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一岁的生日蛋糕

波特小姐：

        我想这几年的学习足够给你不太聪明的大脑里勉强塞一些常识了，不必再联系。

        另：也许你可以去格兰芬多？

        哈莉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攒紧，玛姬姑妈说自己是个杀人犯的女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以往会等她回信慢条斯理梳理羽毛的苍鹰alex早就飞走了。

        原来，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她攒紧了羊皮纸，醒了哭哭了醒，不知道过了多久，胃里疼得抽搐，她勉强从箱子里掏出一包小熊饼干，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

        最终她只是伸出魔杖，无声地念了一句咒语，皱巴巴的羊皮纸被抚平，塞进哈莉的宝贝盒子里。

        哈莉咬牙切齿：“普林斯，把整个英国魔法界翻个底朝天我也要知道你是谁……”她不淑女地骂了一长串优美的英国文学，夹杂无数“fuck”，漂亮的绿眼睛里闪烁着火一样耀眼的怒意。

        “今年没有生日礼物了吗？”哈莉安静了下来，抚过一小叠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糖纸，像个大人一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有老师指导的日子里，哈莉还是能够好好学习，甚至连魔法界的一些法律她都研读了。

        很快，霍格沃茨的信如期而至。

        她早就知道会收到信，但是看到信封的那一刹那，哈莉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总是会胡思乱想，魔法界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普林斯，她根本就是个怪胎。

        萨里郡

        小惠金区

        女贞路4号

        楼梯下的碗柜

        哈莉波特小姐收

        熟悉的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的“h”字母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爱哭鬼波特又感觉到泪水充盈了眼眶，霍格沃茨，她在心里默念着。

        她根本没能打开信，她的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感到恐惧而不安。

        “弗农，”佩妮姨妈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看看这地址——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睡在什么地方？他们该不会一直在监视我们？”

        “监视——暗中窥探——”弗农姨夫愤愤地抱怨。

        哈莉安静地听着德思礼夫妇再次当她的面讨论她的去留，先是佩妮姨妈建议回信拒绝，然后弗农姨夫建议按兵不动：“我们抱她进来的时候，不是发过誓，要制止这种耸人听闻的荒唐事吗？”

        人类都是一样的，恐惧未知。

        哈莉想，巫师和麻瓜都一样。

        普林斯先生告诉过她，她活下来也许是因为她的父母施展了高深的血缘魔法，她只要每年住在姨妈姨夫家一段时间，这种爱的力量就能保护她直到成年。

        她其实不恨德思礼夫妇，他们虽然经常用家务排满她的生活，但最起码把她捡了回家，让她活了下来。

        但她也不是很想感激他们就是了。

        原谅我们的救世主再懂事也只是个受虐待的倒霉孩子，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明知道德思礼这样的做法只会引起更糟的结果，但她没有说，再说，说了也不信。

        星期天早上，铺天盖地的信从窗户的缝隙里，从壁炉里飞了出来。

        哈莉抬头，看见漫天的信在飞。

        魔法。她想。

        又过了一天，哈莉被迫被弗农姨夫带到了海上的礁石上的一间破烂小屋里。

        这一刻，她也被姨夫的坚持不懈打动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她想。

        佩妮姨妈用发霉的被子在虫蛀的沙发上给达力铺了一张床，他们自己到隔壁一张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床上睡了，哈莉只能在一块不那么硌人的地板上，把纤弱的身子蜷缩在一条又薄又破的被子下面。

        真是救世主待遇呢，哈莉攒紧了自己用空间扩展咒等复杂咒语做的塑料手链，并打算去了魔法界搞一条不那么脆弱的手链做空间。

        还有十分钟就满十一岁了，今年那个臭普林斯也不要她了，德思礼夫妇能记得她的生日吗？

        哈莉孩子气地给自己画了个好大好大的蛋糕，看着看着蛋糕就又抽抽嗒嗒地哭了几声，然后憋了回去。

        没有人在意她哭没哭，哭有什么用呢？

        再过一分钟他就十一岁了。三十——二十——要不要偷偷召个生日蛋糕——十——九——把达力叫醒气气他——三——二——一——

        轰！

        整个小屋被震得摇摇晃晃。

        “门外是什么人？”弗农姨夫抱着一支来福枪连滚带爬地跑进屋子，“我警告你——我有枪！”

        震耳欲聋的哗啦一声，门摔在了地板上。

        那是一个庞大的巨人，脸几乎被蓬乱的长发和纠结的茂密的胡须掩盖了，但你能看见他那对像黑甲虫似的眼睛在头发下面闪闪发光。

        相对于又瘦又小的哈莉来说，这真是个庞大的“怪物”，但哈莉没有来由地感到亲近，剔透的绿眼睛闪着友好的光芒。

        那张粗野、凶狠、面貌不清的脸对她露出友好的笑容：“嘿，上次见到你，你还是个小毛毛，你的头发很像你爸爸，你的眼睛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一段很愉快的交谈之后（也许只有哈莉和海格觉得愉快），哈莉很高兴地看到自己的表哥长了一条猪尾巴。

        “永远——不许——在——我——面前——侮辱——阿布思——邓布利多！”海格用伞在空中嗖的一声挥了一下，一道紫罗兰色的闪电伴着一声鞭炮似的响声，达力用双手捂住他肥胖的屁股，疼得直蹦，哇哇乱叫。

        真的非常愉快。

        哈莉终于看到了霍格沃茨的信。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布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波特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哈莉的心里像在放烟花。

        哪怕海格说“哈莉波特，不是巫师——你会在霍格沃茨名声大噪的。”

        也许，她不是很想要什么名声大噪，她想要家人，父母抛下了她，普林斯又抛下了她，小可怜波特从来都没有家。

        “不管怎么说——哈莉，祝你生日愉快。我这里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有的地方我可能压坏了，不过味道还是一样。”

        大个子从黑外衣内袋里取出一只稍稍有点压扁的盒子，哈莉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打开了它，盒子里是一个黏糊糊的巧克力大蛋糕，上面用绿色糖汁写着：祝哈莉生日快乐。

        那不是一个很漂亮的生日蛋糕，甚至奶油有点糊开，但是哈莉冲着海格笑得裂开了嘴。

        哈莉抬头仰望这个巨人，她想，这一直都是她的朋友。

        可是他们才刚刚认识。

        没关系，哈莉满不在乎地想着，以后都会是朋友的。

        “谢谢你，我喜欢吃巧克力。”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生日蛋糕，哈莉没有说。

        祝哈莉。

        她深深地凝视着这个蛋糕，像是要把这个场景记在心里。

        十一岁生日快乐，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同时又把普林斯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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