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是福还是祸？

刺眼的光芒也在洁成倒下的瞬间消失。白袍老人一惊，眨眼间出现他的身边，将其下落的身躯搂在怀里，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之色。白色斗气缓缓钻进洁成的身体，随着斗气的进入，白袍老人的脸上顿时出现了震惊之色，脸色也在此刻变得有些苍白。看着洁成手指上的“器魂戒”，电系斗气迅速缭绕，缓缓接触着这颗古老的戒指，但没有一丝反应。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白袍老人震惊道。看着昏迷不醒的洁成，心中焦急万分，心中犹如刀割一样疼痛。白袍老人早已对待洁成犹如亲孙子一样，心中充满了疼爱与怜惜。发现如今的事情，眼泪在眼眶中打着滚，除了担心不知道该做什么。

        三天的时间如弹指一挥间，洁成安静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白袍老人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不知如何安抚这颗幼小的心灵。如此纯洁的幼小心灵，决不能留下任何瑕疵，否则定会影响他成为强者之路。

        良久，躺在地上的洁成突然动了动，如此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白袍老人的眼睛，眼中担忧的神情也因洁成的动弹得到些缓解，刚缓解一丝又出现了痛苦之色。

        渐渐地，洁成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空白的大脑也因意识的恢复而变得活跃，摸了摸略微有些胀痛的头，洁成缓缓坐了起来。

        “奇怪，幻界什么时候有黑夜了？”洁成嘀咕道。听到洁成的话白袍老人微微叹息一声。

        “嗯？老师，你怎么叹气啊？”洁成诧异道。

        白袍老人犹豫再三说道：“小家伙，不是幻界有了黑夜，而是你的眼睛被强光刺激而暂时失明了。”

        对于洁成的眼睛，白袍老人也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他面对眼前不到十岁的小孩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失明对于如此年幼的小孩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

        白袍老人也不确定，这种失明是短暂还是一生，深知这样的打击还不是眼前的小孩所能承受，才以善意的谎言来安慰这颗幼小的心灵。

        然而，白袍老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洁成的脑海中炸响。此时此刻，洁成的大脑“嗡”的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意识空白，心神顿时变得异常徐乱。仿佛世界就此塌了下来，感到无比的绝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眼泪忍不住地流了出来。脑海中不停的闪烁着一个个念头，痛苦瞬间充满了他的幼小心灵。就在洁成几乎绝望的时候，静心血技悄然起了作用，缓缓调节着，使得心神渐渐平静了下来。但是此刻的洁成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脑海中的世界如世界末日一般，地动山摇、山崩地裂。这时的他仿佛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痛苦、悲伤、心碎在不停地折磨着他。

        “不，不，这不可能。”洁成哭喊道，凄惨的声音在幻界久久飘荡。任凭眼泪滑过面颊，滴滴落在衣袍上。

        白袍老人也流下了泪，却厉声道：“你是坚强的孩子，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给你说过这只是暂时失明，你不相信为师的话吗？”

        洁成此时的整个心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静心血技平息了一波巨浪，又一波巨浪接踵而至，但在犹如神赐的静心血技的调节下，最终将其心境控制在一个理智的范围内。

        许久，洁成才停止了哭泣，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老师，对不起。请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语中明显带着恳求。

        白袍老人不再带着丝毫哀伤的语气，为了让洁成深深明白失明只是暂时的事实。平静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也不知所措。当时，耀眼白光过后，你直接陷入了昏迷。在我检查你的身体的时候，你的眼睛被一团奇异的能量体包裹，即使是我也无法透过它。到现在那团奇异的能量完全消失了，我也无从下手。‘器魂戒’虽然奇特，但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以我的阅历也无从知晓，但我可以确定，你的眼睛只是暂时的失明。‘器魂戒’虽然有自己的意，但它能认你为主，决计不会伤害你，暂时失明或许是它对你的考验。”

        到了现在，白袍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学识渊博的他也不得不找一些借口来安抚洁成，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如果能成功闯过去，必定有莫大的好处。

        “老师。”洁成冰冻的心渐渐在融化，静心血迹的压制让他处在理智的范围内，听到白袍老人的话心中仿佛燃起了希望。但还是不免担心道：“您说的是真的吗？”

        “傻孩子，为师怎会骗你。你的眼睛因‘器魂戒’而失明，根据这点我就敢肯定，终究会有复明的一天。虽然我无法解开你眼睛的谜团，但我相信，这不是飞来横祸。”

        洁成似乎明白了什么，混乱的心神犹如一浪浪波涛，最终平静了许多。看见洁成的脸庞上哀伤之意消减了不少，白袍老人摸了摸他的头，微微说道：“小家伙，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有了刚才的打击洁成如惊弓之鸟，此时全身也因这句话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平静的心神又荡起了波澜，混乱的念头在大脑中急速穿梭着、猜疑着，整个人也在此刻变得迷茫。

        “你现在退回到了中庭赤界斗士的境界。”

        “什么？”洁成突然失声道，眼泪几乎又要流了出来。实力的倒退，这无疑是对修炼者最为可怕的打击，殊不知他们为了一次突破而付出了无数个艰辛的岁月才换来，然而就被这个古老的戒指无情的剥夺了。整个心再次冰冻了起了，全身也在此时有些颤抖，喉咙处仿佛被痛苦堵塞，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白袍老人拍了拍洁成的头：“傻孩子，这是好事。看似你的实力下降了整整一界。但是，这将会带来无比巨大的好处。”

        洁成呆呆地看着白袍老人的方向，心中混乱的思绪也被静心血迹压制，能让他听懂白袍老人的每一句话。

        “灰、赤界是修炼者的基础，它们就犹如参天大树的根系。虽然基础的强化程度远不如橙界以后的强化程度。但是，让你退回到赤界，相当于增大了参天大树的根系。根系越发庞大，生长就会越快，树冠要想达到他人同样的高度就会越加容易。这样的好处就会使得你在以后的修炼中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修炼的困难将会大大减少。这样好的机遇，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但却无法实现。今天，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你得到了，那将会让你在修炼之路上走的更快、更轻松。”

        洁成颤抖地说道：“这是真的吗？”

        “我可以向你保证，此话绝对不假。”

        白袍老人从来未对洁成保证过什么，如今听到他这样说洁成冰冻的心也释然了。原本冰冷的心开始融化，星星之火开始燎原，冰冷之意被炙热的温度驱除，心里顿时变得温暖起来。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让他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哎！这难道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如此的叠荡起伏，我真的承受不了啊。”洁成说话的时候摸了摸右手中指上的古老戒指默默道：“希望你早点让我复明。”

        白袍老人背负着双手看着远处，重重吐了一口气，而后微笑着扭过头：“小家伙，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一位学生。这近四年中，你的表现完全超过了我的预料，我很欣慰，很自豪。我早已不把你当成一个平凡的孩子，从你身上我不仅看到了坚强、自信，我更看到了你光明的未来。为了你心中的目标，不要放弃，不畏所有的艰难险阻努力拼搏吧，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

        洁成静静地听着，沉默了很久，抬起头，小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师，您放心，您会永远看见自信的我。我以前说过，永远不会让您失望，我能做的。”

        “好好好，能听到你这样说，我这把老骨头也知足了，此生没有白过。”白袍老人的眼泪再次突破了眼眶的束缚，缓缓流了出来，在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慢慢滑过。一阵微风吹过，白袍老人消失了，只留下一滴充满了喜悦和欣慰的泪水掉落在草丛中。

        “哈哈……”

        “是谁，给我出来？”一阵大笑传来，洁成瞬间警惕地问道，电系斗气也在此刻变得活跃起来，感知力迅速向四周扩散而去，但却没发现一点异常。

        “你是发现不到我的。”

        洁成一脸凝重，没有答话。

        “哈哈哈，告诉你一个事实吧，你的眼睛永远无法复明。”

        洁成顿时怒意盛浓，大骂道：“放屁，这不是你说了算。”

        “哼！小小年纪竟如此出言不逊。”

        洁成冷笑道：“对于你这种疑神疑鬼的人来说，这还是算客气的。”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你以为你能拥有无比巨大的成就吗？你以为你能成为傲视群雄的强者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洁成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杀意。就在此时，静心血技悄然出现，快速调节着心神，使其平复下来恢复了理智。

        “我今后能有怎样的成就，不牢你费心。但是，强者之列必算我一个。”

        “啧啧啧，真是狂妄，你可知道狂妄的最终下场是什么，那就是死。”

        洁成微微一笑：“这不是狂妄，这是自信。再者，死就真的那么可怕吗。或许死对于你来说才是最为害怕的吧，如果真是那样，你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臭小子，别争口舌之利。”

        洁成大笑道：“人的一生追求的是精彩，追求的是无憾，朝闻夕死，又有何憾？”

        当洁成说出这句话，无形的声音消失了。许久，这无形的声音不再带有藐视之意，平静地说道：“强者之路艰辛无比，你能坚持吗？”

        “永不退缩。”

        “好，很好，处世之道极为险恶，你能无惧吗？”

        “处世之道，邪不胜正。无惧之余，以智为宝。”

        “好一个无惧之余，以智为宝。你能明白处世之间智慧的运用，从这点你就具备了强者的资格。为人处事，必慎之又慎，莽撞与懦弱之辈死不足惜。唯有以智慧作为法宝的人才能凌驾于巅峰之上。你能有这样的感悟，我很欣慰，将来的成就定会不可限量。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智慧的运用往往胜过实力。两种兼备，强者非你莫属。时间不多了，再见吧。”

        “等等，你是谁？”

        “我是你的阴影，你用你的坚强、自信和智慧彻底战胜了我，你没有因我而迷失自我。加油吧小家伙，我看到了你的未来，充满了璀璨的光芒……”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了。突然间，洁成从修炼中惊醒过来，刚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洁成微微一笑，轻声道：“再见，我的朋友。谢谢你，静心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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