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角巷

哈莉仔细打量着必备用品。

        【制服】

        一年级新生需要：

        1、三套素面工作袍（黑色）

        2、一顶日间戴的素面尖顶帽（黑色）

        3、一双防护手套（龙皮或同类材料制作）

        4、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银扣）

        课本和坩埚、药瓶、黄铜天平什么都她都已经有了。

        她只需要买一些制服，当然也许还要买一些袍子里可以穿的内搭，鉴于德思礼夫妇从来没有考虑过女孩子发育的问题，她永远穿着她那个肥猪一样的表哥的旧衣服。

        然后买一根魔杖，也许买个小宠物，还有……飞天扫帚。

        “在此特别提请各位家长注意，一年级新生不许自带飞天扫帚。”

        哈莉沮丧地叹了口气，像是学校对她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规定。

        当然惨绝人寰，11岁和12岁差在哪里，既然12岁就能带扫帚了，十一岁为什么不行……

        对角巷在伦敦，海格显然完全不了解麻瓜的方法，他们经过书店、唱片店、汉堡专卖店、电影院，来到了一家又破又小的酒吧，哈莉敏锐地发现路过的人仿佛根本看不见这家破斧酒吧。

        “哈莉波特——荣幸之至。”酒吧的老板抓住她的手，热泪盈眶。

        “欢迎你回来，波特小姐。”所有人都这么说。

        哈莉有些厌恶地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海格不知怎么看出来了：“抱歉，朋友们，我在给霍格沃茨办事呢，下次——”

        没有下次，哈莉满心焦躁地想。

        海格安抚地冲哈莉笑了笑：“我说过你很有名气。”

        哈莉抱了抱这个大个子，声音又小又细：“可是海格，我想要我的父母，而不是这样来的名气。”

        海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拍得她踉跄了一下。

        “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海格用伞头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

        那块砖抖动起来，开始移动，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通向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这里是……对角巷，魔法开始的地方。

        哈莉恨不得能长八个眼睛，没来之前她一直想对角巷有什么好玩的，翻倒巷才值得一去，踏进来的时候：真香。

        来来回回的人大多穿着各种颜色的袍子，也有穿着牛仔裤碎花裙什么的常服。

        橱窗里摆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按理说跟着普林斯先生学习她也见了不少好东西，但她确实没见过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摆在一起是这样一个恢弘的场景。

        橱窗里摆满了一筐筐蝙蝠脾脏和鳗鱼眼珠，堆满了符咒书、羽毛笔、一卷卷羊皮纸、药瓶、月球仪……

        哈莉一双好看的绿眼睛激动得闪闪发光，她迫不及待要去购物了。

        她喜欢书，喜欢坩埚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魔药，喜欢神奇的咒语，喜欢魁地奇……喜欢，普林斯先生。

        “我们先去古灵阁。”

        看过再多记录和魔法史，都没办法真切地形容第一次看到妖精的那种感觉。

        在麻瓜的童话里，妖精是非常美丽的存在，但魔法界的妖精比哈莉大概矮一头，黝黑的面孔上深深的沟壑让它看起来格外聪明，耳朵和胡子都尖尖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哈莉发现他的手和脚都特别长。

        贪婪、精明、古怪，是古灵阁的管理员，妖精。

        哈莉确实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要把财富交给别的族类来管理。

        哈莉拿到了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古灵阁的钥匙，和保险库里成堆的金加隆。

        全部都是哈莉的，深埋在伦敦的地下的一笔小小的财富。

        不过普林斯教导她以来她也攒了不少钱，比起金钱，她更想要父母，只不过对于父母的记忆她停留在梦里的绿光和尖叫，普林斯先生成了她所有感情的寄托。

        为什么今天老想起糟心的普林斯……？

        哈莉拧巴着小脸，没有问海格从713号地下金库里取出的是什么东西。

        “我想去喝上一杯提神饮料，你不介意吧？”被古灵阁的小推车（过山车）颠得胃里翻涌的海格把哈莉扔下了。

        “当然。”难道她还能说不可以吗。

        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已经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瘦削的年轻人了，他浅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让哈莉想到了某些神奇动物。

        或者，一只嗅嗅会不会爱上他的头发。

        “嘿，”男孩说，“你也是去霍格沃茨吗？”

        “是的。”哈莉漂亮的绿眼睛看了看他，男孩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圈红晕。

        “我爸爸在隔壁帮我买书，妈妈到街上找魔杖去了。”他说话慢慢吞吞，拖着长腔，像一个非要装做自己是大人的小孩子，“然后我要拖他们去看飞天扫帚……”

        真是幸福的家庭，哈莉突然不想理他了。

        但男孩还是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我知道我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因为我们全家都是从那里毕业的——如果被分到赫奇帕奇，我想我会退学，你说呢？”

        斯莱特林？

        哈莉竖起耳朵，普林斯的学院，虽然普林斯在信里让她去格兰芬多，但她还是想去先生在的学院，她勉为其难分了点眼神给男孩，甚至勉强回答了男孩的问题。

        “教导我的长辈是斯莱特林的，但是他说，我应该去格兰芬多。”哈莉漫不经心地回答。

        格兰芬多……男孩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像是吞了一把鼻涕虫，但他又很快想到哈莉的长辈是斯莱特林的，为什么应该去格兰芬多？男孩想了很多，他打算回去就去问爸爸。

        “不过……”哈莉拖长了尾音，“你为什么不喜欢赫奇帕奇？”

        男孩皱眉：“赫奇帕奇都是一群饭桶。”

        “勇气有可能被消磨，最高贵的血统也会生出蠢材，聪敏时常伴随傲慢，忠诚有时只是愚忠。”

        哈莉轻轻地说，靠得近的男孩只能勉强听到她的话，“我不是蠢材。”他傲慢地抬起头。

        “我没说你是……”哈莉轻轻地笑，却让男孩感觉到自己被狠狠地嘲讽了：“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你姓什么？”

        “波特，霍格沃茨见。”哈莉跳下了脚凳，把他甩在身后。

        “波特……”浅金色头发灰绿色眼睛的男孩长了张精致的脸蛋，“哈莉……波特？我得告诉我爸爸。”

        “应该去格兰芬多。”卢修斯马尔福有一头及腰的长长的浅金色头发，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他慢慢咀嚼这句话。

        “爸爸，你在想什么？”保受宠爱的马尔福少爷不满。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还骂我蠢材……”德拉科qaq

        “怎么说的？”卢修斯好奇地挑了挑眉。

        “勇气有可能被消磨，最高贵的血统也会生出蠢材，聪敏时常伴随傲慢，忠诚有时只是愚忠。”德拉科重复了这句话，“爸爸，我觉得这句话很酷。”

        卢修斯抽了抽嘴角。

        “我想和她做朋友，只有最聪明的小巫师，才能成为马尔福的朋友。”

        也许，救世主……卢修斯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只是对着儿子点了点头：“当然，你可以选择你的朋友。”

        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制作精良魔杖。

        店又小又破，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几乎码到天花板，哈莉在书里读过，这里装的都是魔杖，这里的沉静而肃穆，和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都不一样。

        “下午好。”那是一个老头，他有一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闪发光的灯泡。

        古怪的老头回忆了他的父亲和母亲的魔杖，一面说，一面凑得离哈莉越来越近，哈莉看到老头浑浊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这就是……”奥利凡德苍白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额头上的伤疤，然后轻声细语地描述了伏地魔的魔杖。

        接着又回忆了海格的魔杖。

        真是个古怪的老头，哈莉想。

        接下来，哈莉试了一根又一根魔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试魔杖机器，试过的魔杖都堆放在长椅上越堆越高，店里像是被飓风刮过，天花板都砸下来几块。

        希望不要我赔，哈莉面露难色。

        “非凡的组合，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哈莉感觉到指尖一热，体内的魔力澎湃，魔杖头上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她甚至觉得魔杖很高兴，跟普林斯先生给她的魔杖完全不一样，那根魔杖就像一个老迈的勉强工作的长辈，而这根魔杖像是一个刚入世的孩子。

        “奇妙……奇妙……魔杖选择巫师，波特小姐……你注定要用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正是它的兄弟给你落下了那道伤疤……我想，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波特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提名的那名神秘人就做了大事……”

        哈莉感觉到毛骨悚然，她听普林斯先生说过自己的身世，也从无数近代魔法史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救世主这个词离她那么远，又那么近，是否真的有什么命中注定？

        连魔杖都是兄弟，她有些不满地摸了摸自己新鲜出炉的魔杖，魔杖像是感受到她的不满，气愤地喷了一口火花，哈莉赶忙抚慰自己的魔杖。

        她很想问问普林斯先生这件事，她甚至能猜到他会怎么回复。

        “假如破特小姐不是一个没断奶的孩子的话，我想自我调节情绪是一个优秀的小巫师应该能做到的；自以为是的破特小姐如果不是被救世主的名誉迷了眼的话就该明白，拯救世界不是你这种未成年小巫师该操心的事。”

        哈莉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脸又垮了下来，漂亮的绿眼睛黯淡了下来，像是一块失去了光泽的绿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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