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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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雷霆在万里苍穹之上翻滚腾跃,大道气息肃然,它们都在静候着那片真灵的圆满回归。
魔物们犹豫而忌惮。
幻境之外等待多时的修士们忽而惊醒过来,玉简里的光芒疯狂闪烁,传出来的信息足以令人心惊肉跳。
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到灵脉入口,顿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剑主……”
真灵是需要用大道来蕴养的,用近乎献祭的方式来强留着另一个人的生气,取出时的痛苦无亚于剖心噬骨。
甚至于连自己的道都将会四崩五裂。
元惜春看着眼前静静漂浮着的纯白真灵,长长的眼睫覆盖住了瞳孔里的颜色,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
灰白影子开始躁动不安,它们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猛地扑了过来,却被一缕恢宏的意志强行定在了原地。
真灵已经彻底融合了。
大道规则之下,入道飞升不允许被任何生物打断,这是天地对修士们的格外馈赠。
她忽而抬起头,视线穿过层层虚无的空间,随着气海中凝聚的道种缓缓下落,元惜春终于拨响了腰侧的银铃。
幻境轰然崩塌。
两个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短暂的交织在一起,又促而分开。
她早该想到的,世间上哪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她最不愿意承认也最不想深究的结果才是事实的真相。
幻境的碎片光彩明灭,幽深的地底灵矿下骤然亮起了白光,元惜春看着柳连溪的身影逐渐消失后停下了脚步,身后是呼啸而来的万千魔物。
它们不甘地擦过她的衣摆,被那道漆黑的裂隙颓然地卷了回去,裂隙像是被重物挤压了一样,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
有些魔物们的力量还不足以降临于世,便只能借着诸如幻境之类的手段偷行掠夺之举,一旦被大道发现便是灭顶之灾。
诸如此刻的灰白之影。
元惜春漠然地看着它们在扭曲的空间下死后尖啸,身体被一寸寸的凐灭成灰,被寄生的人们却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眼里溢满了惊慌的泪水。
他们在祈求着她施以援手。
元惜春垂下眸,伸出了自己的手,细瘦纤长的五指在缓缓流淌过的微光中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害。
它们的眼里刚刚闪过一丝欣喜,下一秒表情就瞬时凝固在脸上,鲜血四溅。
魔物们不值得同情。
她慢慢阖上了他们的双眼,转身向光里走去,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僵硬不解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裂隙里的视线牢牢地盯在她的身上,粘腻地像是一条伺机潜伏着的毒蛇,出其不备间便能咬你一口。
元惜春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灰白影子们俱已泯灭在大道的威压之下,唯独说话的这个魔物竟还能藏头露尾地待在裂隙里,不为所动。
她眯了眯眼,忽而道:“尔等先已露馅,莫非还要怪我们违约吗?”
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此事是吾看管不利,自会请罪。你们人族横插一手之事则必将由大人定夺。”
元惜春嗤笑了一声,身影彻底消逝在地底深处,温暖的阳光重新倾斜在她的身上,却压不住心中那股油然而起的寒意。
人族中竟也有势力与魔物们勾结在了一起,那么在所谓的同仇敌忾、白雪倾覆之下究竟还有多少的不干不净。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如此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可能不会懂。
幻境的最后一缕气息全然融化,元惜春的灵力节节攀升,在她的经脉里横冲直撞,最后停留在了丹田的深处。
她终于踏进了入道境。
紫金雷霆迫不及待地重重劈落,在即将落到她的头顶时却诡异一转,直直朝那地底灵矿的方向而去。
恢宏的气势下,灵脉几乎被夷为平地,连那道魔物们开辟出来的裂隙也不得不灰溜溜地合拢,假装自己从未出现过。
天雷们劈了个爽快后就施施然的离去了,临走前才想起自己似乎是来给人渡劫的,它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分出了一道细小的雷霆,吝啬地劈了她一下,连她的指尖都未曾弄破。
众修士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也不知这位道友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了。
运气好的话也不会动不动就碰上了魔物,运气不好可人家也无痛无痒地度过了入道境的雷劫,一点事也没有。
要知道入道境可谓是凡人与修道者之间最大的一道天堑,度不过就是死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真灵劫凶险,九重天雷无情。
死在这两劫之下的修士可谓是数不胜数,若不是天雷们的注意力都被魔物们吸走了,这位道友少说也得受些皮肉之苦。
殷长御略微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眉宇间弥散着一缕朦胧的虚弱感,鸦羽般的墨发披散在他的肩头,愈发显得脊骨伶仃。
显然禁术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重创,有弟子犹豫地走了上来,紧张地拱手道:“剑主,您的伤已经需要进行医治了。”
他低咳了几声,抹去了唇边染就的鲜血,声音轻如飘雪:“不必,伤口并未流血。”
小弟子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胸口,纠结的说不出话来,殷长御却是强硬的拒绝了他的靠近,眼睛仍是看着从幻境出来的那人不曾偏离。
天雷过后,异相俱现。
清雅悠然的香气扑鼻而来,天边绽放了朵朵重瓣的金莲幻象,花瓣开合间金色的光点随之洒落,犹如天降甘霖。
受伤的修士们也在这场泽润下逐渐恢复。
元惜春仰头看着漫天的异相,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原来这就是她心中所想之道,她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明过。
众生百苦,吾道从红尘中来。
修道者岂能仅仅困于儿女情长,故步自封,心若无尘,我既无尘。
霞光自她身后涌出,众修士有些恍然,那一刻掩埋在古老历史里的道统向他们显现出了大道极致的魅力。
仿佛隐隐可窥探曾经那个万道横行、我道独尊的年代有多么的绚丽多彩,在天外魔物们没有降临之前。
沈流炤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幻象,心中好像失落落的空了一角,师姐好像真的不是他的师姐了。
他们已经不再是师出同门。
直到元惜春走到了他的眼前,金色的光点在她的指引下缓缓流淌进他的身体,修补着他体内的生机。
她眼睫半垂着,神色依旧温和。
沈流炤下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眼中含着期待:“师姐?”
元惜春暼了他一眼,推开他的头:“好好治伤,别动。”
他不依不饶:“师姐、师姐、师姐……”
元惜春失笑:“行了,我知道你是我的师弟了。”
沈流炤的双眼骤然点亮,他知道这一刻师姐是真正的接纳他了,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了,在万魔谷那惨烈的一役后。
他不想被抛在原地。
如果所有人都能不分开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忽而想到其实月濯姐也并不是那么的需要他的,是他在一厢情愿地追在她的身后,希望自己被在乎,希望自己得到回应。
可是月濯姐总是在围绕着另一个人而打转。
“师姐,你还喜欢剑主吗?”沈流炤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曾经见过师姐看着那人的目光,却不知如今还是否一样。
元惜春笑了笑,沉寂了许久。
半响,她语气平静道:“曾经,我曾经喜欢过。”
“师姐,不要喜欢他好不好。剑主是不会有情的,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动心。”
长久的寂静里,沈流炤慌乱的出声,他的声音和元惜春的重叠在了一起,他脑袋一懵,骤然反应过来,心中忽而涌上了一股隐秘的欣喜。
师姐不再喜欢剑主了,那他能不能就这样一直地待在师姐的身边……
在沈流炤问出刚才那句话时,殷长御也在静静地听着她的回答,他却没想到那句曾经就差点让他方寸尽失。
他明明是想反驳沈流炤的话的。
如果阿元还喜欢着他的话,他甚至可以抛下这个所谓的太衍剑主的身份去与她长相厮守。
可她已经不再需要了,就连所有人都在要求着他斩断这一个情劫,做回那个了无牵挂的太衍剑主。
甚至连他自己都将要妥协。
因为这也是她的意愿啊,她不可能会喜欢着一个即将祸乱苍生的入魔修士。
痛苦的情绪几乎压抑的他喘不气来,心魔还在他耳边不断低诉着。
“你看,即便她出了幻境,她第一个奔赴的人也不是你啊,同样是受伤,你们的待遇也是截然不同。”
“剑主,你不会怨吗?你不会嫉妒吗?你不会想杀光这里的一切吗?”
“把所有人都除掉,她就只能看着你了。”
它说的话是那样的诱惑人心,有一瞬间殷长御就想那样不管不管地走下去,只要阿元能回到他的身边就可以了。
可他不能,太衍剑主也不能。
殷长御始终记得自己最开始练剑的初心,在他没有其余后路可以退的时候,这仿佛是唯一能支持着他走下去的动力。
他不愿意踏上这一条歧途,在将来与他爱的人刀剑相向,哪怕他们就要从此分离。
在他如此痛苦挣扎的时候,殷长御感受到了一只微凉的手轻抚上了他的眉间,温暖的光芒顿时涌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元惜春垂眸,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这段日子以来他好像一直深陷于过往之中,形削骨立的都有点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太衍剑主了。
既然无情,那为什么又非要为此而困扰呢。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眼睫,沾上了一点微润的湿意,她叹了一口气道:“长御,如果这一切会令你如此难过的话,我倒希望你永远不会记起。”
她不是在原谅他。
元惜春只是真的释然了,就好像渡过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情劫。
殷长御指尖都在颤抖,他看着她瞳孔中温和的颜色,喃喃道:“不,我只是希望,希望如果我能清醒的早一点就好了。”
在那个凌冽的万仞之峰上,在那个冷漠的漆黑之夜里,只要他早一点的从那个残酷的幻境中清醒。
瑶池毁掉了他的一切。
可他自己却也是无情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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