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梦魇之中

而另一边米岚即便强迫自己睡，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今天收到的信息在脑子中翻出问号，碎片很多，可就是无法拼成一个完整故事。
毛慧的出事，乔娜教授被掳走，康明的毫无踪迹，当年车祸康明在桥上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古树村的秘密，古树村的吴雄，甚至还想到了老太太说的小童妈那神秘兮兮的中邪的说法。
再转头看隔壁病床上毛媛媛皱眉沉浸在梦中的样子。
病症的根源也许就是那次荒岛求生，她究竟经历了什么，除了会攻击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怕行为，毛慧东躲西藏，老师也帮忙隐藏。
正想得出神，窗外又一道闪电，雨一直没停，好像这会又下大了，闪电很亮，米岚吓了一跳坐起来慌忙去看毛媛媛，随后就听到雷声，果然毛媛媛身体一抖，一下睁开，那双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毛媛媛？”
米岚叫着她的名字，可毛媛媛似乎并没有醒，只是瞪着眼睛。
米岚摸着按铃想要叫人，可又打了个雷，毛媛媛一惊。“别杀我，别杀我。”手胡乱抓着，“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不要吃掉我，不要吃掉我。”
“毛媛媛，你醒醒。”
米岚过去试图将她唤醒，可一声接一声的雷却让梦魇中的毛媛媛眼睛渐渐变红。米岚心纠在一起，心一动，“你是谁？你不是毛媛媛，你是谁？”
“妈，妈你不能扔下我，你不能不管我，你凭什么扔下我。我就要缠着你，你别想甩开我。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啊，你别扔下我。”
毛媛媛在梦魇中叫着闹着，米岚心沉下去，看了眼窗外，雷声应该还会有，抓着毛媛媛手臂想了想，用床上束缚带绑住，这才放下心来，打开了床头台灯，突然一缕光照到毛媛媛脸上，她的表情很不一样。
米岚镇定了一下，思考着，“毛媛媛，你自杀的那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毛媛媛没有任何回答。
米岚想了想，皱眉回忆着乔娜教授那本书上看到的，心跳极快对上毛媛媛的眼睛，“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把手放在毛媛媛手上，后者突然身体紧绷，“我不知道。”
“你不是说有个男人掳走了教授。”
“教授？”
“乔娜教授，记得吗，教授。”
毛媛媛瞪着眼睛，“乔娜教授，是教授叫醒了我。我一直在黑暗里是她叫醒了我。”
“你为什么自杀，那天你为什么自杀？”
“我没有自杀，我没有。教授说他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痛苦了，我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你现在就在做噩梦啊，你说得具体一点，谁死了，为什么自杀？”
毛媛媛还在梦中进入某种状态，拼命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你为什么害怕打雷声。”
“海浪，海浪淹没了，我好害怕，妈，妈，你快来啊，妈你别扔下我，妈妈。”
“你为什么要喊妈妈，你母亲早就抛弃了你。”
“我只有妈妈了。”
“那你姐姐呢？”
“我没有姐姐。”
米岚皱眉，有些糊涂，她知道这样非常危险，还是忍不住细问，可这时门外走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米岚一咬牙，要起身锁门，可手却被毛媛媛一下抓住，双眼红的滴出血来，米岚一下想到什么，“毛媛媛？”
“你们想杀了我。”毛媛媛声音突然凄厉起来，声线都尖锐了，“凭什么。”她声音一高，不再是刚才那般哀怨，而是仿佛要吃人一样。
要不是手脚被米岚束缚住，现在也许就要杀人了，手腕力度很大，病床被晃得很响，米岚被此时的毛媛媛吓到，还是咬着牙要继续问，可就在这时，医生警员呼呼啦啦过来，开灯，随着外面的医生和留守的警察包括叶北生涌进来，病房一下大亮。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那个精神科的主治医生，他看到病床上双眼通红的毛媛媛，又看到米岚的状态，“怎么回事，听到雷声犯病了，米岚你怎么不叫护士。”
主治医生皱眉喊道，马上冲过去，米岚还是不甘心，想要继续问，可叶北生担心米岚的手臂都被毛媛媛的指甲扣出血来了，“怎么了？”
米岚不甘心，甩开叶北生继续问着，“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要杀你，谁要杀你，谁死了。”毛媛媛颤抖着却一会凄厉的喊着一会哀怨的，“是媛媛死了。”
“你说谁？”
别人也许不明白米岚在干什么，可精神科教授和心理科教授却明了，都惊讶的恐惧的看着米岚，“你在干什么？”声音极厉。
“我在最后问一个问题。”
米岚不肯松手。
可医生扯着米岚把她和毛媛媛的手分开，并且开始检查毛媛媛的状态，主治医生气的手都在抖，指着米岚，“你可知道你这样没有经验的私自利用发病状态刺激她，是会害死她的。她只是间歇性反应，可你不断刺激她，也许会发生不可逆的伤害。”
精神科医生气得直发抖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米岚。米岚想否认，可她知道在权威医生面前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我只是，只是想判断她是否是。”
“就算是最专业的医生，也不会如此危险尝试，因为比起你们破案，病人的命更重要。”那个医生冷漠吼道，吩咐护士给毛媛媛打镇静剂。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很静，所有人都在看米岚，她的脸刷的一下烧起来，不甘心的，“我知道我年纪尚轻，没有经验，但我对自己的分析很有信心，而且我有把握在安全的范围以内。”
“你有把握？我干这行这么多年看过这么多病人，我都不敢轻易说可以安全的给一个病人进行催眠，你一个二十出头的人，即便是天才也还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是您说的，想要判断她是否精神分裂和疾病分类就是要在发病时候。”
“可是外面的雷声这么大，刺激太强了，你没有随时可以结束的准备，知道后果吗，如果一旦失控，她永远都不能恢复，神经受损是不可逆的。”
医生的话扎在米岚心上，她张张嘴，攥着拳头，知道自己刚才冒险了，确实不该这样。
米岚最后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毛媛媛。“抱歉。”
“不该和我说抱歉。”那个医生冷漠的，“你该和病人道歉，别说她只是案子的受害人，即便是嫌疑人，你问问你身后的警官，警察是以破案为目的吗，视人命为草芥，人命都不顾的可不是主持正义的警察，和魔鬼和凶手没有两样。”
最后这句话深深地扎进米岚心里。
“出去。”医生喝道。
米岚没有再说话，也没再争辩，转身出了病房。
叶北生吩咐其他警员在这守着，转身跟了出去。
米岚一直到走廊尽头，下了楼梯，在缓台窗口前大喘着气，手在发抖，想点烟，可半天没点上。
叶北生就站在她身后。
第一次觉得米岚的背影如此落寞，“你刚才是急了，虽然我不懂你们心理学，但大概意思明白了，你不该拿毛媛媛的命开玩笑。”
米岚回头眼神发寒，“叶警官也要来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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