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醒

雨川式子朝五条悟伸出了罪恶之手。

        她在成年男性的头上来回褥了好几遍，柔顺的白色头发就像质量上等的丝绸，摸起来的感觉就像在rua一只漂亮的白色猫猫。

        果然白毛还是别人身上的最香，爽了！

        雨川式子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口气。

        她的确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如此一见面就被信任着的感觉对雨川式子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她遇见过的人很多，其中也不乏像五条悟这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

        这种人的真实心理很难琢磨，也不会轻易的拖付出自己的信任，因此五条悟这种明显在说“我相信你”的态度让雨川式子有种莫名其妙的即视感。

        仿佛看到她自己。

        雨川式子的系统里有一个日志。只要有那本日志在，她根本不用去花那么大的心思去琢磨哪些人值得信任哪些人不值得信任，毕竟那个日志本身就是她在出发之前自己写的，没有道理不信任自己。

        这就和五条悟信任自己眼睛得出的信息一样，信任自己，因此也信任符合条件的对方。

        但是这种对别人来说，还不熟悉就莫名其妙信任对方是很危险的。

        有不少人用这种方式来告诫过她，但这还是雨川式子第一次阴别人一把。她甚至奇妙的体会到了那些人告诫她时的心理：希望你能够长一个记性，不要轻易的信任别人。

        可是没办法，毕竟有些人是特殊的。

        雨川式子找来一个枕头垫在五条悟的头下，想了想还是替他摘掉了眼罩，以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这位咒术界最强睡得很沉，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刻，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轻易的杀了他。

        她忍不住再rua了一把五条悟的头发。

        这不知道五条悟这一觉会睡多久，还好之前他有说过正在休假，应该耽误不了什么正事。

        雨川式子打了个哈切。

        她本来就是正在睡觉被吵醒的，此时此刻有另外一个人在她面前睡得那么香，那股消散的睡意又被勾了出来。

        她买的被炉还挺大的，是三四个人都能够睡下的那种。雨川式子想了想，只不过是单纯的睡觉而已，躺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替五条悟盖好被子之后，她自己也躺在了被炉的角落里。

        今天大概会很累吧。

        ＊

        五条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并没有感觉到疲惫，相反觉得神清气爽，很久都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不适全都一扫而空，如获新生般想要让人叹喟出声。

        五条悟是「最强」。

        然而即便他是最强，也并不代表他可以在咒术界里横着走，顶多是让那些高层不得不忌惮的存在罢了。迂腐的蠢货太多，和蠢货们达成共识总会有很多压力，而他身边并没有可以和其并肩的存在，所以才会选择教育来培养下一代，企图改革这个腐朽的咒术界。

        如果杰还在的话，一定可以分担一些他的压力的。

        ……？

        五条悟猛的睁开了眼睛。

        陷入沉睡前的记忆涌入脑海：神情莫名的少女、突然变得昏暗的光线、以及潮水般的睡意。

        五条悟无法抑制的显露出了一丝杀气，但是也仅仅只是显露出了一瞬间而已。优秀的大脑早已开始飞速运转，将自身的记忆、状态以及所得的所有信息整合起来，得到了一个结论。

        他被那个小姑娘阴了，然而对方并没有恶意，相反他这种焕然一新的状态还是拜她所赐。

        五条悟缓缓坐起身。

        他看了一眼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在枕头边上找到了自己的眼罩。那些原本提供明亮光线的灯笼现在只发出幽蓝色的光，让整个屋子都是一股昏昏欲睡的氛围。

        五条悟看了一眼手机。他睡了整整七个多小时，一觉睡到了晚上，手机上有无数个伊地知洁高打来的未接电话。

        他知道自己的睡眠状态。五条悟是精力比较充沛的人，睡眠时间一直都很短。他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是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因为他看到了同样躺在被炉里的雨川式子。

        和五条悟的状态相反，雨川式子似乎比下午见到时要更为疲惫了，原本眼底不易察觉的黑眼圈短短一个下午就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程度。她还穿着那身见面时就没有换的蓝色睡衣，被子歪歪扭扭的搭在身上，白色的长发凌乱的散开，衬托得其主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

        他在刚刚醒来的时候确确实实露出了一丝杀意，但是躺在他身边的少女对此一无所知，连这个对气息一直很敏感的屋子式神也不知道为何没有丝毫的反应。

        五条悟俯下身，那双苍天之瞳目不转睛的盯着沉睡中的雨川式子。

        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五条悟很少把自己的眼睛显露出来，减轻眼睛的负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确自恋的认为自己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总是给自己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当他想仔细观察什么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会褪去温和的假象，变得像野兽一样充满压迫感。

        如果雨川式子现在睁开眼睛的话，她就能看到那双冰冷冷的眼睛距离自己极近。但是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是毫无防备的沉睡着。

        不对劲。

        五条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雨川式子的这个状态，与其说是在睡觉，倒不如说是在昏睡。她身上那股能量还在不断的在外泄，传递给这个屋子，然后再由这间屋子转换成另一种术式，将能量扩散在空气中，最后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如果从他睡着开始就使用这个术式的话，那她岂不是维持了七个多小时？

        “喂，”五条悟轻轻捏了捏雨川式子的脸：“醒醒。”

        见对方毫无反应，五条悟又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醒醒。”

        “……唔……”

        疲惫的少女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式神使用技能会不断的消耗雨川式子的灵力，即使是天井下这样r卡式神，七个小时的被动技能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大到现在天井下的本体都没有办法显形，只能勉强维持妖怪屋的存在。

        “你……醒了啊。”

        她的声音因为睡意而变得黏糊糊的，声音轻到如同梦中的呓语。她的手臂软绵绵的，完全没有挣扎，睡眼朦胧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又合上了，只是那股能量不再外泄，从空气里不断融入五条悟身体里的灵力也开始逐渐消散。

        “走的时候……记得关窗……呼……不送。”

        五条悟依旧看着她。

        他挂掉了伊地知洁高打来的又一个电话，伸手梳理了一下少女那和自己一样柔顺的银白色长发。

        这个告诫根本毫无说服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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