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客

素梅中午下班回家走到家门口还没进屋，就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她皱起眉头咳嗽了两声走进屋，只见屋里坐了俩个不认识的人正在说话。

        素梅进屋微笑着上前打招呼说：“从不来的稀客。”

        一个老点的男人见他进屋客气地说：“嗬，嫂子，下班啦？”

        素梅笑笑说：“嗯。你们是找老张的？”

        年纪稍小点的男人说：“哦，我们是下面所里的，今天到你家麻烦来了。”

        “哦，别这么说，平时想请都请不来呢。今天是到局里开会吧？”

        那人说：“到局里办点事，碰见张科长，硬拉着我们到你家来吃饭。这不，我们乡里土巴佬都到你们贵府来打搅了。”

        “我们都差不多，你们千万不要贬低自己。你们这是看得起老张，不然，十台大轿想抬都抬不进咧。家里只是没好招待，还得请你们多多包涵。”

        张建新在厨房听见素梅的声音出来指着年长的介绍说：“这是北桥的刘所长。”

        然后指着年纪稍年轻的说：“这是南山的苏所长。他们今天到局里办点事，我叫他们到家吃点随便饭。”

        素梅微笑说：“好啊，只是没有好招待。”

        那位苏所长说：“随便吃点，不要搞多少菜。”

        素梅赶紧到厨房帮张建新做饭菜。忙了一阵，饭菜终于上桌了。

        小饭桌摆了几个盛满菜的碗，大家围着准备吃饭。张建新把酒杯放在桌上，打开酒瓶正倒酒。刘所长走到厨房门口见素梅年轻貌美很是嫉妒。他对张建新调侃说：“小张：你从哪拐了一个女中学生？”

        突然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张建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迟疑地说：“刘所长：你什么时候做起了人贩子生意？你可要知道，那是犯法行为，你可不能昧着良心干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啊。”

        苏所长抿着嘴笑。

        王素梅从厨房端出一碗菜放在桌上说：“没有好招待，大家吃吧。”说完走到厨房收拾去了。

        苏所长微笑说：“小张：你的爱人好年轻，好漂亮，你真不会是在哪所中学拐来的呗？”

        张建新恍然大悟说：“我爱人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像个中学生那就好了。”

        苏所长羡慕地说：“城市里的人就是显年轻。”

        “我和我爱人1972年一起下乡到农村插队，都在一个队上，年纪大小都差不多。”

        “你们也算得上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咯，有缘。”苏所长说。

        刘所长看着张建新说：“你下乡下在什么地方？”

        “就下在本地农村。”

        “你说本地话，那你老婆为什么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莫非她不会说我们本地话？”苏所长问。

        刘所长心生妒忌忿忿不平说：“人家是城里人，用本地话跟我们乡里人交谈不显得没有档次？咬着舌尖装腔得色呗。”

        张建新听了微笑说：“按刘所长说的，凡是说普通话的都是瞧不起乡里人，那乡里人出去说普通话那一定是瞧不起城里人咯。刘所长：每个人说话都有他的语言环境，不能一概而论。来、来、来，坐，喝酒！喝酒！”

        “一个本地人，不会说本地话，真是奇了怪了。”刘所长不服地说。

        张建新瞅着刘所长仍微笑含蓄地说：“你刚才跟她说了那么久的话，你觉得她是本地人不？是不是故意咬着舌尖说话？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是哪里人你不会听不出吧？”

        刘所长不服气说：“怪不得一口调调腔，听起来真别扭。”

        苏所长微笑说：“一口纯在的普通话多好听！老刘：你自己不会说普通话谁也没说你的不是，你就不要迁怒他人吧。”

        张建新微笑说：“收音机里、电视里说的都是普通话，那也是调调腔？我老婆说了几十年的普通话，从来没听别人说过她说的话是调调腔。如今，三岁的孩子在幼儿园都在学普通话，我想她说的话应该大家都能听懂，不应该受到歧视。”

        苏所长说：“我们都是乡里土包子，很少听人家说普通话，刚一听，感觉不习惯也不为怪。”

        张建新微笑说：“少见多怪，理解。我老婆她是北京人，跟我一起下乡没几年就回北京了。她跟我结婚又才回到这里。因此，这里的人说话能听懂一点，但不是完全懂。就你说的北桥话恐怕她一句都听不全，更别让她说了。我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刘所长有些尴尬说：“怪不得北方话这么浓。我还以为她故意显摆自己会说几句普通话呢。”

        素梅在厨房专心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个刘所长，我客客气气招待他们，竟然以我说普通话来歧视我，真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虽然使人生气，有张建新和苏所长他们去辩解，我就没必要针尖对麦芒去辩解给人难堪。

        她从厨房若无其事地端来一碗酸菜蒸肉含蓄地微笑说：“刘所长、苏所长：没有好招待，尝点酸菜蒸肉吧，这是老张特意为你们做的，看好不好吃。”

        刘所长夹了一点酸菜肉放在嘴里品着，完后瞅着素梅挑衅地说：“味道不错。你一个北京人，到我们这小地方来，图什么呀？是图张科长的人还是图这里的宝藏啊？”

        素梅淡淡一笑幽默地说：“什么也不图，图的是刘所长家里的风水宝地里藏的金银财宝。所长大人：我从大老远来，请你发发慈悲，别让我光着手回去好不？打发打发点吧。”

        刘所长瞪着眼睛看着素梅说：“那好，你看在哪里，你告诉我，我都给你。”

        素梅微笑说：“这么大方？我告诉你，你家的金银财宝就藏在你家的地底下。你不必担心我会拿走，我只要你手上的金银财宝上的一点灰尘就足够了。”

        苏所长幽默地说：“不为金银所动，是个干大事的。”

        素梅拿来一只饭碗，夹了点咸菜放在餐桌上说：“我不为钱财所动，不为鄙视所怒，但不能亏待了肚子。这是北方的咸菜，来，你们尝尝味吧。”

        苏所长夹了一块放在嘴里说：“嗯，不错，蛮好吃。这是你自己做的？”

        素梅说：“是我做的，还可以吧？”

        刘所长也夹了一块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北方人吃的是什么菜啊？这么咸。”

        张建新说：“咸菜，当然咸咯。如同我们南方做的浸坛子菜，只是配方不一样。”

        苏所长看着刘所长说：“还是南北结合好啊，想吃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南北搭配，吃的丰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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