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此间事了，时婵先是与巧玉见了一面，不知道为什么，时婵总觉得巧玉面带愁容，似乎有什么心事。

        时婵再三询问也没能得知缘由，只好告诉巧玉，若是有什么能她帮得上忙的，只管开口便是。

        次日，时婵与时衡姐弟二人相约前去城外的净潭寺上香。孟氏前段时间便有些身体不适，虽说已经用了药，但直到现在也没好透彻。

        姐弟二人准备为母亲求一个平安符，孟氏平日最信这个。

        由于路途颇远，姐弟二人此番是乘车出行，经过春水街，时婵让时衡去何芳斋买一些现做的点心解馋。

        ……

        “怎么还没回来？”时婵心里有些纳闷儿，衡弟这去的也太久了吧，有这时间他来回三趟也够了呀。

        就在时婵忍不住想要下车寻他的时候，时衡的身影才从拐角出现，他转着头和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

        原来是遇见熟人了，时婵心里想着，仔细一看，和时衡走在一起的不正是多日未见的顾言昭吗，这两人怎么碰到一块儿了？

        时婵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也怪她自己，烦心事儿一了便按耐不住让绿衣将书斋最近上新的话本统统买了回来。

        许是因为赈灾银一案，自己与顾公子来往甚多，这才做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这风姿卓越，名满上京的第一贵公子一会儿是身怀法力的狐仙子，一会儿又成了潦倒落魄的书生郎，教人迷花了眼。

        “罪过罪过。”一次还好，时婵只当自己被美色一时迷了眼，可这几次三番下来，她心里也不免有了罪恶感。

        时婵赶紧又让绿衣把那些个话本又都收了起来，准备缓个十天半月的再接着看。

        “阿姐。”时衡一看时婵已经下了马车，就知道是自己去的时间太长，阿姐等不及想要去寻他了。

        “时小姐。”顾言昭朝时婵略一颔首。

        没等时婵开口，时衡就解释道：“正巧在何芳斋门口碰见顾公子和嘉元公主。”时衡边说边朝时婵挤眉弄眼。

        时婵略一想，便明白了时衡的意思。有传言说嘉元公主对顾言昭很是心仪，但凡出宫，必会寻机会和他偶遇一番，时婵一直以为这只是夸大其词而已，没想到还真确有其事。

        时婵所想不错，片刻之前，时衡刚买了点心从何芳斋出来，便见顾言昭一脸为难地和嘉元公主在路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时衡倒是挺喜欢顾言昭这个同龄人的，少见的不像其他世家公子一般骄傲自负，对他这个有名的纨绔也没有偏见，这次更是帮忙查清了父亲的案子。

        若不是怕被老爹打断腿，时衡都想着干脆和他拜个把子算了，不过……时衡眼睛一亮，随即又垂下头去，唉，只可惜他阿姐似乎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类型。

        这种情况下，时衡当然是选择挺身而出，解救小伙伴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顾公子福气不浅。”时婵玩笑道。

        “就是就是。”时衡也一脸坏笑，跟着附和。

        “二位就别打趣我了。”顾言昭摇摇头，无奈的笑道。

        时婵与嘉元公主有过几面之缘，对这个长相可爱，性子率真的小公主倒还挺有好感的。作为颇受宠爱的皇室公主，却从不以身份地位压人，而是勇敢的追求心中所愿，倒也叫人欣赏。

        “对了顾公子，刚才虽说是权宜之计，不过我和阿姐确实是要去城外的净谭寺。”时衡向顾言昭发出了邀请：“顾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儿，不如和我们一同前去。”时衡对顾言昭倒是挺热情。

        “这……”顾言昭并未立刻作答，而是转头看向时婵。

        时婵白了时衡一眼，然后对顾言昭温言道：“顾公子不必将衡弟的放在心上，若是有事儿你先去忙便是了。”

        顾言昭本应该顺着时婵的话说才是，按照计划，十七下午回府后会去向他禀报渭城那边儿的调查进度。

        时婵觉得顾言昭一早出府定是有事要办，想必不会与自己和衡弟同行。

        “不，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儿。”

        ……

        话一出口，顾言昭紧了紧手心，面上闪过一丝困惑，似乎对自己下意识的回答感到不解。

        时婵倒是没注意那么多，听完他的回答，只是笑着说道：“既是如此，顾公子便和我们一起去吧，也免了我二人一路上无聊。”

        时婵在心里乐道：有美相伴，聊胜于无嘛，她这会儿早已将自己之前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时婵三人上了马车，刚出城没一会儿，时衡就按捺不住跑出去遛风去了。时婵拿出时衡去何芳斋买来的桂花糕，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给顾言昭也送过一些点心。

        “对了顾公子，”时婵开口问道：“上次给你送的点心你可尝了？觉得味道如何？”

        顾言昭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上次的窘态，他僵硬的点了点头，缓缓答道：“口感上佳，还未谢过时小姐。”

        “那就好。”时婵接着问道：“可有哪种口味能得顾公子偏爱？”时婵给顾言昭送去的点心口味各异，甚至连辣口的都有。

        顾言昭垂下眼眸，小声说了一个字：“甜。”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时婵没太听清。

        “我喜甜口。”顾言昭抬起眼看着时婵，倒是把时婵看得一愣。

        顾言昭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想要让时婵知道自己的喜好。

        “哦，哦。”时婵这次听清楚了，她下意识点点头，“那下次我让厨头再做些给你送去。”时婵补充道：“甜口的。”她没觉得男子喜好甜食有什么奇怪的。

        闻言，顾言昭的脸上浮现出了时婵自与他相识以来还从未见过的摄人笑容，明亮又真切。

        ……

        到净潭寺后，时家姐弟向寺里捐了一笔香火，又给孟氏求了平安符。

        寺里的僧徒劝他们既然来了不如为自己求上一签，时婵和顾言昭都以暂无所求婉拒了，只有时衡兴致冲冲，说是要为将军二号下一场决战求一签，二号是时衡最近刚从蒋贩那儿买来的鲁西斗鸡。

        走着一趟倒也并未花费多少时辰，时婵三人回城时离日头落下还早，时衡便与偶遇的友人约着去上阳楼小聚一番。

        赈灾银一案到底给时家的名声造成了几分影响，回府路上时婵便遇见了一人，在街边不遗余力地抹黑时家为了一己之私贪污赈灾银，丝豪不顾百姓死活，甚至明里暗里表示时家怎么做是因为不满足现在的地位，想要揭竿而起呢。

        时婵虽不知他是受人指示如此行事还是真发自内心这么想的，但她知道“人言可畏，众口砾金。”更何况如今时家的处境实在是算不上好。

        “绿衣，”时婵对随车的婢女说道：“带人去报官。”

        时婵安然不动地坐在马车上，并未下去与那人争辩。

        “让顾公子看笑话了。”时婵向顾言昭歉言道：“顾公子不若先行回去。”时婵本想着二人回府既是同个方向，便一起乘车回去，来回折腾一天也都有些疲惫了。

        “不必。”顾言昭拒绝了时婵的好意，转头安慰她道：“此次时大人本就是无妄之灾。”顾言昭并未想着越俎代庖做些什么，他知道时婵必是有自己的想法。

        时婵点点头，并未再说话。

        不一会儿，便见着有人带着一队官兵到了，这是那地痞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是何人报官？”为首之人环顾四周，这看着不像是起了冲突需要报官的样子啊。

        时婵下了马车，“胡兵头。”时婵也没想到来的竟是认识的人。

        “时小姐。”胡兵头看到时婵，目光随即又转向时婵身边的人，他抱拳行了一礼，“时小姐和顾大人怎么会在这？”顾言昭也跟着时婵下来了。

        “胡兵头方才不是再问何人报官吗。”

        “莫非……”

        时婵点点头，“方才去报官的正是我家婢女。”言下之意，今日报官的便是他眼前的时婵本人了。

        “今日我要告的便是此人。”时婵指向方才还在滔滔不绝之人。

        “时小姐，这是发生了何事？”胡兵头问道，堂堂京中贵女怎么会和这之名的地痞无赖有所牵扯。

        “方才此人……”时婵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事情发生的经过，重点提及了那人所说的几句口无遮拦的话。

        “放肆！”胡兵头看向那地痞，怒道：“时大人乃朝中重臣，岂能由尔等肆意污蔑。”

        毕竟面对的是官府之人，那地痞此时倒是闭上了嘴，战战兢兢不敢反驳。

        时婵对周围还在看热闹的百姓说道：“赈灾银一事陛下早已查明真相，也还了我时家清白，我时家向来行得正坐的端，家父更是心系受难百姓。”时婵抬手指向城西方向，“就连陛下怜惜家父受此冤枉赏下的金银，我时家也全部拿出来施粥布善，分两未留，大家可以自行去城西查实。”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人群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时婵又转身看向胡兵头，“陛下圣明，家父仁善，此番君臣相得的大喜之事，却被这人歪曲至此。”

        “胡兵头，”时婵向他报了一礼，“我怀疑此人是受人指使，企图扰乱民心，坏我京中安宁。”

        这话可不得了，那地痞吓得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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