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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8章


深夜。皇帝寝宫。

        一身黑衣的颀长身影从窗外翻入走向龙榻。

        正欲靠近,那床上的人突然翻身而起将他压在了床上,胳膊横在他的颈间。

        尧七皮笑肉不笑:“江丞相,半夜翻人窗子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江渡轻笑,一个用力将尧七压在身下,道:“我以为七七会很想我。怎么样,觉得那扶音怎么样?”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个尧七就来气。

        尧七怒从心来,抬腿将他踢到一边:“滚!”

        江渡也不生气,只是屈腿靠墙坐在内侧,继续道:“怎么,不满意?”

        尧七冷哼一声,道:“知道的知道你送我的是医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我每晚独自待在寝宫,寂寞难耐,送我个美人解闷呢!”

        江渡知晓尧七生气在哪,好笑的摇了摇头,靠近尧七将他圈进了怀里,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身子弱,万一有个事太医赶不过来还能有个会医术的人在一旁照应不是?气大伤身,别生气了好不好?”

        “也不想想我生气是因为为谁!”尧七将头扭到一边,还是不想理他。

        江渡就继续道歉:“是我,是我错了,我认罚,我认罚。”

        尧七将头扭了回来,疑惑的眼神看向他:“罚什么?”

        “就罚——”江渡故意拉长声音勾起尧七的好奇心,就在尧七好奇地靠过来时猛地将尧七推倒吻了上去。

        江渡解开两人的衣服,含糊不清道:“就罚春宵一刻好了,我出力——”

        尧七睁大了双眼,却也无可奈何,就随他去了,很快也沉浸到了浮沉欲海之中。

        芙蓉暖帐,云雨巫山。

        第二天,尧七是被江渡叫起来的。

        “七七,醒醒,该上朝了。”江渡温声唤道。

        尧七艰难地睁开双眼,揉了揉酸疼的腰,撑着床起身。

        江渡一路带着他洗漱,竟是穿衣都由他来。

        尧七懒懒的靠在江渡的肩上,问道:“江渡,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江渡挑眉反问:“怎么,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只是今天格外的好。”尧七笑得很是甜蜜,道:“江渡,你以后都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好。”江渡宠溺道。

        “真的?那说好了,你要一辈子都对我好!你要对我好两百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要对我好!”尧七趁机要求道。

        江渡为尧七穿衣的手顿了顿,随后道:“好。”

        尧七勾唇垂眸,在心里默默道,那可说好了,你要是对我不好,那咱们连这辈子都没有。

        为尧七穿好衣服后江渡就离宫回府换朝服了,他也是速度够快,等尧七进入金銮殿时就看到江渡已经在武官之首站着了。

        尧七十分隐晦地与江渡对视了一眼,然后落座。

        底下站着的几列武官中,有人隐晦地朝旁人递了一个眼神,那人看到之后,立即出列陈奏。

        “皇上,臣有事要奏。”

        尧七看了过去,发现只是一个不知名的武官,就猜想这可能是江渡一派的计策,就想听听他们想干什么。

        “爱卿请讲。

        “今南方又现水患,大片良田被淹没,屋舍被冲垮,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官不作为,民怨四起,还望皇上能派大臣前去治理水患。”那大臣脸上尽是悲愤之色,明显是对百姓的同情和对地方官不作为的愤怒。

        尧七想,这倒是个好官。

        不过。

        “现在才上报?”尧七问道,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下方站着的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去触怒龙威。

        现在南方的局面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人隐瞒不报,眼看实在压不住了才上报朝廷,如今触怒了陛下,谁上去解释都套不了果子吃。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一个个跟个鹌鹑似的低着个头。

        等了一会儿,尧七见仍没人说话,怒道:“是哪个大臣负责这件事的?站出来!”

        排在文官中间的一个大臣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站了出来。

        尧七压着怒气问道:“为何隐瞒不报?”

        那大臣抖着身子,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臣,臣……

        尧七见他什么也打不出来,怒气上头,也懒得再问,只是召来禁卫将他押下。

        “罢了,你不说也罢。来人,将他压入天牢,待南方水患了结,即日问斩。”尧七头疼地摆了摆手,没再说话。

        那个大臣惊恐地哀求:“皇上!臣知罪!臣知罪了!”

        直到那大臣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尧七才重新看像下方的大臣,问道:“除了这次水患,谁还有何事要奏?”

        下方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都到这份儿上了,没人敢出去上奏。

        见没人有事要奏,尧七便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此次南方水患容我与两位丞相商议后再做定夺。都退了吧。”

        说罢,没等下方的大臣有所反应,尧七就先离开了。

        而下方的大臣们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少年帝王并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有的事还没触碰到他的底线。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句话永远都不是说着玩的。

        照小皇帝这架势,想必等到南方水患彻底了结那日,少不了又要有无数贪官为此祭天。

        也是糊涂,瞒报什么不好,偏要瞒报这天灾。

        没有参与此时的大臣一个个摇着头吐槽痛骂,而参与了这件事的大臣们看到了刚刚那个大臣的下场,已是冷汗淋淋,两股战战,担心着自己的项上人头也是要不保了。

        书房。

        尧七坐在书桌后,前面站着柳青瓷和江渡。

        “这次南方水患要怎么解决?你们谁有能解决这件事的大臣可以推荐?”尧七看向两人,实则注意力主要放在了江渡身上。

        柳青瓷原本准备说话,可看到尧七向自己递了个眼神让自己不要动,心知尧七这是有了自己的计划,便按兵不动也听听江渡要推荐谁来解决这次水患。

        江渡见柳青瓷不说话,便道:“皇上,臣有一人可以推荐。

        “谁?”

        “姜落秋。”

        “姜落秋?就是那个经常跟在你身边做事的那个?”尧七问道。

        “对。皇上认识他?”江渡疑惑道。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他可出名了,弱冠之年便夺得当年的状元,年少成名,心系天下,心系百姓,忧思民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尧七这倒是真心的对他夸赞。

        不过,姜落秋原来并不叫姜落秋,他本姓江,原是江家亲仆的孩子,后来受江家老夫人的喜爱,便随了本家姓江。不过后来江家被灭族后他也不知所踪,想来是被别的人家捡了去,供养了起来。

        当年江家被灭族的时候姜落秋才十岁出头,比江渡小了约三岁。但他是个记恩的,虽说当年年龄还小,但是也还记得江家记得江渡。

        后来发奋学习,考取了功名,再次遇到江渡,就一直跟着他做事,也是原书里江渡的左膀右臂,在江渡当了皇帝之后担任当朝丞相,死后更是以三朝元老的身份被厚葬。

        说来姜落秋对原主也是有恩的,当年他虽阻止不了江渡的计谋,但也是在原主死后为他收尸,为他找了个埋骨之地,不至于让原主的魂魄也流落孤野。

        想到这里,尧七又问江渡:“不过,这事儿他知道吗?自愿的?”

        江渡摇了摇头,道:“还未曾告知他。不过皇上只管下旨便是,不必关心他的意愿。”

        尧七看着江渡的脸顿了顿,随即笑道:“行,那就听江丞相的。”

        此事完毕,柳青瓷开口赶江渡走:“江丞相,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与皇上还有要事商议。”

        听了这话,江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青瓷才向尧七告退。

        江渡走后,柳青瓷难言好奇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要推荐人的?”

        尧七伸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向后放松地靠在椅子上,道:“那武官之中全是他的人,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他的暗示,我想还是没有那么多人敢瞒到现在才上报吧?”

        柳青瓷反驳:“那若是真的有呢?”

        尧七继续分析:“所以我才观察了那武官之列他们那些人的脸色,发现这事儿确实不是江渡的意思,不过他们一定是事先得知了那个大臣瞒报南方水患的事情,然后做好应对措施,在今天揭发出来。”

        “而且我在上方看得清楚,那些人的小动作暂时还瞒不过我的眼睛。至于为何让他的得力干将姜落秋来处理这件事,我想是因为好为江渡收揽民心吧。”

        柳青瓷皱眉,问道:“你就愿意这么把你尧家的江山拱手让出去?”

        尧七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吗?怎么还问?”

        柳青瓷知道尧七指的是什么事,他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在说什么?我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吗?”尧七反问道。

        柳青瓷一滞,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问了。你说说你让我留下来是想让我干什么?”

        其实刚刚并不是柳青瓷有事跟尧七说,而是尧七暗自给他眼神暗示他留下来。两人之前早已商量好了,在江渡面前,尧七永远唱白脸,而柳青瓷永远唱黑脸。

        当时柳青瓷是这么回答的:“小皇帝你要是想让我早点死就直说,不比这么拐弯抹角的让我这么往江渡面前凑。”

        尧七只是道:“那我也不能因为这个破坏计划啊!安心,你最后一定会没事的!”

        柳青瓷貌似就是这么被哄住了。

        话说回现在,尧七从书桌上拎起一张宣纸递给了柳青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和把人名连起来的线条。

        柳青瓷表情复杂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暗中查这些人吧?”

        尧七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猜对了!”

        柳青瓷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尧七玩笑道:“没有没有,是我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来还来了。”

        柳青瓷一时间被噎得无话可说,摇了摇头叹口气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顿了一下,从门口传来他极轻的声音:“也不知道你费尽功夫为他铲除这些奸害培养忠臣到底是为了什么?”

        尧七听到了,没有回答,柳青瓷也没有停留,说完就迈步离开了。

        过了很久,书房里才响起尧七几不可闻的回答。

        “可能是舍不得吧……”

        爱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把一堆烂摊子交给他?

        即使以后不能陪在他身边,那么在他未来的生活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他永远记得我,应该也不过分吧?

        反正,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他这一世这么算计我,也总该给他一点苦头吧?

        第二天尧七的诏令发出,姜落秋当天便领队出发前往南方赈灾了,仿佛丝毫都不担心尧七他们看出点什么。

        再有半个月就是殿试,尧七在早朝上将这件事委派给柳青瓷和江渡两人,美其名曰“未来功臣怎能大多体虚”。

        说完尧七便离开了书房去练习咒术,徒留两人在书房相对无言。

        毕竟这件事往年都是两人轮换着负责的,也不知道这次尧七到底想做什么,竟让他们合作操办此事。

        不过他们也确实合作的很好罢了。

        半个月很快过去,很快便来到了殿试这一天。

        尧七坐于高台上,向下望去,几乎全是年过半百的人,仅有偶尔几个年轻人。

        其实每次科举都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但是像邱夏安如此未满弱冠便能在次次考试中拔得头筹的还是很少见的。

        而对当朝皇帝如此崇拜的,他可能是独一个。

        感受着来自站在考生之首的邱夏安仿佛发着光的眼神,尧七实在是无法忽视他。

        尧七偏头看向一旁的监考官示意他分发试卷。

        殿试要进行一整天,尧七的任务主要是今天出来露个面,等试卷批改完毕后,第二天再来与分数最高的十五名考生策问。

        坐了半个时辰后,尧七实在觉得无聊,就让江渡和柳青瓷两人在这儿里看着,自己一个人偷偷去了皇宫的后山。

        却没想到在这里他接受了原主失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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