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兄弟造反了

只是此番变起仓促，不敢大意，还是命令两个徒弟，各自带领两千兵马，去南阳，荆州两次查探，生怕是蒙古人声东击西之计。

这两个月来，蒙古人夜夜鸣炮，莫说城楼上的众官兵见怪不怪，便是襄阳城中的百姓也是早已视若无睹，心想这些鞑子打不过郭巨侠，攻不进这襄阳城，便想出这等诡计，爷爷鸣炮，叫郭巨侠休息不好，嘿嘿，鞑子鞑子，果然心肠忒地毒辣。

可是这些百姓兵卒这么想，郭靖却不这么想，他深通兵法之道，这些年来带兵打仗，早已将武穆遗书上所载兵法融汇贯通，这些日子以来，襄阳城中百姓便不去说他了，这守城的兵卒却对敌人火炮熟视无睹，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生怕哪日鞑子夜里来攻，以火炮为号，而这些兵卒却因为之前鞑子故布疑阵，常言道狼来了，跟蓉儿给自己说的三人市虎均是一般道理，只是这些日子这些兵卒也忒辛苦，这好不容易有几个月的休息之时，自己也不忍心让他们劳累。

但是此时鞑子在侧，这襄阳城几十万百姓，大宋半壁江山尽皆在自己肩上，自己实在不敢有片刻放松。

郭靖听的鞑子蒙古火炮之声，心下一凛，安慰睡在身侧的黄蓉，叫她好生安歇，近日英雄大会在即，可得要多多休息，养精蓄锐，他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当下便翻起身来，披上衣服，便往外间行去。

黄蓉知道自己丈夫，也不阻拦，况且她自己也有些怀疑鞑子每日夜里，鸣炮发威，想来也是为了之后的大战做准备，只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先是丐帮帮主鲁有脚被十多年未现江湖的霍都所害，接着郭襄与郭芙又在城外羊太傅庙遇见尼莫星，却又被神秘高手所救，而那神秘高手，武艺之高，瞧来直不在靖哥哥，爹爹，一灯大师等人之下，日日为了这些事，心中忧虑，是以极为疲乏，想要起身，眼皮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听见郭靖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一甜，但觉有这么个丈夫，便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撑着一般。

想到这十多年来，襄阳几度告危，可最终，还是被自己这个憨厚但却顶天立地的丈夫守住了。

黄蓉嘴角含笑，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

郭靖径直出院，来到街上，见到城内守卫森严，丐帮帮众与城中兵卫巡视极严，心下稍稍放松。

有巡卫以及丐帮帮众见到他，上前行礼问好，郭靖微微一笑，闻言勉励了几句，便即往城墙上而去。

这些兵卒乃是襄阳守将卢文德的手下，但那卢文德不过一介庸人，这些年来人人瞧得清楚，若非郭靖率领这些叫花子镇守，这襄阳早已便被蒙古鞑子攻破了，他们好些便是襄阳人，想到城破之后，鞑子凶狠，父母亲朋必定没有好下场，是以对郭靖极为感激。

而那些丐帮帮众更是对这个前前帮主的弟子极为佩服，心想洪老帮助果然收的一个好徒弟，教我丐帮在江湖上大大的扬了声明，一些个年少冲动的，甚至想，此次鲁有脚帮助遇害，丐帮群龙无首，不若便请郭巨侠来接任帮主之位。

只是这想法一经说出，便被几位长老呵斥：“郭巨侠千林之躯，镇守襄阳离得了么，怎能为我帮这点事烦神……”

众人一想不错，但心底还是想要这个平日里温和憨厚，但义薄云天，急人所急的大英雄，大豪杰来出任本帮帮主之位，心想便就算郭巨侠无暇，请的前前帮助黄帮助出山，那也是好得很了。

只是想到黄蓉与郭靖夫妻一心，数十年来，两人劳心劳力，镇守襄阳，一时之间，又觉得若是在此时提出此等想法，未免有些忒也说不过去。

郭靖悄然独上城头，并不知这些帮众心中所想。

巡守城墙的兵卒卫士见了郭靖，比见了卢文德还要高兴，当下便要一名兵卒上前，对郭靖报告战事，说道蒙古鞑子如之前一般，只是放了三炮，之后再无动静。

郭靖此前便已严厉众人，虽然蒙古人故布疑阵，但巡逻守卫，乃是守城重中之重，万万不得松懈，是以这些人守得极为严谨，生怕稍有不慎，便中了那些蒙古鞑子的诡计。

郭靖站在墙头，想起这十余年来，自己苦心孤诣，守卫襄阳，而蒙古大军此时业已横扫欧陆，此时东侵，襄阳一城，更不知能守到何时？

他也曾想过，蒙古兵盛，乃是大势，自己便算是天下无敌，带兵打仗天下无敌，但蒙古人前赴后继，而大宋天子昏庸，奸臣当道，自己今日杀的一万蒙古兵马，明日又来五万，杀得五万又来十万，而这襄阳，却因连年战争，破坏殆尽，心中不自禁有些害怕，生怕自己一个受不住，这襄阳数十万大兴，身后这大宋万里河山，不日便将被蒙古铁骑踏碎，倒是国破家亡，又不知要增添多少孤儿寡母。

一想到血染江山，亿万神州尽成蛮夷之土，忍不住便心中一跳，转头朝身后瞧去，襄阳城大，再加上此时乃是夜里，任他武功通神，又能瞧出什么，只是他仍旧觉得自己似乎瞧见了年少时与蓉儿一起游玩泛舟的太湖，一起偷偷前去的临安，自己此生命运变化的嘉兴烟雨楼，心中微微有了些暖意。

“无论如何。”郭靖心想，“终究不能让蒙古人得过襄阳一步！”

一时之间，心潮起伏，似乎又想到了少年之时的种种事端。

想着想着，不由想起了小时候，转头看着远处蒙古军营，想到小时候住的蒙古包，想到了大汗，想到了拖雷安达，想到了那个总是笑的华筝公主，想到了妈妈。

郭靖铁血汉子，十多年来镇守此处，无论多么艰险的战役，最终重是能够撑到最后，但今夜，悄立城头，一时不防，竟是思绪万千，想到那些早已深藏在自己记忆深处，自己原以为忘记了的往事，心中竟隐隐觉得有些苍凉之意。

夜风甚大，襄阳城高，更是如此，郭靖虽然内功深湛，但仍旧被风刮得有了些寒意。

忽然，他心中一凛，心想自己精修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内功外功俱已到达巅峰境界，当世几近无敌，自己修炼内功，早已到得报圆守一之境，心绪这坚，今夜怎会如此？

不由得心中甚是惊异，忽觉远处城头似乎站立一人，那人竟似在望着自己，而且似乎已经站了许久了，不由得心脏砰砰然狂跳。

心想这人是谁？

站在这里多久了，自己竟然未曾发觉此人是何时站在哪儿的？

心想虽然惊异，但想近些日子以来，自己举办英雄大会，便邀天下群雄，来到襄阳，守卫家国，此人莫不是什么不出世的奇人，只是当年中原高手以五绝为尊，自己均会过，从不曾听说还有其他高手啊。

况且此人内息悠长缓慢，竟似与自己修炼的九阴真经有几分相似，心中更是怀疑。

他素性仁善，但毕竟不是傻子，想不出那人身份，便想连日来蒙古尽遣刺客来行此自己，自己不查中原有这人，难道又如那林轮法王一般，乃是西域或是藏边的高手？

只是藏边高手，又怎会我中原九阴真经的内功？

但他武功已修到如此地步，天下更有惧何人，想之不通，便也不去想他，当下往那人面前走了几步，拱手说道：“贵客宵夜来临，郭某未及远迎，还请赎罪，不知尊客此来襄阳，所谓何故？”

这人自便是梁寒了。

他听到蒙古火炮的响动，又见了襄阳城中百姓巡卫的反应，心中奇怪，示意便对林茉宛说了一声，便即出来探查，一路所见，大出梁寒所料，不由更是奇怪，便即上了城楼，想要瞧瞧那蒙古大营，瞧了片刻，心中一想，便即了然。

郭靖早到，梁寒来时本已发现郭靖，只是自己此番出来仓促，又兼之上了城头，有些说不过去，再说自己白日里与林茉宛已得罪中原群雄，当下便也隐匿身形。

他察觉到郭靖思绪起伏，心神不定，生怕这位大侠是练功走火之故，是以便即稍稍露出一丝真气流转，惊动与他，叫他不知自伤。

郭靖之前还未反应过来，要到今日分别之后，他回到府中歇息，暗暗练功之时，才想到此故，心中对这少年高手，便即存了感激心思。

只是此时，郭靖察觉此人一身中原武学，而且内息之长，比不得自己刚正醇厚，但胜在浑然丰沛，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郭靖不意自己举办英雄大会还能请的如此高手，很是高兴，是以便出了此言。

梁寒闻言，微微一笑，从城头上掠下，来到郭靖面前，笑道：“小子微末道行，怎么比得上郭大侠，镇守襄阳，数十年来如一日，郭大侠为国为民，无愧侠之大者之名。”

郭靖见这少年足不动，腿不弯，便即从半人高的城垛上跃下，来到自己身前丈余处，这份轻功造诣，委实非同小可，一时之间，忍不住多瞧了梁寒几眼，笑道：“期年不在江湖上行走，却不意江湖上竟出了小兄弟这等少年高手，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中原武道，毕竟不衰啊。”

梁寒听他夸奖自己，心中喜悦，对这位自己儿时便憧憬的豪侠更是生出一种亲近之意，忍不住说道：“在下闻听郭大侠在襄阳举办英雄大会，虽然未曾接到请帖，但厚着脸皮还是来了，今日得见郭大侠一面，大慰平生，日后郭大侠但叫有所命，在下绝不敢辞！”

郭靖一听，这少年竟还是少有的古道热肠之辈，心中更是大起知己之感。

他这些年来镇守襄阳，寸步不敢离去，对于当年杨过之事儿，极为耿耿于怀，此时见梁寒年岁不长，差于当年的杨过相若，而且为人如此重义，心中便自喜欢，虽然这只是两人头一次见面，却绝说不出亲近欢喜，忍不住便想亲近。

梁寒也是存了一般心思，他见郭靖对自己如此客气，而且自己宵夜在这城头之上，郭靖竟不怪罪，心中便有了些感激。

郭靖得闻梁寒刚才所言，微微一笑，说道：“他日蒙古鞑子前来攻城，盼能得小兄弟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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