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火锅

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最终祁菊败下阵来，只好无奈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买弓的劝你从军都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今晚我得在这里住下，明日我就离开。”祁菊解说道。

        赵狗剩见她不想撒谎的样子，同意了她想留下来的想法。

        “留下来可以，不过，得给钱。”赵狗剩说道。

        祁菊：“……”

        “赵狗剩，将来那个女子得是多么的缺心眼才会嫁给你这个死财迷！”祁菊嗔怒道，气呼呼的掏了十两银子丢给他，“够了吧？！”

        拿到了钱的赵狗剩可就乐开了花，这帮人出手真是阔错，赏钱都是按两为单位的，这十两银子在城中都能找间上好的客栈。

        “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腾出个房间来。”拿了钱的赵狗剩简直是变了个人，嬉皮笑脸，哪还有方才那般冷酷油盐不进的饿样子。

        赵家的整个房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中规中矩。

        是乡下自建的院子，正对院门的是主屋，赵狗剩一个人生活自然也就在主屋里睡着。两侧各有一间小房子，是用来招呼客人的厢房，不过赵家多年没有亲戚上门，也就空着，如今多是放杂物。

        赵狗剩里里外外忙活起来，祁菊依旧坐在磨盘山，不时逗弄着家禽，更多的是看着忙活的赵狗剩。等到天黑时，赵狗剩才将屋子收拾干净。

        祁菊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小屋，并不豪华，甚至很是简陋，一床棉被，一个床。

        昏暗的烛光勉强将整个屋子照亮，赵狗剩把祁菊领到房子后就自己去忙活晚饭了。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时，赵狗剩才来喊祁菊吃饭。

        “这是什么奇怪饭饭菜？”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铁皮锅，祁菊好奇问道。

        铁皮锅被一张铁皮分割成两半，一边时沸腾的清汤，另一边则是表面没有动静，但是底部却暗流涌动地红油锅。

        “火锅，据村里的老人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个地方以前不时有庆国的人逃荒过来，就把这种吃法带过来了。”赵狗剩解释道，并且亲自动手演示了一番。

        祁菊颇感有趣，有模有样的学着赵狗剩的样子。

        “好吃！”

        “好辣！”

        ……

        “热水我烧好了，地方简陋，你多担待，当然，我不会偷看的。”

        吃过晚饭后，赵狗剩示意祁菊去洗澡，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并且带来一套乡下妇人的衣服，很朴素，甚至没有一点的花纹，只是针线将其缝合起来。

        祁菊接过衣服，黛眉微蹙。

        “你放心，这衣服没人穿过。”赵狗剩误以为她嫌弃，出声解释道。

        “你帮我把水提到房里。”祁菊小声说道。

        赵狗剩回过神来，以祁菊这种身份，洗浴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定然是下人侍候。

        赵狗剩帮祁菊搬了几桶水后，就被驱赶出去了。

        “不准偷看！”

        “不准靠近屋子。”

        赵狗剩汗颜，只好乖乖在院子等着。

        偶尔悄悄瞥向屋子，朦胧的影子映照在窗台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影子凸显出来，赵狗剩看了几眼，听见稀疏的水声只觉得浑身燥热，心底暗念了几声罪恶，扭头不敢再看了。

        同时，他的听力灵敏，听到墙外有声音。

        他动作轻盈地来到院子地墙头上，看到几个汉子正在猫着身子，耳朵死死地贴着墙壁偷听。

        赵狗剩捡起一颗土块，朝其中一人的屁股丢去。

        那人回过头来，瞧见赵狗剩月色下那张写满不善的脸，尴尬的笑了笑。

        “滚。”

        那几人哪还敢多逗留，灰溜溜的跑了。

        “老子的墙脚都敢偷听。”

        不一会，祁菊穿着那一身衣服从屋内走出，看着坐在墙头上的赵狗剩，诧异道：“你坐在墙头上干什么呢？”

        赵狗剩讪笑道：“吹吹风。”

        他从墙上跳下，仔细打量祁菊的穿着。咂舌道：“还挺合身。”

        那一身普通的衣服，穿在祁菊身上却极为不普通，反而增添一番韵味。加之上那祁菊那气质，明明是乡下妇人的衣服，却穿出来大家夫人的感觉。

        “果然，再普通的衣服穿在贵人身上都能有富贵味，至于再名贵的衣服穿在穷人身上还是那一股泥腿子味。”赵狗剩感慨道。

        祁菊环视了一下自身，这衣服没想象中那么差，穿起来还算舒服。这衣服的针线细致，一针一线应该都是精心缝制的。缝制衣服的人应该手艺差不到那去，那缝制的工艺跟自己家的裁缝不相上下，只是少了花纹的刺绣。不过眼尖的她还是发现在袖口处，一朵为绣好的花朵，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完全缝制好。

        祁菊好奇这衣服的的裁缝的身份，看了一眼赵狗剩，摇了摇头，强行把心底一个离谱的猜测打压下去。

        “狗剩，你也个大男人，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祁菊好奇问道。

        “我娘的。”赵狗剩说道，怕祁菊有误会，补充道：“是我娘给她未来儿媳妇缝的，只不过没完全缝制好，就去世了。我想着，这未来媳妇不知猴年马月的时，就先给你穿了。”

        祁菊愣住。

        你未来媳妇的衣服给我？！

        两人在院子吹着夜风，看着天上明灭闪烁的星辰。

        “狗剩，说说你的故事呗。”祁菊望着这个眼神深邃的同龄人。

        她见过太多自己的同龄人，生来就是钟鸣鼎食，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他们生来就意气风发，有着异于常人的豪气，风采飞扬。而不会像赵狗剩这般，目光目光深邃，总是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永远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跟具有迷惑性。

        “我？”赵狗剩摇头，惨淡笑道：“我能有啥好说的，七岁的时候，我爹外出看诊，掉河里淹死了。我娘后来生病，我这个没用的儿子借不到钱，最终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祁菊沉默。

        “我不像你们，从来都是吃喝不愁，身边爹娘陪伴。所以我只想过好每一天，从不会想什么大富大贵，能够好好活着，就是对我爹娘最大的交代了。”赵狗剩看着夜空中最明亮的两颗星。

        老人常说，夜空中最亮的星，就是逝去的亲人。

        他们即使远去，仍会变成星辰，陪伴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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