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勾通

吃完晚饭，素梅想起今天还没去查房，于是一个人去了医院。查房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张建新和敏轩都在看电视。敏轩见妈妈回来忙给妈妈让座，自己进屋睡觉去了。夫妻俩接着看电视。p>

        张建新体贴地说：“科室里没什么事吧？”p>

        “还好。今天进了几个新病人，当班医生都处理好了。”素梅说。p>

        “梅：我从来没见你喝过酒，没想到今天竟喝得酩酊大醉。你心里憋得难受也不能用酒来作践自己啊，这样多伤身体，你这是何苦呢？”张建新泡了一杯牛奶递给她关心地说。p>

        素梅看着他微笑说：“有样学一样，无样看世上。家里有一个酒鬼，我不沾酒对得起酒鬼每天熏陶？”p>

        “你不是说喝酒伤身吗？跟我学，那你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p>

        “我这幅脸都让你丢尽了，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扇耳光这是很客气了。”素梅喝了两口牛奶说。p>

        张建新愧疚地削着苹果说：“只怪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p>

        素梅喝完牛奶放下杯子说：“谁叫我们是夫妻咯，只好有难同当啊。”p>

        张建新动情地说：“你真体贴人，我那时舍命追你真是没白追。”p>

        “老夫老妻的还酸溜溜的，你也不怕倒牙啊？”素梅微笑说。p>

        “倒什么牙？有你在身边真享福。”p>

        “你享福我可受罪了。”p>

        “你还为我这段时间情绪不好恼火是不？”张建新醒悟地说。p>

        “唉，谁叫我是你的老婆咯，没办法，只有陪你受罪咯。”p>

        “你是女的，你又不会喝酒，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逞能喝得醉醺醺的呀，要是你有个好歹，你说该怎么办啊？”p>

        “人生几十年，跟朋友一起尽尽兴，那是高兴。嗨，没想到你倒挺在乎我的。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用酒精来糟践自己。”素梅讪笑说。p>

        “梅：你不要哄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怪我倒霉碰到了背时鬼，你跟我一起受委屈，受罪。”张建新自责地说。p>

        素梅叹口气推脱地说：“我不委屈，我没事，是你想多了。真的，我没事。”p>

        “你就不要骗我了，是我害得你跟我一起遭罪。”p>

        素梅感慨地说：“世事难料，你平白无顾受冤枉，受打击，郭林立几十万打了水漂。你说这些事怎么就发生在我们身上呢？我们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神灵，要这么惩罚我们呢？我真想不通！”p>

        张建新嘘了口气说：“只怪做事不严谨，这是血的教训，我会永远记住的。”p>

        “唉，真是无独有偶，你们俩的遭遇竟如此相似！郭林立几年来别说诉苦，连一个能跟他说几句话的人都少，你说他的日子过得多憋屈又是何等孤独寂寞？我每天在你身边说几句你还看我不顺眼，有时候还对我大发脾气。唉，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素梅埋怨说。p>

        “只怪我倒霉，心烦说话冲中伤了你，对不起。”张建新道歉说。p>

        “人从母体一下来就‘哇、哇、哇’啼哭。有人解释说，他不是哭，而是如诉如泣地不愿到人间来受苦。确实，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的风风雨雨。幸福和喜悦、灾难与痛苦都悄然无声地向人靠拢，你能预知吗？有些事是可以早预防的，但有些事是不可测的。因此，事情来了只有坦然面对，想办法如何去坚决，而不是消极对待。现在你清醒过来了，我为你高兴，道歉就不必了。”素梅很有感触地说。p>

        “你知道别人对我冷言冷语，憋得我心里难受，很难坦然面对啊。”p>

        “不管是谁，一旦受到曲折总有人说三道四，这奇怪吗？如果你豁达，坦然面对，即使他人再怎么跟你过不去看淡了不也就是那么回事。用得着放在心上去计较吗？计较只会伤了自己。”p>

        “已经伤到了，我能豁达得起吗？”p>

        “我还以为你醒过来了呢，没想到你还是忧心忡忡。建新：就当做了一场噩梦，梦醒过后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原来的你。你是一个明白人，你会的，你会坦然面对的。”p>

        “谢谢你对我的鼓励，试试看吧。”张建新把削好的苹果分一半给素梅说。p>

        素梅接过苹果心里特感温暖地咬了一口说：“生活是多彩的，你把打击当作人生调色板的一种暗淡色彩，在人生的画面上勾画了你的人生轨迹的阴暗面，当你老了回头审视画面时你会发现人生就是一幅画，有光彩夺目的炫丽，有温文尔雅的协调，有黯淡无光的阴郁，也有丑陋的歉意，构成了你的人生多元化。到时，你会觉得人经历的坎坎坷坷和磨难正是人生经验的升华，战胜困难与磨砺的闪光点，活着很有色彩，没白到世上走一遭。”p>

        张建新看着素梅深情地说：“有道理。就是面子抹不开，觉得不好开展工作。最近局里要派人到农村搞扶贫工作队，我在局里如今也是可有可无的人，而且每天面对同事很难为情，不如到农村干一年，慢慢疗好受伤的心，改变同事对我的态度，尽能力为农民办点实事。再说，1994年7月1日起，国税与地税正式分家，也就是明年要分家，人员会有很大调整，回来后面对新面孔心情会好些，也不会那么尴尬。所以，我到乡里回避一下，避开一下别人审视的目光。你看如何？”张建新商量地说。p>

        素梅高兴地说：“好啊！环境的改变，时间的推移，渐渐忘掉烦恼缠绕，不错！我支持！农村里太阳好晒，晒掉晦气，晒掉霉气，转下时运，不错！局里会同意不？”p>

        “现在城里人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谁还愿到乡里吃苦？我自己要求去肯定会同意的。”张建新自信地说。p>

        很快局里同意了他的请求。p>

        李局长把张建新喊到局长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小张：组织上本来是准备提拔你接我的局长位置，没想到黑湾里跑出个周寒冰搞得你焦头烂额使你蒙受冤屈还遭到撤职处分，这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我真想替你打抱不平。但这是组织决定，我们只能无条件服从。”p>

        张建新谦卑地说：“我知道组织处理我的良苦用心，只是自己心里一时想不通，感到憋屈，唉，顺其自然吧。”p>

        李局长欣慰地看着张建新说：“不过回头想想，现在机关干部养尊处优人浮于事的人有之，上面天天喊要脚踏实地去为国家为百姓办实事，但言之谆谆听者藐藐，如果不严加管理，养痈遗患只会危害人民的利益损害国家形象。所以，对组织的处理你要有一个正确态度，不要抱怨和任何其它不好的想法。这次搞扶贫工作队你能主动报名参加，这证明你对组织处理有一个正确态度，这很好。”p>

        “到农村再去锻炼锻炼，为乡亲做点实事，也是应该的。”p>

        “小张：你到农村去不要带有任何思想情绪，要向平时那样勇于承担重担，为改变农村落后面貌做出贡献。”p>

        张建新深情地看着老局长说：“谢谢您对我的鞭策和鼓励，我会正确面对的。”p>

        临行前，素梅依依不舍地对张建新说：“建新：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在农村一定要克己奉公，处处为乡亲着想，认真办好每件事，不要有任何贪婪之心，无欲则刚。”p>

        张建新抓着素梅的手深情地说：“知道。梅：我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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