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五岁武者

“妈，我好想你……”

        诺大的空地上，漆黑的浓烟冉冉升起，男人将手中最后一把暝纸投入火中，两行清泪依旧没有风干的痕迹。

        也许，再温和的自然风，也吹不干他的心殇……

        “妈，我要走了……”

        男子捋起干净的蓝色袖子，将面前墓碑上的字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努力让它不留一丝灰尘。

        “妈，快四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干净……挺好的……”

        顺手将墓前的杂草清理完毕，男子深鞠一躬，张开雄壮的双臂，将墓碑搂在怀里。

        最后一次，男子擦干眼泪，抓起身后那流光闪闪的□□枪杆，咬咬牙，不再停留。

        “呼~呼~”

        风很大，大到即使人至壮年，都不敢穿着单薄而行。

        “刷哗哗~”

        似乎在响应风行，空荡荡的大山内，除了那座显眼的坚毅墓碑，四周的大树，都跟着抖擞起来。

        “夫子……”

        躲在大树后许久的青年将身上衣服褪下，裹在前方身体有些发抖的老人身上，尊敬的说道：“师兄他……已经走的很远了，咱们是不是……”

        “不急……”

        老人虽然年迈，但身体仍然硬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弟子披上的衣服拉紧裹住身体。

        也许……真的是风太大了。

        “司空他武者九品，你只有六品，等你感知不到他的身影后，我再过去。”

        “是……”

        男子轻生回应，很是尊敬的待在夫子身后。

        半晌后，风停了。

        “好了，我过去，你在这等我。”

        老人微微弯腰，将脚边的篮子轻轻提起，缓缓朝正中央的墓碑走去。

        “宝儿，我来了。”

        老人轻声呼唤，干枯的手抚摸在冰凉的石头上。

        “那臭小子还是很听你话……的吧。”

        燃起火烛，老人将篮中的暝纸一一拿出，再一一投入方才还没熄灭干净的土坑中，再一一点燃。

        “他刚才找我，没有像以前那么毛躁，很平静，很尊敬，很乖，很……陌生。”

        “他很像你，自在，开怀，很有那该死的……正义感！”

        “从小到大，他都很听话，可这么好的孩子，就是不愿意继承我道家理念，要和你一样，做什么武侠！”

        “我也没说他不好，更不会说你不好，毕竟，你这座碑，扛着那么多人命……”

        “你离去后，，我变了，他……也变了。我不希望他走你的路，因为我不想他去走你走的路！可是，他还是要引你为荣，你前脸走了阴路，他就后脚走了阳关，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难管……都喜欢留下我一个孤寡老头，呆在这寂寞的书院。”

        “人活着潇洒自如不好吗？开开心心的……不过也是，你们和我一样，只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已……”

        “我也没说这样不行，更不后悔把自己的天赋给了他……他是我的儿子，一切都值得！”

        “三十多年了，这小子终于回来了，我很激动，努力压抑住自己，一定不能跟他吵架，只要他多待会就好！”

        “可是，他居然不跟我吵……哈哈，这臭小子……”

        “欣欣宝贝，我不爱他么？我比谁都爱他好么……”

        “这三十多年，我每次都默默地收集他的消息，将他的消息一张张的念给你听，烧给你看……”

        “其实，每次都我写了两份，一份给你。一份……在我睡不着时候反复的看……如今，它们都皱了，也看不上了，所以，一并给你吧。”

        老人自言自语，将篮中的纸张丢之殆尽，仅留下最后一张，慢慢读了出来。

        “川流枪神高司空……武致瓶颈，欲在龙涯岭寻求突破，白日飞升……”

        “这臭小子每次都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飞升这种事，千百年来，也就孔夫子一人……放心吧，我这个当爹的，会看着他的，和你一起……看着他。”

        ‘嘶~’

        最后一丝火光照印在高志鹏脸上，逐渐化为灰烬。

        “万毅，你过来。”

        高志鹏朝徒儿招招手，唤其来到身边。

        “以后，师娘这你暂时帮我打理，一周一次，到我回来为止！切莫要忘记！”

        “知道……师兄？！”

        万毅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头昏脑涨，晕了过去。

        动手的，赫然是早已离去的高司空！

        “你还没走啊……”

        父子再次相遇，高志鹏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高司空，他心里其实还是很激动的。

        “老头，你千万不要去龙涯岭。”

        一改之前的尊敬，这位令人仰慕的川流枪神高司空的口音有些冰冷。

        “为什么……”

        高志鹏淡然一笑：“你怕……我给你丢人吗？”

        “……是的。”

        高司空笑了，笑得很冷。

        “一个废物，去看九品武者飞升，太滑稽了，不是吗……”

        “畜生……”

        高志鹏怒了：“老子变成这样，你心里没数吗？”

        “你想我感激你吗？老头子？！”

        高司空紧握的拳头悄然张开，形式成刀，朝背对着自己的高志鹏脖子砸去。

        “好好做你那万人敬仰的的夫子吧！一个霸王的父亲，你不配！知道吗！？”

        最后一音落下，随着脖子那酸痛的感觉传来，高志鹏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睫毛无力的合上，将双眼重重拉拢。

        “你这个……”

        即使再不甘心，没有任何武者气息的高志鹏，也得老老实实的昏睡过去……

        ………………

        “情况不对，赶紧撤退！”

        聚丰楼二楼雅座中的十几人顿感不妙，互相使起眼色，不约而同的抓起桌边的防身用具，快速下楼，准备脱离。

        “这些人不对劲，快去叫人！”

        牛儿哥一直注视着酒店四周，待曹万里愣神时间，他发现酒店二楼一群人下楼的动静后，拦在门口。

        “臭乞丐，你要干什么！？”

        为首的壮年没有第一时间拔刀，眼神逐渐冷漠。

        “快滚开！”

        “那个……大，大……大爷个屁，老子是齐国边防军！”

        既然丢不下脸装乞丐，牛儿哥索性直接摊牌，举起手中的木棍指着楼道的十多人：“我等收到可靠消息，有什国探子混进城中，请尔等，请配合检查！”

        “配合你姥姥！”

        身份败落，十余人没有选择示弱，抄起家伙，朝牛儿哥身上招呼！

        “那就来吧！”

        牛儿哥躲闪一边，抓起东西就朝敌方扔去。

        瞬间，聚丰楼乱成一团。

        而突如其来的打斗，影响最大的就是酒楼内无辜的听书喝酒百姓，他们急忙躲在一边，生怕被波及。

        “不好，他们人越来越多了！”

        眼见齐国人帮手越来越多，什国人逐渐招架不住，其中一小厮环顾四周，见曹万里还楞在原地，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这小鬼肯定与他们是一伙的！这么耗下去必死无疑，不去捉了他，为兄弟们找个出路！”

        既然心中已经有想法，什国小厮不再混斗，几个散身，逐渐冲到曹万里跟前。

        “机会来了！”

        眼见曹万里就在身前不远，什国人一剑挑开敌手后，极速闪到曹万里身边。

        不出意外，剑尖马上就要搭到曹万里脖子上了！

        “不要！”

        牛儿哥这才知道对手的意图，连忙大喊！

        “留活口！”

        “放心！”

        什国人得意大笑：“我不伤他，你们给我让……”

        “哦。”

        曹万里在两方开打时就已回神，眼见什国人剑至跟前，便立马一个转身，随意将来者一脚踹飞！

        “我的同伴，是在跟我说话！”

        “你！”

        什国人紧紧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令他站不起身来，这看起来如此随意的一脚，竟然将一名壮年踢得爬都爬不起来！

        “难道说，你是，武者！”

        震惊，什国人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到二十的小孩，居然已经进入武者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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