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八节 重返知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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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农村十七年后。
他们说笑着走下汽车,呈现眼前的是一排排耸立楼房和一条条宽敞马路。是我们下乡的地方吗?他们疑惑地看着四通八达的大马路,再看路牌,没错啊,是我们下乡的地方啊,那我们队又在哪呢?他们茫然失措,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朝哪走。
素梅幽默地说:“汽车把我们带进了梦幻般的迷宫,那就按太阳的方向破迷吧。”
米娜笑着说:“如今到处都是迷宫,只要你几年不去,准叫你不知东南西北。悄然变化地时代改变了人的生存环境啊。”
周哲耸耸肩说:“出了家门就不知道要回,这下好,不知道北了吧?”
王英调侃地说:“那你肯定经常回,肯定知道怎么走,那你怎么跟我们一样在辩方位啊?”
周哲又耸了下肩说:“人老了,记性不好,一时忘了也不为怪吧?”
“不为怪。确实,老态龙钟没牙的小老头哪有那么好的记性啊,能理解。”王英说。
素梅抬头望着太阳说:“现在是八九点钟,太阳在东方,我们所处位置是西北方向,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东南,看来只有往东南才对。”
他们沿着宽敞的马路往东南走,终于发现一条熟悉的沙石铺成的机耕道还是老样子坑坑洼洼。微风轻轻抚着满面**的脸,听着他们神采飞扬谈论乡村的变化。一路风景,一路乡情,一路欢笑,吮吸着乡村的味道。
还没来得及收割地稻谷正挺直腰板,举起沉甸甸地金色稻穗等待着辛勤耕作的人们。已经收割完的稻田,稻草有的散丢在田里,有的堆在田埂上。
昔日田间收割的一幕幕呈现在眼前。素梅兴奋地说:“到家了,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土地上了!”
周哲微笑说:“开心吧?当年累不说连吃的都难,那真叫度日如年,真希望快点回城。可十几年后重回故地又是一番情景,特感亲切。真是时间改变了我们的观念,社会进步改变了面貌,真想砌几间房在这住下,你们谁愿意跟我来?”
“等退休吧,我们几个在这里建栋楼房,楼的最上层作我们的娱乐室,摆上棋牌,摆上球桌,开个舞厅,楼顶种上蔬菜,栽几颗水果树,养些鸡鸭。无事到处走走,呼吸新鲜空气。我看不赖。”素梅说。
“当年想留你们一个都留不住,现在乡里好了又想回来,你以为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哼,甭想!”王英客观地说。
米娜说:“这是我们的家啊,怎么出去就不能回咧?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一直保持沉默地张建新说:“土地这么金贵,你们还来掠夺,老乡没哪得罪你们吧?城里有的是房屋买,想买风景好的房子有的是,你们还是另择风水宝地吧。如果留恋,就经常来转转,别老惦记人家藏金出银的宝地。”
周哲转过话题说:“素梅你觉得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素梅看了看路旁已经收割完的田间,弯着腰看了一下禾蔸:“今年的收成不错,晚稻大概是八九百斤一亩吧,顶多就是千来斤。”然后使劲扯了一蔸拿在手上仔细看。
张建新看着素梅说:“你真是闲的!是不是还想拿到手术室做做解剖啊?”
素梅没搭理他笑着说:“禾蔸粗壮,根须发达颜色好看,不要问今年是个丰收年。”
周哲说:“你真行,离开这么久了还记得稻子的一般常识。”
素梅望望四周田野感叹说:“当年跟农技师一起琢磨在这块田里怎样多产粮食,一边看书,一边搞试验。唉,匆匆过客,只成记忆啰。乡亲们才是这块土地真正守护神,主人啊!他们辛勤耕耘,给我们提供粮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
王英在田间稻草堆上抓了一把稻草,抽了几根粗壮的放在手里然后看看田两边的房屋,说“你们看这里都是两层楼的房子,比我们在这里时强多了。”
“那是!我们在时都是土砖屋,现在都是红砖屋,还是楼房。现在乡里人日子比我们好过多了。第一自由,第二可以搞副业,也可以到外抓收入。而我们只一点死工资,除空气外,什么都要花钱买。”米娜在旁赞叹说。
素梅说:“农村摆脱贫困是我们期盼已久的,是好事。只要他们日子好过,心情舒畅,我们少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份开心。”
米娜说:“乡里一直处于贫穷落后状态,孩子读书买支笔都为难,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清苦。唉,也是该享受享受手里有钱的滋味,享受享受盼望已久的好日子。”
王英接着说:“要是农村没有蚊子就更舒服啰。可惜草里就是躲蚊子。当年在这里时被蚊子叮是常事。有一天晚上我们在田里扯秧,蚊子围着我们嗡嗡叫,秧田里直听见哎呦哎哟,然后就是啪啪打蚊子声。回家洗完澡后发现身上到处都是陀又痛又痒好难受。素梅打着手电筒在外面摘下不少野菊花的叶子叫我们对着陀搽。说也怪,陀被叶子搽了几下就没了,好了。”
张建新说:“有这么灵?”
“是。有一次我们在大队部坪里开社员大会,人多蚊子也多,蚊子在我们周围嗡嗡乱叫。我两手不停地拍打,结果还是被毒蚊子叮上了,不一会好大的一个包又痛又痒真难受。心想野菊花有解毒功能,我何不试试。正好我身边有几蔸野菊花,于是顺手摘了两片叶子使劲搽,陀不一会就消了。从那后只要是蚊子叮了,我就去找野菊花的叶子。”素梅说。
周哲说:“你们有这么好的办法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们一身抠得稀烂,你们心真狠,要不得。”
“确实。有一次,我见你使劲挠,就告诉你野菊花的叶子可以消蚊子陀。你当时笑笑说我真不喜欢那气味,再说,搽在身上容易弄脏衣服,还是搽风油精吧。嗬,到现在还来埋怨,真好意思。”素梅笑着说。
“男的毛深皮厚,即使蚊子叮了也无大碍,你要他们用野菊花叶擦蚊子陀不是小瞧他们吗?”米娜说完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是,你看猪呀牛的有几个怕蚊子叮的?用尾巴甩几下一切都解决。”王英嘲笑说。
周哲马上笑着反驳说:“你们才是毛深皮厚的家伙。”
王英开心地大笑说:“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承认你是畜生。哈哈。”
张建新调侃说:“你跟畜生在一起,你不也是畜生?”
说完大家都开心地哈哈大笑。
前面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男子来了个急刹车停在他们面前,先愣了一下,突然惊讶地喊起来:“你们?你们?你们是知青!好家伙,出去这么久还记得回来啊?”
大家高兴地走上前说:“好家伙,你还认识我们?”
他笑容满面扫视着每个人说:“认识,认识。你们,你们是河边队的知青,她是王素梅,王英、米娜、周哲、张建新,哈哈,都回来了,真没想到。”
素梅笑着跟他握手说:“你是向克林吧?当年你是你们队的队长。你喜欢到我们知青点玩,经常在一起天南海北瞎掰。十几年没见你发福咯。”
周哲和张建新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多年没见还是老样子,看来生活不错啊。”
“托你们的福,生活还过得去,只是人老啰。”向克林笑着说。
“在哪发财啊?”周哲问道。
“发什么财?我现在在一家厂子上班,搞电工。你们这是去队上?”
“好长时间没见着乡亲了,怪想的。今天大家都休息,到这里看看。小向:你家里人都好吧?”素梅说。
“托你们的福,家里人都好。”
“你这是去哪呀?”
“刚才接到电话,厂里电路出了故障要我去处理。你们有时间到我家来玩,虽然没好招待,说说话聊聊天追溯往事也是一件开心的事。你们到谁家去?要不我回来去找你们?”向克林说完准备走。
“我们到陈建武家,你回来就过来玩吧。”
“好吧。我先不跟你们聊了,回头再聊。”说完向克林踩着油门“吱地”飚了。
陈建武听说老知青会来,早早站在路边等候。当见素梅一行喜气洋洋到来时,家里人闻声走了出来满面笑容打招呼特亲切,真是久别胜亲人!
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个比较高,身材丰满匀称,圆圆的脸光泽靓丽,高高地鼻梁肉厚浑圆,一双闪亮的丹凤眼折射出乡里人的淳朴和她贤惠温良的品行。她从厨房出来用茶盘托起泡好的茶笑容可掬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见一个个站在坪里议论乡里变化,她端起茶杯递到他们手里说:“外面的世界精彩,但我们这里还是老样子,没多大变化。你们是走进村的吧?走了这么远,快进屋歇歇。”
大家见她很热情,端着茶杯跟她进了屋。
素梅见摆在茶几上的花生、瓜子、水果说:“嫂子,真对不起,让你们破费了。”
“哪呀?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没好的招待真对不起。”
王英笑笑说:“在一起说说话,喝喝茶就足够了,何必破费从大老远买来这些吃的?”
“见笑了。听说你们会来,特意叫我闺女带回的。不然,那真像坐庙一样太冷寂了。”
米娜感动地说:“你们也是,还给孩子增加麻烦,真不该啊。”
陈建武笑着说:“按你这么说,我到你们那去麻烦不该咯。”
米娜忙说:“什么话?我们出门什么都有买,哪有你们这么费力?你就别往斜处想了,你们随时去我随时欢迎。”
素梅对陈建武说:“你们的盛情太感人了!你的夫人我们该怎么称呼?”
“喂,陈建武,贤惠的嫂夫人也不介绍一下,怕要不得呗。”米娜挑逗地说。
陈建武笑笑说:“我堂客叫李芳云。”
然后转过头对李芳云介绍说:“她叫王素梅,是a医院的内科医生,王英、米娜两人都在湘纺工作;张建新,市税务局工作;周哲,电机厂的工程师。这都是我们队上的知青。你看他们出去了个个都不错,都很优秀,要是还在这里那真是埋没了人才。”
李芳云笑容可掬地说:“贵客,贵客!真是蓬荜生辉啊!听建武说你们在这时一个个都很活跃,经常逗得大家乐不思蜀。今天见人,果真如此。”
米娜笑着说:“那时出工很累,尤其双抢。如果不自我调节,自我取乐,那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压抑。”
王英说:“我们几个纯碎是乞丐耍雪穷快活,不值一提。”
素梅说:“虽然十几年不曾来队上,但我们心里一直牵挂着父老乡亲。由于工作繁忙和家务事缠身,没能抽出时间来看望众乡亲,真是愧对大家啊!现在孩子大了些,趁大家今天都休息来乡里看看你们。”
米娜说:“我们几个早想来,但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上班,很难凑到一块。”
陈建武理解地说:“难得你们还惦记我们。你们一个个都很忙,乡里交通又不方便,即使你有闲时间并不见得他有。没来我们能理解,不会怪的。”
“最忙的要算素梅,她整天守在病房里,连吃饭睡觉不能按时不说,有时睡得半夜来了危重病人都会把她叫去。今天还是请人代班来的。”张建新说。
“当医生的责任重大,时间都是属于病人的,真辛苦。”陈建武同情地说。
素梅微笑说:“医师的职责就是尽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至于个人再苦再累也不能有丝毫地抱怨情绪带入工作中。”
王英说:“张建新,素梅这样辛苦,你也要多体谅体谅啊。”
周哲接过说:“人家秤不离砣,相偎在一起,还用你说。”
王英没接茬,对陈建武说:“这些年没看见你了,变化真大。你有几个孩子?”
“三个,你们呢?”
“我们都一个,都在读小学。孩子们都上几年级啦?学习都很好吧?”
“大的读初中,老二老三读小学六年级和三年级。孩子多了真难背,真要钱花。”
素梅看了看他们夫妻,起身出来站在坪里看着房屋:白色瓷砖的外墙,两层楼,屋所占面积大概有二百平米,室内也不亚于城市居民。心想,不是做生意或有其他收入靠种田赚钱是很难达到这水平的。于是说:“家里搞得这么好,供养三个孩子读书花费不是一件易事,你们真不简单。”
“房屋的砖是自己烧的,盖板是自己做的,墙是我跟堂客砌的,只有盖板是请人抬上去的,整个房子只花点材料费,花钱不多。”陈建武自豪地说。
“真不简单,真佩服!”王英赞叹说。
“不这么做哪盖得起房啊?只是自己累点,也没什么。”陈建武微笑着说。
周哲看着很有成就感的陈建武问:“你现在在哪发财呢?”
“我现在搞机器用油的油料加工,就是把工厂里洗机器的最好的润滑油用完后回收,到我这里经过高温过滤提炼处理后再卖给厂里用来再使用。这样厂家减低了成本,我也赚了钱。现在生意还算可以。要不然我怎么养得活这一家人?”陈建武很有成就感地说。
周哲说:“建武:你那里还要人不,我到你那里去打工怎么样?”
“我这小小的炼油厂都是些力气活,技术含量不高,还有气味。城里的工程师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那不是走错了门?”陈建武毫不掩饰地说。
在一旁的张建新幽默地说:“大厂子的工程师往鸟不拉屎的地方凑确实太屈才了,我要是你,在电机厂泡个厂长当当。建武,要不要会计,我来给你做会计怎么样?包你的账目清清楚楚。”
“会计由我的堂客担任。你这样高级会计师我可出不起价。再说你们高级知识分子哪看得上我这小地方?你们只是忽悠我开心,开开玩笑而已。”陈建武幽默地说。
米娜说:“发了财莫忘了原来同甘共苦的战友嘛。”
陈建武微笑说:“我是乞丐耍雪,肚子里有点东西就忘了自己是乞丐。要想真正解决温饱,还需你们大力扶植。”
“真谦虚!我们要是有你这样的成就就好了。”米娜说。
王英转过话题说:“我们在这的时候你还没结婚,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时间说起来不长,但变化却不小啊。”
张建新说:“好长时间没见,你竟做起了违法的事,政府罚了你多少钱?”
陈建武一听就知道指的是什么,笑着说:“我们是国家的一等公民,怎么会做违法的事呢?”
米娜说:“大家都只准生一个孩子,你为什么可以生三个?”
“哦,都是政策允许的范围生的,不违法。”
素梅说:“队里的乡亲们都好不?我们一路来看到乡亲们建了不少楼房,看来日子过得都不错啊。”
“还行!我们队上的大部分年轻人做的做生意,搞的搞副业,开的开厂子,每家的生活都还过得去,只有两家还是老样子比较困难。”陈建武说。
素梅忙说:“我们队上的人都很勤奋,真的都不错!是哪两家还是原样呢?”
“一家是曾汉明,另一家是郭林立。”
“他们两家为什么会那样差?是身体不好还是其他原因?”
“曾汉明的老婆得病死了,他的大儿子不知是什么原因得了神经病后掉到水塘里淹死了;她的女儿已经出嫁,家里只剩下小儿子和他。原来做木匠,现在人老了做不动谁还会请?又何况他的手艺本来就一般。他的生活来源全靠嫁出去的女儿在外打工接济。郭林立原来在外面做生意赚了点钱,本来想自己在家盖房子用。一天他遇到了一个酒肉朋友在一起喝茶,问起他的情况,他毫无戒备地说出自己有多少钱。那个人说正要钱急用,请他帮忙周转一下。郭林立虽然喜欢吹牛皮,但却是一个老实本分肯帮忙的人,听说他要急用,马上把自己准备盖房子的仅有的二十万块钱都交给了他。当时那人说打借条,他说‘我俩是谁跟谁呀,朋友不相信那还是人吗?’结果连一个字也没有留下把钱乖乖地给了人家。到他要钱盖房子时找到这位朋友,那人说:‘我这样有钱的人跟你穷光蛋借钱那不是笑话?你别狮子开大口,二十万,你有什么凭证?’郭林立说:‘我把你当朋友,当时我一再重申这钱是用来盖房子的,请你不要耍花样,把钱还给我。’那人说:‘如果我借了钱必然会打借条,你说我借了,你手里肯定有借条,你拿出借条,我马上还你;如果你没有借条也就是说我没有借你的钱,你问我要钱,这只能说明你是敲诈,我要到法院告你。’郭林立没想到自己认为可以信任的朋友竟是一个无耻之徒!他回到家,想找一个证人,他又去找谁呢,因为这是两人在一起做的事,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二十万就这样掉进了别人的腰包血本无归。他家本来就困难,好不容易积赚点钱盖房子就这样打了水漂,他父亲一气之下,脑血管破裂,没有两天死了。父亲死后母亲心灰意冷到庙里当尼姑去了。”
素梅说:“这真是雪上加霜,打击太大了,真可怜!他的这个朋友太缺德,这样的人谁还会相信?”
陈建武继续说:“还有人说他仗钱势自找的,他简直精神崩溃到了极点。再也无心思打理生意,回到家里,每天敷衍着家里的田,要不就在家喝闷酒,一个生意场上很有朝气的人就这样毁在了朋友的手里。”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关心使他清醒振作起来?”张建新问。
“劝的人当然有,但谁也无法愈合他的那条伤口,因为伤得太深!只有让时间慢慢磨合,顺其自然吧。”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两家真的够凄凉。”周哲说。大家听了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素梅很有感触地说:“看来人会赚钱还要学会理财,如果他留一个心眼的话也不会这么惨。交朋友要知根知底,帮人要帮危难时。一般的朋友不是不能交,而是要认真地分析他跟你交朋友地动机。不然一时不慎,造成终身悔恨啊!”
张建新很有感触地说:“真朋友有几个?你对他再好,他有心搞你的鬼,你只能充当南郭先生了。要识别他是人是鬼,难!”
王英和米娜说:“我们现在到队上去看看乡亲们,看看我们曾经留下的脚印。”说完大家起身走出了沉闷的氛围,一起来到原来走过的田间小道。
他们像放飞的笼子里小鸟,高兴地尽情说笑,哼着当年唱的歌曲,弯着腰用手触摸着沉甸甸的稻穗。行走在高低不平狭窄的田埂上,使年轻的心复活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他们几个在田埂上扯了几根狗尾巴草捏在手上摆动着,米娜把一根草放到嘴里用前面的几颗门牙慢慢地嚼着。
周哲看见笑着说:“喂,属牛的,草甜不甜?我这里还有。”
米娜说:“甜,属兔的,你也来点!我们有好长时间没有碰上这么好的草了,我们一起吃好不?要不然到了城里你想吃还吃不着呢。”
周哲羞涩地捏着草说:“女士优先,我的这份还是给你吃吧,不然你回去肚子饿了还不骂我小气鬼连草都要跟你抢啊。”
大家看着他们两会心地笑了。
他们来到码头,眼前展现的是坚固河堤,原来砖木结构的红房子和麻石巷悄然无声地消失连一片瓦砾都不曾留下。码头的石阶梯已荡然无存,泊船的江面依稀看见几块石砖浸泡在水里,航行的客船已不见踪影。几百年来码头的繁荣,客人的喧哗,江水涨涨落落,铭刻的历史记忆都封存在堤岸那小块块的平面上,跟身后河堤一起镇守江堤,抗衡洪水泛滥。
素梅说:“拆除码头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好江堤,也是为了码头上居民的安全。如今要是再遇百年不遇的洪水,这坚固的江堤也不怕了。”
米娜看见堤岸的中腰,还有原来堵堤一堆堆土的痕迹,她用手指着说:“你们看,这堤上还留着我们的足迹。”
王英指着那一堆堆土的痕迹旁边的湿土说:“她还留下了我们的汗水咧。”
张建新说:“这河堤修的这样结实,再也不要光着膀子下江打桩了。”
素梅感慨地说:“我们知青在这里经历了严峻地考验:当年洪水肆虐,我们大队一百多名知青与社员一起日夜奋战在堤上。汗水、雨水融在一起湿透了我们的衣裳,肩挑手抬疲惫不堪没一个叫累。坚守着江堤,终于我们赢得了胜利,向党向人们交了一份满意答卷。”
他们望着堤岸心里特感舒坦。米娜轻声欢快地唱起了:“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地号子,看惯了沉睡的村庄。、、、、、、”大家也附和唱起来。
他们沿着江堤通往队上社员家的路走去,当走到离江边不远处见有一栋破旧房子,他们过去仔细打量:后面几颗樟树和参差不齐的灌木与荆棘把房子围得严严实实,肯怕连一只老鼠都钻不进。再看几颗樟树树梢超过了房顶,房顶靠近树的一大块没有瓦,油毛毡大眼小眼的瞪着天,有的地方还被风撕破悬挂在空中露出墙垛和悬丕,有瓦的地方瓦也是横七竖八躺着。一片狼藉,实在令人窒息啊。
米娜小声说:“我们进去看看不?”
都没吱声,眼睛瞅着屋子脚跟着视线轻轻移动,默默地顺着一条通往屋里小路悄悄走过去。只见老土砖房墙壁开了不少裂缝,上面还长了青苔。太阳照在屋檐的阶梯上,只见一人坐在堂屋呷了几口水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缓缓站起来朝正前方伸了个懒腰。突然眼前出现几个人正朝自己家走来。他揉了揉眼睛,警惕地迎了上来,神色慌张地说:“你们,你们,你们找谁?”
“不找谁,就找你这个谁。”周哲幽默地答道。
“找我?你们是干什么的?”他警惕地审视大家。
张建新说:“林伢子,一个队上的人你都不认识?”
周哲说:“也难怪,那时他还在读小学,哪记得那多。”
他偏着头无精打采打量着,只见大家都用亲切地目光盯着他。他脑子里急速地搜寻记忆,忽然眼前一亮,顿时精神来了头也正了,他激动地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们是,你们是、是、是我们队上的知青!真对不起,刚才没认出来。”说完便走进屋搬动着椅子,热情地叫大家进屋坐。
大家站在门口没进屋,看着刚才搬的椅子,看着家里摆设:屋里好像好久没人打扫,桌椅不是少胳膊就是少腿还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墙壁已经发黑裂开了一条条缝,缝的周围爬了几条壁虎,壁虎见人有的赶紧往墙缝里钻,有的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警惕着人的一举一动,有的则像一个调皮的孩子钻进钻出。再看前坪长满了青草,靠屋檐的墙边长满了青苔。一颗梅树叶已稀疏,大家看了不由自主地轻轻叹气。
郭林立见客人不进屋坐,尴尬地用自己衣袖抹了几下椅子说:“我这里很少有人来,我一个人在家也懒得搞卫生,一屋子灰糊糊的。没想到今天贵客临门,真是稀客!稀客!你们别嫌我脏,坐一会吧。”
米娜和王英看了一下椅子,站在原地没动,张建新和周哲则拿出烟来递给郭林立,郭林立接过烟,只见手在不停地颤抖。张建新用打火机给他把烟点燃,他猛吸两口,然后从鼻孔里冒出一缕缕白烟,烟在他那干瘦的脸前飘过,他惬意地又吸了两口,然后鼓起腮帮一口一口地往外吐,白烟成一圈一圈向远飘去。他又狠劲地吸了一口,吐出几口烟雾,烟在他的眼前轻轻地飘啊飘,他沉浸在烟的美妙世界独自欣赏,眼看烟火就要烫着抓烟的指了,他却全然没感觉。
米娜着急地喊:“烟,烫手了。”
大家惊诧地看着他,木然间感到难堪一时失态,神色慌张地手颤抖了几下,捏着地烟头左右摆动,长长的烟灰掉在地上,烟头随后落地。
周哲又递根烟给他,并用打火机给他点燃。他用右手捏着烟看着大家,用颤抖地声音再次请大家进屋坐。素梅进屋拿着椅子坐下,并示意大家都坐。
素梅说:“十几年没见,一个小男孩长成男子汉了,真是岁月不饶人。林立:日子过得还好吧?”
郭林立仰头望着屋顶,然后扫视屋里墙壁伤感地苦笑说:“你看这个屋就知道我的处境。人家的牛栏屋都比这好,你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狼狈不堪,糟糕透顶呐。你们可能听说过我的情况,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苦啊!”
接着含泪说出了家里发生地变故。唉,真是人心叵测啊。
素梅望了一下屋顶再看地面,只见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太阳光圈映射在潮湿的地面上形成了无数个地斑驳倩影。
他接着说:“事情发生后父亲去世,母亲也离开了,别人讥讽嘲笑说吹牛把父母都吹走了,我真是伤心透了。父母离开后,亲戚朋友恐怕我去麻烦都躲我远远的,想找一个说话的人都难啊。从此,我对任何人对任何事也就麻木不仁得过且过了。大哥大姐,你们是有知识,有主见的人,你说我遭了这么大的难得不到别人帮助和同情不说,反而遭到冷落,讥讽嘲笑,真是世态炎凉啊!那种痛苦滋味你说我承受得了熬得过去吗?恨不得就死都嫌晚啊。这是我一生中最难熬地时刻,真像掉进水里生死攸关那刻渴盼别人搭救啊。你们来了,我真地高兴,高兴啊。不怕见笑,从出事到如今几年里说的话加起来肯怕也没今天说的多。”说着说着打了个寒战,泫然泪下,用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泪水。
素梅说:“你的遭遇令人痛心,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别憋在心里难受。”
他苦笑道:“郁闷啊,每天守着几间破屋度日如年啊。”
“屋烂成这样,下大雨屋里还不成河,你到那藏身啊?”
“不怕笑话,下大雨用大塑料布挡着。”他站起身来走到卧室指着床上说。
大家无言地看着卧室,面面相觑。素梅看着苦涩地林立说:“这日子,怎么过啊?真是难为你了。”
王英说:“人要生存,要有生活来源和生存条件,总不能老憋在家看着它发呆啊。还是到外面找点事做,一来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也可以逐步改善自己的状况,二来做事跟人交谈可以先忘掉一些烦恼,心里也会好过些。”
周哲说:“男人,最要紧的是颜面。颓废消沉是男人的最大忌讳,不为男人所拥有。你是个男人,要从悲痛的迷茫中走出来,自强不息奋发向上。调整好心态,看到前途,看到光明,看到困难只是人生短暂的一瞥。别闷在家里,到外找点事做,慢慢释放心里压力,心情好,你的生活也会好起来的。”
米娜接着说:“人,哪有一帆风顺的?不是这不如意,就是那不如意。你说我们几个哪个没经历过坎坷?哪个没吃过苦?孩子降临,哪位不是哭着来的?有人说:他们不是哭,而是在叫苦,‘苦啊,苦啊不愿做人啊,苦啊。’哪个屁股上不是青一块?他们不愿来做人,那是阎王踢的呀。既然你来到世上,那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就要有战胜困难地决心,排除万难地魄力。”
素梅微微一笑说:“做人是要承受压力,承受苦难。既然如此,何必不坦然面对呢?一个人要做的事很多,要走的路很长,难免不出差错,难免不跌跤。人,最好是不犯错,既然错了就要吸取教训;人,不怕摔倒,怕的是倒下了没勇气站起来。你年轻力壮,挑得起,放得落,还怕没能力走出低谷开创一条新路?勇于直面人生才是理智的选择啊。”
张建新说:“消沉发挥不了潜力。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如果卸掉包袱轻装上阵,你是很有前途的。所以,不要太在意人家对你的态度,而要在意有没有脱颖而出打出一片天的能力。‘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鲁迅的这句话说的多精辟。你沉默了这么久,肯定悟出了不少道理,希望你在沉默中爆发出惊人毅力,开辟一条新的生财之道,让人家刮目相待。”
周哲看着他说:“其实强者胜人,智者胜己。人活着就要打起精神,战胜自己地懦弱,做一个强者,做一个智者,谁还会瞧不起?窝囊地过日子,不如振作精神大干一场。”
大家都用安抚鼓励地话来安慰鼓励他。
素梅说:“有一句俗话:只有亏好吃。你今天吃了亏,明天长了见识,明天就不会再吃亏。吃一亏长一智你会变得更聪明更有睿智。你很年轻,不要封闭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处境压趴下。”
郭林立说:“谢谢你们!”然后对大家说“你们坐吧!我只顾说话了,泡茶都忘了。”
大家都说不喝茶,说完就要走。大家走出门外。这时郭林立的眼眶里充满着依依不舍地歉意。
临别时,素梅握着他的手说:“记住:困难只是暂时的。但这不仅要有很大地勇气去克服,而且要有无所畏惧的精神。人的自尊,自信,自强才会砸碎禁锢你思想上的枷锁,努力吧,勇敢地走出来干自己的事业。”
郭林立紧紧抓住素梅的手说:“试试吧。”
素梅看着屋前的梅树说:“梅花欢喜漫天雪,它不是浪漫,而是它敢于向严寒挑战。因为它有抗严寒地铮铮铁骨,不畏惧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稳健地度过了三九严寒,唤醒了百花齐放的春天。你现在处境比起梅花面对大雪纷飞滴水成冰的日子要好点吧,笑对人生走出严寒,胜利是属于你的。人生的严寒是人造成的,消除严寒只有自己给自己加温,暖和了寒气也就驱走了。外因是个因素,但内因才是起决定作用的。人要振作起来,排除思想上地障碍,不要在乎别人说长论短,战胜自己地自卑,战胜自己地懦弱,才会迎来艳阳天。”
郭林立听了素梅的一席话,心里觉得非常亲切,心里豁然开朗。他对素梅说:“今天看来是一个吉利的日子,遇到了你们这些贵人,为我把灯挑明了,使我的心敞亮多了。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好了,你有时间上我们那去玩玩,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素梅说完用笔在一张小纸上写上了自己家的地址递给了他。
郭林立很感激地说了声:“好,谢谢你素梅姐,谢谢大家来看我。再见!”
走后没多远,王英说:“那时出工歇气我们经常到他家来喝茶,郭奶奶对我们好客气,给我们搬椅子,把茶送到我们手里。如今郭奶奶已成古人,房子也要随她而去了!”
米娜说:“你可别这样说。只要摆脱了困境他又会好起来的。”
大家都回头看了一下郭林立,他还在那里站着眼巴巴地望着大家离去。大家挥手示意要他进屋。
他们走了一大圈,太阳已当顶了。
他们来到了叶香家的门口,大门敞开着。叶香的哥哥听到说话声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叶香也急急忙忙从楼上走下。一串银铃般地笑声夹着大声地话语:“欢迎欢迎我们的城里稀客,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说完客气地请他们进屋。
大家好像回到了久别的家园,站在坪里没有急着进屋而是打量周围是否有所改变。周哲对叶香的哥哥赞叹道:“你们真不简单,平房变楼房了。”
叶香的哥哥谦虚地说:“只是一般,跟你们相比差远了。”
说完后他们走进堂屋,素梅她边走边看堂屋摆设。当她抬头看时,只见叶香妈妈的相片挂在了爷爷奶奶旁边。她忙对叶香说:“阿姨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妈有心脏病,那天突然感觉不舒服,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是心肌梗死,没有多久就没救了。”叶香说到这摸了一下湿润的眼睛,然后继续说:“我妈累了大半辈子,苦了大半辈子,眼看家里好起来了,她却匆匆忙忙没有享一点福就走了,真的好可惜啊。”
他们庄重地站在叶香妈妈的遗像前一起鞠了三个躬,默哀了几分鈡。素梅说:“我们在这里的时候阿姨待我们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总是帮我们。你们看阿姨在对我们笑呢。”
大家望着遗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面孔呈现在大家的眼前,感觉她没有死。米娜,王英站在遗像前说:“阿姨,我们来晚了。”
周哲、张建新说:“阿姨,您安息吧!”
素梅说:“阿姨,您是一个淳朴善良关心他人的人,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也要像您一样处处为他人着想,您安息吧!”
悼念阿姨后叶香把大家请到楼上的客厅,大家谈起了家常。
一上午时间一晃就要过去了,陈建武打发人喊吃饭地来了。他们又回到陈建武家。
刚走到坪里,一个熟悉地声音在说:“今天刮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大家齐声说:“是刮东风!”
“哈哈,哈哈,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们这些人怎么还是原样子?”
“哪里?人都老了!喂,陈思平你现在在哪发财?”米娜问。
“我现在开出租车,财发不起来。”陈思平说着跟大家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摆了一个大圆桌,桌上摆满了菜;旁边椅子已经摆好。陈思平一进屋就拿起了酒瓶拧瓶盖,把盖子打开后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端着酒杯倒酒说:“你们刚才到了哪些地方,感觉怎么样?”
“我们刚才到江边走了一圈,堤修的不错。到了郭林立家跟他聊了一会,发现他的思想有些开窍,他很需要他人的温暖和帮助。你们都是热心肠,别让他再那样孤僻地过日子。有时间多找他聊聊,说说话,这样,慢慢他会好起来的。”素梅说。
“我们跟他说了不少,他就是不开窍。今天你们跟他说看来很有震动。开窍就好,我们没事的时候找他说说。”
陈建武说:“你们坐,吃点随便饭吧。”
陈思平倒完酒,说,“大家今天能聚在一起很不容易,来为我们相聚干杯!”
“干杯!”“干杯!”大家相继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在桌子的上方碰得啪啪响。张建新、周哲、王英米娜、素梅异口同声地说:“为我们的友谊干杯!为盛情招待我们的陈建武全家干杯!祝你们全家幸福!祝思平全家幸福!”说完大家一饮而尽。
陈建武也端起酒杯对大家说:“今天大家看得起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一杯酒倒入口里。饮完后说:“今天没有好地招待,这都是我们乡里的家常便饭大家随便吃吧。”
素梅夹了一只豆豉辣椒咬了一口,好辣,辣得她直伸舌头。陈建武笑着说:“怎么现在还不能吃辣椒?”
素梅不好意思说:“很长时间没吃这么辣的了,你们家的辣椒真可以啊.”
李芳云笑着说:“那火焙鱼的辣椒少,你吃吧。”说着,李芳云夹了一筷子的火焙鱼给素梅放在碗里。然后指着桌上的菜说:“大家夹菜吃。”
素梅在自己的饭碗里夹了一点火焙鱼放在嘴里慢慢品着说:“这鱼真香,真好吃。我们好久没吃上这么好口味的菜了。小李你的手艺真好。”
米娜说:“陈建武你找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夫人,真是你的福气。”
李芳云谦虚地说:“我不会做菜,只是学着做。今天承蒙大家看得起,我只好献丑了。不好吃就请你们多包涵。”
“有这样的好饭菜,吃上了就不会放碗的。自己种的菜没农药化肥,好吃,又富营养。看你们为我们还到街上买些菜回,真的太破费了。你们太客气,日后我们真不敢再来了。”米娜说。
陈思平说:“你们这些人今天能在这里相聚很不容易,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张建新、周哲、陈建武、陈思平他们相互敬酒。张建新说:“我们有十几年没在一起吃饭了,当年我们就像乞丐,吃饭的时候端起饭碗到处弄菜吃。有一次到你家把一碗辣椒都吃光了,等你家里人回来后,辣椒没有了。后来你妈又炒了一碗。哈哈,真是一个不带爱相地好吃鬼。”
周哲说:“还好意思说。有一次,你听他家的母鸡‘喔喔大’‘喔喔大’地叫,你走过去对他妈说‘阿姨,蛋多少钱一个?’阿姨听了知道你想吃蛋,就说你中午来吧。到中午你真跑到他家去了,真不怕丑。”
“那时大家日子过得都很清苦,连一点肉星子都难见到,自然鸡蛋是最好的佳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来,我们再来一杯,干杯!”陈建武给他们仨斟满了酒,自己端起了酒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然后他们各自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素梅说:“你们几个酒量看来都可以。”说着自己也斟满酒,站起来举起杯说:“今天我借花献佛敬陈建武和李芳云一杯,感谢你们夫妇对我们的盛情款待。”三只酒杯碰得直响,然后一饮而尽。
素梅又斟满了一杯,“这杯酒谢谢陈思平及队上的乡亲对我们知青的关照!”说完又一饮而尽。
素梅刚喝完酒,陈建武夫妻为素梅斟满了酒,说:“素梅,谢谢你们光临,干杯!”素梅兴致地端起酒杯站起来说:“谢谢你们的盛情!”又一饮而尽。
这时陈思平也站起来要敬素梅的酒,张建新只见素梅脸有点红了,恐怕她喝醉,于是站起来说:“思平,这杯酒我替她喝了!”然后从素梅的手里拿过酒杯倒入了口中。
陈思平不服气地说:“张建新你太不给我面子了。素梅,这杯酒随怎么说你都要喝,要不就是看不起我.。”
张建新说:“一个人能力有大小,素梅在家是从来不喝酒的,真的不能喝,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素梅说:“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在一起相聚,我高兴!既然老弟看得起我今天就是趴在这里我也要喝了。来,干杯!”
陈思平斟满了酒,举起酒杯说:“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为你们家庭幸福干杯!”素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来了一个底朝天。素梅又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斟满酒后说:“我今天借花献佛敬各位,感谢这里的父老乡亲血溶于水地浓浓情意,干杯!”一时,餐桌上的碰杯声洋溢着暖暖情意。几杯酒下去,素梅头晕乎乎地人没了重心,她迷迷糊糊地放下酒杯,跌跌撞撞地坐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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