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四节 照相

敏轩星期六放学进屋见爸爸在厨房洗菜，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对他“嘿”了一声。张建新回过头笑着说：“宝贝：放学啦？”

        敏轩“嗯”了一声，然后抱着张建新的腰亲昵地说：“老爸：今天怎么舍得回家呀？”

        “想宝贝儿子了呗。”张建新微笑着随口答道。

        “算了吧，你才不会想我呢。肯定是回家有什么事。”敏轩怀疑地说。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不？”

        “我生日呗，这还要问。”

        “就是，生日还要问，那老爸回来就是给你过生日呗，宝贝。”张建新笑着说。

        “嗬，哇塞，老爸真伟大！既然你特意回来为我过生日，那你明天有什么打算或安排呢？”

        “你不老说要到公园去划船，那我们就去划船呗。”

        “老爸：你能不能有点新创意？”

        “创意？好啊！那你的创意是什么呢？”

        敏轩略有所思地说：“我的创意是拍下生活中最美的。怎么样？”

        “好啊。”张建新笑着回答说。

        敏轩高兴地到柜里拿出相机打开说：“你教我怎么调焦距，好吗？”

        张建新接过来对敏轩说：“照相时中间的框框要对准人的头像，这样照出来就有立体感。焦距要这样调，照远景焦距要调远点距离，近距离要调近，这上面都有。”

        敏轩接过相机鼓弄了一会说：“知道了。”

        张建新告诉他后又继续去洗菜。敏轩举起相机歪着头“啪”一声拍下了张建新洗菜的镜头。拍完后敏轩开心地对张建新说：“哈哈哈，爸爸：你看，看你洗菜多好玩。”

        张建新转过脸看了一下说：“这距离太近你人要离远点，里面的小框框要对准人的头像照下来才有立体感。”

        “哦，明白了。”敏轩说完拿着相机到阳台上对着阳台笼子里的鸡“啪、啪、啪”拍了好几张。

        素梅下班回来了，见敏轩拿着相机开心地学照相走过去说：“怎么？想学照相呐？”

        “是啊，明天我生日，我要亲自拍下爸爸妈妈的美，拍下你们和谐幸福的镜头。”敏轩自信地说。

        “嗬，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好啊。那我们明天去公园玩吧，拍下你喜欢的镜头。”素梅笑着说。

        太阳从对方冉冉升起，阳光普照大地，蔚蓝的天空清澈如镜看不到一丝丝云彩。敏轩心情特好，拿着相机不时走过去挽着妈妈的手说上几句悄悄话，不时搂着爸爸的腰说两句俏皮话，逗得张建新和素梅乐滋滋的。

        公园里热闹非凡：知了在柳树上弹着琴弦高兴地为登台演唱地百灵鸟伴奏，百灵鸟随着知了的节拍唱着轻松欢快地歌唤起了公园里百鸟共鸣，它们有的展开双翅一边唱一边跳，有的栖在树枝上引吭高歌，整个公园里热闹非凡，形成了百鸟齐鸣的喜庆节日。

        敏轩听到悦耳的鸟声开心地对爸爸妈妈说：“看，鸟都在树上跟我们打招呼；听，鸟正大声说：敏轩，敏轩，欢迎，欢迎，欢迎你们来参加我们的演唱会！”

        张建新调侃地说：“既然它们这么客气你也要表达表达点意思吧。”

        敏轩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两手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着：“朋友：你们好！谢谢你们的盛情迎接！”

        喊声在空中不停回荡形成一种有节奏地颤音慢慢向远扩散。顿时，公园里嘎然无声，肃静得连人的喘息声都能听见。

        素梅幽默地说：“不要叫了。鸟、知了在树上等候你发话呢，再叫你可吓着它们了。”

        敏轩高兴地大声喊：“演唱会现在开始！朋友：弹起你们的琴，放开歌喉尽情歌唱吧！”

        话音刚落，知了弹起琴弦，百灵鸟清脆嘹亮地歌声在空中回荡，其它的鸟引吭高歌伴唱形成了二重唱。真是知了和鸟的盛世。一只鸟扑哧扑哧地从树上飞到敏轩的身边落在他肩上，敏轩好奇地用手去摸它。他一边摸一边说：“谢谢你来看我。我们交个朋友吧。”

        鸟转过头看着他，在他的脸上碰了一下飞走了。

        张建新调侃地说：“呵呵呵，鸟都知道害臊飞走了。它这样多情你得表达点意思送点什么吧？”

        敏轩幽默地说：“我准备了一个最好的礼物就是照相机。我要把他们都拍进去存在我的影集里，等过了几年以后我再来告诉它们这就是你们几年前的形象。他们听了一定都会感谢我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哈哈，好，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真聪明！”张建新得意地看着儿子说。

        素梅微笑着说：“它们个个都很漂亮，你可不能丑化哟。”

        敏轩看着妈妈认真地说：“聪明的爸爸妈妈怎么会有低智商的儿子呢？当然我会以最好的镜头拍下他们，可惜公园还是老样子。”

        素梅说：“公园是老样子，只要心情不是老样子就行。”

        “那是。”

        只见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围着石雕像藏猫猫玩，嘻嘻哈哈笑声不断。敏轩上前看着那群孩子对张建新说：“爸爸：你看他们围着石像玩多开心，我们也去看看。”

        他们走近石像，敏轩好奇地说：“爸爸：为什么是女孩的石像，为什么立正湖边而不是其它地方？为什么只有两个？”

        张建新微笑着说：“你知道她们的故事吗？”

        敏轩看着爸爸摇头说：“不知道。”

        素梅笑着说：“公园里的人物塑像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北京陶然亭公园里有共产党创始人之一李大钊的塑像，中山公园有孙中山的塑像，我们的公园有双璧无瑕的塑像。他们都代表着一个朝代的兴衰和它的历史背景。”

        “你这么说公园不成了历史人物的纪念地了吗？”敏轩感悟地说。

        “有的是，有的不是，但它们都记载着不同的历史时期。”素梅说。

        “那双璧无瑕有多少年历史了呢？”敏轩好奇地问。

        “大概有二三百年的历史吧。双璧其实是指石雕的两个人，一个是嫂嫂，一个是小姑姑。她俩是江西人。小姑姑的哥哥在我们这里开了一家油货舖。那年江西发生了瘟疫，姑嫂二人投奔哥哥来到这。有一天，姑嫂两人一起在街上转悠想买点日常用品，根本没注意门面上的招牌误进了习家园，当进去后才知道习家园是**，她们惶恐不安马上退出却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被强行扭到一间屋里关了起来。她们大哭大闹却招来无情鞭打和辱骂。**充好人出来调解接客，但她们誓死不从。就在半夜朦胧月色中趁机逃出，后被****发现派人追赶。可怜的姑嫂对地形不熟又苦于三寸金莲跑也跑不动，藏也没处藏，在情急之下跳下街旁的一条深水渠，也就是如今的雨湖。第二天早上尸体浮出水面被附近的居民发现出于怜悯之心报了案，衙门马上派人勘察现场验尸为童烈。从她们鞋内发现一首诗写道：‘当年闺阁惜如珍，何事搴裳江水滨。寄语高堂休眷恋，入江就是女儿身。’她们用死保住了女孩贞操却献出了年轻生命，真是女中豪杰啊。”张建新说。

        “**是什么人？”敏轩刨根问底。

        “**是**的老板。年轻貌美的**越多对嫖客越有吸引力，她就能赚很多的钱啊。”张建新解释说。

        “她们俩当时是县城称艳慧双绝的年轻姑嫂，艳慧就是容貌出众，智慧超人，双绝是除了他们俩再没人可以攀比。她们当时住在公园北门对面的凤竹庵巷子里。姑嫂二人干活琴棋书画不离左右，虽然家庭不算富裕却过得很开心。遗憾的是误入青门被逼投水自尽，打捞上来后两人合葬在湖岸边。湘潭人探花石承藻题墓为‘双璧冢’”。素梅说。

        “什么是探花？”敏轩问。

        “古代称殿试一甲第三名为探花。”张建新解释说。

        敏轩看着满湖的水，仿佛看到她们姑嫂二人绝望地跳进水里，心情非常沉重，半晌才说出一句：“**太可恶了，到衙门告他，要他偿命！”

        张建新接着说：“验完尸案子很快告破，使恶霸得到应有惩罚。她们姑嫂坚贞不屈地事迹当时轰动了整个县城。为表彰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英雄气节在凤竹庵旁建花岗石坊一座。牌坊由探花石承藻署名‘双璧无瑕’；并撰联二首镌刻于石坊南北两向为：

        不及黄泉焉避害；有如白水表同心。

        青冢芳魂留片石；白波明月照双娥。”

        他们慢慢靠近“双璧无瑕”的牌坊，敏轩轻轻读着牌坊的对联然后说：“这就是当时社会写照？太惨烈了吧？”

        素梅说：“是啊，用生命书写历史需要何等的勇气和智慧啊。清朝一个年仅八岁的吕浦在《题双璧无瑕》诗中说：‘枕上几苓芳草，眼前无限青山，今日一杯黄土，当年两个红颜。’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为她们惋惜啊。”

        “你刚才说牌坊在巷子里怎么又在雨湖公园呢？”敏轩疑惑地问。

        “双璧无瑕的贞洁牌坊在特殊时期期间被毁，后来政府追溯历史文物在1985年4月重建把两双鬟少女石塑像从凤竹庵巷子里迁移于雨湖七星桥侧的湖滨，与‘双璧无瑕’遥相对应，恢复了历史一页。雕像立在这主要是警示后人要尊重他人，不要倚强凌弱，更不要逼良为娼。同时提醒人们要洁身自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守住自己的贞节。塑像不仅记载了一个凄美的故事，鞭挞社会的丑陋，更是鞭策后人奋发向上开拓未来的不屈精神。你看他们看书是多么认真，多么投入多么专神。敏轩是不是要向前人学习啊？”素梅引导地说。

        敏轩听爸爸妈妈说的故事，看着眼前两位文静女孩的雕塑，他不敢相信区区弱女子竟会做出如此惨烈的事。他问：“他们这么聪明怎么还会落到坏人手里？”

        素梅说：“唉，一时疏忽，坏人当道，酿成悲剧呗。”

        “真可怜，真悲哀。”敏轩同情地说。

        “是啊，这就是雕像立在这里的原因之一。虽然她们已经死了几百年，但她们的故事还在民间流传。敏轩：你要借鉴前人的不屈精神励志搞好学习，为国家为社会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明辨是非，为他人多做好事。”素梅动情地说。

        敏轩走过去摸着塑像沉痛地说：“先人：你们在这幽静树下聚精会神读书，你们怎么不用你们聪明才智战胜邪恶势力啊？”

        “他们用自己的躯体战胜了黑暗，战胜了邪恶，赢得了人们的敬仰。”素梅说。

        敏轩环顾四周，几个少男少女正坐在塑像旁聚精会神看书，唯独一个女孩坐在雕像下绘声绘色地朗读。敏轩走近瞅了一眼，她仿佛全然不知。敏轩没打搅，在塑像身旁一只手摸着塑像的书一边说：“她们的精神可贵事迹感人。爸：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你把日期调好，给我照张相作为纪念，也为以后常常想起。”

        张建新从敏轩的手里接过相机调好日期对好镜头，按了一下快门说：“好”。

        曲曲折折的七星桥的右侧水面四个平坦石盘成田字形排列，从岸上望去，如同天上的北斗七星印在湖里的倒影又如浮在水中的浮萍。游船过后激起的浪花撞击石盘溅起白色的花，瞬间泛起一道道碧波，石盘仿佛在水里飘荡，随着船的离去湖水慢慢恢复平静，石盘上的水流入湖里石盘上只留下水迹。

        敏轩跳到石盘上对张建新说：“爸，来一张。”

        张建新给他拍完一张，敏轩说：“妈，我们两来一张。”

        素梅跨过水面，刚站在敏轩身旁，一艘游船开了过来，波浪触在石盘上掀起一个大浪溅起有两尺多高，敏轩兴奋地大声喊“快拍！快拍！”张建新赶紧抢拍了两张。

        敏轩上了桥走到张建新身旁说：“爸爸：你和妈妈也来一张”。说完过去接张建新手里的相机。张建新把相机给了敏轩，自己跨到一张干燥的石盘上和素梅背靠背地坐着。敏轩说：“你们把脸转过来，看我这。一，二，好。”按了快门。

        敏轩拿着相机走到烟柳阁前说：“你们俩在这来一张？”

        张建新说：“照相来瘾了？好，照。”然后拉了素梅一把，坐在烟柳阁旁的石凳上又照了一张。

        他拿着相机活像一个摄影师，搜寻着每个景点，不时举起相机抓拍最佳镜头。两边垂柳悬挂在空中形成一条林荫隧道，清风送爽，拱桥下面流水潺潺，桥上游人悠闲自在，有的手挽着手说着悄悄话。有的拿着相机高兴地拍照。好一幅人与自然的和谐美！他陶醉了，举起相机对准桥上的游人咔嚓咔嚓悄悄拍着。人站在拱桥上捏着一根翠柳照相，下面是潺潺流水，上面是翠柳悬空，真是别具一格地美，惬意。要是我们家三个站在上面都能拍下来该多好啊，他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一个男青年给女朋友拍照。等他们拍完走过去笑着说：“真美！叔叔：你能帮我们也照一张吗？”

        那男青年看着他笑着说：“可以啊，你一个人照？”

        “不，我和我的爸爸妈妈一起照。行吗？”

        “好。”男青年说完把手中的相机递给了女朋友。

        他高兴地把相机递给男青年，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

        坐着歇气的张建新和素梅听到喊声起身走了过来笑着对男青年说：“辛苦你了。”

        男青年说：“不客气。”

        他把爸爸妈妈拉到石拱桥上，一棵柳树的树枝正垂着桥的上方。他左手抓了一根柳枝，右手抱着爸爸的腰，张建新一只手握着敏轩抱着的手，素梅站在敏轩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敏轩的肩上。敏轩对照相的人说：“叔叔，就这样来一张。”

        男青年对好镜头说：“都看这里，好呐。”，他们三都看着相机，只听咔嚓一声。

        他又拉着他们说：“再请叔叔在这里照张。”

        于是换了一个地方，拍下了不远的凉亭。

        他高兴地走了过去“看看”，那个男青年给它拨过看了，说“不错，你们三再来一张。”

        他首先走了过去，那男青年说“还要我照不”？

        敏轩说：“叔叔，谢谢你和阿姨，你们自己还要照呢，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递给那男青年。于是小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男青年接过糖笑着说：“祝你生日快乐！”

        敏轩从他的手中接过照相机，这时张建新和素梅也走过来说：“谢谢你帮他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

        那男青年说：“真羡慕你们为孩子所做的一切！”于是向他们挥挥手说了声“再见”！

        他见那人走了，追过去说了声“叔叔再见！阿姨再见！”

        那两人笑着向他做了一个飞吻。然后离开到别的地方去了。

        敏轩他们又来到儿童乐园，好多小朋友正高兴地玩着各种各样游戏。

        敏轩好长时间没来这里玩了，一进门就把相机递给了张建新，自己跑到溜溜板上高兴地从上面溜了下去。溜下来后又钻进摆在那里供小朋友玩的水泥管里，他从管里探出头来说：“爸爸，来一张。”张建新说：“好嘞”。

        他又来到玩大风车的地方，敏轩排队买了一张票，等了一会，自己一个人坐上了风车。风车开始在轻音乐声中慢慢旋转，当转到能看见站在下面的爸爸妈妈时，他伸出手说了声“耶”。张建新站在下面看着儿子高兴劲立刻举起相机咔嚓“啪”了一张。风车在快速旋转，张建新站在不同的位置给他抢拍了几张。

        敏轩从风车上下来，走到爸爸身边说：“看看刚才拍的相片。”

        张建新拨了一下相机，“你看”。

        敏轩接过相机说：“哈哈，我在风车上这个样，真有意思。”

        他们在公园里玩了很久，拍了不少相片，敏轩非常高兴。说：“你们要是有时间经常来这里走走，能使人忘掉许多烦恼轻松愉快。”

        素梅说：“小孩子知道什么烦恼？你是想到公园里来玩吧。”

        “你以为只有大人有烦恼小孩子就不会有啊？在学校读书一样有不顺心地事，有时候一个题目做不出来，问同学他们不想告诉你，问老师又怕老师说蠢，题又做不出，心里别提有多烦。真还别说，到了这里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哈哈，哈哈！这么小还懂这个。看来我们不能淡看我们的宝贝啰。”张建新在旁亲昵地笑着说。

        敏轩对张建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说：“爸爸：这里的空气新鲜，可以调节人的情绪，你没事多到这里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张建新和素梅望着调皮而又懂事的儿子开心地笑了，俩人牵着敏轩的手离开了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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