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猎

两人回到落脚的地方，宋茂勋见到赵狗剩回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只是宋茂勋看着一前一后的回来，心中有个荒诞的想法悠然而生，只不过很快就被他掐断。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太过于荒谬，自己与赵狗剩相比，轮样貌、身份、衣着都超过赵狗剩数倍，祁菊对自己鸟都不鸟，怎么可能跟赵狗剩。

        当他看到两人有说有笑时，忍不住猛地一锤。捶到了身边一个好不容易睡过去的公子哥，那人嚷着别吃大声尖叫起来，引得众人目光的注视。

        最后那个公子哥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丢人丢大发了，因为，起初鬼故事的话题就是他率先提起的，如今却是表现最为激烈的人。

        吵闹的动静平息后，众人相继睡去。

        赵狗剩的睡眠很浅，常年进山形成的危机感，夜里不太敢熟睡，一旦熟睡，野兽来时被叼走了都不知道。到了后半夜，敏锐的赵狗剩醒来，有一人悄悄地回来，赵狗剩警惕地望去，是那个言语很少，甚至没开过口地陈庆之。

        隔着火堆，两人四目相对。

        而后，又很默契地将目光移开。

        陈庆之略感惊讶，他的脚步很轻，却仍被赵狗剩察觉到。足以证明，赵狗剩再感知方面有着异于常人地天赋。

        回想到白天赵狗剩面对那帮他眼中地酒囊饭袋时依旧镇定，陈庆之认为赵狗剩地身手应该很是不俗。

        祁菊这时也醒来，陈庆之靠近身旁，再其耳边低语，女子略微点头，露出些许喜色。

        赵狗剩没想那么多，给火堆添了些柴火，枕着双手，仰望夜空。

        就在赵狗剩准备睡去时，那个闹了乌龙的公子哥悄悄来到他的身边，赵狗剩原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家伙要上大厕。不敢一个人去，又不想叫上仆人，怕落了面子，只好来找赵狗剩，没想到的是，赵狗剩这个王八蛋趁火打劫，竖着五根手指头在其面前晃了晃。

        那个公子哥低声道：“你怎么不抢劫啊？！”

        赵狗剩点了点头，道：“你说对了，我这就是抢劫。”

        “你给不给，不给我可就喊人了。”

        赵狗剩戏谑地看着这个公子哥，并且发出轻微地咳嗽声。

        那人慌忙打断赵狗剩这番强盗行为，一脸悲愤地掏出钱袋，乖乖给了五两银子。

        有钱啥都好说。

        赵狗剩就这样带着那人到不远处拉屎去了。

        只不过也没安什么好心，那人找了草丛在里面蹲着，赵狗剩拎起石头到处乱丢，在林中发生响声，那人连忙喊了几声狗剩。赵狗剩这个蔫坏了的王八蛋憋着不应，惹得那人地声音最终变成了哭腔，没过一会就跑出来了。

        赵狗剩忍着笑走在那人身后，回到了驻地。

        翌日。

        清晨地阳光透过林间地缝隙，洒落人间。

        赵狗剩早早起来煮了一锅小米粥，动作很轻，没把还在酣睡地公子哥们吵醒。

        “早啊。”祁菊醒来，看到那个男人正在张嘴吹凉米粥。

        也不知怎么的，赵狗剩看着睡眼朦胧地祁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要不要来一碗？”

        更让他没想到的时，祁菊应了。然后，在其身后的陈庆之看着他，赵狗剩黑着脸同样问了一下，陈庆之很自觉的走过来盛了粥，赵狗剩一脸生无可恋的分粥。

        我只是客套，没想到你们当真了！

        吃过粥后，三人歇息，那几仆人也醒来，忙活着给这些大少爷们准备早饭。赵狗剩则是又独自一人跑出去采药，祁菊颇感兴趣，就跟在后面，看着这个男人爬上爬下的采药。

        “狗剩，你进山采药多少年了？”

        看着赵狗剩熟练的身影，祁菊甚是好奇。

        “快十年了吧。”

        “那岂不是说你十几岁就开始采药了？”

        “十岁。”赵狗剩纠正道。

        祁菊明显愣住的片刻，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但是十岁就开始进山采药了，多少有些让人心疼。因为再成立的孩子，十岁正是再父母膝下玩闹，受宠溺的年纪，再不济也是开始蒙学，而赵狗剩已经开始进山采药了。

        “这是什么药？”

        祁菊指着不远处一个鲜红菌盖的红顶白杆菇，好奇问道。

        赵狗剩见状，一锄头挖掉，一脚踢飞。

        “这个叫全村吃饭菇。”赵狗剩解释道：“我们这还有一首童谣，是这么唱的‘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祁菊看着赵狗剩又唱又跳的，像个孩子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或许，就连祁菊也没发现，自从跟赵狗剩交流多了之后，她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就连陈庆之都很少看到祁菊会有如此短的时间内频繁露出笑容。

        “你每次一筐药能够卖出多少？”祁菊看着满满当当一背篓的草药，赵狗剩此行应该是满载而归。

        赵狗剩取出部分的草药，解释道：“这是金银花，按照品质卖出，上品的一斤能够买出五十文；中品三十文，最次的十五文。像今天采的基本都是中品的，别看今天采得多，回去一晒，能有两斤就谢天谢地了。”

        祁菊顺着他的意思算了一下，基本赚不到多少钱，而且再算上晒干的周期，恐怕一个月下来也就只能整个几百文钱，还要减去柴米油盐的支出，那还有什么盈余。

        在中原九国里，虽然各国纷争，但是货币还是很统一的，顺延大周的货币体系，一千文为一贯，一贯为一两银子。

        三四两银子就够端国内一个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的吃喝了。这宋茂勋随便就打发给赵狗剩的五十两银子，恐怕是一个四周之家十五六年的开销了。

        端国内贫富差距严重，富人越富，穷人越穷。

        那五十两对于赵狗剩，甚至整个赵家村的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狗剩，这都快响午了，可以继续寻找野猪了吧？！”

        宋茂勋寻找了半天，终于见到这对狗男女，在这里有说有笑的，在他看来，这两人果然有奸情，昨晚一同外出，今天又是如此。

        悲催的宋大少想了一夜，不知输在那里。想自己堂堂行北城第一公子，随便招招手，多少姑娘自己扑上来，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世有身世。

        祁菊一路过来，多少嘘寒问暖都被视若无睹，甚至还要遭受白眼。难不成郡城里的千金大小姐，都好一口佳人话本里的穷小子翻身成为大人物然后双宿双飞的故事？

        想想有些不可置信。

        甚至是天方夜谭。

        端国重视出身门第，那怕侥幸当上将军，也要收到其他将种子弟的排挤，那写话本小说，不过是来愚弄普通百姓的。

        “催催催，急着投胎。”赵狗剩低声骂了一句：“起得比猪还要，也知道响午了？”

        “这就出发。”只不过面对宋茂勋这大金主，赵狗剩还是态度好一些的。

        回到驻地后，那些少爷小姐都收拾完毕了。

        一行人继续在这深山老林里寻找野猪的踪迹。

        “这里是松树林，树底下长着松露菌，是野猪最爱吃的食物，会有野猪出没的。”赵狗剩说道：“比如你连下踩着的，就是野猪屎。”

        赵狗剩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直接指着某位公子哥的脚底。

        顿时原本离他很近的众人齐刷刷的跑开，如避瘟神一般的跑开了，而这个不幸中了头奖的公子哥恰恰就是昨夜被赵狗剩坑的那人。

        “此地与我犯冲！”那人生无可恋，想到这两日发生的种种事情，想要在心仪的女子面前表现，却意外频发。甚至此时，那个女子一副嫌弃的看着自己。

        那人唤仆人前来擦拭鞋底，其余人四处游荡，寻找猎物。

        宋茂勋带着两个女子追赶一只误入此地的狍子。拉着那把做工精湛，诸多配饰的长弓。用着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弯弓搭箭，惹得两个女子欢声喝彩，另一旁的公子哥也只能附和。

        看着眼前的景象，赵狗剩只能盼望别真的出现什么六百斤的大野猪，就凭这些公子哥的射技以及胆量，恐怕野猪都到面前了弓能不能拉开都是问题。倒是就算是那些家丁仆人都未必能够拦下来，全部被碾成肉酱。

        鬼知道这些再家里都是千金儿的少爷小姐死在这里，会不会直接拍县衙里的捕快进山围杀野猪，到时候自己恐怕也别想活命，拉去给他们垫背，甚至整个赵家村都要遭殃。

        那个倒霉悲催的公子叫秦致远，是兴北第一富商秦家的小公子，原本在兴北大少圈子里也是仅次于宋茂勋的一号人物，没想都这两日，频频受挫，颜面扫地。有些气不过的秦公子就打算证明一下自己带上两个仆人，悄悄的离开了人群，独自去狩猎。

        秦公子在这密林中四处寻找，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坐在一块石头上，悠哉游哉。让两个仆人去找，这就是他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少爷，找到了，您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野猪屁股。”一个机灵的小厮发现了在密从中的黑乎乎身影，立刻跑过来邀功。

        秦致远哈哈大笑，道：“好，很好，六安回去有重赏！”

        秦公子悄悄摸近，在一个适中的位置拉弓搭箭，准备一展风采，随着手中的箭射出，森林响起一声哀嚎！

        【作者题外话】：银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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