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赌气

叶北生皱皱眉，“我只是就事论事，那位医生的话也许不好听，但米岚你确实太急功近利了。”
米岚冷笑着，“我急功近利，若是你们警察能有点用。我也不用铤而走险。你觉得我残忍，对毛媛媛残忍，可凶手也不会仁慈。我不过是要知道真相。”
叶北生想还口，可看到米岚的眼睛，那双眼冷漠悲烈，逆着月光下像孤单的小兽，呲着牙，身体却在发抖。
他皱起眉，要说什么被米岚打断，“我知道我卑鄙，但我没拿人命开玩笑，我有这个把握，即便那个医生觉得我年轻没这个能力，但我知道凭我自己可以，而且，我又不是警察，我要的是真相是抓紧一切时间破案，而不像你们警察被这公平正义包裹着，碍手碍脚。”
叶北生原本是想安慰她理解她的，可米岚这句话让他心里的火烧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即便不是警察，你最起码是个人，我知道你对人冷漠，可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个不顾人性，漠视生命的人。”
“我，漠视生命？”
米岚冷笑着。“你又了解我了？叶北生，从头到尾你都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为和你们警察共事几天给你好脸色就把我当救世主，觉得我心地善良足可以牺牲小我，博爱众生？可笑，我米岚就是这种冷漠的人。还漠视生命？你可真会道德绑架案，叶警官，还有，正义为民那是你们警察的事，和我没有关系，若不看惯我的行为，大可以不要找我来帮你们破案。”
“你以为就你一个心理专家吗？”
“那好啊，一拍两散。”
米岚吼道，是真生气了，直接将手边的矿泉水瓶打掉，发出撞击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叶北生还要再说重话，可看到窗前米岚的剪影，颤抖的肩膀又说不出来了，半晌，两人对峙，叶北生先开口，“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着急破案是因为乔娜教授。”
“别给我安什么人设了，叶北生。我没那么好心。”
米岚几乎气的颤抖，“这案子，上一个案子，甚至齐洪昌的案子，哪一个不是和天文有关，你们就没想过这里面有联系？背后都有个人？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今天的事我认了。我承认是我心急了，但我从来没有说要拿毛媛媛的命开玩笑。如果你们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我不想解释，我也没有能力解释，就当我是为了破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人命吧。
我一直是这样的人，没必要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你们研究吧，认为我没资格再掺和案子，就让我离开，我也毫无怨言，但我话放在这，案子我会继续破的，这关系到我关心的人和事，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别以为我离开了就得不到消息，我想知道的，谁也拦不住我。”
说完往楼下走。
叶北生一把抓过她的手臂，生气的，这回是真生气了，“什么意思？还你想知道的就能知道，再弄出一个杨华森吗？你闹够了没有？”
“闹？”
米岚眼神极厉，在月光的晶莹中闪着嘲讽的冷光，甩开叶北生，“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也觉得杨华森是因为我。呵，好啊，反正你还没有上我的当，抽身还来得急。”
叶北生心一慌，追上去，“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来得及？”
“字面意思。”
叶北生用力把她拉到身前，米岚到底是女生力气挣不开他，“你放开叶北生。”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说案子就说案子，你生气，说气话就说气话，但别什么都说。不然以后后悔来不及。”叶北生也赌气了。
“后悔什么？”米岚不服输。
他张张嘴，没说话，米岚却句句诛心，“那你呢，叶北生现在干什么，其实你心里不是一直在抗拒吗，觉得我四处骗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动心了却不想上当，不甘心沦为裙下臣，这不就是你的想法？那我告诉你，你想的对，你和我之间，我对你从来都是利用，可以放我走了吗？”
说完，米岚推开他，快步跑下楼，徒留叶北生一个人在走廊里，半天缓不过来。
半晌身后有脚步声，是老羊队长，叼着一根烟。
叶北生瞟了一眼有气无力的，“医院不让抽烟，队长。”
老羊把烟头弹出窗外，拍着他肩膀，“刚才那医生说话太重了也是着急，他自己也说了，说得太严重因为生气，还想让我带话给米小姐道歉呢，他们后来检查了，米小姐虽做得过了，可也暂停了毛媛媛注射的硫喷妥钠，在一定范围内起到了保护作用。医学上的我也不懂大概意思是，米小姐是有分寸的，那位医生刚才是着急了，才说了重话。”
老羊叹着气，笑着无奈的。
“北生啊，你还年轻，不懂得，女人生气起来呢，就爱说狠话，不一定出自真心，你要是信了，错过了，也耍起狠来，会后悔的。”
“队长你说什么呢？”叶北生别扭的。
“你对米小姐的心思，就差打广告了，谁看不出来啊。”
“可她这个人。”
“你做刑警的不该有这种想法啊，人云亦云，在咱们刑警这里最不可取，别人认为一个人是如何的不要紧，重点是你觉得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你还年轻我不想你犯糊涂，别像我啊，老了老了才明白，遗憾一辈子。”
叶北生给米岚发短信也没回，打电话也没接，有些担心她一个女生在外，他坐立不安，心情矛盾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担心米岚，做错事的又不是自己，可心里就是不安，直到早上下楼去给同事买早饭，在医院对面排队，才看到连通着医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落地窗前的米岚，小桌前还有一个吃剩的方便面盒子。
此时她趴桌上睡着了。
叶北生这才长舒一口气。可同时又有些生气，自己担心一晚上，敢情人家连医院都没出。
送完早饭下来，走到米岚身边，她趴桌子上缩着肩膀，他本一肚子火，可看她难得娇小羸弱，顿时又发不出脾气来，心里又觉得荒唐，自己干嘛对她这么上心啊，明知道她什么人，这种自私的人会让自己亏到吗？可笑，她不利用别人就算烧高香了。
可还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米岚肩上，这一碰，米岚醒了坐起来，一把甩开外套，叶北生面子上也挂不住，“好心当成驴肝肺。”
“用不着你好心。”
“昨晚的事算误会你了，那位医生也叫我们向你道歉，他的话说重了，但你不该私自对她进行催眠。”
“你们没误会，我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别人不知道，叶警官应该最清楚。”
“你没完没了了？”
叶北生坐下来，看着她，“又不是小孩子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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