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建第三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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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已经进入夜晚。
星月皎洁的天幕无声降下,拥抱着灯火璀璨的游乐设施。旋转咖啡杯们被围栏圈住,静静停在夜色里,瓷杯样的车身挂载的彩灯明亮耀眼,给趴在杯沿的景由镀上一层变幻光晕。
一行人在此处稍事休息,谁都没有说话。
景由拨了拨车身的小彩灯,抬头,咖啡杯设施的左边是慢悠悠跟着音乐转圈的旋转木马,往右边望,就能看到流光溢彩的摩天轮。她凝视着那顶端几乎够到月亮的摩天轮,默然无语。
春野樱跟她坐在一个咖啡杯里,看了情绪低落的她片刻,忽然开口。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景由恍然回神,怔了一下,但不等她答复,春野樱已经站起身来拉住了她。被牵着的手上传来无法拒绝的力度,少女带着惊讶的她跑了起来——目的地正是那座摩天轮。
同行的数码宝贝们被抛在身后,两人穿过温暖的夜风,在运转的巍峨设施前停步。
站在操作台前的熊仔兽看到她们,笑呵呵地招了招手:“辛苦了,来坐一圈放松一下吧!”
玩偶一样的大熊抬起胳膊按下按钮,摩天轮缓缓止住。景由呆呆地被春野樱拉进一个车厢,看她笑盈盈地对熊仔兽挥挥手、关上车厢门,又在自己对面坐下。
“咔哒”一声,摩天轮重新运转起来。
透明玻璃隔绝了奔流的风声,只透出隐约的音乐,或许是旋转木马那边传来的。随着高度上升,两边车窗逐渐映出俯瞰整个“乐园”的夜景。
车厢不大,对面而坐的两人几乎可以互相碰到膝盖。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春野樱。
少女看着窗外的景色,随意谈起自己的故事:“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我也是理论学得很好。当时洋洋得意地以为这就足够了,等到晋升下忍才发现,完全不是的……”
“波之国的任务,佐助君他们和你说过了吗?”春野樱转头看景由。
景由点点头。
春野樱笑了笑,十分哀愁的模样:“那时候,看着佐助君、鸣人甚至卡卡西老师陷入苦战,我却无能为力,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到……这才明白,自己一塌糊涂的实战是要命的缺点。一开始我还看不起鸣人,结果遇到危险,表现得最差的反而是我啊。”
摩天轮一寸寸攀升到了顶点,皎洁的月亮悬在玻璃外,似乎伸手可摘。
春野樱倾身揽住景由,贴贴她额头,绽开自嘲的笑容:“因为不自信,中忍考试我几次想要弃权,最后由于各种理由坚持到了第二场测试……”
死亡森林遭遇的战斗闪回眼前,春野樱还是能感觉到战栗。
为完全无法战胜的敌人,为如此弱小的自己,为保护不了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
她摸摸斩断的长发,终于平静下来。
“我啊,听说佐助君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所以特意蓄起了长发,”她漂亮的碧眸被星月辉芒点亮,是绝不逊色“乐园”夜景的光彩,“但是,为了保护比‘恋心’更重要的东西——”
她也可以亲手斩断它!
春野樱语气坚定:“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能做到的!”
景由凝视着她,被这决心感染,不由得抿出一个微笑,轻轻点头。
一夜安眠。
第二天,景由发现了“乐园”里最后的记忆碎片。
进入忍者学校的第五年,不再需要别人额外照顾的景由终于决定蓄起长发,宇智波佐良娜和漩涡向日葵听到这事,纷纷表示要陪她一起。
两年后,那一头原本乖张的发丝已经能被服服帖帖地扎起了。
毕业考试当天,特意休假陪女儿的宇智波樱帮景由织着鱼骨辫,若无其事地提到:“比起成为忍者,妈妈更希望小由找到让自己开心的事——小由这么喜欢音乐,不如去进修一下?妈妈记得火之国国都有专门的学院哦。”
三月中旬,冬樱树的花朵已经凋谢完毕,长出了碧绿的新芽。景由隔着玻璃窗看那一树青葱,浅浅笑了笑。
“音乐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就很开心了,妈妈。”
她拢过已经织好的发辫,指尖卷起两端缀着粉樱、碧丝绦一般的发带,起身看向母亲。
“成为忍者是出于我自身意愿的选择——我绝不后悔。”
三月末,忍者学校的毕业典礼如期举行。
顺利通过结业考试、登记成为木叶下忍的景由跟着同届毕业的学生一起站在舞台下,等着校长海野伊鲁卡叫到自己的名字。
冗长的铺垫、感谢、鼓励、展望……海野伊鲁卡终于念完了讲稿,进入发放护额、划分三人小队的环节。
学生们精神一振。
漩涡向日葵攥住景由的手,紧张地碎碎念:“和小由一队、和小由一队、和小由一队……”
景由抿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舞台。
海野伊鲁卡扫一眼名册:“云外飞来——”
这几年已经和她们熟悉起来的男生平静上台,在一旁站定。班主任默默把护额递给他。
“第十五班!”海野伊鲁卡宣布完分队结果,继续点下一个人,“漩涡向日葵——”
景由松开漩涡向日葵汗湿的手,微笑目送她走上阶梯,在云外飞来身边停住,接过护额。
“第十五班!”
这个队伍还剩最后一个名额,按理来说下一个被点到的人就是——
“——宇智波景由!”
尘埃落定。
定了定神,景由走向兴奋溢于言表的漩涡向日葵,转身面对台下黑压压的观众。
班主任拿出一个护额,两手递给她。她同样两手接过,微笑开口。
“感谢您这六年的教导,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十分抱歉。”
班主任有些惆怅地看着她,压低声音:“恭喜毕业……加油啊!”
她缓缓点头,将护额绑上,听到海野伊鲁卡念出她的分队结果——
“第十五班!”
身边是以后的队友,台下是注视她的家人。景由垂眸回望,父亲宇智波佐助对她微微一笑,母亲宇智波樱表情复杂,姐姐宇智波佐良娜则满腹心事地皱起眉。
指尖摩挲过护额上凹陷的木叶标志,她坚定了神色。
记忆光晕悠悠隐没,身高抽条一截、恢复到十三岁的景由抬手看去,掌心正握着熠熠生辉的木叶护额。
她将护额绑上,冷静望向神色各异的春野樱和数码宝贝们。
“走吧,准备去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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