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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去


只是从一起出宫游玩回来后,沫久就一直躲着不见成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沫久她们这些宫女都算是嬴政的女人。尤其是沫久深受嬴政喜欢,成峤也没有机会见到她。本来成峤想着,要是沫久愿意跟他玩儿的话,他就把她当朋友,可结果是沫久避他跟蛇蝎一样。

        现在难得在这里相逢,成峤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沫久身边,看她没有被自己惊醒还是闭着眼睛。于是他就伸出手,将沫久的口鼻堵住想要吓她一下。果然没一会儿,沫久就皱了下眉头然后睁开眼睛,一张大脸在眼前放大她下意识的准备尖叫。

        正在这个时刻,成峤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他很熟悉,但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的声音。若真是那两个人的话,想到这里他使劲儿捂着沫久的嘴,在她眼前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手指向了假山之外,做出口型说:“有人。”

        这个时候,沫久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孩是成峤,心下也放心不少,青天白日的她就不信自己还怕一个小屁孩儿了。顺着他指的方向,沫久心一跳,她隐约也听见了两个人在对话。那话音听不清楚,可是沫久怎么觉得其中那个女声那么像太后赵姬的声音。

        刚苏醒过来的时候,沫久脑袋还有些沉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外面的声音。现在听到了外面人说话的声音,还很可能是太后赵姬,再加上一个男子的声音,沫久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惧。她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好,随便出来走走就遇到了最讨厌的两个人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沫久开始检讨起自己来,她要是乖乖的呆在金福宫或者紫薇宫怎么也不会遇见这倒霉事儿了。可是现在既然这样了,她想躲也躲不过去了,沫久用右手抓住成峤的手腕,摇摇头示意他放开自己。

        成峤只觉得入手肌肤细腻香滑,忍不住心神一荡,看到沫久示意他才小声说:“外面有人,别吱声。”待到沫久点了头,他才放心的将手给移开了,成峤虽然骄纵了些但是不代表他就没脑子。

        现在两个人最疑惑的就是外面的情形了,好在这座假山建筑的极为巧妙里面还有很多孔洞。人从里面可以窥视到外面的情形,外面的人却很难发现里面有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沫久和成峤二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趴在边缘往外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沫久的身子忽然就凉了一下,前面不远处一个身着华丽的宫装的女子和一个着爵服的男子相对而立。细看那个女人沫久只觉得晴天霹雳,刚才她还以为自己是幻听呢,结果竟然真的是太后赵姬。

        四下无人,这两个人也不知在商议些什么,看着那个年近四旬的男子他身上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沫久心中有一个直觉,他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丞相吕不韦,想来除了他还有谁敢在这深宫中与太后见面呢。

        “文信侯。”成峤喃喃自语道,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无论他愿意承认否太后赵姬都算是他名义上的母亲。现在看着太后和文信侯状似亲昵的在一起,成峤不禁想起了宫中流传已久的谣言,就是太后和吕不韦有私情。

        听到成峤的话,沫久心跳得更快了,她早早就问过别人了丞相吕不韦封地是在洛阳,封号就是文信侯。看着成峤很震惊的样子,沫久暗暗叫苦要是他们两个被发现的话,估计她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啊。

        心里想着一百次啊一百次,沫久脸上也挂着悲壮的神色。算了,她要沉心静气不能打草惊蛇,只要不被发现她就可以安全了,这就是沫久自欺欺人的想法。

        好在,似乎老天听到了沫久的祈祷,吕不韦和赵姬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些小争执,太后不顾形象抓着吕不韦的袖子,面上表情有些悲苦不知说了些什么。吕不韦原本有泄愤女的情绪,被太后赵姬失态给压了下去。

        这就是像在看默剧,沫久只能从两人偶尔稍微大了点儿的声音里推敲出他们在说些什么,就这些还听的不够真切。

        先是赵姬大声喊了句:“吕不韦,你把我一个人留在深宫吗,独自在宫外风流快活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你么。”

        这一句着实劲爆,沫久脸色都有些红了,吕不韦看着怒气腾腾的赵姬细心安慰了几句。沫久不得不佩服他是高人,本来还怒气冲天的赵姬,被吕不韦三言两语就说的面上浮现出了笑容。看着她眼睛里遮不住的情意,沫久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也许太后赵姬真的喜欢吕不韦呢。

        同样的情景在成峤眼里又是另一番情景,他亲眼看着贵为一国之母的太后,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给自己死去的父王戴绿帽子,愤恨的咒骂了一句:“贱人。”眼底是遮不住的厌恶。沫久正在努力观察着外面两个人,也没来得及留心身边成峤的变化。

        明明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沫久在旁边偷看着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就那么眼巴巴的等着太后赵姬和吕不韦叙旧完毕。而且,还希望他们两个别发神经,再将此地搜查一遍,那样子的话沫久和成峤就完蛋了。

        最后,太后赵姬温顺的靠在了吕不韦的怀里,吕不韦抬了抬手,本来想推开怀中人,可是听着赵姬哽咽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宽大的双手环住了赵姬依旧不堪盈握的腰肢。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像当年一样敢爱敢恨。

        吕不韦有些恍惚,当初赵姬出身豪富之家却不顾一切的跟随着他,做了他身边的侍妾。到了后来,更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做了在赵国身为质子的落魄王子嬴异人。当初的赵姬是多么单纯,吕不韦只是许下了个以后会好好待她的承诺。她就飞蛾扑火般的成为了吕不韦奇货可居环节中,重要的一个人物。

        若是没有天生尤物般的赵姬,吕不韦觉得自己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就进行下去。为大家献舞的赵姬出场的第一眼,就让好色的嬴异人魂不守舍的站了起来,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吕不韦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共同的秘密你侬我侬的中年大叔和少妇终于明白了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举动是多么不合时宜,先是吕不韦好像被蛇咬到手一样慌张的松开了手。他有些内疚的看着外表依旧美丽若少女眼角依然沧桑的赵姬说:“嫣儿,大王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前的事情就忘掉吧。是我吕不韦对不起你,我不能拿着一家人的性命冒险了。”

        吕不韦的话,让赵姬哈哈的笑了起来,她咬着唇说:“你休想,吕不韦你以为叫一声嫣儿就可以弥补我受的苦么。我们娘儿俩在深宫中无依无靠的,凭什么你在宫外享尽天伦之乐。”

        面对赵姬的怨恨,吕不韦心头涌上了深深的无力感,但是考虑到宫中人多嘴杂,他也怕时间久了生出变故来。

        “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嫣儿,想回去吧。时间久了恐怕生出什么变化来。”吕不韦轻声说到。

        赵姬恨恨的掐了吕不韦娇嗔道:“这次就算饶过你了,反正你不准躲我一定要找机会常来见我。”

        说完这些话,太后赵姬和吕不韦从不同的方向,分别离开了。沫久看着二个人的身影往前看不到后,无力的滑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说:“总算是离开了,快要吓死我了。”后来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沫久也只能从他们的手势上推敲出一点儿东西来。

        看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猫腻不少啊,以前沫久听人说过中年人出轨就像是老房子着火,那热烈程度不亚于小年轻啊。看着一向在人间正经的二人,背地里还有这副模样沫久也有些惊讶,果然人不可貌相。

        毫不避讳的拿着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沫久觉得再这么来几次她一定要得心脏病了,顺便打量了成峤一眼。沫久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只他双手握着拳紧紧抿着嘴,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乍一看,沫久还觉得成峤是撞邪了呢。

        愤恨的将拳头往石壁上打去,成峤含恨说到:“我要告诉兄长去,文信侯大逆不道,竟敢觊觎太后!”成峤这一拳可是带着十足的力气,沫久看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怎么来劝成峤呢,估计就是连嬴政自己撞破了也只有隐忍吧,沫久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关于他太后和赵姬和丞相吕不韦之间的事,嬴政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可是他现在羽翼未丰只能任由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这些苟且来。

        沫久极力避免和嬴政谈起这些话题,怕的就是自尊心极强的嬴政受到什么打击。可是她没有料到,连成峤的自尊心都是这么强,听着成峤脱口而出那些话,沫久下意识说了句:“不可。长安君,你奈何不了文信侯的。”

        手背上还往下滴着鲜血,成峤却忽然笑了起来,他落寞的说:“是啊,当初先王在病榻上,我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自己,我不是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么。”

        成峤还记得当时年幼他跟着自己漂亮的母妃,就在床榻前跪着,而太后赵姬则手牵着当时还只是太子的嬴政。他们两个人越过跪在地上的成峤和他母妃,一步步走向了先王躺着的床榻。

        那个时候先王早已经病入膏肓,成峤还记得先王用枯如树皮的手抓着他和嬴政两个人的小手,把他们的小手叠在一起然后说:“你们两个,一定要齐心协力,光……光耀秦国。”然后没过多久先王驾崩的消息就传来了出来。

        先王过世后不久,成峤的母妃也跟着去世了,然后他就开始了跟随者夏太后的生活。说起来成峤也算是自小经历了人情冷暖,所以他小小年纪却被迫早熟。

        看着这样的成峤,沫久竟然兴不起讨厌的心理,反而心中有中怜惜的感觉,她伸出手将成峤拉过来,细细的抚着他的头发说:“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到大王亲政你们兄弟两个人就可以不再受制于人了。”

        被沫久这么以一安慰,成峤反应过来了他挣脱掉沫久的手,嘴硬说:“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官,不要因为王兄宠你就可以说大话了。哼,随时要小心你的小命。”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说出来的威胁,只会让沫久觉得可笑,她笑眯眯的说:“你手疼么?需要我帮你包扎一下么?”

        本来成峤还不觉得手有多疼,被沫久这一提醒他看着手背上狰狞的伤口,还真有些疼。为了男孩子的尊严,成峤将手缩到背后说:“不用你管,快回宫吧,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要命的话你就到处乱说吧。到时候,连王兄都保不住你的。”

        “别扭的小孩子,谢谢你的提醒了,不过你也要注意哦。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看着明明是说着关心的话,语气还是那么恶狠狠的成峤,沫久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看起来她即使身子是十四岁,心智却还是回不到这么单纯的年纪了。

        凭着一个成年人的思维,沫久能清晰的分辨出来,撞破宫闱秘事的下场有多惨。要是让太后和吕不韦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今天偷看的行为,绝对有上百个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做掉。即使是嬴政,沫久也不敢保证,若是她告诉他太后与丞相通奸,他不会有灭口的心思。

        为了谨慎起见,和成峤分开之后,沫久绕了很久从一条小路里走了出去。要是被有心人看见她从这半荒废的园子里钻了出来,再被报到太后耳朵里,沫久毫不怀疑她要再尝一次毒酒的味道了。

        想到那次噩梦般的经历,大大的艳阳天里沫久楞是打了个寒战。还好她走的小路够偏僻,一路上也没撞见什么人。顺利的就让沫久到了树木林立的宫殿旁,想了一会儿,沫久突然想起来今天似乎张骞宇应该到金福宫述职了,她该去看看。

        还好在假山里的时候,沫久的衣服并没有沾上什么灰尘,但她还是象征性的拍打了一下。进入金福宫,沫久第一眼就看到几个身穿侍卫服的人,不过最让她惊讶的是蒙兴居然也在。张骞宇就站在蒙兴身边,听着他交代着什么。

        眼看着一下子见到了两个熟人,沫久一声走上前去,大方的开口说到:“蒙大人,您也在这里呀,真是稀客哦。”说着这话,沫久还不忘记对着张骞宇挤眉弄眼,表示自己认出他来了。

        本来安排一个手下就职这种小事,蒙兴是不必插手的,可是听说大王亲自下令将张骞宇安排到了金福宫,他才有了亲自过来一趟的想法。当然蒙兴也知道,他其实来这里还是想见沫久一面的。

        明知不可为却偏偏又要去做,蒙兴陷入这种矛盾的心理中不可自拔,最后他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去见沫久一面。看着沫久依旧明媚的笑容,蒙兴本来还带有些许阴霾的心情也意外的好了起来。

        “呵呵,在沫少使眼前会有谁是稀客,我可是听说了你现在在忙着造纸什么的。本来以为你会很忙呢,今天看来也挺闲的。”蒙兴打趣着说。

        一听造纸,沫久的小脸又垮了下去,她摆摆手说:“蒙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老是失败我死的心都有了。明明程序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就是弄不好,我也是心烦才出去走走的。”

        李真在早在沫久进来的时候,就等在了一旁为的就是报告下今天的成果。手里拿着几片残缺的树皮,他心里分外忐忑,又失败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沫久说了。

        蒙兴本来只是说说而已,可是看到沫久真的因为自己的话不开心了,他才有些过意不去。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蒙兴又说到:“怎么会呢,别想着一蹴而就,慢慢来总会有好转的。”

        “但愿吧。”沫久说完看到李真站在一旁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于是开口问道:“这是今天的么,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

        被沫久问道,李真只好将手中物品递给了沫久,那物体灰不溜秋的但是很薄,沫久瞧了半天惆怅的说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单看这形状,也是有点儿像了啊,可是为什么就不是白色的。”

        此刻蒙兴也真正看到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比之沫久拿在手心翻来覆去看的那么仔细,他有几分不以为然,像这种东西怎么能用来书写呢。虽然蒙兴承认沫久很特别,可是在造纸上他也觉得她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属下也不知道。”沫久嘀咕的声音被李真听到,他惭愧的低下了头。可是他也是一步步按照沫久的教诲来的,从来没有哪步出了差错啊。没有造出纸来,他也是有心无力。

        金福宫并不算小,但是同时这么多人挤进来,也显得不太宽绰了。毕竟院子里还是放了很多用来造纸的大缸和锅炉的。那些小到普通锅子大小,大到一个可以容纳一个成人大小的锅炉,让人看着就觉得沉重。

        那一口口酱色的大缸,里面漂浮着各种物体,味道也不是那么好闻的。沫久已经闻惯了这种味道,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谈话过程中看到蒙兴的脸色渐渐变了。她也意识到,金福宫的环境确实不太适合谈话。

        努力使自己表情显得自然些,沫久对蒙兴说道:“让你们见笑了,这边环境不太好,嘿嘿。有机会的话,我亲自去拜访你哦,蒙大人。”说这话的时候,沫久脸上还挂着她招牌式的笑容。

        张骞宇羡慕的看着沫久,她和蒙兴大人说话都显得这么熟络,在宫中地位一定不错了。

        本来蒙兴只是不自觉地的排斥着这里的味道,被沫久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自己太娇气了。这里这么多人,就他对这个怪味不习惯,于是蒙兴解释道:“沫少使劳苦功高一定能早日成功的,不过,我觉得你做的这个,应该多问问那些有养蚕经验的人。”

        听着蒙兴话,沫久很是疑惑她是要造纸又跟养蚕有什么关系啊,但是李真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他大叫一声:“我明白了!”。这反常的行为吓了沫久一跳,她更加疑惑了。好像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别人心底清楚一样。

        “对不起,沫少使,我失态了。”李真看着沫久受惊的样子也有些羞涩。

        “没关系,不过你和蒙大人的什么意思呀,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沫久及时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时候蒙兴看着似乎明白过来的李真,也就没再多言了,认真听着他有什么领会。李真见到大家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于是开口娓娓道来。

        “沫少使,是这样的,我家以前是养蚕缫丝的,对于其中环节我也懂一些。在家里养的蚕并不是都是质量上乘的,上等蚕茧抽丝能有来织绸,但是辛苦了那么久也不忍心丢弃剩下的恶茧、病茧。刚开始没办法,后来我们就用漂絮法制取丝绵。”李真慢条斯理的说着,生怕沫久听不懂。

        “额,但是我是要造纸的啊,跟缫丝没多大联系吧?”沫久弱弱的问道,难道她急于求成了,让手下也有压力离开所以病急乱投医么。

        其实这一点,沫久是真的错怪李真了,蒙兴只不过是看到她们忙活的样子特别像是养蚕人家到最后缫丝是做的事,所以提示了一下。但是蒙兴本身是贵族出身也没有做过这些事,而李真家里则是养蚕大户,他小时候还亲自帮过忙。所以,经过蒙兴这么一提,他立马想起了一些东西。

        眼看着沫久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李真急急辩解道:“不是的,是在漂絮这个过程结束后,篾席上会遗留一些残絮。等到次数多了,篾席上的残絮便积成一层薄片,在太阳下晾干之后剥离下来,可用于书写。这个蒙大人应该知道,这就是偶尔用来书写用的方絮。”

        李真解释的这么详细,沫久也听出了门道,他补充道:“是的,就是从方絮上想到这里的,沫少使应该是想做一些便于书写的东西,那么方絮也还是不错的。价钱比起缣帛也便宜了不少。就是数量还是太少了,毕竟好蚕的数量还是多的。”

        两个人的话,沫久都听在心里,也有了一些思路。但是这样看来的话,方絮制造起来成本是个问题,她明明记得造纸用的几样主要材料都不珍贵的,可到底是什么呢。沫久也只是记得了个树皮和破布,再多也想不起来了。

        为了鼓励手下人继续下去,沫久还是打算先表扬下李真,适当的鼓励才能让人勇气斗志么。考虑到最近大家都很累,进展却不大,沫久干脆将人集中了起来。

        本来正在忙活着手里事儿,间隔着偷看下沫久和他们不常能见到的蒙兴大人熟络的说话,结果突然被集中的众人,听话的按着沫久以前的要求站成了一排。

        不过,此时此刻,大家还清楚是怎么回事,离开火炉身上也凉快了一些。辛苦工作的宫人脸上挂着的汗珠,让沫久有些惭愧,她清了下嗓子说:“大家都辛苦了,工作这么多天了,我们造纸的进展还是不太明显,今天李真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意见。我希望,在场的各位,无论谁有好的意见都请提出来。还有,天气热,我决定给大家放一天的假,明天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沫久的话让本来还有些鼓噪的众人安静了下来,大家脸上都浮现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么热的天能休息一下也是很好的。还好,他们跟随的人不是只顾着贪功,不管身下人死活的。

        “谢谢少使!”十几个人中气十足的同时喊了出来,沫久也有些开心。虽然还没成功,但是她好歹也看到看了希望不是么。

        在沫久将手下人集合的时候,蒙兴已经悄悄离开了,这里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沫久是一个独立的女子,在这里呆的越久,他就越受其魅力的影响。有的时候心动是无法控制的,明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事情,他还是一点点沦陷了。

        离开金福宫的时候,蒙兴似乎还能听到沫久鼓舞士气时说的话,她一直在失败却从来没有失去信心。也许,自己之所以在这深宫之中,就是为了遇到这么一个人吧。

        蒙兴的离开让张骞宇松了口气,自己顶头上司在身边,他怎么都有些别扭。总是下意识的把身子立正,还要注意这不能多动多看,要有一个侍卫的样子看。

        尤其是进宫前,张铭还对着张骞宇不停的耳提面命。他告诉张骞宇在宫中一定要谨言慎行。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不然若是闯下什么事来定然是要祸及家人的。这些话,让张骞宇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但是兄长的话的却也是有道理的。

        沫久等着手下人都散开了,才想起来她有一会儿没和蒙兴说话。只是回头一瞧,原地就还剩张骞宇站着了,蒙兴他们已经不在了。见没有外人,沫久也走上前打了个招呼说:“好呀,张骞宇,你怎么也混到宫里当侍卫了。”

        因为两个人关系还算熟悉,所以沫久也不怕自己的调侃让他生气。反正,依照张骞宇的脾气就算生气,也没什么嘛。果然,张骞宇听了沫久的话,只是肩膀一耸然后说:“什么啊,我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的进来了的。唉,就我哥那个老顽固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就怕我被人说是靠关系进来的。”

        听着张骞宇这么评价张铭,沫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可从来没有看出张铭那么开明有魄力的人,哪儿顽固了。

        “你怎么这么说你兄长啊,我觉得李太傅很不错的,现在我可是他的学生呢。你敢在我面前说我老师的坏话,真是胆子大了。”

        这话让张骞宇有些骄傲,虽然那么形容自己兄长,可是能从别人听到赞赏的话,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他也发现自己忘记问一件事了,为什么沫久第一次见时还在山上,现在已经在宫里做女官了。这样的身份转换实在也太大了吧,他原本打算一进宫就找机会问问沫久的,没想到宫中之事这么繁琐。

        要不是他正好被分到了金福宫里,张骞宇想见沫久一面也是很难的,经过打听他听说沫久是在紫薇宫任职的。那可是大王居住的宫殿,闲人怎么能进去呢。

        “不说我还忘记问了呢,沫久你怎么会在宫里啊,前两次见你你不是在宫外呆的开开心心的么。怎么几天不见,就在宫里做了女官啊。这个转折也太大了,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哪家的闺贵女吧?”

        张骞宇乱七八糟的猜测的让沫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的说:“是贵女,很贵呢一百金一个,亡国公主可以么。”

        沫久这么一说,张骞宇立马结巴起来了,他断断续续的说:“是真是么,不会吧?你的身世还这么复杂?”要说张骞宇相信的理由,还是因为沫久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这种姿色哪怕是做王妃都行了。只是在宫中做一个女官也太奇怪了,只能用她的身份不合适来解释。

        “这话你也信,安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上次是生病了,出宫去避讳的。就为这样子也跟公主扯不上啊,哪家公主跟我一样,天天身上臭烘烘的。”沫久倒也不觉得自己身份低下,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对于古人的阶级意识还是不认同的。

        “哪有,沫久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真的。连我兄长都夸你,天资聪颖善于思考,还说你不像是一般女子呢。”

        给金福宫里的宫人们放了一天假,沫久自己也想着一个人琢磨一下,她甚至连嬴政都没怎么理。认真的女人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沫久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嬴政变黑的脸色。被无视的嬴政,只好满心憋屈的默默看书去了。

        边看书,嬴政边满腹委屈的想:寡人不要学习,寡人要亲政要娶妃要早恋,嗷嗷嗷。但是抬头看一眼一本正经的张铭,那些小人都灰飞烟灭的。算了,反正沫久也才十四岁,嬴政安慰自己他还是有时间去奋斗的。

        经历了那次在御花园偷窥后,沫久把那里的危险等级提到了3S级别的。上次还好因缘巧合她躲在了假山里,要是再闹一次。沫久顿时冷汗直流,她可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不过上次也有个收获,那就是跟小魔王成峤的关系好了一些了。

        只是沫久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明明她在现代的时候,从杂书上看到过关于造纸的方法。可是就像高考后所有东西都还给老师了,沫久就是想不起来确切造纸的途径,这让她快把手绢都要咬破了。

        即使是这样,沫久想起造纸术来,脑袋里还是跟一团浆糊一样。要不是她确认自己看到过关于造纸术的内容,沫久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的。说起来,以前念书的时候,沫久自认也是品学兼优的啊。

        幸好,苦思冥想的沫久终于有了一个主意,在现代读大学的时候她在社团里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叫浅浅的。现在想起浅浅倒不是因为沫久跟她交情多深,只是因为浅浅学的专业是应用心理学,这个专业的人总是让外人有很多猜测。沫久身为普通人,也会对其有很深的好奇心所以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在一起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浅浅并没有一般心理学人士那种神经叨叨,反而在闲暇的时候跟沫久讲了很多碎三观的咨询案例。按照浅浅的说法是,身为心理咨询师是要有专业道德的,所以她不能给沫久将这些人和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所以沫久听了那么多故事,基本上的是某A和某B或者王某和李某之间的事情。

        最奇葩的一个案例就是,在某城市有小A小B两和高中同学,他们都是男生后来小A就让小B给自己介绍女朋友。这个小B于是就给了小A一个叫小C的妹子的QQ号码,从此这个小A就慢慢和小C熟了起来。年轻男女聊久了难免会产生感情,偶尔也会吵架,这个时候小B作为双方都认识的人,就起了调解的作用。

        本来要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也许小A和小C就会成为一对情侣了,可是问题在于小C无论小A怎么说就是不愿意跟他见面。这让小A十分苦恼,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小A早已喜欢上了活泼灵动偶尔还发发小脾气的C了。所以,为了能破除小C的心结,小A就拜托小B去帮自己问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浅浅当时卖了关子没再吱声,沫久使劲摇她胳膊问后续,她才继续讲了起来。故事发展到这里,沫久心中以为顶多是男追女追不上然后玻璃心了,结果接下来的神转折,让一向心脏很强大的沫久也难以接受了。真相永远要比想象更精彩,这是沫久得出来的结论。

        在小A的软磨硬泡下,小C终于在有一天选择坦白了,是的她坦白了,小C承认了自己是一个男孩子。这个消息让情根深种的小A顿时懵了,他还以为小C是讨厌自己穷追猛打,故意这么说来断了他的念头。于是小A一边跟小C道歉去哄她,一面拜托着小B来帮忙。小A是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一直表现的温柔体贴的女孩子会是一个男生。

        就在小A穷追猛打之下,小B终于承受不了心理压力,像小A说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才是直接一拳打到了小A的头上。因为小B说,其实根本不存在小C这个人,“她”一直都是他假扮的,是他在跟小A开玩笑。这个消息让小A彻底崩溃了,他甚至怀疑是因为小B也看上了小C要跟他抢女朋友才这么说的。

        为了证明自己就是小C小B拿出了所有小A和小C的聊天记录,直到此时此刻小A还是幻想着,是小C和小B串通起来故意的。陷入爱河的小A对小C就是不死心,甚至用不上学来威胁其和自己见面。

        看着小A情况越来越糟糕自己的澄清也变得苍白无力,小B有些害怕了,最后没办法他只好请来了心理咨询师,也是浅浅的老师专门去给小A做了次咨询。中间的过程涉及到专业知识,浅浅并没有跟沫久说的多清楚。反正,到了最后小A终于接受了小C是不存在的这个事实,但是他和小B的关系也很难回到过去了。

        直到听完这个故事,沫久都沉浸在完全的震惊之中,她就想不通了一个正常的男孩子能装几个月的女生不露馅,而且可以让对方深信不疑的相信自己就是女孩子。这个故事实在是太有威力了,说真心的沫久当时心里还意淫着,这二人要是成了情侣了,那会不会是传奇了。不过出于道德,沫久并没有说出口。

        一个男孩子能同时饰演两个角色,同时以当事人和调解员的身份出现,沫久真心服了。这要是未来参加演艺圈还不拿个奥斯卡么。后来浅浅也给沫久讲了许多别的案例,涉及感情的婚姻的事业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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