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厉害

“这，沫少使在房内写文书呢。”灵秀如实说。

        一群乌鸦从头顶掠过，赵高眉毛跳了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好像，沫久是不识字的吧，那怎么写呢。

        果然隐隐绰绰的珠帘后面，身着白色女官服的沫久，右手拿着毛笔左手执着竹简，一副沉思的模样。沫久的模样本来就生得好，唇红齿白黑玉一样的眼睛，此刻专注起来也分外好看。

        “沫姐姐，你在做什么？”赵高强忍着笑问道，沫久的样子实在是正经的过分了。

        此时的沫久脑袋里，已经联想到蓝衣惊心动魄的容颜了，那么漂亮的人竟然是男儿身还是，老天可真是暴殄天物。要是她要有蓝衣的容貌，恐怕是勾勾手指天下我有，想到这里沫久就忍不住得意起来。

        “沫姐姐？”看着沫久跟魔怔一样愣着笑，赵高担心的又叫了遍。

        “啊，是你啊赵高，怎么有空过来了。”沫久终于意识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了，没想到发呆发过头了，执笔的胳膊都酸了。

        “我来看看姐姐第一次行少使的职务，是否有什么疑问。”赵高说起话来永远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就让人没有防备。

        珠帘还在摇晃，沫久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似乎真有些麻烦，我不会写字。”沫久无辜的看着赵高，她还以为做少使只要天天穿着女官服看着别人干活就可以了。

        在秦宫里，做女官第一项需要具备的就是读书写字的能力，虽然不要求学的多好，但是文笔至少要练达。这也就注定了女官的担任者大多是贵族出身，像沫久这种踩了狗屎运当上少使以前还真少有。

        “那，沫姐姐您能认出多少字了？”赵高小心的问着，要是没记错有一段时间沫久对于识字似乎挺有热情的，现在也不知学到哪一步了。

        赵高的问话，让沫久脸红了下。身为虎头蛇尾的代言人，沫久回忆了下似乎她也只能认出一把手数的过来的字，会写的也只有沫久这两个字了。

        “咳，我病了一场，学的那些字也忘的差不多了？”沫久面不改色的撒了个小谎，像这种善意的谎言，她偶尔说这么一两次也不打紧吧。要是承认自己是纯文盲，沫久觉得也太丢人了。

        似是看出了沫久的局促，赵高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书简然后对沫久说：“沫姐姐我给你念着，你说然后我写吧。”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额，你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的，别因为我误了事儿。”沫久有些羞涩的把手往后藏了藏，手上面的莫迹还没弄干净。

        赵高拿起书简看了下，看着厚厚一摞其实上面东西并不算多，他大概浏览了一遍然后就逐字逐句给沫久念了起来。沫久认真的听着，渐渐有些惭愧，少使是每隔十日对于宫务与少府进行一次交接。

        听赵高一念，紫薇宫里大概有一半儿都是讲的嬴政对沫久的赏赐，自己是不是脸皮太厚，收东西收的太多了。沫久暗自反省着，又在赵高的指导下明白了该写什么东西汇报给少府。当然，写字这种事儿还是赵高做的。

        勉勉强强的将身为女官第一次办差在赵高的强力协助下完成，沫久有一个深刻的认知，无论什么年代读书识字才是出人头地的第一捷径啊。就像她，拿小命换来了一个小官儿，现在该办公了连书简都写不来。

        再三谢过赵高后，沫久开始在忧虑她总不能每次都找赵高帮忙吧。身为女官，事事让人代劳也不太好吧。仔细一想，身边宫女里面识字的还真不多。

        赵高平时就够忙了，沫久也不好意思让他抽出时间教自己识字。蓝衣更不用想了，他天天呆在高泉宫，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沫久也不好老是过去啊。

        嬴政今天一早就回来了，他还惦记着带沫久去秋萱宫走一趟呢。回来后看着沫久脸上还残余着莫迹，他亲自拿了绢巾给她擦拭干净。然后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前往秋萱宫去。既然是为了和解，嬴政当然要让越多的人知道他去秋萱宫了。

        沫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把嬴政拉着去秋萱宫了。默默低头看了腰间的几团莫染痕迹。沫久把腰带往下拉了拉，准备遮一遮。连换衣服的时间都不给，看起来嬴政对太后也是很在乎的。

        自己好像故事里的坏女人，沫久开始她的幻想了，她一出现嬴政就跟亲娘闹了别扭。这怎么想，怎么像传说中的婆媳关系啊。不过在，这个所谓“婆婆”出手毒辣地位崇高，这个假“媳妇”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一大群人人热热闹闹的向秋萱宫走去，沫久觉得自己连毒药都闹不死，这种坚韧的生命力不是小强是什么。沫久把一口气沉进心底，小强就小强只要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大王驾到！”嬴政还没有走到秋萱宫，宫门处的人就报了起来。秋萱宫的众人因为大王跟太后闹矛盾，也被太后赵姬借机发作了很多回。眼看着这母子俩终于要冰释前嫌了，也由衷的开心起来。

        太后赵姬本来在宫里正是无聊，吕不韦越来越谨慎很少入宫了，自己亲儿子还是在跟她怄气。半个月没来了吧，赵姬看着自己红艳艳的指甲，心里有些不舒服。听说那沫久平安归来，她也赏赐了东西算是压惊了，甚至还封了沫久女官。

        赵姬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的姿态都做够了，嬴政还是不踏入秋萱宫，难道她堂堂一个太后还要向沫久赔礼道歉么。

        “太后，大王来了。”贞梨面露喜色跪在地上向太后禀报，这段时间太后的阴晴不定可是把宫里各人给吓坏了。

        “哦？”太后赵姬听到这个消息面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来。“你起来吧，待会儿大王过来好好伺候着。”

        沫久紧紧跟着嬴政，打定主意自己一会儿一定要成为木桩子，坚决不能让太后挑出毛病来。无论太后说什么，她都要谨遵一个真言太后说的就是对的。

        嬴政一来，整个秋萱宫都沸腾起来了，宫女开始准备着瓜果端到殿里去。太后又特地换了身衣服打扮的精神一些，让自己儿子看到她还是如往日一样端庄。

        虽然半月没来秋萱宫了，嬴政也不觉得陌生，看着忙碌的众人他心里也些过意不去。因为沫久的事，他这次脾气也发的够长了。毕竟那是他的母后，嬴政在心底叹了口气。

        沫久实在是没想到，纵然她鼻观口眼观心，已经够老实了。太后赵姬在跟嬴政畅叙母子深情之余，还不忘小小的折腾沫久一下。

        当然有嬴政在，太后也刚和他打破坚冰怎么会明着对付沫久呢。况且，男人本来就粗心一些，所以在太后和颜悦色的把沫久叫到跟前时，嬴政还以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要和谐相处了。

        感觉太后凉滑的手指在自己手上抚摸着，沫久连后心都是凉的。她怎么看都觉得太后赵姬看她的时候，绝对是目露凶光的。可惜的是，太后的眼神往嬴政身上一转立马就和煦的如五月天里的太阳。

        好歹太后终于放开了沫久的手，她心底暗自舒了口气。怪不得嬴政能变脸这么快呢，敢情这都是遗传啊，娘儿俩搁在现代那就是活脱脱的演技派了。

        “沫久成了女官后，看着都比以前庄重了些。哀家原来对你有些偏见，好孩子以后要好好伺候好大王，别往心里去了。”太后赵姬说的言辞恳切，似乎真的是一夜之间发现了沫久的好了。

        难得这次没让沫久跪着，她忍着满身不适笑着说：“以前是沫久不懂事，往后去啊奴婢一定尽职尽责将王上照顾好。”沫久使劲安慰自己，不就是明里暗里的嘲讽自己以前不庄重么，这算啥怕死不做穿越女了都。

        这个时候太后赵姬忽然从身上拿出了一方手帕，假惺惺的放在了眼睛旁擦拭了下。沫久真的很想吐槽，大娘没有眼泪您就别擦了。

        嬴政见状赶紧问：“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面对嬴政的关心，太后的表情倒像是真正的感动，她把手放在嬴政脸上仔细抚摸了下然后说：“政儿啊，转眼你也这么大了。和先王也是越来越像了，母后心里喜欢的紧。只是想着你的弟弟长安君，那么小就没了娘亲后来先王就不在了，我的心啊就难过。”

        “母后您别难过了，成峤有夏太后照看着会很好的，而且您不也对弟弟很上心么。”见自己母后冷不丁的提起了成峤，嬴政也有些纳闷。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母后一直不太喜欢成峤的，当初刚回到秦国时很多人都说要立成峤为太子，这也是让太后一直以来忌讳的事。

        沫久在旁边听的更是一头雾水了，长安君怎么听嬴政的口气还是他弟弟？说真的，沫久还从来没听嬴政提起过他有个弟弟，历史书上也没讲过秦始皇有弟弟啊。

        更重要的啊，在今天这个本该是太后和嬴政冰释前嫌，欢乐一家亲的日子，太后突然提起嬴政同父异母的弟弟干嘛。

        “唉。”太后叹了口气说。“哀家看你身边有沫久这么乖巧的孩子照应着，又想着长安君也不爱跟人说话想，性格孤僻。要是他能有沫久一半开朗就好了，你身上担子重将来要接手秦国大业。可是哀家真觉得长安君这孩子苦啊，想让他开心些。”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太后点出来，沫久本来有些忐忑，又听着太后满口都是观心长安君的话，心中暗道太后的虚伪。如果是真的关心长安君，连嬴政都亲切的直呼长安君的名字成峤，太后一口一个长安君明显生分的厉害。

        嬴政看着太后说起话来颇有几分唏嘘之感，以为她终于对往年之事忘怀了，于是规劝说：“母后若是挂念弟弟的话，不妨把他接到附近宫里住一段时间。”

        “你的祖母夏老太后一直偏宠长安君，她年纪也大了，以前也对母后有些偏见恐怕不会同意。”

        沫久头一次发现站在旁边听话也有很大好处的，比如以前她从来就不知道原来除了华阳老太后嬴政似乎还有个祖母，就是不知道这两个祖母哪个才是嫡亲的。更关键的，那句误会让沫久发现看起来这个春风得意的太后爷遇到过传说中的婆媳关系啊。

        再大胆猜测下，沫久有些断定太后赵姬刚带嬴政回秦时一定不怎么受待见。不过正因为如此，嬴政才会和太后母子情深吧。

        “那依母后的意思是？”嬴政有些奇怪，他这下也不知自己母亲心里是什么打算了，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的。

        听嬴政这么说，太后赵姬又熟络的牵起了沫久的手说：“政儿不瞒你说，母后这段时间回过神儿来，才发现哀家以前是受人挑唆了。现在越想着沫少使就越觉得她是个可人儿，她呀到哪里都招人喜欢。”

        嬴政看见太后话沫久唇边也露出了笑容说：“母后，政儿也是这么觉得的，沫久很懂事很听话，还心地善良。”

        此时此刻沫久只想仰天长啸，嬴政啊嬴政你就没听出来太后说的是反话么。人的变化怎么可能这么快，不过半个月她沫久就从太后眼里的祸害精变成了香饽饽，这种事嬴政竟然也会相信。

        贞梨卫子两个也在旁边听着，她们服侍太后很久了，从太后的话里也听出几分不对来。太后赵姬生性骄傲很少夸人的，今天这么夸沫久肯定是另有打算，贞梨对沫久印象很好也不想看她出什么事儿。

        上次太后带着绿衣她们去了西垂宫，最后一个人回来，贞梨隐约也听到了一些传言。据说这事儿是因为沫久挑起的，当时沫久半死不活的，但是秋萱宫的宫人可是被嬴政都给处理了。想着绿衣他们那么多条人命，贞梨就有些冷。

        太后赵姬看着嬴政说那么多话夸沫久来，也不恼反而接口说：“所以啊，政儿母后一直想派人接长安君过来，你们两个都陪母后好好吃顿饭。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今天既然沫久在这里，母后想借会儿请下长安君，你觉得怎么样？”

        先前太后把沫久快夸到天上去了，嬴政听着也开心，现在看着母后那么为难的问自己借个人，他想也没想爽快的就答应了。

        沫久眼睁睁的看着嬴政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得谢恩，真是忍不住吐血三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着旁边贞梨担忧的神情，沫久就有预感这不会是件好差事。

        要真的只是请一个人而已这么容易的差事，怎么会落在她沫久头上。沫久幽怨的看了嬴政一眼，然后对太后赵姬说：“承蒙太后厚爱，沫久知道了一定不会辜负太后和大王的厚望的。”

        “这就好，沫少使恐怕不认得路，贞梨你先跟沫少使仔细说下。务必派人将沫少使送到羽阳宫门前，别然沫少使迷了路了。”

        嬴政看着自己母后交代的那么详细，只以为她真的是看中沫久让她请弟弟成峤来秋萱宫。他悄悄冲沫久笑了下表示鼓励，沫久看着他的笑真是不知该回个什么表情了。

        谢恩之后，沫久跟着贞梨一起出去了，嬴政还很有良心的回头望了她几眼。太后赵姬看到后轻咳了两声，嬴政立马回过神了。

        想着这么久没和嬴政说些体己话了，太后扫了旁边站立的侍从一眼说：“你们也先下去吧，哀家要和大王说些话。”

        转眼间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了嬴政和太后二人。太后将身子往旁边让了点儿，让嬴政跟自己并肩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到他的肩膀上慈爱的说：“政儿，母后上次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私自处置了沫少使，你还记恨母后么。”

        见人都出去了，嬴政也没大王的架子了，就像一个普通少年一样伏在太后赵姬膝上说：“母后，王儿不是要跟你置气，儿都说过了喜欢沫久。”这句喜欢说了出来，嬴政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

        嬴政像小孩子一样的姿态也让太后心里舒服了不少，她心里也为自己小心眼内疚了下，就在刚才她还派沫久去请长安君。

        “政儿，回秦国也有四年了你也越来越大了。唉，母后是不是老了。”这话太后赵姬说的倒是自己心里话，她经常照着镜子看，明明是三十几岁的人，眼神里却全是沧桑。她这一生，也得到很多失去很多，承受了很多。

        抬头看着太后依旧美丽的容颜，但是眼角的皱纹也开始肆虐起来，嬴政低声说：“您是政儿的母后，永远都不会老的。”

        一对母子坐在一起，说着从前又说起现在，心中隔阂又拆去了不少。嬴政本来就是个孝子，这也是太后赵姬敢于明知他喜欢沫久还下手的原因，她只是没意识到沫久在嬴政心中地位那么重。

        沫久跟着贞梨一起走到室外，直到确认没有人了，贞梨才拉着沫久的手说：“先恭喜小久妹子荣升沫少使了，我们秋萱宫里呀都听说了呢。看起来大王和太后都对你很重视呢。”

        “哎呀，贞梨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总觉得太后不喜欢我，当初西垂宫的事儿，你又不是不清楚。”

        沫久的话让贞梨表情严肃起来，她做了个嘘的口型。

        贞梨一向稳重，见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沫久听话的没有再吱声。

        “这里人多嘴杂，不要乱说话。小久妹妹，咱们命苦，不能记仇的。”贞梨是在提醒沫久，哪怕前一刻太后说要杀了她，下一刻她也得跪下来谢恩。

        沫久提炼了下她要是想在这里好好生存下去的秘诀，那就是必须要奴性坚强，她知道贞梨是好意也没再多说关于太后的事只是问道：“那长安君是什么来历呀？太后怎么会突然让我去请呢？”

        贞梨拉起沫久纤细的手腕说：“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我也顺便给你指下去羽阳宫的路。”

        沫久听贞梨这话，当然明白有些话是不适合在秋萱宫说的，所以也就跟着贞梨出来了。她也很好奇，嬴政竟然还有个弟弟还有个祖母，上次看他和华阳老太后的关系还不错，那么那个夏老太后又是什么身份。

        让人意外的是，说是去接长安君，太后只指派了沫久还有带路的贞梨，别的一个人都没有派。作为光杆儿司令，沫久顿时觉得亚历山大。

        离秋萱宫有一段距离了，贞梨才轻声细语的跟沫久讲了起来：“小久妹子，其实我们太后一直不喜欢长安君，这事儿你可别出去乱说。”

        有内幕沫久听贞梨终于开始讲起来了，两只耳朵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她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啊？长安君应该还是个孩子吧，太后老人家跟他计较些什么。”

        “你啊，在宫里待久了你也会知道很对秘闻和避讳的。太后和大王是在先王快登基的时候才回秦国的，先王早太后六年从赵国回来。当时太后在赵国，先王的生母夏太后就做主将自己的侄女儿，嫁给先王也就是韩夫人。当年韩夫人就生下了长安君，当时太后还带着大王在赵国呢。”

        沫久暗自咋舌，看来嬴政家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她也能理解太后为什么不喜欢长安君了，任谁也讨厌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丈夫的孩子吧。

        “按理说，太后一回来就封后了，也犯不着跟韩夫人计较呀。”沫久问道，她想了想觉得古人应该对三妻四妾挺能接受的啊。

        贞梨四下瞧了下确认没人，才跟沫久说：“傻孩子，你不懂。太后带着大王刚回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向先王上书说要立长安君为储。尤其是当时的夏太后，特别不喜欢太后的出身，她对韩夫人母子尤其偏宠。好在华阳老太后还是支持太后和大王的，不然按照当时的情形，还真不知到底立谁呢。”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沫久有些同情太后赵姬了，身为原配含辛茹苦的为夫君抚养儿子。而此时此刻自己夫君却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千辛万苦回来亲婆婆还不待见自己，不喜欢大孙子反而疼小孙子。这事儿要是摆在沫久身上，她非要气炸了不行呢。

        “那后来呢，为什么长安君要跟着夏老太后啊，而且我看着太后对话里话外对长安君也没多少恶意呀？”

        “韩夫人去世的早，长安君性子有些执拗偏偏就喜欢跟太后作对，又有夏老太后宠着。所以啊，太后就对他不太喜欢。”

        贞梨的话让沫久心里稍微有了个谱，她今天估摸着也就是炮灰命了。虽然长安君不太受宠，但是他王子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还有一尊大佛庇护着。太后果然好打算，光明正大的算计她就不给人一点儿把柄。

        “小久，你注意点儿长安君的脾气不太好，而且他很讨厌秋萱宫的人，我就不进去了。你记得直接报上你是紫薇宫里的，长安君以前跟大王关系不错，可能会稍微好点儿吧。”

        眼睁睁看着贞梨离开，沫久站在高高的宫门下面，心里打起了小鼓。她这还是第一次来请人，请的还是与太后相看两生厌的人，该怎么通报才好呢。

        要不自己在宫门口多溜达会儿，然后到时候回秋萱宫复命的时候就说长安君不愿意来。但是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沫久发现她明显胆子不够大，根本做不来。好不容易当了个女官，沫久发现她本质还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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