉害多了，你少忧心。”

        二人如此说着话，待得有人来通传，萧煜方去换了官服。陶妙自不会与他一起去见外人，便留了在后院中等他。陶妙原以为去把虎符交还不过一刻功夫的事。谁成想她在屋里直得到日头落了都未见萧煜踪影，如此她心中也不禁猜想是否那假虎符露了馅，萧煜教人抓住了？正在她坐立不安之时，忽地外间却有人来通报说萧煜今晚得招待京中来的内宦，教陶妙自行用膳，不必等他。

        自来到灵州后，除却萧煜办公之时，二人可说是形影不离。明面上陶妙是客居都督府，然而实际上每晚两人都是同衾共枕，实如夫妻无异。此时陶妙骤然失了萧煜陪伴，心中既是担忧又是不惯。这晚她虽是早早上了塌，然而却是辗转反侧，半宿难寐。直等到推门声响，陶妙立时便在床上坐了起身，喊道：“藏锋？”

        萧煜听出她声音中的焦虑，温和地应了声，“我回来了。”语罢便把屋里的灯点了。

        陶妙见他脸有疲色，便亲自去打了水侍候他梳洗，接着又替他换了寝衣。两人收拾停当便上了床歇息。此时陶妙方问：“可顺利？”

        萧煜听得笑了一声，“顺利得很。可惜你没瞧着，我把虎符拿出来的时候，长史脸都绿了，那内宦脸色也不大好看。”

        陶妙听得，瞧了瞧萧煜神色，又轻轻捏了捏他耳垂问：“既如此，你为何不快活？”

        萧煜欸了一声，“现下我是真甚么都瞒不住你了。”

        陶妙听了又用力捏了下他耳垂，“你快说！”

        “夭夭可知这地方都督上头尚有个大都督顶着？”

        陶妙摇了摇头。

        “因着前朝地方割据严重，萧朝为着压制地方势力便在州都督上再立一个大都督，用以制衡都督。这大都督呢，一般都是京中王爷遥领。”

        陶妙对朝中之事虽不甚明了，只她亦非蠢笨之人，经萧煜如此说道，心中便隐约有了想法。

        “莫非灵州大都督……”

        此时萧煜抱紧了陶妙在她耳边道：“圣人已命我为灵州都督，只那大都督却是六皇子那边的人。”

        陶妙听得啊了一声，“圣人……圣人对太子和六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煜嘿了一声，“怎么想？天家无父子——太子也好，六皇子也罢，这龙椅总归是自己坐着才是最稳妥。”

        “藏锋，这……这实在没意思得很。”陶妙说着把头挨了在萧煜心口上，如此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不一会便也睡了。

        那边厢萧煜揽着陶妙，竟未觉她已睡着。过了良久，萧煜方低低应了陶妙一句：“是，实在没意思得很。”

        只这话陶妙却是没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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